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大廳之後的小門之後,是一條向下傾斜的臺階,狹窄的通道四周,被用一些光滑的鱗片裝飾了起來,在黑暗中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但是當巫陽帶着自己的光亮進入其中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副美麗的場景,從這些鱗片中散射出來的七彩光華,將這條通道映照得色彩斑斕,煞是好看。
隨着通道一路向下,漸漸地,巫陽便感覺到了一些散逸在四周圍的異樣靈氣。
“地靈之氣?”
巫陽暗暗忖道。
這些靈氣一經吸入,巫陽便頓覺精神一振,就連內息都變得更加順暢了。毫無疑問,此氣對於練功修行,一定具有極大的好處。也難怪龍母一聽卜尋說道自己覬覦於此,便再也無法忍耐下去了。
順着地靈氣息的方向,巫陽彷彿化身游魚,急速飛馳,片刻之後,便又再度下降了數十丈的高度。地靈之氣也隨之越來越濃重,而遠處,則隱隱換來了一種清亮的,彷彿水滴落石的滴答之聲。
“奇怪,這裡原本就是大海,到處都被海水充滿了,哪裡還會有滴水的聲音出現?莫非,下面別有洞天?”
巫陽一愣之間,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追蹤卜尋到此,原本是認爲這裡是元千機的藏身所在,而如今和魚龍族人混戰連場,卻差一點將這個最初的目的給忽略了。
而魚龍族人一直都在提到一個所謂的海神,一個會被光線驚醒的海神,他之前也一直都在猜測,這個海神或許就是元千機的化身。那麼下面這個別有洞天的所在,會不會就是自己最終所要尋找的目的地呢?
他爲什麼這些年一直要藏身此處?爲什麼不親身掌控天下?爲什麼知道巫神大陸變了天,卻只是派遣一個卜尋這樣的人來解決問題?他到底出了什麼事?魚龍族人說他還沒有甦醒,又是什麼原因?
這一系列問題的答案,或許就即將揭開,一想到這裡,巫陽的心,便忍不住飛速搏動了起來。
滴水的聲音越來越響,霍然間,自己就好像遇到了薄薄的無形障礙,身形稍稍一滯,但這障礙的力量並不強,他只是稍稍一用力,就從中間擠了過去。而緊接着,眼前的地靈之氣就好像噴發出來一樣,濃度瞬間提升了數十倍。更奇特的是,眼前的空間,是乾的,所有的海水,都被那道屏障擋在了身後。
“站住!”
一個清脆悅耳,但卻充滿了憤怒的聲音,立即從正前方傳了過來。在自己製造出來的微弱光亮之下,一對男女正相依相偎着,面對着自己。兩個人的目光中,都充滿了無邊的仇恨。
巫陽這纔看清楚了龍母所化身的這個女子的模樣。如果說,凌瀟瀟可以算是人間的仙子的話,眼前的這一個,便真的可以算是海界的女妖了。
修長到有些誇張的玉腿,緊緻得沒有一分多餘的脂肪,挺翹的豐臀和纖細柔軟的腰肢,構成了一道令人心跳的圓潤弧線。而上半身,則傲立着整個人間恐怕都找不到與之匹敵的高聳雙巒,也許是因爲這個身體是剛剛從龍母的真身中孕育出來的,即便是如此沉重的內在容量,也沒有使它們鬆垂下來,而是依舊完美的向上挺起。
再配上那張玲瓏精緻而充滿了妖媚氣息的臉龐,巫陽似乎有些明白,卜尋爲什麼會甘心情願地成爲這位魚龍族長的禁臠了。
巫陽的目光自然不會長時間的停留在她的身上,並不是他不敢看,而是他始終無法在心中擺脫之前看到的那個醜怪巨魚外形的干擾,總覺得,這只是一個可怖妖獸的幻化之形而已。
“怎麼?無處可逃了嗎?”
巫陽收起了心神,一邊冷笑着問道,一邊觀察起了周圍的環境。
這裡,果然是一個完全乾燥的地下空洞,海水已經被隔絕在了身後的通道之中。地方並不十分大,方圓只有不到三十步,地面以青石鋪成,輔以山石假樹,石凳石桌,看上去,倒好像是一座普通人家的幽
靜後園,與巫陽所預想的元千機修煉之地,卻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而在這裡,最顯眼的東西,是一口正氤氳着紫色氣息的圓井,從井中蒸騰上來的這些氣息,不用問,自然就是那種令人神清氣爽的地靈之氣。
巫陽略微有些驚奇,不知道是什麼人,竟然在這地靈裂口的上方,建造了這樣一口氣井,這還真是有些閒情逸致沒處使的感覺了。難道不建這口井,地下的地靈之氣就出不來了麼?
在這座氣井之旁,是一座修葺雅緻的小亭,亭正中擺置着一張花梨木製的書案,書案之後,是一張同樣花梨木的高背太師椅,巫陽正好身在椅背之後,無法看見椅子裡有什麼,所以一上來並沒有注意到有什麼異常。
但是此時此刻,當他將注意力投注到這張高背椅上的時候,卻忽然間隱約感到了一種不對勁的地方。就好像有什麼不妥的東西,正坐在這張椅子上。那裡所發出的氣息,讓他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裡有什麼?是他們所謂的海神,還是元千機?”
當巫陽意識到那裡的異樣的時候,他便立即發現,對面的這一對男女,也會時不時的將目光投向那裡。顯然,那裡確實有什麼東西。
不過,如果是人的話,爲什麼自己進來這麼長時間了,他還沒有任何的反應?還是說,像魚龍族人所說的那樣,他真在沉睡?
長長吸了一口氣,巫陽壓下了心頭的悸動,緩緩邁步向前,看上去是在逼向龍母和卜尋,但實際的注意力,卻一刻也沒有從那張巨大的椅子。
卜尋和龍母見巫陽在向自己靠近,緊張地對望了一眼之後,禁不住相互緊緊抱在了一起,而卜尋更是大聲呼喝到:“巫陽,我叫你站住,你聽見了嗎?”
他的話一出口之時,巫陽正好走到了和那張椅子平齊的位置,他的餘光,也剛剛好掃到了椅子裡的東西,一瞬間,他的腳下一頓,便停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