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eland?”所有的航空公司都對這個單詞搖頭, 他們說短期之內,那裡是進不去的。
火山灰在源源不斷的噴發,甚至沒人能確定它什麼時候會停止。
蘇木頹然, 這裡是他能到達的離她最近的地方了, 可是卻無法再前進一步。
他只是沒有想到, 會在這裡碰到兩個熟人:於繼和玄子風。
他們三個, 都是通過安心語得知安心言和袁夢的消息的。只不過玄子風問出答案, 要比他們費力一些。
然後,懷着差不多的心思,三個人各自出發, 一路艱辛,卻在這個地方相聚。
能走到這裡來, 證明他們都是有些手段的。這個時候, 也顧不得去計較什麼了, 於繼提議,大家合作, 興許能想出什麼辦法來。
“弄架飛機吧。”玄子風說。
蘇木雖不想和他一起出現在安心言面前,卻也只能點頭:“剛好我會開飛機。”
只是,確定要去嗎?火山灰會對螺旋槳產生很大的破壞作用,強行飛過去的話,根本就是九死一生。
要弄到飛機不難, 只要你有錢, 難的是有沒有那個膽量與決心。
“真的要這樣做嗎?她們也許很安全, 說不定明天航班就恢復了。”玄子風不是莽撞的人, 能憑着衝動來到這裡, 對於他來說已經是突破了。
只是,當飛機近在眼前的時候, 他終於冷靜下來。
到這時才明白,其實安心言並沒有重要到可以讓他捨棄生死的地步。她可以爲他的人生錦上添花,得不到會遺憾終生,可是不是他人生的全部。
“祝你們好運吧。”他衝那兩個義無反顧的笨蛋揮揮手,同時也算放過自己一馬。
言言,我是真的愛你。只是這次,你更不會相信了吧。
你應該明白的,我的人生不可以就這樣結束。
而對於蘇木和於繼來說,少了玄子風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蘇木熟練的駕駛着飛機,一邊問於繼:“你來幹什麼?突然發現自己愛上袁夢了嗎?”
於繼專注的觀察着前方的情況,聽到蘇木的話只能苦笑。
突然機身一陣劇烈的晃動,兩人的心裡同時咯噔一聲,知道大事不妙。
可是,就算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刻,他們也沒有一絲後悔的念頭。應該說,如果不這麼做,他們纔會後悔不已。
世事變化無常,守株待兔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坐穩了。”蘇木正色道,一咬牙,飛機加快了飛行速度。
與此同時,冰島的某個小鎮,兩個女人坐在窗子緊閉的室內,憂心的看着外面灰濛濛的一片。
“你說,我們不會永遠被困在這裡吧?”袁夢嘆氣。
安心言也有些急躁,但還是安慰她道:“不會的。”這個世上,根本沒有永遠的事。
只不過需要等待一些時間而已,只不過這樣的過程會有些難熬而已。
“等回國以後,你最想見到的是誰?”袁夢安靜了一會,又問道。
親人,朋友,還是愛人?
據說回答這樣的問題是要靠第一感覺的,可是安心言不小心多想了一會,結果發現自己沒有答案。
“應該要先回家吧。”可是,她也很迫切的想要見到其他人,尤其是蘇木。“那麼你呢?”
袁夢笑了笑:“你肯定以爲我要見於繼吧?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剛剛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腦子裡最先想到的,是我爸媽。”
她何止忽略了自己的人生,根本就是不孝的快要連父母都忘記了。
“你看,經過這麼一遭,人真的會變很多。”
那麼,改變的應該不只是她們吧?
“叩叩。”有人敲門。
白亭從另一個房間走出來去開門,只見是一位本地的中年男子,門一開他就比手畫腳的告訴她們一件震驚的事情:天上掉下來一架飛機,飛機上有兩個中國人,此刻正在醫院急救。
而她們三個,是小鎮上絕無僅有的中國人。所以他纔來請她們過去認認,是不是認識的人。
這實在是太瘋狂了。
這樣的天氣居然開飛機,居然墜機了還沒有斷氣。
安心言和袁夢的心都急促的跳動起來,她們的預感都不太好,直覺這兩個人真的是來找自己的。
如果真的是,如果真是他……
袁夢摩拳擦掌:“我會讓他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的。”
這樣的狀況下,怎麼敢做這樣的事情!
三人隨着那個男人來到醫院,正巧看到兩個人從手術室被推出來。看起來鮮血淋淋,很是恐怖,可是醫生居然說只是皮肉傷。
兩個被纏得像木乃伊一樣的傢伙,就這樣躺在她們面前。
安心言看了良久,扭頭看同樣不做聲的袁夢:“你在想什麼?”
“我想笑。”袁夢說着,噗嗤一聲笑出來。
安心言便也笑了。
這下,躺着的人不滿了。剛剛還滿心是大難不死久別重逢後的喜悅,這會不免覺得委屈。
“言言,你怎麼嘲笑我?”蘇木這一撒嬌,兩人疏離許久的感情倒是輕易的被拉近了。
於繼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已經用眼神在表達抗議了。
“看到你們都還活着,沒有缺胳膊少腿,難道還不該笑嗎?”說實話,她很開心,開心的快要飛起來。
這樣的大起大落,絕不會亞於他們墜落那刻所體會到的快感。
“當然啦,你們倆現在的樣子也很好笑就是了。”袁夢見安心言一番話讓那兩個人都得意起來,不禁要再逗逗他們。
這下,於繼終於開口了:“看來你在這裡過的不錯,還有心情開玩笑。”
她們氣色紅潤,笑顏盈盈,根本好得不得了,倒顯得他們的出現有些滑稽可笑。
不過,能看到她們如此平安,是再好不過了。
蘇木和於繼不得不在醫院住了下來,安心言和袁夢自然擔當起照顧他們的責任。
在隨後的相處中,他們互相得知了對方的近況,還有關於飛機墜落的驚險時刻。
原來雖然飛機損害厲害,但是蘇木還是硬撐着開到了冰島上空。因爲能見度太低,他盤旋了許久才找到小鎮的大體位置,然後降落。可是耽擱的太久,他們最終沒能平安着陸。
在離地面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飛機終於不堪重負,直直的墜了下去。
當然,幸虧那時高度已經不算太高,所以他們才撿回小命來。
總而言之一句話:他們四個能活着見面,真的是借了不少運氣。
可是,萬一有個好歹呢?真是想想都後怕。
不過,氣歸氣,看着被包的像糉子一樣的兩個人,袁夢說的“生不如死”的感覺到底也沒讓他們嚐到。
但是啊,蘇木這樣做她是可以理解,於繼圖的是什麼呢?
袁夢表面看起來對於繼很熱情,可大家都看得出她客氣了許多。她甚至只敢私下問安心言:“你說他來幹嘛?他還幫我捐了那麼多錢,是因爲我是他公司的藝人嗎?”
怎麼想,都不划算嘛!
對此,安心言瞠目結舌。
以袁夢的本性,不是應該自戀的以爲這一切都是因爲於繼已經爲她傾倒嗎?況且照目前情形來看,連安心言都相信於繼是愛袁夢的。
可是,袁夢這隻鴕鳥,居然在這個時候把頭藏起來了。
無奈之下,安心言挨不過袁夢的苦苦哀求,同意去幫她弄清於繼的心意。
於繼和蘇木住在同一個病房,兩人都不能隨意走動,所以每日可做的除了聊天,就是等待那兩個女人出現。
只是這一日,於繼有些失望,因爲出現在病房的只有安心言一個人。
“她呢?”他邊問邊往門口看。
可惜門大開,那裡卻空無一人。
安心言暗笑,故意問:“誰?白姐嗎?聽袁夢說,她可是你的偶像。”
白亭曾經是小小於繼心目中美女的代名詞,沒想到現實生活中第一次見面,他卻被包成了糉子。
不對,於繼根本不在意這些。
他知道袁夢在躲他,也知道有些話遲早要說,只是他一直沒找到機會。而且,也不認爲自己現在的造型適合說那樣的話。
可是,他不知道袁夢會躲的這麼徹底。
蘇木看於繼吃癟,笑着拉過安心言,讓她坐在自己的病牀上。
“你也別逗他了,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就幫幫他們怎麼樣?”
蘇木傷的比於繼輕一些,只是可惜左邊臉頰有一道傷口,也不知會不會被毀容。
安心言一看到他臉上的紗布就忍不住內疚,如果蘇木真的毀容,不知她還能不能活着回國。她會被慕斯們追殺的吧?
任蘇木握住自己的手,安心言對於繼說:“不是我不肯幫,而是你至少該把你的態度說明白吧。”
袁夢要的,無非是一個明確的答案。
她是帶着一顆受傷的心來的,於繼不把心補好,叫她怎麼繼續去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