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發生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喬以溪搖晃着手中的葡萄酒杯,醉眼迷離地看着杯中的紅色液體輕輕地漾開,又緩緩地恢復了平靜。再次漾開,而後又恢復了平靜。仰脖一口喝盡杯中酒,看着已經空掉的杯子,只餘淡淡的紅色液體,脣角忍不住勾勒一彎嘲諷的笑容。用力地往前一摔。啪一聲,漂亮的高腳杯就碎了一地。晶瑩的玻璃片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現着不真實的美感,看起來是那麼的哀傷。
“對不起,顏小姐。你不能進去。”辦公室門口響起了Tiffy低沉的聲音還有顏小蘇吵嚷着要見他的聲音。喬以溪淡淡一笑,雙腿擱在了辦公桌上,慵懶地說道:“Tiffy讓她進來。”
門吱呀着開了,顏小蘇剛進來的時候,便看見了喬以溪懶散的帝王姿勢。過長的劉海懶懶地擱在了額前,深邃的眼眸裡泛着淡淡的星光,削薄的嘴脣微微抿着。修長的雙腿交叉着放在了桌子上。一隻手悠悠轉着薔薇戒指。胸前打開了兩顆釦子,露出了健實性感的胸膛。整個人真是頹廢性感至極。
顏小蘇忍不住想要尖叫。但是好歹她今天是爲了正事而來的,收回了小女人的心思,她繃着一張臉怒容滿面地看着喬以溪:“荊總編現在到底在哪裡?”一張報紙被啪一聲拍在了桌子上,上面的頭版新聞就是報道醫院那一天發生的事情,當然事情發生的具體原因警方還在調查。做筆錄的時候,喬以溪一概說“不知道”,對於楚墨被帶走的事情喬以溪也是隻字未說。
“不知道。”喬以溪擡頭對顏小蘇淡淡地笑了一下,笑容風華黯淡了星辰。
啊,太帥了啊。怎麼可以這麼帥啊。顏小蘇心裡咆哮,面上依舊是一副沒好氣的樣子:“你不是一直在照顧她嗎?怎麼現在連你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喬以溪脣邊揚起了淺淺的笑容,眼眸裡的冷意卻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這句話我不想重複第3遍。”
不想重複。顏小蘇心裡有些小小的驚悚,原本在要來喬氏集團的路上準備的那些豪言壯語似乎被喬以溪的話擊得粉碎,連渣渣都不剩。一邊唾棄着自己,一邊柔了聲音說道:“我很想小離離,而且公司沒有她不行。”
“我沒有她也不行。”喬以溪低了眉眼,聲音裡透着淡淡的悲傷。
哇喔,實在是太帥了啊。顏小蘇在心裡忍不住捧臉流口水。我沒有她也不行,這句話太有殺傷力了啊,小離離好幸福。
“你還有什麼事情嗎?”喬以溪擡頭看到發呆的顏小蘇疑惑不解,實在不懂這個粗神經的女人爲什麼突然就露出了癡迷的神情。
“咳咳。”顏小蘇回過神了,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繼續問道,“小離離醒來了沒有?”
“醒了。”像是想起了什麼痛苦的事情一樣,喬以溪有些疲倦地閉上了眼睛。過長的眼睫毛顫了顫,輕聲道,“你先回去吧。放心,荊總編不久之後就會回到MF公司的。Tiffy,送顏小姐回去。”
“是。”Tiffy打開了門,恭敬地對顏小蘇說道,“顏小姐,請吧。”
“誒,我話還沒有說完呢。喂,帥哥你放手啦,喂喂,保鏢哥哥,你放手嘛。喂,你要是再不鬆手我就告你性騷擾了······”顏小蘇罵罵咧咧的聲音在門關上的那一刻便被徹底隔阻了。喬以溪頹喪地嘆了一口氣,打了個內線電話給秘書:“近來不論是誰要見面都幫我推掉。”
“是。”
財富、地位、名聲、權利這些身外之物他擁有的比別人多的多了。可是當他真真正正想要擁有一樣東西時,他才發現竟然是這麼的困難。
忍不住想笑,嗤笑要風得風要雨有雨的喬總竟然也有苦苦奢求的東西。全身冰冷,是不是就是因爲他之前的人生太順利了,所以到現在纔會這麼痛苦。
“叩叩。”門外響起有規律的敲門聲。喬以溪收回了心神,知道Tiffy回來了,懶懶說道:“進來。”
Tiffy打開了門,看到頹喪的喬以溪,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滋長。說實話,他跟了喬以溪7年了,從來沒有見過喬以溪露出那樣挫敗的表情。
一切都是因爲那個女人吧。
Tiffy暗暗嘆了一口氣,低着頭安靜地站了喬以溪的身邊。
“這麼早回來?”喬以溪淡笑,深邃的眼眸裡藏着感情看不懂。
“顏小姐她說可以自己回去。”
“哦。”聲音很輕,似乎並不在意,也似乎只是在調侃,調侃毫無感情的Tiffy。可是有時候他又很羨慕Tiffy,沒有感情多好啊,只要認清了一件事就可以了。不必傷心,也不必痛苦。
喬以溪收回了腳,轉了一下轉椅,問:“查到洛辰的下落了沒有?”
“在距離醫院不遠的山區裡,具體位置還沒有查明。”Tiffy擡頭看了一眼喬以溪的背影又低下了頭。他的背後已經冷汗涔涔了,兩年前的畫面涌入了腦海中。那時候他沒有找到楚墨,自己的老闆暴君氣勢全開,幾乎要了他半條命。
壓抑的氣氛沉默了好久,喬以溪淡淡開口:“知道了,繼續查吧。”
“是。”
那顆不安跳動的心終於是平靜了下來,Tiffy暗暗嘆了一口氣,伴君如伴虎啊。也只有楚墨能夠掌控這位暴君的情緒了吧。Tiffy退下,看了一眼那人悲傷的背影,搖了搖頭。
情愛這種東西真是難以捉摸啊。
而此刻在別墅的房間中不斷地傳來“砰砰”的聲音,楚墨一把抓起牀頭的檯燈狠狠摔下,怒意盎然地看着洛辰:“放我走!”
她還很虛弱,傷勢還遠遠沒有痊癒。情緒太過激動,她原本蒼白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紅暈,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珠,在柔和燈光的照射下,泛起了一層有一層的光輝。
洛辰嘴角漸漸揚起了輕笑,他嗜血地舔了舔脣,走近,俯身逼近,耳釘散發着冰冷的寒氣:“爲什麼不想呆在我身邊,嗯?”最後一個字眼像是凝聚了所有的怒氣,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