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暴雨中,只見她一個人像個瘋子一樣沒有打傘就在外頭遊蕩,她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
記得以前和他在一起住的時候,哪一次她不是等他回來才睡覺的,有時遇上他軍事繁忙的時候他很晚纔回來,她也從來都沒有提前睡過,哪一次她不是等到房裡的蠟燭滅了又點新的,她一根接一根的點燃直到他回來,有時候爲了他的一句會跟她一起吃飯的話,她可以一個人守着一桌子的菜從下午一直等到大半夜,飯菜總是熱了又熱,直到他回來,他的寢殿裡因爲有她在,所以平日也是不讓伺候的丫頭進去,每一件事都是由婉蜜親力親爲,大到跟他討論書本中的典故和每個歷史中的故事小到要伺候他每天的洗漱,就連他衣服上的一顆釦子都是她親手縫上去的,婉蜜的愛是小愛,是那種深深藏在心裡的,婉蜜的愛都是體現在生活中的微小細節上,也許平時她說的話很冷,可是她的內心卻是一片赤色,可是她從來都沒有因爲他不關心她,這樣的小事埋怨過他,有時情緒不好的時候,她也總是對自己說男人忙點是肯定的之類的話爲他開脫,她對這些事情甚至從來都沒有在他的面前提起過,有時候他也會問婉蜜的感受,但是她也卻儘可能找藉口搪塞他,不是她不會博取他的喜歡,而是婉蜜自己覺得這種小事,實在不必要成天掛在嘴邊,都說婉蜜是個有智慧的女人,此話果若不假,如果當時她就說了出來只會討人嫌,只可惜,她就算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他也很討厭自己,那時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看起來很好,可是現在想來其實那都是他在玩弄她的一種手段,今天她終於是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婉蜜自覺自己已經對他仁至義盡,甚至在她知道了他們從小就有的的緣分之後也盡力讓自己用平常心對待,她自問從來都沒有要他做過什麼事,可是爲什麼他卻對自己這麼狠呢?原因只有一個,婉蜜實在不願意說出來,她不願意讓人以爲她過得有多麼可憐,她是喬婉蜜,她不是任何人眼裡的可憐人。她只是她。
從她的手上不停的往下掉下一連串的血珠,和雨水一起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坑坑窪窪的水窪中,她手上的傷被冰涼的雨水浸泡的很疼,她下意識就蜷緊了自己的手。
她心灰意冷,可是她就要這樣無功而返嗎?那弟弟的性命怎麼辦?她的性命怎麼辦?這麼多的問題擺在她的面前讓她不得不重新正視自己,她迫切需要一個人來幫她,而她選擇的這個人卻沒有心,她擡起手,看着手中那支從他腳下拯救出來的藍峰花髮簪,已經變得殘敗不堪了,她用*的袖子擦了擦它還殘留在那裡的晶瑩藍色花瓣,儘管這是一個無用功可是婉蜜卻依舊這樣做了,沒有爲什麼,只因爲她真的愛過。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是他決定要離開竹林去外面闖蕩時婉蜜寫給他的,不管他如何做決定她總是在背後支持他,她從來都不後悔當初自己對他那麼好,她也不後悔遇見了他,只不過是她眼力不行,是她看錯了人。
突然她的腦海裡就想到了念星小丫頭那張總是熱情洋溢的笑臉。
“念星。”她嘴裡像小貓一樣嚶嚶的喊了出聲,她只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讓她把從前那些不願意想起的事都記了起來,她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慢慢的睜開眼。
“你終於醒了,美人睡態讓朕是心神不寧啊!”衛王輕浮的用手摸着她光潔的臉頰。
“啊!”在她看見衛王那噁心的笑臉以後,她微張的杏眼一下就睜圓,她扒着窗口就要跳下去,她一刻都不想跟這個噁心的人呆在一起。
“美人我們可是在飛馳馬車上,這一跳下去就沒命了。”他迅速抓住她想要一躍而下的腳踝,把她整個人拖了回來,婉蜜跳窗不成反而一把撞在他的懷裡,衛王摟緊了她,婉蜜發瘋一樣的推開他伸過來的手,她苦苦的掙扎。
“我都等你這麼久了,你也要好好犒賞一下我吧!”他看着她蘊怒的亮瑩瑩的眸子,不自覺就吞了一下口水,接着一口就往她那發白的嘴脣上親過去。
婉蜜在這晃晃悠悠的馬車上暈得很,馬車其實走得很慢,但是她的頭也被顛得越發的疼痛,那次因爲淋雨而發的燒現在在她身上大有捲土重來的趨勢,她只覺得自己的嘴裡泛着苦味,連她自己都要被自己身上那滾燙的溫度燙傷了,他就不怕燙傷嗎?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有感覺到,他只顧着肆意的在她的脣上撕扯,雙手也用力的把她虛弱的身軀抱的緊緊的。
婉蜜沒法反抗,她突然就想起來她身上還有那把洛澤給她防身用的匕首,也許她可以用它給這個衛王的胸口來上一刀,那麼一切就結束了,正想着她的雙手也跟着在懷裡摸着。
“皇上,宸王爺他…啊…”還沒等稟告的人說完話,外頭的顧亦宸拿着劍,一刀就解決了他。
這時衛王才從美人磬香的身軀中清醒過來,不過一個香吻就已經讓他不能自己,他在婉蜜的身上得到了他在別的女人那裡從來都沒有得到的感覺,而她現在還懷着孕,但是卻絲毫沒有減弱她的魅力,反而增加她身上的韻味,她身上的一切都對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果然是世間難得的尤物,她的味道真的是太美好了,除掉他對兵符的依賴,爲她沉淪也是值得的,只是現在要以大局爲重,他要拿到兵符成爲北國名正言順的王,他堅定了想法,只見衛王毫不憐香惜玉的推開了婉蜜,並拿起刀掀開轎簾輕快的跳了下去。
暈暈乎乎的婉蜜被他一下推開就撞向轎壁上,她悶哼一聲,腦袋也拉嗒的往下垂,因爲她正在發燒,所以她的臉也變得紅彤彤的,她渾身痠痛,使不上一點勁,她的頭好痛,她的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快要失去了,她隱隱約約好像聽見了有人在叫她,這聲音像是陸堔又像是顧亦宸,她也分的不是很清,她感覺自己在模模糊糊之間好像應了一句,接着陸堔就把自己從衛王的身邊牽了下來,他向自己認錯,說那天他不應該對她生氣,他看到她圓滾滾的肚子還特別高興,可是她的眼淚在看到他的那一剎那止不住的奪框而出,然而就在他要抱起自己的時候她卻透過他的身影看見了衛王就站在背後向不知所以的陸堔舉起刀,接着猛的砍了下去,啊……。婉蜜嚇得猛的閉上了眼睛……
接着婉蜜就被自己嚇醒了,原來她做夢了,她的腦子都被燒糊塗了,陸堔是什麼人,背後站一個人他怎麼會感覺不到呢?哎。婉蜜嘆了一口氣。
“婉兒,趕緊跟我走。”顧亦宸一頭鑽進從轎子裡把搖搖晃晃的婉蜜拉了出來。
婉蜜被顧亦宸拉住手有一瞬間的發愣,怎麼是顧亦宸來了?他趕來救自己了。可是爲什麼她看到顧亦宸,心裡竟然有一點失落感,難道她的心裡還在幻想着他嗎?不,她要忘了他。永遠都不要記起和他在一起的時間。
她接過顧亦宸的手,正準備從車裡鑽出來時,透過顧亦宸燦爛的笑臉,她就看見了後面的衛王揮刀砍下來的情景,她有點晃神,這竟然和夢裡的場景是一模一樣,婉蜜大驚,她的下意識反應,就是使出全身的力氣把顧亦宸從自己的身邊推開,是她自己鬆開了顧亦宸抓住她的手。
“婉蜜!”沒有任何防備的他被婉蜜用力的推倒在地。
“嘿嘿,你動作還蠻快的嘛!”衛王拿着刀站在她的面前,陰冷的笑道
婉蜜沒有說話。
只見衛王話音剛落下,他就用刀背在馬的屁股後面重重的拍了一下,馬兒便像離弦的箭一般拖着後面的馬車往前面走去。
“婉蜜!”顧亦宸驚叫。
“你是否應該先關心你自己呢?朕的愛卿。”衛王嘲諷的對顧亦宸說道。
顧亦宸一抹嘴就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聽信洛澤的話,等他帶人趕到溝子林那裡卻發現那裡沒有一個人影,於是他才往前仔細的回想,得出了一個他被騙的結果,於是他帶着手下的人失落而歸,沒想到現在卻在這衛國和北國邊界這裡偶然撞見了衛王一行人,也許這就是命吧!可是剛剛婉蜜卻一把推開了他。
“王真不厚道,宸王妃可是王的弟媳。”顧亦宸撿起地上的劍,他的眼睛盯着衛王,一刻都不敢放鬆。
“也許天下間果真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這女子恐怕不是朕的弟媳,是愛卿思妻心切,認錯了!”衛王跟他打着哈哈。同樣他的手裡也緊握着刀,他也盯着顧亦宸一刻都不敢放鬆。
去他的認錯人,世間還有誰會跟她長的一樣傾國傾城,婉蜜更是他從小就認識的,他甚至還爲她畫了一副畫,他日日都看那張畫的,就算她臉上多了一點什麼他都會知道,衛王哪裡是跟他開玩笑,他說那麼多無非就是要阻礙顧亦宸去找她的。
顧亦宸仔細想了想就知道了他的目的,於是他也不想跟衛王在這裡廢話,他轉身就朝馬車消失的那個方向跑去。
誰知衛王一把刀就橫在了顧亦宸的面前。
“你別以爲你的爵位是世襲的朕就不能拿你怎樣,就算你現在還是王爺,只要朕一聲令下就讓你祖上十代全部都變成平民。”衛王威脅的說道。
果然顧亦宸前進的腳步一頓,如果只是他被消爵那還沒有關係,爲了婉蜜他也不在乎,但是如果是因爲他一個人的私情讓自己祖上全部都變成了平民,那自己的爺爺,父親以及還有他往上數的爺爺爲衛國立下的戰馬功勞在他這裡全都不算數了,這樣比較一下確實是一個虧本買賣,他承認他不灑脫,他的心裡有太多的顧慮,他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沒辦法保護好,頓時他拿劍的手都軟了下去。
衛王見勢,連忙就收了兵,一大對人馬繼續往前面趕路。顧亦宸看着馬車的後面還用鎖銬關着一個籠子,他不由得猜想。
這後面關着的肯定就是喬宇了,衛王只說不能追婉蜜可是卻沒有說不能救喬宇,要是他把喬宇救出來婉蜜就會高興了吧!他的心裡一下就有了主意。
“王爺,我們還要不要追?”他的一個手下跑過來問道。
“稍稍的跟在後面,看時機再下手。”顧亦宸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