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爲愛瘋狂
章家大廳裡,燈火通明,看清楚兩人的模樣,章老爺子氣的鬍子都僵硬了,怒吼出聲:
“看看你們,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章二叔跪在老爺子面前,身上的睡衣凌亂,臉上、頸脖子都有着抓撓的血痕
而章二夫人一邊臉紅腫,披頭散髮地在一旁低啜着,陪着安慰她的是章大夫人和三夫人
。大伯和三叔站立一旁,面對老爺子的怒火,大氣都不敢出。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章思一步一步走下樓來,並沒有走到章二夫人身邊,而是以一種極冷極冷的目光環視着了一圈。
並未見章堯夫婦和章眉,她淡淡一笑:“冬姐,去請我大哥、大嫂還有章眉都下來。”
所有人都驚愕的擡頭,怔愣地看着平靜的近乎於詭異的章思。
“章思,你做什麼?”章二叔惱羞成怒的喝斥出聲,他和她媽鬧騰,章堯他們沒有下樓來,是爲了給他這個長輩留面子,現在倒好,她還要去請他們下樓,下樓做什麼?看她爸和她媽打架?
章二夫人甚至忘了哭泣,驚愣地望着章思,章思……她想做什麼?
章老爺子看着平靜的反常的章思,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
不多時,章堯扶着餘初連下樓,章眉跟在他們身後。
章思靜靜的看了一眼章思,目光定在了章堯身上,靜靜一笑:“我一直以爲堂哥很疼我,很寵我,可是現在我才知道,堂哥還是不夠疼我。”
“章思……”章二叔和章二夫人同時出聲喝止。
章老爺子則眯起了眼,冷眼看着章思。
章大伯、章大夫人則是不動聲色的皺起了眉,章三叔夫婦則是不動聲色的相視了一眼。
章堯眉心微蹙,卻很快舒展,他平靜地看着章思:“小思,今天家裡人都在,你心裡有什麼話,都說出來吧。”
章思詭異地看向章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懷孕了,是楊曉塑的種。”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章二夫人倒抽一口冷氣。
餘初連震驚的看向章思,又看向章眉。
“你說什麼?”章老爺子震驚的問道。
看衆人還在震驚之中,章思笑了,笑的隱隱約約的有些痛快,一字一句,無比清晰:“我說我懷孕了,是楊曉塑的種
。”
“不可能,你說慌。”章眉出聲。
章思臉上的笑容一收,一步一步逼近,整個人都有一種近乎於入了魔的平靜,輕輕的問:“世上男人何其多,爲什麼你要和我搶男人?”
看着這樣透出詭異平靜的章思,章眉緊鎖起了眉頭:“我沒有和你搶男人,他從不屬於你。”
章思瘋狂的大笑,然後突然停止:“他不屬於我?所以你就心安理得,理所當然的可以擁有?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生命裡第一個男人,而我是你姑姑,光是憑這層關係,你如果有道德倫常有羞恥心的話,就不會再和那個男人糾纏不清。”
餘初連臉色一白,擔憂的看向自己的女兒。
章家所有的人都臉色大變,看看章思,又看看章眉。
章堯張了張嘴,饒是他冷靜機智,此時此刻面對這樣的情況,也還是束手無策,一個是他的妹妹,一個是他女兒,本是最親的兩人卻爲了一個男人撕破臉。
這究竟該要怪誰?
章眉眼底黯了又黯,臉色的血色隱去。
章思見章眉神色,心裡生出報復的快感,她輕柔地撫着腹部:“你不相信這裡面有一個生命?也不相信這是楊曉塑的種?”
章眉聲音沙啞:“我……不相信。”
章思笑了:“你認爲我說這樣的慌,有意思嗎?”
“小思,你說的是真的?”章堯的眉頭皺成了個川字。
章思看向章眉:“他負了我,欺騙了我,玩弄了我,這樣的男人,我恨,怨,卻賤的愛着他,我一直以爲自己是天底下最賤的女人,卻沒想到你章眉比我章思更賤。”
章眉背脊挺的直直的,可臉上的蒼白卻比剛纔更明顯。
“夠了
。”章堯神色一變,威嚴的喝止。
“不夠……”章思突然淒厲的尖聲大吼。
她伸出手一個個指過去:“如果,你們有良心,怎麼會明知道她所做所爲,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因爲她那狗屁都不值得的不屬於?”
章思淒厲的尖叫:“是,楊曉塑是不屬於我章思,我們沒有結婚,可是,他是我的男人,我爲他發生過什麼,你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被高明強暴,墮胎,不得不遠走異鄉,可是你們呢,我的家族,我的親人,我的父兄,你們爲我做過什麼?你們只是把我送走,遠離這是非之地,卻從來沒有想過不顧一切的爲我主持公道,爲我討回公道,你們以爲弄死了高明,就算是爲我報了仇,可是楊曉塑,就算你們容忍不下他,那爲什麼不乾脆弄死他,替我了結這段魔孽?”
“小思……”章二夫人看見這樣的痛苦的女兒,兩腳無力支撐,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痛哭。
在場每一個人臉色都陰沉難看。
“我孤身一人在德國,我的愛,我的恨,我的苦,我的痛,你們誰看見,誰真正的心疼?可是我身爲章家女,我認了,我忍了,誰讓我犯賤的愛上一個與我家族父兄是敵對家族的人,誰讓他拋棄我的藉口,是因爲我是章家女?”
“我日日夜夜的在想着,等着,想着有一天,我的家族可以看見我的苦,爲我退讓一步,成全我對他的思戀,等着有一天,那個我愛的男人可以爲了低個頭,不再拿我是章家女的藉口棄我負我。”
“多少年了,我等了多少年,你們不是不知道,可是我等來的是什麼?”
章思冷笑,她指着章眉:“我等到的卻是另一個章家女,而且還是我的侄女,楊曉塑爲了她願意退讓一步,章家願意爲了她退讓一步,那我呢?我的苦,我的痛,就活該?”
“你說你和楊曉塑是兩情相悅,那我和他呢,當初當年,難道就不曾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放眼整個北京城內,只要打聽一下,誰不知道我和楊曉塑的恩怨糾纏,你可以說你最初相識是不知道,那後來呢,難道你也不知道?你知道了,卻仍然能如此心安理得的接受楊曉塑?章眉,你有沒有心?”
章眉退後一步,背抵在樓梯扶手,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餘初連擔憂的上前扶着臉色蒼白的章眉:“小眉……”
章思眼中含淚,痛苦的看向章堯:“大哥,你禁我的足,是爲了不讓我傷害章眉,可是爲什麼,你卻容許章眉傷害我?就因爲她是你的女兒,所以你們所有人就容許她拿刀絞我的心而坐視不理?”
章二夫人淒厲的大哭,掙扎着起身,走向了站立在兒那的章思:“別說了,小思,別說了,媽心裡知道你的苦,知道你的痛,媽陪你離開,今生今世都不再回來了……”
“離開?不,我不再離開了,我離開的太久了,久到所有人都認爲我的離開是天經地義,是理所當然,憑什麼我要離開?”章思笑的悲涼,笑的悽慘。
“現在我懷孕了,是楊家的種,爺爺,大伯,爸,三叔,大哥,你們這一次,打算如何,還要再帶我去墮胎,然後把我送走嗎?”
章老爺子眼底有淚花閃爍,他痛苦的閉上眼,喉嚨上下滾動着,好半天才哽咽的出聲:“章思,只要你肚子裡的孩子真是楊家的,這一次,我一定會爲你做主,成全你的癡戀和魔怔。”
章大伯看了一眼章堯,再看了一眼章二叔,臉色沉重地輕嘆一聲:“章思,大伯今天可以向你作出承諾,不管你和楊曉塑的糾葛如何,結果如何,大伯以人格起誓,絕不會再允許章眉和楊家有任何的關聯,否則,她就不是我們章家女。”
章眉臉色一白,整個人都虛弱的靠向了身後的扶手才能支撐住不讓自己軟倒在地上。
餘初連哽咽的扶着她,想出聲,卻未語淚先下,感情的事,是世上最難解的題,永遠沒有標準的答案,她只能爲小眉心疼,卻無力改變這已成形式的局面,不只是她,章堯也不能。
章堯伸出手,隱隱的托住了章眉的腰,把她摟入了懷裡,他對這個女兒有着虧欠、有着愧疚。
所以他盡他最大的努力去補償、去付出,對於她和楊曉塑之間的糾纏,或許,他真的是做錯了。
一開始,他就該要硬着心插手,而不是放任,以爲小眉可以自己處理,再想着小眉是他的女兒,以爲楊曉塑不會接愛這樣屈辱的局面
。
可是……世事難料,誰又會想得到,清高的楊曉塑愛慘了小眉,而小眉才只有十八歲,又怎麼抵擋住一個成年男子的愛?
……
“不可能,絕不可能……”楊曉塑不敢置信的看着衆人。
依然是章家大廳,今天的大廳裡,多了楊家人,楊家老爺子,楊家幾位叔伯,還有楊曉塑。
章家拋出的無疑是一枚威力驚人的炸彈,炸的楊家人神魂俱驚。
楊老爺子神情複雜的看着端坐在一旁面無表情彷彿事不關己的章思,再看看震驚狂亂的曉塑,心裡生出驚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曉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不是對章眉那丫頭上了心,又怎麼會和章思搞在了一起?還讓章思懷上了孩子?
楊曉塑是徹底懵了,他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爺爺,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有一點,我可能肯定,章思肚子裡面的孩子絕不可能是我的。”就是他傻了,也不可能再去碰章思。
聽楊曉塑這樣一說,楊老爺子底氣壯了,他冷哼一聲:“敢情是不知道哪裡懷上的野種想栽髒我們楊家。”
章老爺子氣的咬碎了牙根,抄起手邊的茶杯就砸向了楊曉塑,儘管楊曉塑反應快,在第一時間避開,但盛怒中的章老爺子力道完全是傾巢而出,茶漬還是浸溼了楊曉塑的臉。
楊老爺子一驚,章老頭這樣震怒,難不成章思那肚子裡的真是曉塑的孩子?
抹了一把臉,楊曉塑強忍着怒火,壓抑的出聲:“章爺爺,這件事絕無可能。”
他看向章思:“章思,你爲什麼要這樣污衊我?”
章堯冷冷的出聲,看向楊曉塑的眼光恨不得殺之而後快:“我們已經帶章思上醫院檢查了,懷孕一個半月,只要再等胎兒稍大一些,到時就做dna檢查,你想抵賴也不可能
。”
聽了章堯的話,楊曉塑怒極反而冷靜了下來,冷冷一笑,死死地盯着章思:“現在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章思,這盆污水,我要用你的血來清洗。”
章思笑了:“楊曉塑,這輩子,我們不死不休。”寧負盡天下人,她也會讓他爲他曾經的所做所爲,付出血的代價,他以爲負了她,傷害了她,一句對不起就能了結?他做夢。
……
醫院,重症病房,樑泊木然的盯着重症病房裡的天花板。
啞巴、下肢癱瘓,這些對她來說是什麼概念?
所有人都跟她說,只要她復健,一定能重新站起來,只要時間久了,等她的腦子裡的傷好了,就能出聲說話。
可是萬一呢,萬一她做復健也重新站不起來,萬一,她腦子受損傷的組織好不了,她從此變成啞巴呢?
腳步聲傳來,是大少進來了,他的身後還跟着四名同樣都穿着無菌服的女子。
“母親。”
樑泊整個頭顱都還包裹在紗布綁帶裡,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
大少走到牀邊握着樑泊的手:“這是安十一,安十二,安十三,安十四,以後就由她們貼身照顧您生活起居。”
那四名女子雖然穿着無菌服,戴着口罩,眼神雖肅穆恭敬,可樑泊卻知道,這四人裡面沒有她熟悉的那個安十一、安十二。
樑泊眨了眨眼,眼珠子轉來轉去,似是在表達什麼。
大少掩下眼,他明白母親是在問爲何不見原來的安十一、安十二來照顧她,那兩人嚴重失職,竟然讓母親被人暗殺,這對於安家護衛來說,就是不可原諒的失職。
她們的死,並不意外,就算父親不處死她們,他和弟弟也會處死她們。
“母親,我等一下再來陪您。”大少起身,越過四人時,冷聲命令:“好好照顧着
。”“是,大少爺。”四人恭敬彎腰,神色絲毫不敢懈怠。
大少走出去後,四人這纔有條不紊的上前,其中兩人是安肆手下最得力的助手,精通醫藥護理和營養調理,而另外兩人則是安壹手下的得力助手,享譽世界的頂尖殺手。
wωw ¸тт kǎn ¸℃O “夫人。”四人恭敬的朝樑泊彎腰之後,才上前幫她淨身換衣服。
樑泊眼眶微溼,她已經猜到安十一、安十二的下場……發生那樣的事,並非她們的錯,她們已經盡力在照顧保護她了。
大宅書房內,安少陰森的看着手裡的報告,二少和安壹等人靜待着他的命令。
二少臉色陰沉的嚇人,他沒想到竟然是安家主宅那邊動的手,幕後操縱人已經浮出了水面,竟然是那個冷冰冰不可一世的老妖婆。
那個看着他們總是眼睛深處掩飾不了厭惡的老太婆,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現在他倒要看看這個男人會如何處理,他讓他滿意了,他就繼續認他這個父親。
否則,他不出手,他也會出手,在他心裡主宅裡的那個老妖婆什麼都不是。
安壹看看自己主子又看看一旁陰沉着臉不吭聲的二少爺,心裡輕嘆一聲,這件事對少爺來說,確實棘手。
看來主宅那邊是真的着了急了,纔會不等少爺帶着夫人回到英國就採取了行動。
在主宅和各位族老心裡,夫人還存活在世上,就是辱沒了安家,誓必殺之而後快。
有時候,他真爲少爺感到嘆息,如果只是安家那些族老也就算了,那些人只看見安家的祖規和高貴血統。
可老爺和老夫人是少爺的父母,他們不是該爲少爺着想嗎?
又怎麼完全看不到少爺的在乎?
在老夫人的眼裡,沒有什麼比她在安家的權勢和地位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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