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她站在原地有些傻眼。
容叔見狀況似乎沒那麼糟糕,但冷梟神色不對,於是便迅速的忍痛站起身來,打算做最後的勸阻,“先生!”
容叔從背後勉強叫住了冷梟,冷梟本不打算停止步伐,但因心中的混亂而止身在樓梯旁。
他需要一些時間來整頓自己的思緒。
不然……
他真的會親手殺了罌粟。
而剛剛要走的羅婉欣,見容叔還要從中作梗,於是恨恨的咬牙故意放滿了步伐。
容叔見她打算偷聽,表情怒了怒,卻還是來到了冷梟的身後,誠懇道,“先生,老容雖然不知道這一個月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如果是您有什麼地方誤會了罌粟小姐,老容希望您能看在我爲冷家工作這些年的份上好好的跟小姐談一談,相信沒有什麼事解決不了的,而且……”眼角餘光瞧見羅婉欣依舊在別墅門邊徘徊,容叔生氣的故意補充道,“而且,您不都決定和罌粟小姐結婚了嗎?既然是想要婚配的對象,想必您一定是深深的愛着那丫頭的,那丫頭也是個好女人,她值得您付出!”話至此,容叔相信冷梟心中一定有了思量,於是便不再多言的打算回廚房繼續做事。
而在離開之前,他故意不屑的看了羅婉欣一眼,想讓她知難而退。
然羅婉欣在聽到那句冷梟要結婚的話語之後,整個人都愣住了,哪還有心思管容叔是什麼眼神?
她只感覺天崩地裂!
說冷梟要結婚,誰信?而且對象還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該怎麼辦?難道冷太太的位置就這樣拱手讓人?還是一個比她差勁的女人?羅婉欣不甘!那雙狐媚的眼眸頓時晦澀不明,升起一股陰沉!
冷家怕是要嚴重變天。
而經過容叔的一番勸解,冷梟卻只覺得好笑。這個家,除了陸叔還有誰知道他居然可悲的愛上了仇人的女兒?
要他隱藏起心底最深的痛,而接受害他媽咪慘死的蘇家女人,他辦不到!
即使那人是他愛了幾乎十年的女人。
“嘭!”
帶着一身的憤怒與複雜,冷梟用力的踹開了主臥室門扉。
罌粟提着行李,站在門前,驚異的看着冷梟憤怒痛苦的俊顏,“放心,我走了,就不會再有人妨礙你!”她賭氣道。
看着冷梟現在的面孔只覺得莫名其妙。
好像她前一秒剛殺了他親人一般。然事實也距離不遠,雖然不是她親自動手,但是蘇家害死沐綺羅卻是不爭的事實。
“讓開!”
久不見冷梟挪動身子,罌粟咬牙怒道。生氣的想要撥開他的身子就這樣離去。
可冷梟卻一動不動,罌粟氣結,要繞道而行。冷梟的大手卻突然伸來。
“砰!”
“咔擦!”
在罌粟措手不及的瞬間,冷梟大手用力的將她反手按到了門上,力氣大到罌粟手中的行李都被瞬間甩飛出去,而門鎖也跟着強硬關閉。
罌粟不禁膛目結舌,“你瘋了!”她怒吼。
然緊跟而至的卻是呼吸困難。只見冷梟的大手在剎那間死死的卡住了罌粟的脖頸,在她細緻的肌膚上轉眼留下了一圈紅痕。
“咳咳!”
罌粟呼吸困難的咳着,臉色逐漸被憋成了醬紫色。她這才意識到冷梟並沒有跟她開玩笑,他是認真的。
真的想要殺了她!
罌粟不禁心驚。雙手困難的想要將冷梟的大手從自己的脖子上移開,然卻只是徒勞無功。她痛苦的擡眸,可看到的卻是冷梟幾近發狂的神色。
罌粟心中立刻感覺到刺痛。
只見面前男人俊顏黑沉,紫眸深處不斷的閃爍着令人心驚的妖野光芒,整個人看上去就猶如地獄的惡鬼一般,燃燒着復仇的火焰!
“痛嗎?”
男人忽然脣角微勾,加大了手勁的微笑道。笑容邪肆狂野,卻不帶任何溫度。
罌粟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爲什麼?
“咳……咳咳……”
她真的很想問問冷梟爲什麼轉變,爲什麼恨她,但即便她手指死死的抓着冷梟的手,直扣進他的肉裡,鮮血流出,腥鹹的血腥味四散,可冷梟卻依然如一隻獸,死死的盯着罌粟,不放手。罌粟只能乾咳,卻說不出話來!
臉上堅強不服輸,然內心卻已經在滴血。
冷梟曾經給了她所有人生的希望,但是現在卻親手在不斷摧毀。被自己所愛的人如此對待,如何不痛?
“記住!痛了,我纔不會親手殺了你,因爲……你是蘇家的女兒!”看着罌粟痛苦的表情,冷梟俊顏突然冷冽。
他複雜的神色中隱隱透着一股憂傷,紛亂瘋狂中夾雜着狂野的火苗。
他會讓她嚐盡所有的痛苦活一輩子,直到時間的盡頭!
冷梟在心中暗自發誓。
而罌粟聽到他的話卻只覺愕然,驚異!
什麼蘇家?什麼叫“因爲她是蘇家的女兒”?
罌粟有些木。
冷梟的話語彷彿是一枚重磅炸彈一樣瞬間在她的心中炸裂開來。罌粟想要問清楚,然眼神逐漸恍惚,眼看着就要昏厥過去。
冷梟見她似乎有昏死的跡象,這才勉強的壓下了心中烈火,狠狠的放開了罌粟,什麼也沒再說的轉身便走。
呼吸系統再次正常的運作,彷彿久旱逢甘霖,原本幾欲暈厥的小女人身體瞬間倒伏地上,大口呼吸,可再擡頭的時候,卻已經沒了冷梟的身影,只能聽到他冰冷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從今天開始,看好那女人,不許她出冷家一步!”冷冷的命令完,冷梟憤怒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陸管家直奔樓上。
走進門內,卻只見破損的行李箱與臉色難看的罌粟。
那女人……嗎?
他現在對她的稱呼已經如此陌生了嗎?
“我沒事……咳咳,你出去!”眼中氳氤繚繞,罌粟蜷縮在牆角,聲音顫抖的對陸管家道。
估計他上來只是爲了看看她死沒死。死了,冷梟就失去了一個玩偶,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巨大的
損失吧!
罌粟心中悲哀的想着!
陸管家見她似乎沒事,心中暗自松下口氣,“你最好別尋死,先生他早就知道你與一個姓袁的女人有所來往,你死了,她也活不成!”說完,他拉着剛想要衝進來的雲暖走出了房門。
雲暖剛剛也聽到了自己姨媽的名字,所以並沒有多做反抗,就這麼跟着陸管家下了樓。
整個二樓頓時就只剩下了罌粟一人。
靜悄悄的環境讓她感覺到毛骨悚然。沒想到冷梟時常用容叔威脅她,背後真正隱藏的居然是圓嬸。
好可怕的男人!
到底是什麼讓他突然間對她變了?罌粟不解。而冷梟最後那句“因爲你是蘇家的女兒”尤其讓罌粟在意。
到底蘇家對他做了什麼?
而……什麼叫她是蘇家的女兒?
……
三天後。
冷家就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的洗禮一般,暴風雖過,但已是殘垣斷壁。當然……這殘的,斷的,都是人心。
罌粟怎麼也沒想到,她整整一個月的憂心,整整一個月的焦慮,換來的卻是一個月後的心力憔悴。
雖然她終於如願見到了冷梟,但是一切卻全都變了!
也許他帶女人回來只是爲了給她難堪,但是溫柔不再,只剩冷漠卻是事實。
足足用了幾天的時間,罌粟終於調整好了自己的心緒。只慶幸自從那天冷梟帶女人回家之後一直都沒有再回冷家,這足以讓她有喘息的時間。
而得出的結論是:她要徹底的查出冷梟轉變的原因,還有……那句話的意思。
‘蘇家的女兒……’
這句話這些天一直在她的腦中徘徊,困擾着她。冷梟似乎真的認識她,但是他看的到底是她的哪張臉?到底他對她的秘密又知道多少?
難道只是因爲她現在的面容跟他口中那“蘇家的女兒”一模一樣?所以他才恨她?
可是之前她不也是這般模樣?他們兩不也相處的很好?冷梟甚至還爲了幫她找寵物而渾身是傷,這一切都不是假的!
也因此,罌粟不相信無緣無故,冷梟會改變如此之多,幾乎前後是兩個人!
“罌粟姐!”遠遠的,雲暖見罌粟在園子的涼亭裡凝思,便嘆息而來。
罌粟收了自己的心緒,轉頭看向雲暖,“別忘了,這裡是冷家,謹慎起見,你要叫我小姐!”罌粟再次叮嚀。
這話她都已經不知道跟雲暖說了多少次了,但是這丫頭總是不聽,她就怕哪天被精明的陸管家聽去,雲暖就要遭殃了!
可兩人卻不知道,陸管家早就懷疑雲暖了。
而冷家其他人,就算有懷疑,也都被雲暖的一句“曾經受過罌粟恩惠”而一語帶過。
“我知道了,知道了!倒是你,別再整天想着那男人了,他根本不值得,一有機會,你就跟我離開冷家吧,好嗎?”雲暖第N次勸說。
但固執如罌粟,怎麼會這樣離開?
事情只要一天不水落石出,她是不會離開冷家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