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氏提前就準備好了步打所用的衣衫,不顧年幼的兒子,一門心思就想出這個風頭。要說她不是處心積慮的,姚氏絕不相信。可這時候還有梨哥裙子莫名被燒燬的事情壓在姚氏心頭,她也顧不得去探究冒氏到底想做什麼,略在一旁看了會兒,便悄悄把櫻哥姐妹倆叫了過去。
這回沒有隱瞞孫氏,孫氏聽得臉色煞白,差點沒暈過去,想到其中的兇險處,哆嗦着嘴脣說不出話來,只將梨哥的手拉了,反反覆覆地來回打量。
梨哥懂事,倒轉過來安慰母親。孫氏定了定神,信賴地看向姚氏:“大嫂,這事兒總要尋個說法,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不然傳出去太難聽。”
姚氏堅定地點頭:“這是自然。”便是找不出說法,也得安個說法!
櫻哥本想着那霞樣紗是姚氏送去的,莫名燒了起來,只怕孫氏會有什麼想法。看到孫氏雖然後怕,卻是一點怪責姚氏的意思都沒有,反倒一門心思地倚仗姚氏,也就放了心。心還沒落穩,便又想起這紗的來歷,忍不住苦笑了,旁人不知,姚氏和青玉等人卻是曉得的,這可是崔成尋來的……而那個人,本不該死。若是這事兒沒個準,又怎能讓人不往那所謂冤魂作祟的方向去想?再不然,真查出與那太歲有關,也是她害了梨哥。
許櫻哥擡頭看着遠處球場上活蹦亂跳,大呼小叫的唐媛等人,突然間有些憂傷了,怎麼她就穿在這麼個麻煩體上呢?莫非是她前前世作惡太多?許櫻哥在心中默唸了一聲佛,又呸了自己一聲。
許杏哥已是把這事兒告知了武進,將軍府照舊熱鬧着,私底下卻已經繃緊了弦,得力的管事或是不動聲色地關注着客人和客人帶來的家奴,或是安安靜靜地帶着人四處查巡,尤其是那開滿了藤蘿花的小院子被裡裡外外地翻了三四遍,在場的丫頭婆子、包括紫玉在內,也被分開來反反覆覆地詢問當時的情景。而那條被燒壞了的裙子,更是放在了武進和許執面前。
該做的都做了,現在她們能做的只有等而已。姚氏正襟危坐,帶着家裡的女眷們嚴肅地觀看着場中的球賽。
不得不說,冒氏的球技很精湛,超出衆少女很多,便是與長樂公主府裡豢養的那些專司打球的女子相比也不遑多讓。一場步打結束,雖還是唐嫣等人這邊輸了,但輸得並不難看,長樂公主更是對冒氏另眼相看,好生問詢了幾句,聽說她也會騎馬打球並不怕墜馬,便鄭重邀請她改日去公主府裡做客打球。
冒氏之前還能保持着得體的風度,得意之色也隱藏得極好。待後來面對着自家人,得到許櫻哥並梨哥的交口稱讚後,也顧不得姚氏的臉色,歡喜得意之情溢於言表:“這還是我生疏了,若是早年更不用說。殿下說了,改日她府上要宴請打球,邀我去呢,到時候我領了你們姐妹倆去。”
櫻哥只是笑笑,梨哥卻是要歡喜着要應好,孫氏淡淡地一眼看過來,梨哥便也歇了聲。
姚氏並不多言,只淡淡地道:“以後再說以後的話,適才五郎吵着要娘,大抵是今日熱着了不舒坦,你還是趕緊去看看吧。”
冒氏臉上的笑容倏忽不見,低垂了頭,生硬地道:“謝大嫂關心。”
長輩間的這種不歡喜,幾個小的都感受到了,傅氏並黃氏是做兒媳婦的,自然沒有多嘴的道理,許櫻哥是沒有心情,梨哥則是不敢多話,氣氛便壓抑起來。
孫氏少不得打起精神和稀泥:“閒話少說,該入席了,還要趕回去呢。”
再有多少不悅,也不能給外人看笑話,衆人便都端出一張笑臉入席不提。
少傾席終,客人三三兩兩地登車散去,許家人則被留下來,由許櫻哥陪着冒氏幾個,姚氏和孫氏被請入後堂喝茶。對於這種差別待遇,冒氏十分不忿,她也是與姚氏、孫氏同輩的,怎地後堂奉茶就沒有她的份?她倒是淪落到與這小一輩的幾個廝混了麼?生了一回悶氣,想起早前長樂公主的讚賞和邀請,她心裡才又好受了些,等以後……誰稀罕!許徠撐不起這個門戶,她來撐!
內堂。
武進嚴肅地道:“只牆頭上有兩片瓦松動了,其他任何痕跡都沒留下。那裙子總不能莫名燃了起來,多半還是有人搗鬼,只是這邊無人識得,要等回到上京纔好找人來瞧。”適才管家查詢當時在場的婆子丫頭,他也在外聽了,那些無知婦人,一口咬定就是鬼神顯靈,他是刀口舔過血的人,哪裡會輕易相信什麼鬼神之說!先就信了是有歹人搗鬼。
只要是有跡可循就好,姚氏聽到這裡,已經把一多半心放回了肚子裡:“那就要辛苦子謙了。”
武進忙道:“岳母言重,這是本分。”
姚氏看看天色不早,再留下來事情也不可能再有進展,索性起身告辭。武夫人帶着兒子、兒媳親自送親家上了車又折回去,進了內堂,武夫人喝退下人,支開許櫻哥,嚴肅地問武進:“可與康王府有關?”適才當着許家人不好問,不然只恐這兩家的仇怨更結得深了,他們夾在中間,卻是難熬。
武進不確定地道:“許是沒有關係?”他早前才聽說這事兒,重點查的就是張儀正。可查了一遍,只知張儀正曾在湖邊水榭裡歇過小半個時辰,身邊也只兩個小童跟着伺候,他和他身邊的人沒有隨意走動,後來人走的時候還主動和許執兄弟幾個打了招呼。以張儀正以往的脾氣,心中若有氣,想要叫他與人虛與委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綜合下來,竟是找不到什麼可疑之處。可是康王府的勢力……誰又說得清楚?
武夫人道:“你大抵也聽你媳婦說了罷?今日在長樂公主面前,小三兒很失禮,不但跑到趙夫人面前賠禮道歉,弄得趙夫人很尷尬,還盯着許家二娘子笑,很多人都看見了。”
武進更是一團漿糊:“得罪他的是櫻哥,總不能就莫名把氣撒到了梨哥一個小姑娘身上。再不然,他真是有那個心,也不至於這樣……這惡作劇也太無聊了些,傷不了人,最多驚嚇一番罷了,於他更沒有好處。”
“那興許果然不是他。”武夫人沉吟片刻,斬釘截鐵地道:“你記住,無論如何這件事都和小三兒沒關係。就是你媳婦兒那裡也得瞞着。不然,若是學士府和康王府交惡,你曉得的……”不管今上的態度再怎麼曖昧不明,朱後在**的地位無人可以並肩,康王始終是唯一的嫡子,又有世子妃孃家這麼強的後盾。而他們武家,有了她和康王妃這關係,哪裡又能輕鬆脫得了干係?自是要替康王府多着想纔是。
武進鄭重應下不提。
風從田野上吹過,吹得麥穗此起彼伏,遠遠看去,像極了金色的波浪。麥田盡頭,有一株老柳,樹下放了張竹蓆,許扶盤膝坐在竹蓆上,手裡持了一卷書,眼神卻飄向了遠處。
一條窄長的小徑穿過金色的麥浪,一個佝僂着身形的青衣老僕慢吞吞地沿着小徑朝着老柳樹下的許扶行來。待得走近了,也不過就是一句話:“人丟了,進了康王府的僕從中。”
這件事怎會與康王府扯上了關係?許扶坐直身子,瞳孔猛然縮小又放開,淡淡地道:“知道了。辛苦了。”
那老僕卻不走,擡起頭來看着許扶道:“趙家不太正常。”
“怎麼說?”許扶擡起頭,臉上多了幾分關注之意。
那老僕道:“雖不知緣由,但趙家人在第一場馬球賽尚未結束的時候便匆匆退場,並不曾與許家人打過招呼,趙夫人在別苑前不講情由地訓斥了趙四爺,逼着趙四爺隨她回了上京。”
不與小人結仇。今日所來,大家都是衝着想與康王府把疙瘩解開而來,究竟是什麼原因,會使得長袖善舞的趙家人放過了這個和解的機會,就連永樂公主也不能多留他們片刻?約莫,果然是有變故了。鍾氏爲了當初崔家的事情挑剔櫻哥,許扶也是有數的,若趙家這門親事不成,櫻哥又該有多傷心?許扶只覺得心裡沉甸甸的,莫非,他果然是做錯了麼?再怎麼告訴自己,妹妹也是蕭家的女兒,爲父母親人報仇出力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終究到了此刻,還是他這個做兄長爲她想得太少了些。
夜已深沉,冒氏猶自未睡,脣邊帶了幾絲冷笑看着面前的乳孃:“如你所說,今兒三娘子的新裙子是被鬼給燒了?紫玉的手也是那時候給燒壞的?”
那乳孃慌慌張張地擺手:“三夫人,婢子不敢這麼說。大夫人和大娘子都是叮囑過不得亂傳的,若她們知曉是婢子嚼舌……”
冒氏柳眉倒豎:“你就只怕大夫人和大娘子,眼裡就沒我?”
乳孃唬得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冒氏沉默許久,堆起一個笑:“你放心,你平日待五郎很是用心周到,我賞你還來不及,又怎會害你?更何況,那也是我自家的侄女,莫非我這個嬸孃還會害侄女不成?”
乳孃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冒氏看得心煩,揮手命她下去。
燈花爆了一聲,室內幽暗下來,冒氏盯着燈火,幾不可聞地低聲道:“莫非真是鬼魂作祟麼?”她此生最愛華服美飾,只要看過一眼便記得牢牢的,再也忘不了。即便姚氏什麼都瞞着她,這紗的來歷又如何瞞得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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