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主,老奴都看過了,狗官送來的鎧甲和火炮全都製作精良,真是難得,狗官也捨得送好東西了!”
騎在白馬上的年輕人撇着嘴角,微微冷笑:“大明嗎,天朝上國,還是有家底的!聽說這些東西是王化貞送給他的愛將的,自然不能差了。只是狗官白白打了算盤。我們有無生老母,彌勒尊佛保佑,未卜先知,白白給我們做了嫁衣裳!”
緊挨着這個俊美年輕人,有個高壯的漢子也得意洋洋的說道:“沒錯,有了這三百鎧甲,教主又和炒花商量買五百匹戰馬,到時候我教兵強馬壯,正是起事的絕好時機。關外之地就是彌勒淨土,真空家鄉!”
大漢說完,朗聲狂笑,身後的兩百名白蓮教衆更是猖狂,有說有笑,一個個眼睛賊亮,彷彿他們已經成功了一般,全然不顧還在大明的境內!
這些傢伙正在猖狂的時候,突然一騎狂奔而來,馬上的騎士後背插着一支羽箭,扎進去差不多半尺,騎士搖搖欲墜。
“少,少主,護法,有,有官兵!”
騎士說完掉在了馬下,大漢急忙下馬,抱住了他,手指在胸口點了幾下,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白瓷瓶,取出一丸藥,塞進了嘴裡。
奄奄一息的騎士吞下了藥丸,頓時就來了精神,眼睛力量也來了光彩,激動地痛哭流涕。
“小的賤命一條,怎麼能浪費護法的神藥,小的,小的多謝護法……”
大漢拍拍肩膀,柔和的笑道:“都是教內的弟兄,咱們不像大明的狗官無情無義!”
那個俊美的年輕人,面色嚴峻的問道:“黃叔叔,那些狗官不都安撫好了嗎,怎麼還有人追來?”
黃護法微微冷笑一聲:“二少主,廢物點心來再多也不怕,我領着人馬去攔截,你們繼續前行!”
“好,黃叔叔小心!”
大漢點頭,翻身上馬,領着二十名教衆就衝了出去。跑出三四里,迎面正好出現了十多個騎兵,向這邊衝來。
這些人爲首的正是張峰,他領着大清堡的夜不收,追蹤車轍印記,一路追了下來,剛剛碰上了兩個放哨的白蓮教衆,砍死了一個,另外一個帶着箭逃跑了。
張峰想抓一個活口,就一路追來了。翻過一道山樑,正好看到了蜿蜒的車隊,足有三四十駕馬車,差不多兩百名步騎人馬保護着。
“就是他們了!”
張峰咬咬牙,縱馬狂奔,十幾名夜不收一語不發,全都跟着張峰衝下來。
嗖嗖嗖!
弓弦響起,三四個白蓮教衆落馬身亡,不過白蓮教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一個夜不收也被射中了咽喉,失去了生命。
張峰和黃護法就像是兩頭猛獸一樣,越來越接近,黃護法手裡握着一柄三十多斤重刀的砍刀,爍爍放着寒光。
“殺!”
黃護法使了一招力劈華山,砍刀像是一團白光,迅捷而來。幾乎同時,張峰手中的刀也動了,他用的則是灞橋挑袍一招,刀由下而上劈向了黃護法。
咔嚓!
兩柄刀碰在了一起,火星四濺,黃護法頓時覺得手裡一輕,他的後背瞬間就被汗水溼透了,強烈的恐懼籠罩了他。
不好!
黃護法拼命的甩開馬鐙,向旁邊跳下,就在這時候,冰涼的刀鋒貼着他的肋下劃過,鐵甲和棉甲全都劃開,在軟肋上留下了一道細細的紅印子。要是再稍微慢一點,只怕肚子就被劃開了。嚇得黃護法魂飛魄散。
張峰也沒有料到手裡的刀竟是如此犀利,簡直高興地發瘋!他得到這口刀剛剛半個月的時間,是歐崇遠送給張峰的。
說起來刀還有些來歷,十年前歐崇遠發現了一塊臉盆大小的天外隕鐵,他視若珍寶,回家之後,前後花了五年時間,打造出兩口鋼刀。
到了張恪手下,歐崇遠索性把兩把刀送給了張恪哥倆。
正所謂紅粉贈佳人,寶劍送烈士。拿到了刀之後,張峰連睡覺都抱着。今天還是第一次實戰,就如此犀利,張峰哪能不高興!
“賊子,受死吧!”
張峰舉刀就要劈黃護法,這時候一旁的教衆就像不要命一樣,全都嗷嗷叫着衝上來,張峰只能揮動手裡的刀,砍瓜切菜一般,沒有一個人能擋住一刀之威。
馬踏着屍體和鮮血,就像是一頭兇獸,無情地屠戮着柔弱的小羊。當張峰砍倒了眼前最後的教衆,有幾個人已經帶着黃護法逃走了。眼看着前面大隊的教衆有些騷動,要殺過來的樣子。
“便宜你們了,等着老二帶大軍過來一個也不放過!”
張峰猛地一回頭,看到了楊龍,問道:“留下活口沒?”
“大哥放心吧,抓了三個!”
“扔到戰馬上,跟着我回去。”
張峰他們殺了十三個人,己方也損失了四個人,所幸還繳獲了十幾匹戰馬,足夠將陣亡的弟兄和活口都帶回去了。
張峰抓着黃護法的戰馬,跑在了最前面。黃護法棄了戰馬,不過馬背上還有幾個包裹留着,張峰一面跑着,一面解開包裹。
“什麼玩意……黃紙、小人、硃砂、佛像,還有綠豆、糯米……打仗還是驅邪啊!”
張峰懶得再看,全都塞進包裹,一陣飛奔,跑出了二十多裡,迎面出現一面旗幟,來的正是大清堡的兵。
“二弟,我們追上了那夥人,他們繞到了大靖堡以西十五里的地方,正往長城外面逃跑。還抓到了三個活口,你問問吧!”
張恪頓時一喜,急忙讓人把活口帶到了面前。
張恪陰沉着臉,厲聲問道:“你們可是白蓮教的人?”
“什麼白蓮教?老子不知道!”
“對,狗官,有本事給大爺一個痛快,皺皺眉頭,就不是好漢!”
最後一個年輕的教衆肩頭還滴着血,神情更加瘋狂。
“殺吧,殺吧!明尊不會放過你們的,天雷降世,滅盡五濁。殺光狗官!殺,殺,殺!”
張峰頓時眼睛一瞪,冷笑道:“你們找死,老子都砍了七八個人,有本事把你們的明尊叫出來,老子也照砍不誤!”
“狂妄無知,冒犯明尊者死!”年輕的教衆瞪着血紅的眼睛,像是一條瘋狗,掙扎着要去抓張峰。
張恪微微冷笑:“把他們暫時關押起來,不要弄死了,等着搶回了東西,給我好好審訊!”
說完之後,夜不收在前面帶路,張恪領着人馬就向西追了下去。
這段日子大清堡的兵都在拼命的訓練體能,一個個跑起來速度飛快,咬牙切齒。敢搶大清堡的東西,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走出了半個時辰,正好到了中午時分,正好路過大靖堡。張恪眺望了一下大靖堡,頓時眉頭緊鎖。
按照道理大靖堡和大清堡守望互助,唐畢已經過來通知了,白蓮教的人又從大靖堡過去,沒有理由大靖堡不出動人馬!
正在張恪疑惑的時候,前面的夜不收急忙來報信。
“大人,前面出現了一支人馬,看旗號是從義州來的!”
張恪一聽,急忙催動戰馬,跑到了前面。
果然迎面來了一支龐大的隊伍,看樣子足有一千人左右,爲首的是一員三十左右的將領,穿着黑色的甲冑,拿着一柄長斧,身後一面大旗,繡着一個周字。
“對面的可是大清堡的兵嗎?”
“沒錯,我就是大清堡的備禦張恪,敢問您是哪位?”
“不用問我,你們都是大清堡的兵,這裡是大靖堡,你們守土有責,怎麼敢隨便越境,難道不怕朝廷治罪嗎?”
張恪本來還以爲來了幫手,聽到這位的話,實在是大失所望。
“哼,運往大清堡的軍需被劫了,本官難道不該追回嗎?賊人正準備過翻過長城,難道不該追擊嗎?”
黑袍將軍看了看張恪,突然冷笑了一聲:“你就是張恪啊,還以爲多了不起呢!告訴你,我是錦義參將周雄的弟弟周挺,追回丟失貨物歸我管,你老實等着吧!”
想搬出周雄嚇唬人,還不夠格,張恪不爲所動,厲聲說道:“軍情緊急,再不動手,白蓮教的賊人就越過長城了,貽誤軍機,你承擔得起罪責嗎?”
“哈哈哈,小小的備禦還敢嚇唬我!告訴你,皇帝不差餓兵,都中午了,弟兄們先吃點飯再說!”
周挺說完竟然招呼着手下在大路上埋鍋造飯,生生把張恪他們的去路給攔住了!卻絲毫沒有追擊的打算,還派了一百多人拿着刀槍封鎖住了周圍,看樣子張恪敢往前走一步,他們就要動手。知道的他們是官兵,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是白蓮教的幫手呢!
“欺人太甚!”張峰和喬福他們全都怒氣填胸。
“大人,別猶豫了,衝過去,再拖延一會兒,賊人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