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微微的眸子猛地睜大,停頓只有片刻的功夫,瞬時便向着木澄的方向跑去:“皇后娘娘!!!”
縱使自己對於木澄並沒有太多的感情,可是此刻,她作爲帝后,是萬萬不得出錯的。
身形向着木澄奔去,杜微微的聲音也是急急落下:“快去叫太醫!!!”
賀瀟的動作比杜微微慢了一瞬,匆忙上前,掌中運風,將地上的碎瓷片都震開,防止會傷到了杜微微,身形靠着杜微微在木澄的面前蹲下,雙手率先摸到了木澄脖頸處的脈搏。
“穆雲新!!!快去叫太醫來啊!!!”杜微微心頭急切,看着站在門口處一動不動的穆雲新,聲音拔高怒道。
穆雲新的視線死死地看着那倒在木澄,雙手攥緊,腳下卻是沒有絲毫的動作,只是那雙眸子,好似泛着血色一般,動也不動。
“還有救!”賀瀟的手從木澄脖頸處離開,視線看向她所受傷的地方,聲音沉沉道。
木澄的傷在腹部,肉眼便能看見裡頭還插着零碎的瓷碎片。
賀瀟的動作飛快,一個用力,將木澄扶起,雙掌運功,將那能維持生命的真氣傳到木澄的身體裡頭。
“穆雲新!!!”杜微微再一旁幫着忙,一個側眼,卻是見穆雲新沒有絲毫的動作,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穆雲新的眸子依舊看着木澄,那血色入了他的眼中,似是喚起了他的某段痛苦記憶一般,聲音也是變得如以往一般妖嬈,不同的是,這妖嬈中更是帶着了一絲血腥。
“爲什麼要救她……爲什麼要救她……”聲音妖嬈且帶着一絲沙啞,穆雲新的眸子竟也是泛起了紅色。
“讓她就這麼死掉,不是更好嗎?”陰媚的語調一字一字吐出,穆雲新的右手擡起,竟是運功,將那裡殿的門猛地一下子關了起來,
賀瀟的神緒都在木澄的身上,雖未看向穆雲新,耳中卻是並未遺漏他的話。
杜微微的怒意卻是那一瞬間,迸發了出來,看着遠處那掛着妖媚陰狠笑意的穆雲新,身子站了起來,沒有任何的停留,大步向着穆雲新走去。
“啪!!!”一道重重的巴掌瞬時,落在了穆雲新的臉上。
“穆雲新,你還是不是人?!!!”杜微微的怒吼也是發出,看着面前那個縱使被自己打了卻依舊無動於衷的穆雲新。
被重重地打了一巴掌,穆雲新的頭歪向了另一邊,長髮一下子垂下,遮住了他的面龐,再也看不見他的神色。
杜微微的呼吸也是變得急促了起來,深深地看了看穆雲新,沒有任何的停留,轉身便要向着外頭走去,她要趕緊去尋太醫來!
“杜微微,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穆雲新的頭依舊側着,那聲音森森然送他的發下傳了出來。
手已是碰到了裡殿的門上,杜微微的步子停住一瞬,同樣怒意沖天的聲音落下:“穆雲新,我只知道,若是她死在了你這三皇子殿上,你,別想看到了明日的太陽了!!!”言罷,再無停留,徑直轉身向外奔去。
穆雲新終是滿滿地有了動作,頭僵硬着擡起,長髮也是散開,露出了他那泛着陰柔之美的面龐,不同的是,那雙眼裡,除卻紅色的血絲,還有那滿滿的淚水。
賀瀟的手依舊撐在了木澄的後背上,視線緩緩擡起看向了穆雲新,並未說話。
穆雲新的呼吸依舊急促一步,雙眸看着木澄,終是沒能撐住自己心頭那大把大把的悲慼,雙膝猛地落下,重重地跪了下去。
直至感覺木澄那微弱的呼吸重新有了喘息,賀瀟的手才鬆了一鬆,看着遠處跪着一動不動的穆雲新,聲音沉沉落下:“穆雲新,想替你母妃報仇,不該是這樣的。”
賀瀟怎麼會不知曉穆雲新心頭所想的東西,他的母妃,便是於十年前,被木澄所迫害,死於非命。
穆雲新跪着的身子開始慢慢地有了顫抖,終究,雙手撐地,重重的俯了下去。
賀瀟看見,有兩滴淚,從穆雲新的面上流下,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
不過一刻的功夫,杜微微便返回了三皇子殿上,身後跟着的,是海公公和三個着了白色太醫服的人。
腳步剛跨入裡殿,杜微微一眼便看見了那跪在地上的穆雲新,頓了一瞬,卻是瞬時移開了眼,轉身對着身後的人揚了揚手:“還請幾位太醫加緊治療!”
海公公眼眸一頓,心頭也是驚訝於皇上竟是對皇后下了如此重的手,而最惹得他注目的,竟是那被撕裂成兩半,站滿了血跡,靜靜躺在一旁的那副畫。
縱使那畫被撕成了兩半,海公公卻是依舊一眼看了出來那道溫柔如水的背影,便是木黛!
太醫很快便迎了上去,賀瀟起身,走到了杜微微的身旁站定,面對着海公公,點了點頭,聲音清晰落下:“勞煩海公公通報皇上一句,今日的呈禮,賀瀟定會擇日補上。”言罷,大掌摟上了杜微微的肩頭,“天色不早了,我便先帶着微兒離開了。”
海公公點了點頭,向着賀瀟的方向行了一禮:“老奴還要處理此處事情,便不送王爺了。”
眼眸冷冷一落,賀瀟再未出聲,而是摟着杜微微,向着外頭走去。
杜微微一愣,視線看向了木澄的方向,轉而又看向了跪着的穆雲新,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是感覺到賀瀟搭在自己肩頭上的手猛地用了力,下一瞬,自己便隨着賀瀟的腳步一道,走了出去。
離開裡殿的一瞬間,杜微微的餘光依舊是看向了穆雲新的方向,那個跪在地上,再沒有了動作的男子。
出了三皇子殿,繞過一條主路,拐角處,停着的便是杜微微來時的那輛馬車,不同的是,坐在前板上的,卻是天。
見着賀瀟和杜微微走近,天旋即便從前板上跳下:“王爺,王妃。”
眼眸重重一頓,杜微微的腳步上前,沉聲道:“紫蔻和沉木呢?”她的人,她自是會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