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歐陽雙傑的勸說下,王小虎終於想明白了,他說他負責去做小李的思想工作,不過他希望歐陽雙傑能夠好好和羅素說道說道,能夠還小李一個清白。
王小虎走沒多久,歐陽雙傑就撥通了羅素的電話。
“歐陽隊長,早啊!”羅素在電話裡笑着問好。
歐陽雙傑嘆息道:“羅大記者,我不好,很不好。”
“哦?這一大早的,天氣好,空氣也好,心情應該也很好。”羅素彷彿不知道歐陽雙傑爲什麼心情不好似的。
“羅素,咱能不能別繞圈子,那篇報導是怎麼一回事?”歐陽雙傑直奔了主題。
羅素“哦”了一聲,像是終於明白歐陽雙傑爲什麼不爽:“原來你是因爲那篇報導啊,我承認是我不對,這樣的報導我是該和你通個氣的,不過當時因爲社裡稿子催得急,所以一經覈實以後就刊發了,我還說一會回了辦公室就給你打個電話解釋一下的呢。”
“當時你也在現場麼?”歐陽雙傑問道。
“沒有,我是之後收到的消息,不過現場有好事者錄了一段視頻,還傳到了‘林城熱線’的網站上了,你們沒看到麼?”
聽羅素說到這兒,歐陽雙傑的頭也大了,他忙打開了電腦,果然在“林城熱線”網站的論壇裡看到了這段視頻。
“我走訪了當時在場的一些羣衆,他們都證實確實是這麼一回事,你們那個小同志說是執行公務,可是第一沒穿警服,第二開的也不是警車,而且只有他一個人,你說老百姓會相信他那是在執行公務嗎?”
歐陽雙傑苦笑道:“羅大記者,老百姓不知道你能不知道嗎?我們刑警辦案大多時候都是便裝,爲了工作的方便也不可能開警車……”
歐陽雙傑沒說完,羅素便說道:“歐陽,我當然知道,可是這文章我不寫一樣有人會寫,再說就算我知道刑警辦案有一定的特殊性,可是誰能夠證明當時他就一定是在辦案呢?好了,我也不在電話裡和你多說了,一會我會到你那兒去,等着!”
“你丫還敢來,也不怕他們的唾沫淹死你!”歐陽雙傑調侃道。
羅素笑了:“他們不會的,真要那樣不是更加說明了你們警察不願意接受媒體的監督,趁機對媒體人打擊報復了嗎?”
掛了電話,歐陽雙傑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對於小李的事情歐陽雙傑心裡也很是不忿,當時他從王小虎口中得知這場所謂的車禍時,心裡就已經有了一個不祥的預感,那就是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就在昨天他還在和王小虎說,一定要妥善處理,不然會給警察局帶來極壞的影響,沒想到自己的擔心今天一大早就成了現實。
警方不可能向社會公佈事實的真相,就算是公佈,市民也不一定會相信。
昨天以後劉發祥就失蹤了,王小虎的人已經找了很久都沒能夠發現他的蹤跡。
劉發祥到底出了什麼事,是死是活他們不能確定。
王小虎他們查到劉發祥出事之前曾經接過幾個電話,是同一號碼,可是那是“攤號”,根本無法查出與他聯繫的人是誰,而最後一次通話便是小李車禍前的五分鐘,王小虎的判斷與自己一致,那就是那個電話在指引着劉發祥行進的路線,而打電話的這個人,就是約了劉發祥的人。
至於邵小雨和任小娟一直都沒有任何的動靜,當然,這也不能說明這件事情與她們無關,以任小娟現在的身份與財力,做很多事情都不用自己親自出面了。
歐陽雙傑停止了走動,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捧起杯子喝了一口。
邵小雨昨天去了劉發祥的診所,可是偵查員說她離開的時候那神情有些失望,在診所門口她還打過電話,好像對方並沒有接聽,經王小虎他們的調查,她的電話是打給劉發祥的。
這個細節讓歐陽雙傑的心裡隱隱感覺到劉發祥的事情很可能真與邵小雨她們沒有多大關係,那麼約走劉發祥的人到底是誰呢?
歐陽雙傑想到了那個兇手。
假如是那個兇手約的劉發祥,那麼他的意圖是什麼,歐陽雙傑曾經假設過,那個兇手應該不會找上劉發祥的,因爲劉發祥與吳飛案沒有任何的直接關係。
證據!
歐陽雙傑的眼睛一亮,歐燕的死,兇手只是把矛頭指向了吳飛案,並沒有給出歐燕設計陷害吳飛的真正證據,原本歐陽雙傑以爲這是兇手有意留給自己的一道謎題,可是現在看來,兇手很可能手裡也沒有任何的證據!
兇手找上劉發祥,爲的就是劉發祥很可能通過邵小雨知道了吳飛案的一些細節,可是兇手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歐陽雙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己能夠查到,兇手具備了極強的偵查與反偵查的能力,自然也能夠查到。
兇手只是想從劉發祥的手裡拿到證據,說不定劉發祥在給邵小雨進行治療的時候一定進行了記錄,甚至錄像錄音,兇手想要拿到的一定是這東西。
那麼兇手很可能也不會和劉發祥面對面,而是以一種別的方式進行交易。
劉發祥不會有事,兇手應該不會對劉發祥下手。
歐陽雙傑拿起電話:“小虎,讓你的人別找了,只要守住劉發祥的診所就行了。”電話那頭的王小虎很是不解地說道:“怎麼,你得到什麼消息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劉發祥今天會出現。”
王小虎追問原由,歐陽雙傑把自己的推斷說了一遍。
“行,那我讓他們都撤了,話說,折騰了一晚上他們都累了。”
對於歐陽雙傑的判斷王小虎還是很信服的,反正自己的人一個晚上都徒勞無功,倒不如讓他們都休息了,希望如歐陽雙傑說的那樣,劉發祥會自己出現。
與王小虎通完電話沒多久羅素就來了。
羅素推門進來,歐陽雙傑說道:“這一路上沒少挨大家的冷眼吧。”
羅素聳了聳肩膀:“說老實話,我從來沒覺得你們警察真正熱情過,每次一走進警察局,都有一種很沉重,很壓抑的感覺。”
歐陽雙傑給他倒了杯水:“我說羅素,羅大記者,你這一次搞得我們很被動,你知道嗎?你在發文章之前就不能先和我們溝通一下嗎?事情並不像大家說的那樣,我們那位小同志確實是在執行任務。”
羅素說道:“歐陽,其實這篇報導原本不是我寫的,是另外一組的記者,最後還是我搶了過來的,你想不想看看人家原本的稿子?那犀利可不是我這篇報導能夠與之相比的。”說着他從包裡取出了一份稿子遞給了歐陽雙傑,歐陽雙傑接過來看了看,羅素說得沒錯,這篇報導比羅素那篇更辛辣,更犀利,看來羅素換下了這篇稿子還是爲了警隊好,自己非但不能責怪,還得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