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走上離開幸福小館的路,林小莫心中充滿了彷徨。其實覺得自己很是愚蠢,只是生氣而已,她不會因此而離開蘇洋,更不想因此和蘇洋鬧出什麼矛盾。但是她又暫時並不想面對他,更可笑的是,這種她的不好的情緒她甚至不想讓蘇洋知道,因爲她並不希望他的道歉或者什麼。
但是現在走開算什麼呢?其實只是不想見到那個叫自己現在惱火極了的人吧!叫他着急一下也是好的。似乎是爲自己找到了要走的理由,林小莫腳下步伐更快。
直到吃晚飯,蘇洋也沒有回來。他甚至還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在幸福小館了吧!又或者,他就算知道自己在幸福小館等着他,他仍舊忘了她。而是高高興興的陪着那個叫雪惟的女孩兒。
也可能是他有什麼事兒吧!林小莫轉念又一想,畢竟蘇洋和她之間早就不應該被一些簡單的誤會所折騰住。等他回來,一定不生氣,因爲,她知道,現在的蘇洋,心裡一定記掛着她林小莫。
“小莫,你想什麼呢?小洋剛剛打電話來說今天不回來了。讓你自己早點休息。”外婆的聲音打斷了林小莫一個糾結的心思。所說的話卻如同另外一個巨大的魔爪一般將正在平靜和失控之間掙扎的林小莫一下子推入了萬丈深淵。
咬了咬脣,林小莫擠出一個自己都覺得難看至極的笑容,對外婆說:“外婆,外公,你們先吃,我吃好了。嗯,今天學校要交點東西,蘇洋也沒回來,我先去幫我和他弄一下。”
“小莫……”外婆似乎感覺到什麼,正要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小莫卻已經急急的走回了自己的臥室。
“雪惟,你不是今天去看醫生麼,怎麼沒去?”蘇洋攙扶着柔弱清淡的女孩兒,低聲問道。
“嗯,我知道你過兩天就要走了,所以打算這兩天好好陪陪你,然後和你一起去城裡。”女孩兒摸索着抓緊身邊人的手。試探性的說出了下半句話:“小洋,之前蘇叔叔說讓我到你們家先去住着呢!”
“嗯?是嗎?那也對,你去治病也會方便很多,叔叔和阿姨放心嗎?”想到還在幸福小館等着的林小莫,蘇洋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想趕緊把身邊的人安全送到家,所以完全也沒有注意到雪惟言語間的異樣。
“在你家,我爸媽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雪惟低笑,接着抿了抿略顯蒼白的薄脣,雪惟又說:“那麼你呢?你歡迎嗎?”
“嗯,歡迎啊!雪惟。到家了,我叫雪晴來照顧你,你先別亂走啊!“說完就想走開的蘇洋卻被一隻纖瘦的手再
次抓住。
“小洋!剛剛那個女孩兒,真的是你的女朋友麼?”你是這麼的心不在焉,小洋,你從來沒有這樣敷衍的對待過我的。無法忽略心中漸漸升起的那一絲絲的心痛,雪惟低聲詢問。
“你說小莫麼?嗯,對,雪惟,她是我最喜歡的女孩兒。”蘇洋輕嘆,看着雪惟漸漸低下去的頭,眼神中有一絲莫名的情緒閃過。
“比喜歡我,還要喜歡?”雪惟似乎下定決心,終於還是問出這個在心中盤桓許久的問題。
“雪惟,不管怎麼樣,你先等我一會兒,我去跟她說一下,然後我們的問題等一會兒再說,好麼?”雖然很是心疼眼前這個一起長大的女孩兒,但是仍舊無法放下林小莫。蘇洋決定先去跟小莫說一下,然後回來跟雪惟說清楚。說完,撥開雪惟的手就跑向幸福小館。
“小洋,我……”無奈的勾起脣角,難道你真的,從此放開我的手了麼?小洋。
蘇洋無奈的笑了笑,看着人滿爲患卻獨獨少了他想要看到的那個身影的幸福小館。才十多分鐘而已,林小莫,你都不等我一會兒麼?果然還是生氣了啊!低頭看了看自己滿身的大汗,生平第一次這麼狼狽呢!只是,幸好,我的狼狽你並沒有看到。但,小莫,我對你的心情,你仍舊不能讀懂麼?
拿出手機撥通家裡的電話,是外婆接的,正想說點什麼,卻看到那個白色連衣裙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再次向他走過來,暗歎一聲,無奈的對電話那頭說了一句:“外婆,我今天暫時不回來,你讓小莫早點休息。”
小莫,先等等吧!讓我把事情處理好了,回來跟你解釋。
掛掉電話,轉身迎向那個清淡的身影。雪惟,我從來不想傷害你,只是有些事情,有些時光,早就已經無法更改。
“小洋!你真的這麼喜歡她麼?”那張雪白的面容上漸漸浮上悲傷的神色。
“雪惟,你和她是不一樣的。”蘇洋摻過那個在黑暗的世界裡茫然的女孩兒,帶着她坐到他們兒時經常坐的幸福小館旁邊的那顆大大的槐樹下的小石墩上面。
“但是,十歲那年,你也說過,你喜歡我,要我做你的新娘。”雪惟低低道,空洞的眼神飄向遠方,彷彿回憶起了曾經的點點滴滴,脣畔浮着微微的笑意。
“雪惟,曾經我以爲那種你和我相互依偎的感覺就是相守。那時候,父母還有外公外婆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你也總是一個人,我和你玩,你陪我玩。我們都很依賴彼此,你也永遠是我在某個意義上來說最重要的
人。可是這種意義,從來不關乎愛情。雪惟,你明白嗎?”蘇洋握着女孩兒的手,低聲解釋。
“我不懂,我對你很重要,你卻並不喜歡我?”雪惟皺起秀致的眉頭,並不打算理解蘇洋口中的話。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當你遇到那樣一個能夠讓你的眼光離不開他,你找不到藉口不去努力擁有他的人的時候,你就會明白,這樣的喜歡是那麼的不一樣。”蘇洋望着湖心,眼神悠遠,腦海中全是那個人的嬌嗔癡怒。
“你喜歡她的心情就是這樣的嗎?”雪惟問,清雅的聲音在午後的風中有一些飄渺和困惑。
“嗯。我就是這麼的喜歡着她,不可自拔!”風中隱約傳來那個人低沉卻堅定的回答。
“那如果,有一天……我和她都掉下了水,你會先救誰?”明明知道無論你的回答是什麼,我仍舊這麼任性的把問題丟給你,就是希望你的心情,至少還會因爲我而爲難。小洋,如果回到漠漠的韶光中去找回那個曾經屬於我的你,是不是,你也會爲了我現在的卑微而心疼?雪惟微微卷起一個清淺的笑容。
卻聽到那個人低聲說:“雪惟,我在她身邊,自然不會讓她有那麼危險的機會。至於你,我當然義無反顧的去救你。萬一,我只說萬一有那麼一天,你和她同時面臨了危險,我自然首先拼了命去救她,至於你,總會有屬於你的義無反顧的勇士。”
“小洋,我明白了。”
生命無涯,你的世界很小,只容得下一個獨一無二的人。而我至於你,無論你把我看得多麼重要,我都終究只是你的過客而已。只有一個林小莫,你是放在心底,決心要放進你的羽翼下去護佑的。
我很羨慕,林小莫。只是你,又是否擔得起小洋的這份愛呢?
蘇洋微笑,伸手握住身旁女孩兒的手,低聲道:“雪惟,謝謝你願意去諒解我的心情。而我,也會一如既往守候在你身邊。如同另外一個雪晴。”
是的,小莫,我知道你在難過。因爲我對另外一個女孩兒的情誼。可是,人生並不是只有愛情,我也不想簡簡單單的去定義我對雪惟的心情就是友誼。只是,雪惟對於我來說,也是一個重要的存在。如果沒有雪惟,你其實也見不到一個這樣的我。這一輩子能夠成長到今天這個樣子,無關於我的父母親人。是雪惟在那段最最孤單的時光裡,用不多的溫暖,暖和過一個無助的少年。
小莫,我希望你能夠接受這樣一個蘇洋。並不那麼優秀,也正在和你一樣一起成長的蘇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