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綰翎嘴角一彎,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要是不給她點什麼,她今天還能安生嗎?”
木蘭和胭脂都在旁邊笑了起來。
“不過今晚確實是要加倍當心才行。”洗漱後,木蘭把被褥鋪在了外間,“今晚我就睡在這裡了,小姐你和胭脂在裡間,安全些。”
綰翎點頭,也沒阻止,讓她多加了一牀被子,更軟和一些。
因爲神秘刺客一事,攪得人多少有些心緒不寧,甚至想繆雪這樣膽小的,更是連覺都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就見不少人面露疲色,顯然是沒有休息好,反倒是繆雪,看起來皮膚白裡透紅的,一點也不像嚇着的樣子。
“哎,昨兒雪姨娘不是還擔心害怕得很什麼似的嗎?聽說她還跑去老爺那邊哭鬧,被老爺趕走了,怎麼今天看起來,像是睡得很好?”有兩名路過的僕婦邊走,邊輕聲議論着。
另一人揉了揉浮腫的雙眼,也奇怪道:“是啊,昨兒夜裡我都連連做噩夢,沒有睡好,她啥時這麼心寬了?”
木蘭正好出去提熱水,聽到一耳朵,回來講給綰翎聽,兩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喝了一整包安睡粉,睡眠能不好嘛!”木蘭笑得直不起腰來,想到繆雪昨晚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又道,“原來她事先去過老爺那邊,難怪穿着中衣呢!”
綰翎搖搖頭,倒也不甚在意,現在府裡就她一個姨娘,只要她別過分,有些小毛小病也不是不能容忍的。
等所有人都收拾妥當後,新一天的行程就又要開始了。
今天的天氣很好,而且他們一路南下,漸漸的,氣候也逐漸溫暖起來,即便仍是寒冬,卻少了北方風雪中獨有的肅殺之氣。
“娘,您看,今天的陽光多好!”中途休息時,葉景菡扶着太夫人下車來透氣,開心地擡頭指着太陽道。
太夫人也是多日不曾見過這麼好的日頭了,且此地山清水秀,天朗氣清,着實令人放鬆暢意!
“咱們錦州可沒這麼好的風光。”太夫人樂呵呵道,她見葉景菡換了一身輕快的薄襖裙,整個人明亮清新,秀麗如花,本想說幾句別的,但想想還是不要影響她現在的好心情了。
“綰翎,你看那邊的草坪特別好,還有好多花兒,咱們過去看看吧。”葉景菡在家裡被拘得緊,極少有這麼自在的時候,也知道太夫人不會在此時約束她,遂興奮地拉着綰翎的手道。
綰翎略猶豫了一下,見太夫人笑着朝她們點頭,葉景菡興致又極高,就也點了點頭。
“木棉,木樨,你們都別跟着了。”葉景菡剛拉着綰翎走了兩步,就回頭對兩個寸步不離的丫頭命令道。
綰翎看此地空闊,周圍又都是侍衛家丁,想來不會有危險,何況她身上也有些防身用的藥粉,就讓木蘭也回去,“我和菡小姐近處走走,不打緊的。”
“是,小姐。”幾個丫頭都領命回去,正好聽到太夫人和姜月靈在說話。
“這個丫頭,過完年可就十九了,你說她自己也不知道着急。”太夫人搖頭嘆息,爲這個小女兒可真是操碎了心。
姜月靈安慰道:“母親,您也別急,咱們蘭若皇朝可沒那規矩,女子到了多少歲非要出嫁,有那等自力更生的,便是一輩子不嫁,依舊輝煌一生,名留青史,不知比某些碌碌無爲的婦人強多少輩,甚至是男子都不及的。”
這倒是,太夫人想到前朝紫珠夫人的傳奇經歷,心頭感慨,但一想到葉景菡那不靠譜的樣子,又笑道:“我看還是算了吧,那丫頭,我只盼着她能平安喜樂一生,有個小家生幾個孩子,平平凡凡的過就好了。”
“一定會的。”姜月靈微笑,意有所指道,“待我們到達京城時,正好能趕上元宵燈會,到時,定會有許多名門公子參加的。”
“我倒差點忘了!”太夫人眼前一亮,但提起過年一事,又有些遺憾,“你說景城這事兒也趕得忒巧,今年過年是趕不上進京了,就是匆忙趕到了,也來不及準備一應事宜,只能在船上-將就過了。”
如今已是十二月底,若不是趕上這事,自綰翎生日過後,府裡就要準備過年一事了,而如今卻只能在路上過了。
姜月靈倒反而輕鬆道:“每年都過得一樣,今年咱們出來就當是散心了,不是也很別具一格嗎?而且,正如之前綰翎說的那樣,不管是搬家也好,還是過年也罷,只要咱們一家人在一起,其實都是無關緊要的。”
“也對。”太夫人點點頭,想起往年過年時的忙碌,笑呵呵道,“還省得人情客往那些麻煩了,今年就咱們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好好過一個年。”
婆媳倆就這麼閒閒碎碎地拉着家常,不知不覺,也過了小半個時辰了,有侍衛來通知,各輛馬車都準備準備,馬上就啓程了。
“菡小姐和二小姐回來沒有?”太夫人和姜月靈這才感覺到不對,對視了一眼,問下面的人道。
結果,衆人均是一愣,回道:“好像還沒有。”
正好這時,木棉和木樨跑了過來,面色焦急:“太夫人,夫人!菡小姐和二小姐不見了!”
“什麼叫不見了!”太夫人一拍桌案,怒道。
木棉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奴婢們看時辰差不多了,就想去把小姐叫回來,沒想到,出去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小姐!”
“木蘭已經出去找了,奴婢和木棉回來,是想請示太夫人和夫人,能否現在就派侍衛出去找找?”木樨要稍微鎮定一點,跪着請求道。
“孫媽媽,你和蔡媽媽一起帶上幾個丫頭過去找,先不要驚動老爺。”太夫人扶着額頭,緩了緩才命令道。
姜月靈也是眉頭緊皺,對木棉等人道:“還不照太夫人說的去做!”
“是,夫人!”得到命令後,衆人就忙往綰翎她們離開的方向趕去。
“母親,您彆着急,也許就是兩個丫頭一時貪玩,耽誤了時辰罷了,不打緊的。”姜月靈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勸慰太夫人道。要是別的時候也就罷了,關鍵是昨天晚上纔剛剛出了刺客的事,怎麼能放心的了!但是現在也只能等消息了,不能大張旗鼓地找,否則要是傳出去,小姐被賊人擄走了,那景菡和綰翎的名聲就不要了。
“去告訴老爺,老婆子我身子不適,還要多休息一會兒,晚些再出發。”太夫人對下面人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姜月靈有些坐不住了,問道:“母親,都這會兒了,人還沒有找到,要不要告訴老爺,讓他派侍衛去找?”
就在太夫人猶豫的時候,木棉跑着回來了,看起來應該是有好消息了,就聽她喜道:“太夫人,夫人,菡小姐找到了!”
“人呢?可還安然無恙?”太夫人和姜月靈同時站了起來,急忙問道。
木棉答:“奴婢是先跑回來傳達消息的,請主子放心,小姐她沒事,就是腳崴了,現在木樨正扶着小姐回來呢。”
太夫人總算鬆了半口氣,突然意識到什麼,忙問:“那綰翎呢?”
“是啊,二小姐呢!”姜月靈也是心都懸在了嗓子眼上,一直就沒聽木棉提起綰翎,難不成她出了什麼事?
“二小姐……”就見木棉面露難色,正當此時,木樨扶着葉景菡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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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忙拉過景菡上下打量,見她的確沒事,這才放心,等她坐定後才問:“你不是和綰翎一起的嗎?她去哪兒了?”
葉景菡也是焦急不已,自責道:“都怪我,要不是我腳崴了,綰翎也不會去幫我找草藥,我們這才走散了。”
“奴婢找到小姐的時候,小姐她正坐在一叢半人高的灌木後面,但在附近找了好久,都不見二小姐蹤影。”木樨愧疚道。
姜月靈疑道:“景菡腳崴了,回來叫人不就好了,馬車上有的是各種膏藥,何必要出去採?”
“當時我也是這麼說的。”景菡後悔不已,“但綰翎說邊上就有新鮮的藥草,隨手採了就是,先給傷處敷上,不容易嚴重化,不知道怎麼的就……”她說着,又有些欲言又止。
其實是因爲,她之前從樹上摔下來,腳踝本來就受過傷,這次要是耽誤了很可能留下後遺症,所以綰翎纔會立刻去旁邊採藥,要幫她消腫的。
別人當然不知道葉景菡那次大膽的爬樹經歷,也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情,只當她是因內疚,所以才這樣。
“既然是邊上就有草藥,那她實在不應該跑遠纔是,怎麼會找不到呢?”姜月靈不自覺地搓着雙手,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現在木蘭她們還在找,但是,我覺得還是讓大哥帶人去找吧?”葉景菡也知道不妥,但隨着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綰翎的危險就越多,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姜月靈沉吟半晌,才道:“再等一炷香的時間,如果一炷香之後,還沒找到人,就通知老爺,派侍衛們出去找!”
就當這邊衆人正等得焦頭爛額的時候,綰翎卻突然回來了,除了臉色有點白,其他看起來毫無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