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幾個研究生吃了午飯,到了下午兩點的時候,李至打來電話,說是把花捲送過來了。
她連忙和幾個研究生下樓,看到李至在車邊等着她的,她從他手上接過花捲,安撫了一會,然後才交給陸調他們,讓他們帶過去玩一玩。
等他們離開,宋知暖才問:“席先生在公司嗎?”
李至點頭,好意的說了一句:“席總今天一天的行程都很滿,大概晚上九點會回去。”
“哦,那他吃午飯了嗎?”
李至知道這個女孩關心席總,他說:“吃了,中午有個飯局。”
“哦,謝謝你送花捲過來,也謝謝你和你妹妹這幾天對它的照顧。”
宋知暖臉上帶着微笑,笑的很陽光開朗,李至點頭:“那席太太,我先回席總那裡去了?”
“去吧去吧。”
宋知暖等他的車輛消失,才轉身離開,去往花捲的位置。
花捲看見她過來,往她身上一跳,宋知暖連忙接住,好笑道:“不過就是丟下你幾日,你就這樣委屈。”
江姜摸了摸花捲的頭頂,八卦道:“導師,我剛纔忘了給你說,今天早上我路過榮醫生的辦公室,聽見她和她的實習生說,醫院會轉過來一個很優秀的外科醫生,和你平坐這個位置。”
“平坐這個位置?”宋知暖有些不解。
“現在你不是外科的一把手嗎?來的那個醫生是美國留學歸來的,現在在大醫院擔任外科一把手,如今莫名其妙的聽說要轉過來,肯定要和你一起分割外科。”
江姜解釋,聽他們說話的語氣,她都是生氣的,背後這樣說宋導師的壞話,而導師還不在意!
“胡說什麼啊?醫院來了外科醫生當然更好啊,我工作就清閒了一半,再說都是以救人爲己任,想那麼多做什麼?”
宋知暖不在意道,摸了摸花捲的腦袋又說:“陸調帶它去忠叔那裡去,這麼久不見忠叔也想它了。”
陸調連連點頭,牽過花捲離開,反而是唐澤有些好奇問:“那個醫生叫什麼名字?或許我們認識。”
都是同一個領域,既然出名肯定聽說過。
“當然認識了,不就是那個經常上電視的醫生明星安思,總是出去做些有的沒的,不好好專研醫術。”
宋知暖的腳步頓住,安思她又回來了嗎?
爲什麼呢?
那天在酒會她威脅她,反過來被宋知暖驚愕住。
她搖搖頭,隨即起步回到醫院,希望能平安相處,她不想惹事,可是她也不願當個軟柿子被人捏拿。
今天晚上榮醫生忽而請假,值班這事落在了宋知暖的身上,到了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她纔拿出。
編輯了許久,宋知暖才發出八個字:“今晚值班,不回來了。”
等了許久也沒有收到回信,宋知暖泄氣的將扔在桌子上,看向外面的月光,星子點在漆黑的夜空裡。
她想等這個月工資領了就換一個,不然微博微信什麼都沒有,一點也不方便不說,在這辦公室也無聊。
根本沒有額外的東西來消遣時間,宋知暖坐的累了,就簡單洗漱了一番,準備睡覺了。
但是……
—
剛簽訂了一份文件,桌上的震動了起來,席淮南拿過來看着上面的消息,眼神一暗。
這時李至打開辦公室的門進來,說:“席總,餐廳位置已經訂好,在海景房那邊,晚上也有一些活動可以參加。”
“取消了。”席淮南將扔在桌子上,背靠着黑色的椅子,冷着嗓音道:“去定製一款高檔的,裡面的軟件和安全級別與我的一樣。”
“是,請問席總要什麼顏色?”
席淮南默了默,想起那天她穿粉紅色的毛衣,青春陽光,活潑可愛,他道:“嫩粉色。”
如若不是她發這個短信,席淮南還忘了她的只能接打電話和發短信,gps都沒法安裝。
無法確定她的安全。
李至點了點頭,從褲子裡掏出,出去打了個電話:“嗯,對,嫩粉色的,軟件和席總一樣,一樣的話是有gps,還有保密強度。”
席淮南的裝了gps,只是爲了手下的人保護他,而且知道他位置的人也只有一個高級的保密部門。
李至剛掛了電話,又震動起來,他掛了電話回去道:“席總,羅莎打電話過來,想請你吃晚飯。”
羅莎她的父親其實就是席震,只是她跟着母親姓的。
於情於理,她打電話,都應該通知一下眼前冷漠的男人。
“不去。”席淮南忽而起身,拿起椅子上的西裝外套穿上,李至忙問:“席總是要去哪裡?”
席淮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淡漠問:“難道我就不能下班嗎?”
此話一出,李至忽而明白,席淮南今天的心情不好。
回到京江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半了,席淮南洗了澡出來的時候,看了眼,有一條短息進來。
“席先生,吃飯了沒?”
他按住,猶豫了許久丟在牀上,去陽臺吸了一支菸然後又回臥室拿起,編輯了一個字發送出去。
宋知暖翻來覆去睡不着,就忍不住又給席淮南發了一個短信,她知道他還在生氣呢。
可是……她昨天也不是故意拒絕的。
等了許久終於有了迴應:“沒。”
短短的一個字,讓宋知暖心跳加速,她立馬跑到隔壁辦公室,看見陳醫生還在,她有些不好意思說:“陳醫生,我家裡有點事,今晚你能不能幫我值班?明天晚上我幫你值班。”
陳醫生剛做了手術,在醫院滯留了一會,宋知暖祈求的看向他,他本來很疲憊,竟然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宋知暖連忙脫下白大褂,坐了出租車去市中心打包了飯菜,又回到京江,在樓下她有些緊張。
等會……她一定好好表現。
她不想席淮南生氣,這個男人是她愛着的,她不願他生氣。
可能就是這麼一種心情,即使知道對方不愛自己,還是想要盡一切辦法讓他感到高興。
宋知暖對席淮南就是這種心情。
只是她不知,席淮南對宋知暖也是這種隱秘的心情。
兩人相愛,至深,卻未知。
互相維持着自己的自尊和高傲,想盡一切辦法去對對方好。
宋知暖坐上了電梯,層數一點一點的增加,她手上還拿着熱騰騰的飯菜,有他年少時喜歡吃的紅燒排骨。
電梯忽而停了,宋知暖知道已經到了頂層了,她走出去看了眼空曠的走廊,然後按下指紋。
門隨即而開。
她進去首先透過陽臺薄薄的簾子裡有一個模糊的身影,高大有型,有微微火光,她換下鞋子走過去,將飯菜放在桌子上道:“席淮南別抽菸了,味道不好聞,而且對身體也不好,看我給你帶晚飯回來了。”
席淮南看她忽而出現,臉上有些錯愕,聽着她的話有些不知所措的連忙將煙給掐滅,然後靠着牆看向她問:“今晚不是值班嗎?怎麼回來了?”
“席先生說他沒有吃晚飯,我當然給他帶飯回來了。”
宋知暖笑呵呵的,臉上笑容綻放的角度很大,她從袋子裡取出飯菜,然後又進去跑到廚房裡將碗筷拿出來,給他盛了一碗,又給自己盛了一碗,將筷子遞給他說:“快吃吧,這外面風挺大的,等會就冷了。”
席淮南垂着眸子坐下,默默的吃起飯來,很快一碗就消滅完,宋知暖連忙給他裝上第二碗。
她吃的慢,有一下沒一下的說着話:“席淮南,你多久學會抽菸的,我記得以前你是個三好學生,不抽菸不打架不喝酒的。”
她提起從前,席淮南拿着筷子的手頓了頓,無所謂說:“忘了。”
自從她離開之後,他每次煩躁或者特別想念她的時候,他就會抽菸,明明是個自制力很強的男人,因爲她總是打破自己的原則。
宋知暖哦了一聲,看他有些冷漠,她想了想又問:“那你這麼多年有喜歡的女孩了嗎?”
“有。”
他淡淡回道,這麼多年心中始終有一個女孩,霸佔着他的心,從未離去過,而且她現在就在眼前。
宋知暖又長長的哦了一聲,說不清什麼滋味,分開這麼多年,他如若沒有其他女人,鬼都不信。
她不再問了,連忙低頭吃飯,反而是席淮南吃飽放下手中的筷子,問:“那你呢?”
“呃?”
“這麼多年有沒有喜歡的男孩?”
他嗓音冷漠,難以辨別裡面的微微顫音,語調不穩。
“有的。”
有的,有一個男孩一直在心中,從未離去過,即使他厭惡她,討厭她,她也不敢奢望他。
但她就是愛他。
席淮南忽而不說話了,眸子深淵的像把她吸進去一樣,裡面透着冷漠,他靠着座椅等她吃完。
然後吩咐:“去洗碗。”
等她收拾了東西離開,席淮南纔看向高樓之下的霓虹燈,七彩迷離,他的眸子忽而悲哀,涼意連連。
她的心中始終有過別人了。
難道……依舊是他嗎?
那個死了,卻在她心中佔了一席位置的男人,他怎麼去撼動死人的位置,她終究沒衷心如一。
忽而後面傳來她的聲音——
“啊,席先生,你過來看看這怎麼回事?弄了我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