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擺着雙山臺的名冊,在冊的人口有四百多人,實際上雙山臺人口也就兩百出頭。不過雙山臺邊連綿不絕的醫巫閭山,山谷重疊,溪谷衆多,有着豐富的金礦資源。而西邊則是臨近細河,沿河都是平坦肥沃的耕地,向下延伸,正好和河灣村連成一片。
張恪簡單的計算了一下,控制了雙山臺,至少能增加三分之一的耕地,能多安置一千人。
按照十抽一的標準,就能抽出兩個小隊一百人的兵力!眼下已經到了萬曆四十八年,馬上老皇帝駕崩,轉過年老奴就會打下遼陽和瀋陽,緊接着天啓二年廣寧慘敗,義州也會淪落到老奴的手裡。
留給自己的時間的確不多了!
張恪暗暗的盤算着,不放過一個機會,擴充自己的實力,雖然兩年時間沒法成長到巨人,但是好歹要成爲螞蟻當中的食人蟻!
下定了決心,張恪急忙叫來了喬鐵山他們。
“我準備真正收下所有難民,把他們安置好,成爲咱們手中的力量。”張恪斬釘截鐵的說道。
喬鐵山眉頭還是皺着,擔憂的說道:“永貞,那塊狗頭金是寶貝不假,可是眼下缺的是糧食,安置幾百張嘴,我怕糧食不夠用。”
“哈哈哈,以前我們手上有銀子買不到糧食,可是現在坐擁着金礦,就不愁沒人給送糧食!”
張恪笑道:“放出消息,誰能送來糧食,開春之後就准許他們前來淘金,哪個商人能抵得住黃金的**,別看還沒過元宵節,他們一樣要乖乖的送糧食來。”
有錢才能任性,有了金礦,簡直就能橫着走,張恪是信心十足。
喬鐵山皺着眉頭,吃驚的問道:“永貞,你怎麼能讓商人插手金礦呢?那可是我們的金子啊!”
喬福和嶽子軒他們也都下意識的點頭,心說金礦絕對不能讓。
張恪看着他們彷彿野獸護食的模樣,忍不住搖頭苦笑。
“鐵山叔,我雖然知道的不多,可是採金是個辛苦活,需要大量人手,出產也有限。我們不妨就把金礦租給商人,讓他們先交一筆採金費,然後所採黃金再分成上繳。這麼一來就能先擁有一筆銀子,屯田練兵,把實力壯大起來。你們還記得吧,我們抄了下山虎的老巢,就拿到了五百兩黃金,雙山臺最興旺的時候採金多少!只要我們實力強大了,就拿繳獲更多,搶到更大的金礦!”
張恪又說道:“大家也別小看商人,他們能弄到我們想要的各種物資,還能把咱們製造的東西賣出去,有了商人,就等於是有了源頭活水,渾身的血脈都通暢了,大家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作爲一個上位者最重要的是懂得分享利益,不斷的拉更多的盟友進來,這樣實力才能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
張恪的一番解釋,有人聽懂了,也有人若有所思,不管大家怎麼樣,反正張恪做了決定,他們還是信任張恪的本事。
說服了他們,張恪就準備和百姓們溝通,商量屯田開礦的計劃。就在這時候大哥張峰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老二,我發現了一夥士兵,大約有三四百人,距離雙山臺還有十多裡,看樣子是徐大千的人馬!”
竟然送上門了,那就別客氣了!
張恪豁然站起,說道:“弟兄們,馬上列陣出城,準備迎戰。”
張恪一共帶了兩個小隊一百名士兵,另外喬福還帶了二十名弓箭手,作爲遠程的打擊力量。
大清堡庫存的武器基本都是破銅爛鐵,張恪也向王化貞求援,希望能撥下一些武器。只是王化貞手頭也不寬裕,而且還有走複雜的程序,一時也到不了手上。
所有士兵們使用的幾乎都是從下山虎手裡繳獲的武器,兩個小隊九成士兵使用長槍,其餘武功更好的用腰刀和盾牌,作爲兩翼的保護力量,弓箭手則是跟在最後。
陣型相對簡陋,不過好在幾乎沒人都有鎧甲,比起大明的軍隊還要奢侈。張恪親自領着士兵來到了南門的外面。
張峰領着楊龍等人縱馬狂奔,將偵查的消息傳過來。
“來啊!”
張恪急忙向遠處眺望,果然黑壓壓的一大片,向着這邊涌來。看樣子人數比自己至少多了一倍以上,心不由得提了起來。說起來也打了幾次仗,就算是野戰,也擊敗過何光光的手下。只是這個徐大千有些不一樣,聽說他手使一口五十斤重的大砍刀,勇力驚人,在義州衛也算是一個人物,人送綽號“徐大刀”。
“大家都聽好了,一旦開戰,就像平時的訓練的一樣,你們面前就是一片木樁,就是一堆白菜,只管刺就是了!”
“遵命!”士兵們大聲答應着。
……
徐大千領着人馬終於趕到了雙山臺,一看城外已經擺好了戰陣,徐大千頓時把嘴角撇上了天。
“一幫毛孩子還想跟老子鬥,簡直不知死活!”
徐大千領頭衝到了張恪的對面,雙方相隔不到一百步,他才讓手下人停下。他的部下也沒有什麼規範,鬆鬆垮垮的站成了幾排。
徐大千抱着砍刀,厲聲大吼:“哪個是張恪,給老子滾出來!”
好大的譜兒!
張恪冷笑着反問道:“你就是徐大刀嗎?”
“哈哈哈,既然知道老子的威名,還不趕快滾出雙山臺,難道是活膩歪了嗎?”
張恪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聲音穿得老遠,透着格外的囂張。
“徐大刀,你還真把自己當一個人物?私自驅趕下轄百姓,到我的大清堡,你難道不懂一個將官守土護民的責任嗎?驅趕百姓必然造成混亂,要是賊人乘虛而入,你又該如何?”
張恪微微一笑:“本官勢必會參你的玩忽職守之罪,既然你沒有本事保護老百姓,那就把土地和百姓都交給張某,本官願意扛起這個責任!徐大刀,你還是老實滾回鎮夷堡,好好反省自己的罪責,說不定朝廷念在你誠心悔過的份兒上,還給你一條活路!”
張恪搶先扣了大帽子給徐大千,又夾槍帶棒,氣得徐大千砰砰直放屁。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子,只是可惜武將看的是手裡的刀,不是嘴裡的牙!小子,徐爺就一句話,趕快把東西交給我,不然老子絕不放過你!”
張恪微微一笑:“東西我收了,自然就沒有吐出來的可能,你趁早死了心吧!”
徐大千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啊,敬酒不吃吃罰酒,小的們,給我上。”
嗷嗷嗷……
徐大千的部下怪叫着衝過來,他們根本沒把張恪的娃娃兵看在眼裡,似乎一個衝鋒就拿拿下他們。
眼看着越來越近,站在前排的弓箭手幾乎同時舉起了弓箭。
“射!”
嗖嗖嗖,利箭破空,喬福眯縫着眼睛,他的一箭正好射中了一個士兵的脖子,頓時鮮血涌出,直接倒地喪命。
衝在前面的還有四五個受傷倒地,活着的士兵就是一陣騷動。
這時候第二波弓箭又到了,一連三輪,將近二十名士兵,還沒衝到眼前,就丟了性命。
徐大千氣得哇哇大叫,他手下的弓箭手不光是少,而且箭術竟然比不上喬福他們。徐大千只能大聲的狂叫:“衝,衝到近前就好了,肉搏戰,砍死這幫小崽子!”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弓箭手果斷的撤到了後面,露出了長槍兵。
戰場上最殘酷的莫過於短兵相接,白刃拼殺,張恪此時也覺得渾身血液沸騰,從靈魂深處涌出一股暢快的勁頭。
殺,殺,殺,殺一個痛快!
“提矛!”
一聲暴喝,長槍整齊如一,比起和韓貴戰鬥的時候,大家的心態顯然更放鬆了。手中槍抓的更緊,目光更決絕。
“刺!”
斷然的命令,長槍幾乎下意識的刺出,只聽得慘叫連聲,足有七八個人被長槍刺中,有個傢伙身上中了三槍,直接穿了糖葫蘆。
“刺!”
“再刺!”
張恪絲毫不被眼前的血腥震動,冷酷鎮定的下達命令,長槍一次次刺出,對手不停地倒下。看起來氣勢洶洶的傢伙,竟然好像飛蛾投燈,迅速的失去了生命。
後面的人只能看到一排排整齊的槍頭,排山倒海而來,從他們的骨子深處氾濫出一股恐懼,肆虐在身軀裡!
這些小子還是人嗎,怎麼比機器還無情,面對着整齊的槍林,別管是多好的武功,全都失去了價值,不趕快跑只有被戳死一個下場!
就連新兵們都沒有想過他們竟然這麼強,他們興奮的吶喊着。
“殺,殺光紙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