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侯爺,褚千總已經殺入金州了!”
夜不收興奮地向張恪報告。
張恪回頭對着李旦笑道:“老船主,這是咱們聯手打贏的第一仗,一起進城看看吧。”
實力從來都是王道,剛剛義州兵展現的戰鬥力徹底折服了李旦,此時他已經徹底失去了和張恪平起平坐的心思,甘心充當部下。
“侯爺,軍威入神,屬下實在是佩服之至。建奴不過是區區野人,竟敢和侯爺作對,簡直自尋死路!”
恭維的話不斷從李旦嘴裡說出來,而且還第一次以“屬下”自稱,這位桀驁不馴的海上霸主終於低下了頭。
用人之道無非是蘿蔔和大棒,展示了力量,下面就該送糖果禮包了。
“老船主,其實論起兇悍勇猛,你的部下一點不比義州兵差,甚至猶有過之。”
“這個……”
李旦瞬間老臉通紅,既然海盜英勇,那怎麼又敗得那麼慘呢?
“侯爺,實不相瞞,屬下也在苦思冥想,可是就沒有一點思路。”
“呵呵,這不是什麼難事,打仗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個人再勇武也會淹沒在敵人的海洋之中。唯有和其他士兵配合起來,互相照應,千人一面,如臂指使,韃子再厲害,能躲過一把刀,可是能躲得過十把刀嗎?”
“原來如此啊!”
李旦可是老江湖了。他也聽過一些西洋人的練兵方法,張恪這麼一說,他瞬間就明白了。
可是明白歸明白。做起來卻不容易,海盜們都是一幫亡命徒,一言不合就能動刀子的主。指望着他們排成戰陣,老老實實的服從指揮,還不如殺了他們呢!
練兵之法雖然擺在那裡,看來不是誰都能學的。
“老船主,在遼東半島最南端。有一處旅順口,是停泊船隻的天然良港。你的船隊可以停靠。休整,另外我在陸地上安排訓練場所,選派最好的教官,幫着練兵。你看如何?”
李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張恪簡直想自己所想,急自己所急,實在是想的太周全了。
“既然如此,屬下謝過侯爺了!”
“老船主不必客氣,都是一家人嘛!”
張恪在李旦的陪同之下,一起到了金州城下。此時城中還有零星的槍聲,有幾處濃煙滾滾,烈焰飛天。還在繼續戰鬥。
而城門口早就聚集了上千的百姓,其中老弱婦孺佔了大半。一個個衣衫襤褸,狼狽不堪。
小孩子枯瘦枯瘦的。兩隻大眼睛來回咣噹。至於女人們,衣服都是黑漆漆的污垢,臉上也塗滿了黑灰。不是她們不愛漂亮,不想打扮,稍有姿色的女人就會被建奴搶走,成爲他們發泄的工具。
好好的人。要不了幾天,屍體就會扔在亂葬崗子。自從兩年前。女人們變學會了作踐自己,越是醜陋,就越安全。
百姓們過着地獄一般的日子,多少不看折辱的人死去了,剩下的只能苟延殘喘。他們盼着,望着,等待着朝廷的人馬殺回來。
如今,這一刻終於到了,定遼侯的大軍開到了城下。
百姓們匍匐在地上,痛哭流涕,淚水溼潤了地上的黃土。
“王師回來了,王師來了!”
領頭的老鄉紳竟然哭得昏死過去,其他百姓都跟着抹眼淚。
“韃子作孽啊!”喬福咬牙切齒地說道。
張恪面色嚴峻,催馬到了百姓們的面前,看着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百姓,張恪心中的怒火騰騰躥起。
“鄉親們,我就是定遼侯張恪,如今大明天兵收回了金州,韃子的末日到了!朝廷免除金州三年稅賦,讓大傢伙休養生息,你們放心,很快就能安居樂業,日子會一天比一天好!”
三年免稅,此話一出,百姓們先是一愣,隨即大聲歡呼,從地上躍起,不停地拍巴掌。讚頌義州兵,稱讚張侯爺。
有個年輕人仗着膽子對張恪說道:“侯爺,城裡頭還有兩百多韃子呢,把他們都殺了吧!”
看樣子城裡戰鬥都差不多了,怎麼還有韃子?
張恪看向了旁邊的褚海天,難不成是他沒殺乾淨。
“啓稟侯爺,城中的確還有數百韃子,只是他們都是家眷,有老有少,婦孺居多,卑職已經下令把建奴居住的西城圍了起來,該如何處置,還請侯爺定奪。”
爲了加強對城市的控制,建奴每搶佔一處,就會遷移一些建奴過來。日後入關也是一樣,各地都有滿城,就是強化統治的。
張恪聽完,微微冷笑一聲:“老弱婦孺如何?難道下不去手嗎?建奴殺我百姓,搶我土地,搶人妻女,他們可曾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褚海天被說的臉漲得通紅,他咬了咬牙,眼珠子通紅。
“侯爺,卑職這就進城,把韃子都給殺了!”
褚海天領着人馬向城中衝去,百姓們早就按捺不住了,他們拿着各式武器,衝進了滿人的聚居區。
往日裡這些太上皇都成了落魄的鳳凰,連也野雞都不如。
憤怒的百姓先是衝到了幾個民怨最大的建奴家裡,把老少都抓了出來,捆在旗杆上,用石頭木棒活生生打死。
接着又把他們家中的東西搬得一乾二淨,最後將建奴的屍體扔進房舍裡,一把火燒個乾淨。
整個街區到處都是火光,到處都是喊殺聲,到處都是最醜陋,最殘忍的一面。
張恪對此視若罔聞,他早就練成了鐵石心腸,任何人都必須爲自己的錯誤買單,建奴靠着搶掠和殺戮爲生,就要有被清算的覺悟。
百姓們心中積累了太多你的怨氣,必須發泄出來。
不光是普通的婦孺,還有六七百名俘虜,張恪全數押到了海邊。
這些俘虜當中真正的建奴大約只有三分之一,剩下的都是剃了發的漢軍旗,他們哭爹喊娘,把驅趕到了海邊。
“軍爺,俺不是韃子啊,俺沒做過壞事,饒了俺吧!”
“是啊,看在大家骨子裡流着一樣的血,放了我們吧,給我們條生路啊!”
這些人不停地哀嚎,苦求生路,可是聞訊而來的百姓卻怒不可遏,破口大罵。
“畜生,還記着你們是漢人?一年前,就是你們告訴韃子我的二丫頭長得漂亮,你們還幫着韃子搶走了她,我那苦命的丫頭啊……”
婦人哭得泣不成聲,其他的百姓紛紛指出這些二韃子的罪惡,一樁樁,一件件,越說越生氣,大傢伙拼命吐口水,扔石頭,砸得這幫人滿頭包,爹媽亂叫!
“還等着什麼,侯爺有令,都給崩了!”
砰砰砰!
火銃聲響起,二韃子還有建奴,全都被擊斃,血水順着沙灘流向了大海,不大一會兒,竟然引來了成羣的鯊魚,在海邊來回。
槍斃結束,百姓們一起動手,把屍體扔到大海,讓鯊魚把他們吞噬一空。
搶佔了金州之後,張恪並沒有停留,他率領人馬,立刻北上。趁着建奴大敗,正好多搶佔一些地盤。
正在向北前進,突然一面來了一幫人,爲首的正是羅曉宇和張虎,在他們身後還跟着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人。
毛文龍手下的三礦徒,建奴的三順王,這三個傢伙在後世也算是臭名昭著,無人不知。不過張恪暫時還沒精力搭理他們,因爲張虎抓到了佟養性,送來了更重要的情報。
“啓稟侯爺,據佟養性所說,老酋臨終之時命令代善即位,同時立多爾袞爲皇太弟。可是皇太極矯詔,違背遺命,攛掇汗位。”
張虎說着,偷眼看看張恪,補充道:“卑職以爲此事或許可以做文章!”
張恪眯縫着眼睛,仔細聽着,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用力拍怕張虎的肩頭。
“虎子長大了,知道動腦子了!”張恪欣喜地說道:“豈止可以利用,簡直大有可爲,夠皇太極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