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北冰洋 354 掉頭就跑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班森得到指點,如夢初醒,大喜過望,於是乎令旗一指,六艘戰列艦便掉轉航向,殺向商貿港口。
“報告長官,前方發現戰艦!”
果戈裡號快要靠近商貿港口的安全範圍,一名美國水兵就跑來彙報。
“有戰艦?”
班森中斷了向斐裡曼特的討教,立刻打起了精神,站起身問道:“掛的是哪個國家的國旗?”
如果是西班牙的,那很可能就是北海伯爵的八艘巡洋艦了!
美國水兵搖頭道:“報告長官,不太清楚。”
班森怒了,覺得自己又在斐裡曼特將軍面前失了面子,他憤迭迭地掏出瞭望遠鏡,罵道:“廢物,連國旗都看不清,要你何用?”
美國水兵委屈地退下了:真的不認識啊,從來沒見過那樣的國旗……
班森走到瞭望窗,雙眼透過望遠鏡看去,只見距離自己艦隊大約一公里處的海面,停泊着五艘艦船,分散開,相距都不算遠。
其中三艘稍小一些,但前後都裝有違禁的火炮,它們成品字形,圍住了一艘掛有丹麥國旗的商船。在商船對面,還有一艘大一點的巡洋艦,兩側的火炮足有十多門,從外觀來看,很像此前哲林號傳回情報中描述的伯爵巡洋艦!
三艘小的,一艘大的,四艘安裝了違禁火炮的戰艦上都懸掛了一種前所未見的旗幟。
因爲是黃昏,眼力爲5.2的班森也瞧不太清,上面似乎是繪了什麼張牙舞爪的動物,但其威嚴凌厲的氣勢,即使隔了這老遠,彷彿也能感受得到一般。
沒等班森發揮想象力去琢磨那面旗子上的是何種動物。眼前一件超出他想象力範圍的事情便發生了。
那艘疑似伯爵巡洋艦的戰艦,側舷正對着丹麥的商船……忽然間,一連串‘轟轟轟’的巨大響聲震盪海面,刺眼的火光從側舷上亮起,照亮了黑沉的天空,然後。那艘戰艦狠狠地晃動了一下,與此同時,對面的丹麥商船卻冒起了陣陣黑煙,顯然是被炮彈擊中了!
噢!
班森的下巴一下子掉了下來:這、這是炮擊嗎?草,我沒看花眼吧?一艘巡洋艦火炮齊射,轟爛了一艘丹麥商船?!
這裡還是舊金山的商貿港口?確定不是海盜橫行的加勒比?
巨大的炮擊聲,不僅震驚了班森,連窩在船長室閱讀一本小說的斐裡曼特也霍然站起,厲聲道:“炮擊?!是炮擊嗎?班森。敵人開火了?該死的,你這廢物,我們可是戰列艦,你怎麼會讓敵人先開火的?”
果戈裡號等六艘戰列艦是斐裡曼特的家底,借給班森可以,但要是由於班森指揮不利而被弄壞了,那暴怒的斐裡曼特將軍就能弄死小班森。
班森委屈地回答:“不是敵人,啊。也許是敵人!他們炮擊的對象不是我們,而是一艘丹麥商船!”
“噢。上帝!連是不是敵人都分不清,班森,我真爲任用你的上司而感到悲哀!”
斐裡曼特一把搶過班森手裡的望遠鏡,看了過去:“開炮的是那艘不明國籍的戰艦麼?哼哼,小型巡洋艦而已,炮口也小。他們的炮彈對我們的裝甲構不成威脅……”
看清了鎮石號的體型,斐裡曼特就從緊張中脫離,恢復了高傲的神情,他也沒管那艘正在着火進水的丹麥商船,而是把望遠鏡拋回給了班森:“在美國近海開炮。小班森,接下來要怎麼做,不用我再教了吧……”
果戈裡號就像一名巨人,在觀看了一個小矮人將另外一個侏儒揍得腸穿肚爛後,不僅沒有撥打120呼救,反而是興致勃勃地欣賞起侏儒死亡的痛苦。
是的,在確認了對面的‘暴力小矮人’對自己構不成任何威脅後,果戈裡號和它身後的五艘戰列艦都沒有停下,而是一邊‘笑着’,一邊朝鎮石號圍去。
六名巨人圍攻一個小矮人和三隻小老鼠,的確輕鬆的跟郊遊一樣,火炮什麼的都可以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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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用影子就可以把對方嚇死吧?
果戈裡號上一片嘻嘻哈哈之後,傳令兵把班森的命令用旗語打了出去:“對面的艦船立刻停止炮擊,關閉動力,接受美國海軍檢查!”
果戈裡號的出現,龍灝算是鎮石號上第一個發現的,不過那時候火炮已經點火,收不住了。
所以,鎮石號便在班森的眼皮子底下,把本特納子爵的商船轟了個對穿。
這種行爲,已經無異於綁匪在警察趕來時把人質射殺,這是隻有窮兇極惡的匪徒纔會有的殘忍行爲!
這種‘殘忍’,令得本特納子爵嚎啕大哭,也令得記者咚咚科面如土色。
當發現了遠端海平面上逐一露出六個龐大的黑影,渝昊生第一個感覺不妙,他湊到龍灝耳邊:“少爺,正點子來了?”
渝昊生作爲一艘巡洋艦的船長,北邊有六艘強大的戰列艦來襲之事他是知道的,因此,一看到船影,渝昊生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估計錯不了,瞧見沒?上面掛着美國的國旗呢!”龍灝撇撇嘴。
“少爺,我們要跟他們打嗎?”渝昊生的語氣裡全是興奮、沒有害怕,想必是方纔的三次打炮還沒滿足他呢,現在,他居然又有了與六艘戰列艦扳扳手腕子的想法。
“打什麼打?打的過嗎?”龍灝眼皮一翻,有點哭笑不得:“渝船長,傳我命令,大家撤!”
要知道,對面六艘可是這個時代最偉大的海洋殺器啊!鎮石號小小一艘巡洋艦,拿什麼跟別人打?就算龍舟護住它去撞,只怕也撞不沉對方吧?虧渝昊生能把這話說出口。
鎮石號的排水量不超過1500噸,可對面六艘的總噸位加起來都超過3萬了!如此懸殊,普通人一看之下,第一反應肯定是逃跑。哪會像渝昊生一樣,竟然想上去挑戰?
是渝昊生腦袋有問題嗎?
其實不是的,原因還落在龍灝身上。
這位龍少爺,太習慣於給手下帶來驚喜了,渝昊生可是曾經去‘救援’龍灝的三百虎賁,對龍少爺的能耐最是清楚不過。另外,再加上前幾天少爺操縱鎮魔號以一敵五,把對方五艘驅逐艦撞得粉碎的壯舉,纔會使得渝昊生認爲這次也會無懸念的勝利,纔會生出上前迎敵的‘荒謬’想法。
絲毫不管雙方懸殊的噸位差距。
即便少爺現在說要撤了,渝昊生也沒半點失望。在他心裡,龍灝就是神,無論做什麼決定,都是英明正確。自己只管執行就是。
“好叻,我這就去做!”
渝昊生答應一聲,就要去執行命令,不過,龍灝又加了一句:“對了,把旗幟換了吧,掛西班牙的國旗!”
“好!”
渝昊生略微一愣,也沒多問。西班牙國旗龍鱗軍每條船上都有,換個旗子嘛。不算得什麼麻煩的事。
龍灝交待得快,渝昊生執行的也給力,這不,等到渝昊生把撤退的命令都差不多傳達完了,對面的旗語才堪堪傳過來。
只見,已然漆黑一片的海域上。一道火光在果戈裡號頂端綻起……放心,不是炮擊,而是對方藉着火光,把要求鎮石號停船接受檢查的命令給打了過來。
龍灝見了,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心道:喲,又是停船檢查的一套?嘿嘿,這羣美國海軍,找碴的藉口都用得一模一樣,沒有半點新意,真不愧是一個地方出來的!
旗語傳過來,龍灝雖不屑,但擋不住船上甲板還有一大羣記者。
天吶,那六艘龐大無匹的戰艦是衝着咱們來的?
哦哦,我眼神不太好,那上面懸掛的是美國國旗?
打出的旗語裡,他們好像自稱是美國海軍?
有經驗有見識的記者驚訝無比,而沒經驗沒見識的記者則緊張非常。
美國海軍在大洋上的孱弱是衆所周知的,先不說東西海岸之分,就拿眼前這六個龐然大物來說,也……絕對不可能是美國的戰艦吧?
瞧那巨大的船身,瞧那船上粗長的炮管,這六艘……分明是以炮擊爲終極目標的戰爭巨獸——戰列艦呀!
乖乖,咱們可是被恐怖的戰列艦給盯住了,對方要是一炮彈打過來,我們還怎麼躲得了?要知道,那上面的炮彈比起剛纔北海伯爵命人發射的,直徑要粗上幾英寸不止呢!
這一炮若是開了,咱還有多少人能活着?
記者們在爲六艘戰列艦的出現而驚疑恐慌,而本特納子爵則是痛哭流涕、以淚洗面:你妹的美國海軍,早一點出現會死嗎?嗚嗚,我的商船剛被轟毀,你們就來了,巧的都能寫劇本了,嗚嗚,我代表丹麥,要向美國政府控訴你們的失職!
咚咚科則是眉頭緊皺,他屬於有經驗和見識的記者:咱們國家哪來的戰列艦……啊,對方很可能是英國佬!
咚咚科不愧是價值500美元的19世紀‘五毛’,軍事知識一流,一下子就猜中了真相:對方極有可能是英國部署在太平洋的遠東艦隊啊!
伯爵艦隊(鎮石號和三艘訓練艦)的撤退有條不紊,迅捷如雷。鎮石號上的水兵很快控制住了有騷亂跡象的記者隊伍,此時,整個船身已掉轉了方向,朝商貿港口駛回,而不遠處的三艘訓練艦,由於體積小,掉轉船頭的速度還要更快一些,幾乎是在果戈裡號上的火光旗語打出來的同時,它們便已拋棄了那艘正在緩緩下沉的丹麥商船,加足了馬力,排起滔滔水花,向來路原路返回。
班森站在果戈裡號的船長室,一直緊持望遠鏡緊盯着伯爵艦隊的一舉一動,當看到對方罔顧警告、掉轉船頭開始逃跑時,他勃然大怒了:“呔,不敢停下來接受檢查,這幾艘船,肯定是北海伯爵的戰艦!嘿,嘿。這下被我抓了個正着吧,膽敢在美國海域範圍內打炮,擊毀外國商船,這是重罪,我班森代表聯邦,要親手逮捕這個膽大妄爲的黃皮猴子!”
班森的吼聲很大。震得旁邊的斐裡曼特使勁地揉了揉耳朵:切,對付幾艘小戰艦而已,用得着說這麼多廢話嗎?小班森,太嫩了啊,有這個時間,還不如聯絡旁邊的五艘戰列艦,排好陣型,調整炮口,封鎖住他們可能的逃竄路線……哎。我操這份心做什麼?現在這六艘戰列艦就是屬於美國的,反正一切消耗和損失由小班森負擔,我只管看戲就是了……
是的,在斐裡曼特將軍看來,有了果戈裡號等六艘戰列艦作爲絕對戰力,就算班森這隻菜鳥的指揮藝術再垃圾,也不會輸掉這場海戰的!區別只是消耗的煤炭和炮彈多一點少一點罷了。
班森喊完,加速追趕的命令很快傳遞了下去。六艘戰列艦虎軀一震,鍋爐的動力都提升了一個檔次。看來是要與鎮石號他們比拼速度了。
不過在提速過程中,班森的一個發現又差點讓他氣歪了鼻子。
原來,那四艘‘倉惶逃竄’的戰艦,居然把那幾面看不出究竟的‘動物旗幟’給降了下來,然後大搖大擺地升起了西班牙的國旗。
“在我眼皮子底下公然換國旗,真是太囂張了!”
一看到熟悉的西班牙國旗升起。班森對伯爵艦隊的身份就更篤定了:北海伯爵與梅麗莎公主的關係天下皆知,阿拉斯加州出來的那八艘巡洋艦,便都是懸掛着西班牙國旗的。
“對方很狡猾啊,掛起了西班牙國旗,小班森。你炮轟起來就會縮手縮腳了吧?”斐裡曼特像一個局外人般,如此評價。
“我纔不會縮手縮腳!那個混蛋,可是毀了我五艘驅逐艦,令幾百名水兵生死不知的殺人兇手啊!”
班森通紅了雙眼,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跟北海伯爵不共戴天,他以爲一面西班牙的破旗子就能保護他一輩子嗎?哼,我有他炮擊那艘丹麥商船的證據,就算我開炮射擊,也是合情合理!”
“噢,既然小班森你下了決定,我就不操心了。”斐裡曼特淡淡一笑:“不過,每一枚炮彈的損耗,按照約定,你都要按照兩倍的價格用現金賠償給我哦!”
“呃……”
班森的嘴巴一歪,好不容易提起的炮轟氣勢被打消了一大半:該死的英國佬、吝嗇鬼,這個時候,能不提錢嗎?提錢多傷感情、多傷士氣啊?
斐裡曼特纔不在乎是否傷害了班森的士氣,他舉起望遠鏡,瞄了一會,又是淡淡地說道:“小班森,看來,你的水兵經過了這麼些天的操練,完全沒有半點長進啊!天色已暗,照我看,我們恐怕是追不上那幾艘小舢板了……”
高傲的英國人,把鎮石號等四艘戰艦,輕蔑地稱之爲‘小舢板’,意味明顯,那就是自己隨手一個風浪就能輕易打翻的……
幹,你就會說風涼話,這麼大的戰列艦,光靠我那點水兵,哪裡能夠操縱得了!?就是前幾日的航行,不也是你的水兵幫忙,我們才得以順利開到這裡嗎?
聽到斐裡曼特悠閒的調侃,再聯繫到自己這邊六艘戰列艦貌似沒有顯著增加的速度,班森差點要一把掐住斐裡曼特的脖子罵娘:貪婪的英國佬,能不這麼貪錢嗎?找了這麼些天的敵人就在眼前,你就不能先擒敵,再要打賞嗎?
原來,一路航行而來,斐裡曼特的水兵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到了晚上,他們就不會再幹活,如果要幹活,可以,請班森長官付‘加班費’唄。
方纔斐裡曼特那句‘天色已暗’,就是在伸手要錢啊!
“好,我明白了,錢我會一個字不差地發下去,還請斐裡曼特將軍出去說一聲,請各位……英國的戰士,加、班、吧!”恨歸恨,但班森還不得不堆出笑臉,請那幫英國大爺水兵來幫忙……你大爺啊!
有了付錢的承諾,斐裡曼特就變得十分好說話了,他也有自己的傳令兵,馬上就把班森答應給加班費的事,傳到六艘戰列艦上去了。
沒過十分鐘,果戈裡號等六艘戰列艦,終於再次‘虎軀一震’,真正地提速。
不過就是這麼一耽擱,鎮石號等四艘戰艦已經開得很遠了,幾乎快要進入到商貿海港500米範圍內了!
如果進了那個範圍,班森想要炮擊,就得掂量掂量會不會誤傷到周圍船隻,而且,那裡臨近海港,吃水位也是比海洋中低了很多的,沒有海港人員的指引,周圍到處都是‘礁石’,強如戰列艦也不敢硬衝。
“混蛋,要讓他們逃了!”
班森氣得砸掉了望遠鏡,同時也在心疼剛剛許出去的不菲加班費。
“放心,小班森,你花的那點錢會物有所值的。”
斐裡曼特彷彿讀出了班森心中所想,悠悠道:“我們大英帝國的戰士是最守承諾的,既然收了加班費,就一定會你夜戰到底,你看,我們也不是沒有收穫,那些小舢板,上面不就……”
“什麼小舢板?他們都要入港了,我們卻還在這裡慢吞吞地前進!這就是你們大英帝國海軍的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