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所謂的造反動亂,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紀將軍帶着的親兵只有三百,很快就被侯府的府兵給消滅了,死的死,降的降,便連這個紀將軍本人也死在了侯府的高手手中。
這個原本舉辦文會的林園之中只有滿地的鮮血和散落各處的屍體。
都是讀書人,還有一些達官顯貴。
李樑金此刻神情有些呆滯,看着躺在地上被人亂腳踩死的父親,心中悲痛交加。
誰能想到,這次的動亂,身爲李侯爺沒有被叛軍殺死,反而死在了人羣之中。
“誰,是誰把我父親踐踏致死,是誰?”李樑金驀地站了起來,聲嘶力竭的怒吼道。
附近的書生頓時嚇的一個個渾身顫抖,不敢回話。
剛纔那麼混亂誰知道哪個不小心把這個李侯爺踩死了,即便是知道也不能說啊,這踐踏李侯爺的人可不止一個,至少也有幾十個。
見到全場安靜一片,李樑金又突然奪過了旁邊護衛的刀,怒指着一個秀才道;“你是不是踩過我父親?”
“李公子,小生哪敢啊,小生來到這裡的時候李侯爺就已經死了。”那秀才瑟瑟發抖,驚恐的辯解道。
“你,是不是你,你離內堂這麼近,一定有害死我父親的嫌疑。”李樑金又拿刀架在了旁邊一個官員的脖子傷,暴怒異常道。
“不,不是本官,李公子你冷靜一下,本官之前在陪李侯爺飲酒,哪有踐踏李侯爺的嫌疑。”那官員嚇的腿都軟了,站都站不起來。
“你也不是,他也不是那我父親是怎麼死的?既然沒有人認罪,你們這裡的所有官員,所有書生都有殺害我父親的嫌疑。”李樑金咆哮道。
衆人面面相覷,心中忐忑不安。
若是真坐實了這罪名的話,以後的錦繡前程可就全毀了。
便是無罪,若是侯府下獄調查的話,沒有個半年一年也不得清白。
“誰?”
忽的,侯府的一位高手聽到了馬蹄聲,立刻巡聲看去。
此刻,卻見李修遠騎着龍駒,緩緩而至。
“動亂平息了。”見到地上那紀將軍的屍時,李修遠目光一凝。
連侯府的府兵都打不過,這紀將軍真的是想要造反麼?
“是你,李修遠?”李樑金冷冷的盯着他,卻是對李修遠記憶深刻。
“許久沒見了,李樑金,李公子。”李修遠道:“沒想到貴府今日會發生這樣的慘事,連李侯爺也遭到了叛亂的波及,可惜我一個人力量有限,愛莫能助。”
李樑金走了過去:“李修遠,本公子知道你的本事,現在本公子要你做一件事情,你若肯答應,今日本公子可以對你既往不咎,若你不答應,本公子不會讓你走出這裡半步。”
“哦,你想在這裡殺我?”李修遠道。
李樑金臉色一沉:“你有謀害我父親的嫌疑,本侯必定要讓官府拿你下獄,嚴加拷問。”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接威脅我真的好麼?雖然你是侯府的公子,可是你還沒有繼承爵位,如今金陵城內主政的似乎是......傅天仇,傅大人。”李修遠淡淡道。
雖然他不喜這個那個迂腐的傅天仇,但至少傅天仇不是侯府的人。
“我的父親被人謀害,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廢話少說,我知道你手中有生死簿,可以查探人的生死福禍,我現在要你查探我父親的死因。”李樑金說道:“若是你肯幫這麼忙的話,本公子保你無恙。”
生死簿?
聽到這三個字的人皆是臉色一變,有些不信鬼神的秀才更是露出了錯愕的神色。
難道李樑金瘋了不成,居然向李修遠問生死簿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李修遠說道;“你爲父報仇的確出自孝心,既然如此的話,我到是可以幫你這個忙,替你查探查探你父親的死因。”
他和李樑金雖然有恩怨,但還沒有上升到深仇大恨,不死不休的地步。
眼下他父親慘死急迫的想要找出兇手報仇,這是正常人都能理解的心情。
當即,他從鬼王布袋之中取出了生死簿,翻開之後立刻開始查探這李侯爺的死因。
“生前高高在上,羞辱,踐踏他人,現已福德耗盡,當被亂腳踩踏至死。”
“嗯?”
見到這死因,李修遠神色微微一動。
這李侯爺不是橫死的,而是合該這個時候死去,生死簿上都沒有說出是哪些人把李侯爺踐踏死的。
也就是說,那些書生是不需要承擔因果報應的。
看來是天意讓李侯爺這個時候死啊。
“李修遠,快說是何人害我父親的?”李樑金此刻握刀追問,恨不得立刻手刃仇人。
李修遠見此反而猶豫了起來,難道是自己也不知道你父親死在誰的手中麼?
這答案顯然是不可能讓李樑金滿意的。
說不定一怒之下還會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來。
那胡亂指認一人,用來做替死鬼,將李侯爺的死推到他的身上,如此一來其他的人就可以平安無恙。
“如果話從自己嘴中說的話,李樑金是一定會相信的,而相應的我指認的那個書生也必死無疑。”李修遠猶豫了一下,但眼神卻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人羣之中的朱爾旦。
如果真是要讓一個人做替死鬼的話,無意是會選擇這個朱爾旦的。
誰讓他和自己有過節,而且他也最厭惡朱爾旦。
“我雖然和他有恩怨,但是怎麼能用這種卑鄙,陰暗的手段謀害別人的性命呢,若是我這樣做了,和那些惡徒又有什麼分別?”可他旋即卻是心中暗暗自嘲,覺得還是實話實說比較好。
但是朱爾旦此刻被李修遠的目光一撇,卻是渾身一顫,冷汗都冒了出來。
“這李修遠不會是想借刀殺人吧。”朱爾旦心中發憷,覺得李修遠一定是有這樣想法的。
現在他不愚鈍,僅僅一個眼神就能品味其中的幾分意思。
“絕對不能讓他得逞,我分明連內堂都沒有進,怎麼可能去踩死李侯爺,這個李修遠分明是想栽贓陷害,推我出去背鍋,我必須立刻化解他的。”朱爾旦捏了捏手心的冷汗,心思急轉,開始思考對策。
“怎麼,李修遠你不想說麼?”李樑金冷冷的問道。
李修遠道:“你父親是侯爺,他的事情事關重大,我不能隨意的泄露天機,你可以親自看看。”說着他將生死簿遞了過去。
李樑金說道:“你知道旁人是看不了生死簿的,只有你這個狗屁人間聖人才能觀看。”
“那這就沒辦法了,我愛莫能助。”李修遠道。
李樑金更是暴怒,他喝道:“把所有的書生都被本公子抓起來,關進大牢之中,待本公子一一嚴刑拷打,問出事情的緣由之後再做決定。”
“是,公子。”
侯府的府兵,護衛當即應了聲,立刻開始抓捕剩下的書生。
這些書生此刻哪還敢有半分的反抗,只是老老實實的受縛。
他們之前經歷了一場廝殺動盪,已進成了驚弓之鳥
然而在這個時候,朱爾旦忽的衝了出來,不過卻被護衛攔住了,他喊道:“李公子,小生有一法可知李侯爺是被何人謀害,還請李公子高擡貴手放過小生。”
“放他過來,我倒要看看這個書生有什麼想說的。”李樑金揮手示意了一下。
朱爾旦道:“小生聽說人死爲鬼,李侯爺雖亡,但魂還在,李公子何不詢問鬼神?”
李樑金聞言當即覺得有理,但旋即卻又遲疑了一下,他本來是結交了鬼神的,胡黑就是千年的狐精,但是今日自己卻殺了狐女,一把火燒了讓胡黑族人居住的避暑山莊,已經徹底的惡了這狐精,現在到哪去詢問鬼神呢?
朱爾旦卻又立刻道:“如果李公子相信小生的話,小生可以替李公子去詢問鬼神李侯爺的死因。”
“你也結實了鬼神?”李樑金問道。
“不敢隱瞞李公子,小生認識一個姓陸的神仙。”朱爾旦道。
李樑金說道:“好,今夜本公子陪你去拜訪那位陸神仙。”
陸神仙?朱爾旦?
是陸判。
李修遠聞言神色一動,瞬間一切都明白了這個朱爾旦是怎麼回事。
他換心了。
難怪幾日不見這個朱爾旦竟如此的聰慧,文采斐然,看來就是那陸判搞的鬼。
傳說之中能割頭換面的陸判。
“原來朱爾旦已經和陸判遇到了,我還想找到陸判奪他的生死簿和判官筆呢。”李修遠心中暗道,覺得今日又知道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多謝李公子,小生必定不讓李公子失望。”朱爾旦此刻微微鬆了口氣,總算是渡過了這一劫。
李樑金又道;“不過,其他的書生還需要抓會大牢之中去,我父親的死必定牽連多人,在兇手沒有查明之前,所有人一律關押,只有等本公子查明真相之後纔會還你們的清白。”
“啊~!”
可是他的話纔剛剛落下,準備抓拿李修遠的幾個護衛就被他手中的虎口吞金槍一甩,打飛出去。
“李樑金,官府不是你家開的,你也不過是一個秀才,有什麼資格抓捕我?你要定罪可以,得讓官府下緝捕的文書才行,不然憑你府上的幾個府兵,護衛,還沒資格抓我入獄。”李修遠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