而陳蔓兒,還有楊展他們,早已經在湖中心漂浮着了。
尤其是和最近發生的那些事情聯繫起來,左安安的心一陣陣的發慌,坐立不安。
“不錯。想比你也知道,我這些年很少會出門走動,平時出門也肯定會跟夫君一起。國公府雖然比不得皇宮內院,但防衛也不差,還有子謙調給我們的親衛隊把守着。可即便是這樣,那些消息,還是能輕而易舉的送到我手裡,不驚動任何人。”
陳蔓兒曾經也很害怕,害怕這些人萬一是假的,或者說,萬一那些人對楊家並不忠心,那麼,國公府的處境就太危險了。
而幾年過去了,那些人並沒有做出傷害楊家的事情來,她才逐漸放下心來。
左安安忽然握住陳蔓兒的手,兩眼水靈靈的望着陳蔓兒,認真而陳懇。
“先不管這些人是不是真的隸屬於楊家祖輩,蔓姐姐,我現在需要跟你確定一件事兒,如果你知道答案,請你一定要告訴我!”
她的態度太嚴肅,表情太凝重,讓原本已經有些放鬆的陳蔓兒,不由得再次緊張起來。
“你先說是什麼事兒,你也知道的,我嫁進楊家的時間並不算長,而且,我進門沒多久,老國公就走了,老夫人也走得早,所以,楊家的很多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陳蔓兒倒不是推辭,而是她的確知道得少。
別說她不怎麼知情,就連楊展兄弟二人,知道的也不多,這點,左安安是清楚的。
但是清楚是一回事兒,有的事情,左安安必須要確認一下。
她嚥了下口水,緩緩的開口道:“楊家,是不是還有別的……”
“大小姐,大小姐,門外來了很多人,說是要見大小姐,老爺在書房那邊和幾家商行的人談事情,夫人倒是先過去前廳了,但是,對方似乎不是什麼善茬兒啊!”
左安安的話還沒問到點兒上,院門口,素梅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大聲的喊到。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小臉因爲跑得急,已經脹得通紅,額頭上都浸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可是左安安現在根本沒心情關心這些。
她好不容易纔尋到機會問陳蔓兒,結果問題也沒問出來,而且,聽素梅的意思,似乎外面來的那些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她孃親一個人去應付,恐怕沒那麼好對付。
“來的是什麼人你知道嗎?”左安安沉着臉問。
素梅是自家孃親跟前最貼心的丫環,如果不是事關重大,孃親不會把她派過來,而素梅平時都很穩重,像這樣的失態,只能說明來的人不簡單!
陳蔓兒什麼都沒過問,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
她不確定來訪左家的人是誰,且這是左家的私事,她一個外人,還是安靜的看着就好。
素梅大口喘氣幾次後,這才喘息着回到:“奴婢遠遠的看了一眼,又去問了門房,聽說,是左衛上將軍的得意門生,王彥明王副將軍。”
聽到王彥明的名字,不僅左安安愣住了,就連陳蔓兒也是一頭霧水!
“這王彥明可是石浩榮一手提拔上來的,稱得上是石浩榮的左膀右臂,他怎麼會來左家?還想要見你?”陳蔓兒奇怪的道。
左安安搖搖頭:“不清楚,我從未見過這個人,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來。”
她仔細想了想,確定自己對王彥明沒有半點印象後,輕輕凝了凝眉,彎彎的眉眼間,透着幾分慍怒。
她沉聲道:“不過,我現在的情況,只有少數人知道。石浩榮與子謙敵對也不是一兩天了,也許,他是知道我跟子謙的事情,特意來試探我的吧。”
畢竟,之前楊展和她之前的傳信,可不就是被溫雅公主調換的嘛!
“如果是這樣,那倒還好。可是,我總覺得這事兒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陳蔓兒皺眉道。
如果是試探,那他們這也太明目張膽了點。
先不說左家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家,現在楊展的心思可全都在左安安身上,試探她,不就等於觸楊展底線嗎?
左安安眉心一擰,似乎也知道了陳蔓兒的擔憂,只不過……
“不管是與不是,總之,我現在的情況,絕對不能讓除咱們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否則,定會節外生枝!”
左安安心裡很不安,但有些事情,即便她現在想去處理,也沒有辦法,何況,那些人最終的目的,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陳蔓兒懂,她也懂!
而左安安的擔心, 陳蔓兒也明白。
她站起身,輕拍了拍左安安的肩膀,安撫的道:“王明彥那個人,心高氣傲,溫姨一個人怕是應付不了,我先去看看,你派人去伯父那裡傳個話,記住,從今天起,你便被禁足了,知道嗎?”
聞言,左安安詫異的擡起頭看着陳蔓兒,陳蔓兒卻只是對她淺淺一笑。
“你去廳裡把我的侍女叫出來,我先去前廳。”
這句話,陳蔓兒是對素梅說的。
素梅先前已經見過陳蔓兒了,也知道她的身份,如今,陳蔓兒說要幫忙,她自然是高興的去幫忙叫人。
晴彩跟着走了出來,讓素梅領着茉香、茉雪去前廳,自己則候在左安安身邊。
“主子,咱們真的不要出去看看嗎?”
方纔,她已經吩咐院子裡的家丁去給左柏楊傳信了,但是,晴彩心裡還是不太放心,畢竟對方是衝着左安安來的。
左安安仔細的想着陳蔓兒剛纔說的那些話,明白她的用意後,心情頓時放鬆下來。
她淡笑着說:“不用擔心,蔓姐姐好歹也是國公夫人。身爲一品誥命夫人,王彥明不敢對她怎麼樣。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去告訴我爹,讓他順着蔓姐姐的意思演出戲。”
說着,她對着晴彩招招手,示意她附耳過去,在她耳邊低聲細語了幾句。
晴彩面露驚訝,卻也明白現在不是她驚訝的時候,點了點頭後,提起裙襬急匆匆的朝着院外跑去。
院子裡的人一個個離開,左安安躺回軟榻上,略帶惆悵的仰望着湛藍的天空,微微一笑!
前廳
裡,陳蔓兒在茉雪的虛扶下,緩步走進大廳。
遠遠的瞧着,溫穎毓雖坐在主位之上,但面色明顯的不好看,而坐在左手邊第一個位置上的,正是王彥明。
他一臉的高傲,微仰着頭,看向溫穎毓時,目光裡帶着幾分不屑,明晃晃的,半點兒想掩飾的意思都沒有。
若他真的只是對左安安感興趣,所以纔來拜見,想要一睹芳容的話,是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的。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朝二人走過去。
“喲!這不是王副將軍嗎?怎的今兒個不用上朝嗎?”陳蔓兒笑問。
王彥明一看到陳蔓兒,先是一愣,半晌纔回神,對着陳蔓兒拱手作揖,不情不願的回到:“國公夫人,末將只是個副將,並不需要每天早朝。”
在祁陽國,除了皇帝特意點名的外,將軍以下的官職人員,都是不需要每天早朝的,不然的話,大殿裡站不下這麼多人,而且軍營裡的事情也會沒人處理。
這裡是對軍營的兼顧,也是對官職的要求。
王彥明,還沒有達到這個門檻兒!
陳蔓兒不可能不熟悉朝廷的這個規矩,她故意這麼問,是在存心刁難王彥明。
心裡很明白的王彥明更是怒氣衝衝了。
他和楊家本來就是死對頭,平時和楊展對上也就算了,爭不過楊炳也罷,可連個女人都跑到自己面前來炫耀了!楊家,果然是越來越可惡了!
陳蔓兒但笑不語的看着王彥明,將他的不甘不滿全都看在眼底,面上不露半分。
誰讓他居然打起左安安的主意呢!她可是受了自家小叔子的拜託,前來爲左安安尋得不出門、不露面的理由的!
她轉而看向稍稍鬆了口氣的溫穎毓,淺淺的笑了笑,道:“溫姨,我剛纔去內院找安安,但是內院的下人就是攔着不讓我進去,說是伯父吩咐的,你們這是要把安安關起來嗎?”
溫穎毓一怔,有些鬧不明白陳蔓兒這番話是什麼意思,再看到坐在一旁的王彥明,溫穎毓臉色又是一陣難看。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王彥明看來,她的沉默,卻像是在默認陳蔓兒的話,更像是因爲陳蔓兒發現了她和左柏楊的用途,而心情不爽快!
不待溫穎毓答話,廳外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只聽得那聲音低沉的道:“國公夫人這話說得可就嚴重啦!安安是我們夫妻唯一的女兒,即便她犯了再大的錯,我們也不會把她關起來,但是……”
伴隨着這番話,左柏楊也沉着臉走進了大廳。
他淡漠的掃了眼高傲的王彥明,再看看陳蔓兒,又看看臉色不是很好的自家夫人,頓時不高興了。
“我左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家貴族,但在這京都也是小有地位的。我左家的女兒,不是什麼人想見就能見的,尤其是陌生的男子。”
說着,他冷冷的盯着王彥明看了眼,然後視線落在陳蔓兒身上。
“至於國公夫人,抱歉,但凡是跟郡王府有關的任何人,我左家都不歡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