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呆望着他，今天的傅凌霄有點兒不正常，因爲喝多了所以胡言亂語說這些話。她想着，強硬的別開臉，手抓住他的手背想要拉開他免得被他掐死。
可當她的手心觸到他的手背，傅凌霄卻陡然覺得心中一片火熱，他看着她姣美的側臉，喉頭乾澀的滾動了兩圈，突然激動的扳過她的頭吻住她的脣片。
女子特有的芬芳，把他的空虛填的鼓脹飽滿，令他不知饜足……
欣欣住的房子不大，除了樓下她的房間，就只有樓上的小閣樓。閣樓沒有門，穿過幽暗的樓梯上去就是個佈置溫馨的小房間，投射進溫暖陽光的窗戶正對着鋪着碎花粉色牀單的小雙人牀。
阡陌是被隱隱傳來的孩童歡笑聲叫醒的。
她惺忪着睡眼起身，身體輕微的痠痛讓她突然意識到昨天晚上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她腦子空白的坐了會兒，終究決定把過去的那個夜晚徹底忘記。
起身穿衣下樓，透過通往幽綠花園的落地窗，阡陌看到欣欣正坐在雪白的鞦韆架上，傅凌霄站在鞦韆架後輕輕推動。
“叔叔，高一點，高一點！”欣欣歡快的笑着，不停要求傅凌霄再推得更高。
“抓緊，再高要摔下去。”傅凌霄無奈又寵溺的告誡着欣欣，卻真的推得更高。
“我不會摔下去的！”欣欣回頭望着他的方向，笑的天真無邪，“叔叔會接着欣欣，不會讓欣欣掉下去的是不是，是不是？”她連着問，傅凌霄只好答應她，“是，叔叔會保護着欣欣。”
清晨澄澈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像是聖潔的天使之光，將他們置身於純潔的伊甸園。阡陌覺得好像看到了兒時的自己和當年的傅凌霄，他給她扎一個她喜歡的白色鞦韆，他站在她身後爲她推着鞦韆。阡陌聽到自己說，“小叔叔，你推高一點，高一點嘛！”
“高一點，掉下去怎麼辦？”傅凌霄像是生氣了般沉着臉回答。
可她就知道他沒生氣，故意嚇唬她，咯咯的笑着回頭對他說，“小叔叔纔不會捨得讓我掉下去呢！”
她正說着，傅凌霄生氣真的狠狠推了一下，阡陌嚇得驚叫，可當鞦韆落下，她卻穩穩的撲進傅凌霄懷裡，坐在他身上，看着因爲抱住她而躺在草地上滿臉慍怒的傅凌霄，笑的像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孩兒。
那時候，真好。
“媽媽！”欣欣看到她，急切的叫着她想要下來，雙手離開秋千，眼看着就要掉下來，原本還在她身後的傅凌霄突然上前準確無誤的把欣欣抱在懷裡，比當年還要熟練，穩重。
虛驚一場，阡陌鬆了口氣，才發現不知何時眼眶竟是滾燙的，彷彿有細小的淚珠從眼角滾落。
她偷偷摸了摸眼睛，看着傅凌霄抱欣欣進來，低聲耐心的安慰着她，放心的轉身鑽進廚房去給他們做早點。
傅凌霄抱着欣欣進來，只看到阡陌忙碌的嬌小身影。
嬌氣小兒圍繞的
幸福感讓他無限滿足，他把欣欣抱在沙發上坐着，鑽進廚房，從阡陌身後輕輕摟住她的腰身，把嘴脣貼在她鬢髮邊嗅着她髮絲的香氣，啞聲問，“睡得好嗎？”
阡陌愣了下，僵硬的別開臉沒回答他的問題。
傅凌霄當她是羞澀，壞壞的輕笑着湊過去，恰好在阡陌轉過頭時吻住她的脣片，她踉蹌着靠向櫥櫃，傅凌霄早用自己的手背擋住堅硬的邊緣，不讓她的背部被撞傷。
感覺到他滾燙的手心，阡陌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他壞笑着吻着她的脣，輕聲道，“再給我生個孩子。”
聽到他這句話，阡陌像是想到什麼，低垂的眼皮顫抖了下，不動聲色的問，“欣欣還不夠？”
傅凌霄笑着。
“不夠，傅家總要有個繼承人是不是？”他偏頭，撥開阡陌臉頰上垂下的髮絲想看她臉紅的模樣。
阡陌卻擡起頭迎上他的目光，淡淡道，“那你和伍思璇生一個，把欣欣還給我。”
傅凌霄愣了下，憤怒涌上，臉色頓時沉下來，“你說什麼？”他扳起阡陌的下頜迫令她看着自己，壓低聲音怒氣衝衝的問。
她與他對視，小臉冷靜得平靜無波，一字一頓說，“我說，你想要兒子就再和伍思璇生一個，我不能生了！”說着，她推開傅凌霄，端起早點轉身就走。
之所以阡陌能輕易推開傅凌霄，是因爲他驚呆了，腦子裡不斷重複了數百次阡陌最後那句話卻依然在嗡嗡作響，搞不清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呆立在廚房許久，直到胳膊被一隻小手拉了拉，纔回過神來。
“叔父，你不吃早點嗎？”
欣欣口齒清晰的叫他，仰着小腦袋望着他的方向關切的問。
恍惚間傅凌霄才明白過來，阡陌是說，她不能生了。是她身體的問題還是她不想生？
“叔父？”
欣欣等不及的叫他。
“欣欣。”傅凌霄蹲下，把欣欣摟緊懷裡，突然覺得懷中的這個小人兒如此珍貴，就像她真的是他唯一的孩子，他俯身親了親欣欣的額頭，商量着問，“叔叔已經吃完了，現在要和媽媽去上班，讓葉伯伯來陪你好不好？”
“好。”欣欣很乖巧的點頭，小手扯着傅凌霄的衣袖，眨着大眼睛小小聲問，“叔父，媽媽還會來看欣欣的吧？”
傅凌霄看着女兒沒有聚光的大眼睛，疼惜的迴應她，“會，媽媽會來。”
“叔父，最好啦！”欣欣高高興興滾進傅凌霄懷裡。
他沒吃早點，在等阡陌和欣欣告別時給顧謙打了電話，就一起上車離開。
車在路上行駛十來分鐘，阡陌就發現並不是回公館的路，後來竟然是在皇家醫院門口停下。阡陌先是不解，直到她那邊的車門被傅凌霄拉開，她纔好像意識到什麼，拒絕下車。
“我不去。”
傅凌霄臉色一沉，伸手就去拉扯阡陌，她
費力的掙扎，“我說了我不去！”
“來都來了，還由得你說去不去？”傅凌霄生氣的一邊責備她，一邊乾脆俯身把阡陌從車裡抱出來，她嚇得推搡，被傅凌霄怒氣衝衝的乾脆丟在地上，如果不是及時扶住車門，保準就摔倒了。
她站穩，推開傅凌霄又來拉她的手擡高聲音拒絕他，“我說了，我不去，不需要去！”
“不去？”傅凌霄上前關上車門，把她逼退在車門上冷笑着問，“你是不想治還是不想生？或者根本就是騙我？”
騙他？他又懷疑她騙他？阡陌冷冷的仰起頭賭氣道，“我就是騙你，就是不想給你生！”說着，她想轉身走，被傅凌霄拉回來扔在車上。阡陌脊背在車上撞了下，疼的眼裡冒淚花。
傅凌霄重重擡起手，阡陌瞪眼看着，以爲他又要打她，卻不料他只是拉起她的手，把她的兩手壓在車門上，貼住她的耳邊，冷聲道，“你想清楚，不去看，後果自負。”
“你又要拿欣欣威脅我！”阡陌氣憤的小臉瞬間發白。
“欣欣？”傅凌霄鄙夷的冷笑，不回答反問她，“你以爲我怎麼找到你們？你以爲我如何知道你當初騙了我，怎麼騙了我？”他親暱的親了親她的脣角，阡陌的小臉此刻已經是慘白，甚至微微發青。
他滿意的邪肆笑着，聽似淡淡得道，“對於欺騙我的人該有什麼下場，你很清楚吧？當初方醫生對你也算照顧，你就忍心……”
“我跟你去。”
阡陌急促的打斷他，不必說了，他總有無數威脅她的方法。
從前是欣欣，現在是方醫生。她幫了她，不得不離開C市到別的地方謀生，她不能讓她因爲自己陷身危險。
“乖。”傅凌霄像是應付的說了個字，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拖進醫院。
早在傅凌霄給顧謙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安排好最好的醫生，把阡陌交給醫生，傅凌霄就在簾子外面等待。
檢查進行了兩個多小時，傅凌霄就在簾外一動不動的站了兩個小時。
他雙手插兜靠在牆上，低頭盯着地面，身影出乎預料顯得落魄，因爲他的心忐忑不安，彷彿裡面做檢查的不只是阡陌，而是阡陌和他的一個沒有出生弱小的孩子，不小心就會消失。
他不能明白，不能想象，爲什麼阡陌只生了一個欣欣就不能再生了。他甚至懷疑是當年他在訓練她時，哪裡沒注意害了她，或者是她這三年被生活壓迫的太苦，經歷了什麼他想不到的苦難，纔會變成這樣。
他總想起阡陌說那句話時的神情，冷靜，冷清，平淡的，就像是不是在說自己。要那麼沉靜，需要多久來沉澱她的苦？
直到裡面的簾子掀開，醫生看到他都被他的臉色嚇得愣了下，小心翼翼的問，“傅先生，你還好嗎？”
傅凌霄擡起頭，從蒼白着臉走出的阡陌微微晦暗的眼睛裡，看到一個被嚇得臉色慘白的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