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鳴是誰?”白玉書眉頭緊蹙,一臉較真。
駱雪音已從裡間走了出來,站在白玉書身邊,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好不尷尬。
“陸一鳴到底是誰?”白玉書再次追問,白雲暖看看駱雪音再看看白玉書,突然覺得好笑,父親這是在吃醋嗎?她調皮地伸手指了指白玉書,說了句“就是你啊!”立即逃之夭夭。
白玉書看着白雲暖一溜煙逃走,再側頭看着垂首含羞的駱雪音,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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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宇夢一到京城,便被溫鹿鳴接回了編修府。編修府是不大的宅子,但勝在雅緻。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倒也十分舒適。白蘋早就讓下人整理出安宇夢的房間,安宇夢安頓好了行裝,便去拜見恩師溫詩任。溫詩任詢問了些白家的光景,安宇夢道了平安,又問起溫詩任可會再回洛縣,溫詩任道暫無打算,且已在京城接館教學,新收了幾個官家子弟做學生。
這一日,溫鹿鳴略備筵席爲安宇夢接風洗塵。
次日一早,安宇夢便去雍王府拜見張易辰,見張易辰由下人引着走入客廳,不由震撼:好個玉樹臨風、一表人才的王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才配得上阿暖吧!而張易辰看向安宇夢時,發現是個飄逸出塵的謙謙君子,也在心裡讚歎了一下下。
“小民安宇夢拜見雍王。”安宇夢拱手作揖,好不恭謹。
張易辰頓了頓,更加細緻地看了安宇夢一眼,心裡一顫:原來此人就是安宇夢。
“免禮。”張易辰揮了揮手,大步流星走到正中央的太師椅上坐了,又讓安宇夢坐了側首,下人們給兩位都上了茶,恭謹地後退了幾步才轉身快速離去,步履急促卻輕悄無聲。
安宇夢暗歎皇家的規矩自是比普通百姓家森嚴得多。
“聽說你是從洛縣來的?”張易辰端起茶盞,用茶蓋捋了捋茶葉,抿了口茶問安宇夢。
安宇夢並不敢去動那茶水,只是恭謹道:“是。”
“到雍王府找本王,所爲何事?”張易辰不怒而威,天然一股迫人的氣場。
安宇夢從懷裡摸出白雲暖的信來,有些誠惶誠恐道:“受白小姐所託,送一封信給王爺。”
早有雍王身後的小廝上來接了安宇夢的信呈到張易辰手中,張易辰並不急着看,而是將信揣進了懷裡,面上不動聲色,甚至鍍了一層冰霜般,氣場迫人,安宇夢沒來由覺得燥熱起來。
“有勞安公子了。”張易辰露了一個難得的笑容。
“舉手之勞。”安宇夢說着,起身告辭。
張易辰也站了起來,道:“我不日就要出征蘭嶼,臨行之前有一樁事情需得解決清楚,所以請安公子能隨我去見一個人。”
安宇夢一怔,不知張易辰要他去見的是誰。
張易辰道:“安公子且隨我去,一見便知。”
雍王府的馬車氣派而豪華,在繁華的京城街上穿行而過,安宇夢只聽見車窗外人聲喧囂,各種營生叫賣之聲充斥於耳。雍王背脊挺直,閉目養神,雕塑般坐着,巋然不動。安宇夢也只好侷促地坐着。
馬車行了許久,終於停住。
隨着車伕一聲“籲——”的呵斥聲,張易辰張開了眼睛。
“到了。”他淡淡說了一句,便率先起身下了馬車。安宇夢跟了下去。
馬車停在一棟高宅大院前,府門口一對威武的石獅子,府門上赫然是一塊寫着“宰相府”三個漆金大字的牌匾,安宇夢的眉頭扭成了大疙瘩。他完全料想不到雍王會帶他來這裡。
他帶他來這裡做什麼?
張易辰回頭看了安宇夢一眼,道:“隨我進去吧!”
宰相府門首,早有家人上來迎候。
“相爺恭候王爺多時了。”
張易辰雙手背在身後,攜着安宇夢進了相爺府。
洛甫早就迎候在園子裡,並未注意張易辰身後的安宇夢,只是熱情地對着張易辰鞠躬哈腰的。張易辰回頭看了安宇夢一眼,向洛甫介紹道:“這位是安公子。”
洛甫這纔將目光投到安宇夢身上,見安宇夢看着自己的目光含了一絲敵意,不由愣住。
洛甫的神色一僵,安宇夢立即會意到自己喜怒形於色了,他忙勉強露了笑容,道:“拜見相爺。”
洛甫點了點頭,便將張易辰迎進了廳內。安宇夢站在園子裡,一時不知改進該退。正踟躕着,忽聽一聲呼喚:“安宇夢——”洛七尾已經喜出望外地旋到了他跟前。
“安宇夢,你怎麼來了?”洛七尾有些忘形地挽住安宇夢的胳膊,安宇夢立時窘了。園子裡還有宰相府和王爺府的下人呢!而且,洛七尾的未婚夫就在廳裡,洛七尾這樣實在是叫他安宇夢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