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越來越重,呼吸越來越急促,洛辰晃了晃腦袋,意識好像變得模糊不清了。他一把捏住楚墨的下巴,笑得諷刺,笑得淒涼,笑得悲哀:“你······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楚墨拿開了他的手,掀開了被子,赤腳着走下牀,從洛辰袖子裡拿出了一柄短刀,抵在了他的喉嚨上,嘴角的笑苦澀:“真是對不起了。我想要離開。那杯水裡面加了很多麻醉藥。”
“就是你用的藥裡面?”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彎,那抹燦爛的笑容實在是悲傷得緊,洛辰看着楚墨,“怪不得那水會是甜的,我就覺得很奇怪,你一向不喜歡甜的,竟然還會加糖。”
“沒辦法,爲了蓋過味道我只好這麼做了。”
“那麼接下來你會怎麼做?殺了我?”洛辰無力地勾起一彎嘲諷的笑容,天藍色眸子中生升起了濃霧,格外的悲傷,他沒有畏懼頸上的短刀,手撐着牀勉勉強強站了起來,雙手捧着楚墨的臉,吻了下去。
悲慼到沒有盡頭的吻。他吻得那麼虔誠,那麼認真。他好擔心好害怕好難過,這人竟然要離開了,他們明明在一起沒有多久,她就又要離開了。
楚墨怔怔地不知所措,呆愣地任他吻着自己。
吻,帶着溫柔的暖意由開始的淺嘗輒止到濃郁熱烈。
霸道的舌帶着一種致命的吸引品嚐着她所的清香甘甜。漸漸的,這種溫柔的吻就轉變爲一種全然佔有的力量,他忍不住更加深入地索取着她的柔軟。
有淚水滑落,順着臉頰滑進了口腔,楚墨嚐到了一種撕心裂肺的悲傷,那麼濃,那麼痛。
洛辰的氣息越來越炙熱,他眨了眨眼,身體最終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樣,軟軟地靠在了楚墨的身上,淚水像是這麼止也止不住一樣不停地掉落,透過衣服浸染在皮膚上,楚墨覺得格外滾燙。
“你要走就快點,不然藥效過了,我就絕對不會放你走了哦。”洛辰淺淺地笑着,聲音哽咽。他的笑容依舊是那麼的燦爛,那麼的邪肆,可是楚墨看着卻忍不住心裡陣陣抽痛。
太悲傷了,悲傷到讓人窒息。
咬咬牙,楚墨忍住了眼裡的淚水。她自己也是受着傷,扶着洛辰走,是夠嗆的。可是沒有辦法,她太想逃出去,她再也不想受人控制了。
門被踢開,一柄鋥亮的短刀對準了洛辰的脖頸處,在燈光下閃耀着不真實的鋒芒。楚墨冷眼掃過門口呆滯的衆人,口吻生冷:“給我準備一輛車,快點,不然我就殺了你們Boss。”
殺?她哪裡捨得。洛辰脣角微翹,天藍色的眸子裡帶着旁人難以察覺的寵溺。
“還不快去準備。”洛辰有力無氣地說道,“你們是想要我死嗎?”
“是。”手下有人立即狂奔着去準備,還有人馬上糾集了其他的弟兄。大家如臨大敵般氣也不敢喘地看着楚墨和洛辰。
楚墨劫持着洛辰一步一步走出了別墅,她的行動非常緩慢,額頭上沁出了晶瑩的汗珠。這怪不了她,她實在是受了太重的傷,而且渾身無力的洛辰又幾乎將力量全都壓在了她身上。她看見崔媛姬也出來了,面無表情,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不屑鄙夷的笑。忍不住請求地看着崔媛姬,楚墨知道對於一個一流的殺手來講,要從虛弱的她手中搶過一個人簡直是易如反掌。
可是她不想失敗,真的,她再也不想呆在這邊,她想回到喬以溪身邊。
“退下!”崔媛姬冷冷朝身後的衆人下了個命令。衆人舉槍對準了楚墨,個個氣得咬牙切齒,但崔媛姬已經發話了,他們只好往後退。
很快很快了,車子就在眼前了。楚墨冷眼掃過衆人,聲音裡帶着些許無力:“放下槍!”
“放下!”崔媛姬首先放下了手中的槍,冷漠地瞥了一眼身後的人,他們也只好無奈地將槍扔在了地上。
這一場劫持,看起來氣勢十足,其實內行人一眼就可以看出端倪的。楚墨的腹部又出血了,她的嘴脣發白,微微顫抖着,連扶着洛辰的手都開始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全身的力氣好像都集中在了拿短刀的那隻手,那麼的用力,甚至可以看見白皙手背上冒出來的青筋。
好不容易挪步到了車子邊,車門已經打開了,楚墨坐了上去,抽回了刀子,在洛辰耳邊輕輕說了句:“謝謝。”而後就一把推開了洛辰,猛地關上了車門,發動了車子,絕塵而去。
“開槍!”有人在車子發動的時候喊道,衆人立即就反應過來,蹲下身子撿起了地上的槍,對準車門的車輪就要開槍。這時洛辰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擋住了衆人的射擊口。
崔媛姬急忙跑了過去,扶住了虛弱的洛辰,朝着手下吼道:“還楞着幹嘛,還不趕緊扶Boss進屋!”
“是。”這時衆人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扶住了洛辰就往別墅裡走。而楚墨的那輛車似乎也沒有追擊的意義了。
洛辰埋頭在崔媛姬的頸窩裡,淚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除了崔媛姬,也許他的手下就再沒有知道他是有多麼愛楚墨了。愛到快要瘋狂了啊,愛到連原則都捨棄了啊,愛到冰冷的心都柔軟了啊。
如果不放楚墨走的話,洛辰知道接下來,楚墨肯定會拒絕接受治療,腹部的傷是那麼的觸目驚心。當時醫生取出子彈的時候,悠嘆了一口氣,再晚一步,就真的沒救了。
她昏迷了一天一夜,最擔心害怕的人就是他了啊。他守在她的身邊,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叫着她的名字。她昏迷了一天一夜,他睜着眼睛看了她一天一夜。
可是,結果往往是往自己心上捅刀子。
“爲什麼,爲什麼她愛的不是我?”洛辰埋頭在崔媛姬的頸窩裡,緩緩問道,語氣悲傷得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