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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宮殿被煙雨籠罩其中,廊下名貴的秋菊被淋得有些蔫,廊上穿行的青衣宮女則肅穆而無生氣。許櫻哥半垂着眼,緊緊跟在姚氏的身後,行走在含章殿那幽長似無盡頭的長廊上。前面帶路的女官半點聲息都沒有,四周除了雨聲便是長闊的絲綢裙襬和地磚摩擦發出的沙沙聲。姚氏每年總要進幾次宮,對於這樣的情景和氣氛早就熟悉,但今次也免不了幾分擔憂忐忑,便趁着周圍無人注意,悄悄握了握許櫻哥的手,以示寬慰。
許櫻哥迅速回握了她的手一下,輕輕笑了笑。
母女二人正相視而笑,前頭領路的女官卻突然停住了,並且快步避讓到長廊一側,低頭行禮道:“奴婢見過七王妃。”姚氏反應很快,立即帶着許櫻哥讓到一旁並行禮下去。
隨着與這肅穆莊嚴的環境格格不入的“叮咚”幾聲環佩相擊聲,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石榴紅繡金線的裙襬肆無忌憚地闖入到許櫻哥的視線裡,她半垂着眼,沿着那濃豔精緻的裙襬看到一雙露在裙外,精美華貴至極的珠履並一雙小巧玲瓏,渾然天成的小腳。那雙腳,以她現代人的方式目測,大概應該在32碼左右,屬於童鞋的範疇,但的的確確是天生的精緻玲瓏。
“許夫人,很久不見,這次見着你可比上次在公主府氣色好得多。”珠履小腳的主人語氣慵懶。聲音是那種微微沙啞的性感女聲,彷彿女主人是熬了夜,有些累,又彷彿是天生如此,語調勾人。
簡直睜眼說瞎話,這是故意的吧?也不知怎會這麼早就遇到這破落戶。姚氏暗惱,淡淡地道:“借王妃吉言,臣妾一家深沐聖恩,氣色自然是越來越好的。”
“知道是聖恩就好。”那沙啞的性感女聲並無不悅之意,反而饒有興致地道:“這就是令嬡?那位有名的許二娘子櫻哥?”
“正是。”姚氏拉過許櫻哥的手。提醒道:“櫻哥,快見過七王妃。”
許櫻哥上前半步,盈盈一福的同時迅速在有關記憶中搜尋這位七王妃的信息,卻也只記得她是今上最小的兒子福王的正妃,聽說是位國色天香,難得一見的大美人,生性很是狂妄肆意。還頗得寵。但許櫻哥也不怕,這是皇后所居的含章殿,沒人敢捋皇后的虎鬚。
卻聽那七王妃道:“擡起頭來我瞅瞅。”
許櫻哥微微擡頭,一臉的視死如歸。兩根微涼纖長的手指放在了她的下巴上,將她的臉擡得更高些,七王妃吐氣如蘭,巧笑嫣然:“不錯。瞧這小下巴長得真是愛煞了人。我瞧着都想捏一捏了。”隨即輕輕拍了拍許櫻哥的臉。道:“別怕,我不吃人。”
許櫻哥微微皺眉,看到一張美得驚心動魄,無有一絲缺憾的俏臉。姚氏笑道:“王妃真會開玩笑,這孩子是第一次進宮,所以有些緊張。”
七王妃收回手,漫不經心地道:“進去吧,皇后娘娘等了好一歇啦。”
那女官又朝七王妃行了一禮。領着姚氏並許櫻哥繼續往前。雨越下越大,廊下侍立的女官、宮女越來越多,前面領路的女官和姚氏的神色舉止越來越慎重,許櫻哥便知,應該是快到正殿了。果不其然,轉過一道彎,便聽到一陣頗有幾分熟悉的歡暢笑聲從前方大殿裡傳來。接着那女官請姚氏稍等,自往殿內通傳。
姚氏迅速回身給許櫻哥整了整發簪,輕聲道:“有我在,不用怕。”
“不怕。”許櫻哥也細心地替姚氏整理了一下裙帶和頭上的花釵。
“許夫人,請吧。”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監走出來,眉開眼笑地望着姚氏躬了躬身。
“洪公公,許久不見,看你越發精神了。”姚氏絲毫不帶煙火氣地悄悄遞過去一個繡囊,笑容溫和真誠。
那老太監接過繡囊的同時不露痕跡地掂了掂,然後越發慈眉善目:“許夫人客氣。”目光落在許櫻哥身上,微笑道:“夫人好福氣,令嬡都是有福的。少一時,便有賞賜送到府上。”
這話裡話外都在傳遞着若干信息,姚氏乾笑了兩聲,靜默地跟着洪太監進了正殿。
隨着她們進入正殿,殿內的說笑聲便止住了。許櫻哥跟在姚氏的身後,跪拜行禮問安,把整套禮儀一絲不苟地做將下來,在得到可以起身的允許後,立即上前半步穩穩托住姚氏的胳膊,幫她站起身來。
“賜坐。”皇后的聲音和所有傳說中的賢后一樣溫和。
能坐的當然只有姚氏一個,許櫻哥照例只能陪站一旁。她很想看看這位能讓暴君一見鍾情並且一直心愛,賢名遠揚的賢后是個什麼樣子,但她也知道此刻不知多少雙眼睛盯着自己,所以很耐心地等待着,不然進宮一趟,連皇后是個什麼樣子都沒看清楚就實在是太虧了。
“許夫人,明知本宮很喜歡和你說話,平時卻也不見你入宮……”皇后很溫柔地和姚氏道着家常,姚氏很認真,很謹慎,甚至是帶了幾分敬意地回答皇后的話:“娘娘爲一國之母,後宮之主,每日事務繁多,臣妾不敢肆意……”
許櫻哥想起來,姚氏其實是朱皇后的粉絲,一直都認爲朱皇后很好很不錯,堪爲一位稱職的國母。客套過後,兩個女人的話題從今年的人口繁衍扯到了今秋的莊稼收成,接着就扯到了首飾衣服上。皇后順理成章地提起了許家今年夏天送給長樂公主的那套首飾:“長樂曾戴過一套極不錯的首飾頭面,叫什麼?步步蓮花?是不是長樂?”
這時候許櫻哥聽見長樂公主恭敬溫順的聲音從一旁響起來:“是這樣的。母后。”
皇后的語氣裡帶着笑意:“東西好,名字也好,不獨是長樂喜歡,本宮也很喜歡。本宮這些年來跟着聖上也算是享盡了福,開拓了眼界,見過前朝留下來的國寶,享用過各地送來的奇珍,卻不曾見過這樣精巧新奇的頭面簪釵,不知夫人是從哪裡尋來這樣的好物事?”
姚氏道:“不敢有瞞娘娘,那是特意在和合樓裡定製的。”
卻又聽旁邊有條清脆的女聲帶了些訝異道:“和合樓。我也去過好幾回,買了好些東西的,可不見這樣的。”
說話的是長樂公主的女兒惠安郡主,姚氏咬了咬牙,目光掃過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康王妃,沉聲道:“因爲這是小女櫻哥親手所繪再交由工匠製作的,郡主當然不容易見到。”既然這事兒迫在眉睫。逃不掉,弗如此刻在皇后面前爲許櫻哥加點分量。需知,皇后此人最是愛才,更何況對方莫名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來,說不定也是知道些內情的。
果然皇后很愉快地笑了起來:“早就聽說你家二娘子善畫,善馬球,原來還擅長設計這些精巧的玩意兒。”
許櫻哥帶着恰到好處的羞意和怯意盈盈一福。姚氏微笑道:“娘娘謬讚。不過是些雕蟲小技,上不得檯面。”
惠安郡主爽朗笑道:“許夫人太過謙虛啦,還說是雕蟲小技呢,我要是能畫畫兒便也能叫才女了。可惜我字都認不全。”
長樂公主嗔道:“你還好意思說!臉都給你丟盡了。”
惠安郡主厚着臉皮低聲嚷嚷道:“孃親勿怪,天生如此,實不能怪我。”
有了惠安郡主這一打岔,殿內的氣氛突然間鬆活起來,皇后接着笑道:“不知本宮可有這個福分。能得小姑娘替本宮繪製一套簪釵?”
許櫻哥愣了愣,上前行禮下去,朗聲道:“能爲娘娘出力,自是小女子天大的福分。”
“好!好!好孩子。”皇后笑了一回,緩緩轉入正題:“許夫人,令嬡不但容貌端莊有才能,難得還品行端良,堪稱才貌雙全,本宮看着實在是喜歡。有心想爲她配一門極好的親事,夫人覺得如何?”
姚氏的臉色瞬間雪白,忍不住擡頭看向皇后。但見皇后照舊的笑得溫柔可親,四平八穩,眼神卻似是籠罩在一片濃霧之中。這不但是皇后的意思,更是龍椅上那位的意思。絕對不容拒絕,姚氏的心頭一片冰涼,拉了許櫻哥拜倒下去:“皇恩浩蕩。”
皇后滿意一笑:“我有孫子,赤誠天真,與令嬡年貌相當,堪爲良配。”見姚氏滿臉疑問,便又笑道:“夫人從前也是見過的,前些日子你們府上才救了那孩子的命。我一向很疼小三兒這孩子,知道他出事幾天都沒睡好,還來不及和你們說聲謝。”
姚氏的聲音乾巴巴的:“臣妾惶恐,這是做臣下的應該的,哪裡敢當得娘娘的謝?櫻哥這孩子,這孩子才疏學淺,性子又急躁,怕是難當大任……”
皇后輕描淡寫地道:“本宮說當得就當得。”
這中間沒有賀王府什麼事兒。許櫻哥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有些茫然失措。旁邊卻已經響起一片恭喜的聲音,有恭喜姚氏的,也有恭喜康王妃的,當真有了幾分喜氣洋洋的意思,許櫻哥把頭深深地低下去,不讓人看到自己臉上的神情。
忽又聽長樂公主笑道:“瞧,這孩子害羞了呢。”
皇后便看向許櫻哥,柔聲問道:“可是擔心不熟宮中規矩?無妨,本宮自會派了嬤嬤去你府中教導你,你這樣聰明,不怕學不會……謝謝大家的粉紅票,繼續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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