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易昭水輕輕地應了一聲。
“要去看看九皇子嗎?”曉魅低着頭,有些羞澀地問着。
易昭水神情翩翩地站在那裡,輕輕地搖頭:“還是算了,等九皇子身體好一些,我再來吧。”
說完,易昭水衝着曉魅淡雅一笑,頓時看得曉魅有些傻了眼睛。
真是俊美啊……
“咳咳……”易昭水終於沒有再憋着咳嗽了,習慣性地將拳頭握成拳狀,放在脣邊,擋住自己一陣一陣的咳嗽聲。
“那我先走了,等九皇子好些,就告訴他,昭水來過……”
“是。”曉魅點點頭。
清風將他的髮絲吹起,帶着迷人的神采。
易昭水正往外面走幾步,忽然聽着扶風宮外面的太監嚷了一聲“太子駕到!”
“咳咳……”易昭水連忙皺眉,微微低頭,向後退了一步。
在這裡,這個國家,他只是一個俘虜,一個人質……雖然紫暉國的至尊對他還算彬彬有禮,但是,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何況,遇到太子,他絕對不有什麼好處。
微微低着他,易昭水好像要把自己整個人藏起來一般。
白茫茫地縮在角落裡。
葉黎尚也沒有太注意他,直直地從他身邊走過,一邊走一邊嬉笑着嚷了一聲:“九弟,哈哈……皇兄來看你了!”
“太子……千歲。”曉魅連忙安了一個身,想要帶他進葉宿音的房間。
葉黎尚沒有理會,直直地往葉宿音的房間裡走進去,翩翩地嚷着:“九弟,皇兄聽說你病了……可來看你了。”
推開門——
葉宿音虛弱地坐在牀上,獻妃正喂着他一口一口地吃着藥。
“皇兄……”葉宿音的臉還是蒼白的,腦子卻清楚了許多,他生病才只是昨夜的事情,太子卻能馬上知道,而看他現在大大咧咧地走進屋子,甚至知道整個門的構造般輕而易舉地打開,關上……好像比自己都要熟悉扶風宮的樣子。
葉宿音覺得腦子微微有些疼,他知道現在自己的身體情況不應該考慮這麼多。
可是,顯然扶風宮裡有應該有太子的人!
該死,爲什麼要這麼多煩心的事情。
“謝謝……皇兄擔心了。”葉宿音抿抿嘴,努力打起精神,小孩子一般單純地笑了笑,“小弟就是受了一點寒,沒什麼事。”
葉黎尚兄友弟恭地走進小音的牀邊,看着還剩下半碗烏黑色的草藥,皺眉假裝心疼地感嘆道:“哎……這藥看起來真苦啊,也難爲皇弟了,都要喝下去啊。”
葉宿音輕輕噘起嘴,稚氣地吐了吐舌頭,皺着眉頭,可憐兮兮地點點頭:“真是苦的厲害……要不是娘逼着,我還真不想喝呢。”
獻妃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一口一口喂着小音。臉上看起來有些疲憊,好像懶的張嘴和葉黎尚說話,只是衝着他微笑點頭。
“獻妃娘娘也辛苦了啊,昨夜伺候父皇,回來還要照顧九皇弟……”葉黎尚呵呵一笑,向獻妃伸出手,“要不,讓我幫您忙……替你把這藥餵給弟弟。”
“不用。”獻妃一下子沒有壓住自己的脾氣,厭惡地退了一下身子。
葉宿音立刻皺起眉,輕輕地衝獻妃喊了一聲:“娘……”
“呵呵,”獻妃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挪進了身子,衝葉黎尚微笑,“我自己來就好……也不好勞煩太子了。”
葉黎尚哈哈一笑,“哪裡是勞煩呢……父皇哪次不是教育我們要兄友弟恭的。”
葉宿音忍着自己虛弱的身子,強硬的打起精神,乖巧地點點頭:“皇兄這話說的是……昨夜是音兒不懂事,有些話得罪了皇兄,皇兄可不能和我計較呢。”
說完,稚氣地衝太子笑笑。
“哪裡,哪裡……”葉黎尚睜眼說瞎話地反問道,“我是這樣小氣的人嗎?”
“咳咳咳……”葉宿音一下子沒止住,連續咳嗽了幾聲,“皇兄……當然不是,呵呵。”
“那便是了,哈哈!”葉黎尚快意地一笑,隨意往旁邊的椅子坐下,取了茶几上的茶水就往嘴邊挪。
葉宿音看他沒有再說話的意思,整個人強打着的精神又一下子飄離了他的身體。
“呃……”葉宿音努力壓抑着自己呻吟聲,身子卻情不自禁地向後靠了一下。
獻妃連忙用一隻手端住藥,另一隻手扶住小音的身體。
小音這才坐住了。
太子依然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卻像是看戲般往小音這裡瞧。
“哎……九皇帝怎麼還是這麼虛弱呢。”葉黎尚放下手中的茶水嘆息着,“不是風寒而已嘛,我十二歲的時候陪着父皇狩獵,都能射下一隻老虎了。”
葉宿音低頭輕輕咳嗽了幾聲,今天他真的沒有力氣和太子玩心計,弄計謀。更沒有清晰的腦子可以一點點地過濾太子每一個字,每一個詞裡面的深層意思。
“也罷,也罷!”太子笑笑着從椅子上站起來,衝着牀上的人說道,“皇兄也不是太醫,幫不了九皇弟什麼忙……只能在這裡祝皇弟早日康復纔好。”
“咳咳咳……”葉宿音努力地點點頭,“音兒先謝過皇兄了……咳。”
太子隨意地擺擺手,無所謂地甩了甩袖子:“不用,不用……只是皇兄想在扶風宮裡走走,九弟可不要介意啊。”
“當然……不,介意。”葉宿音的聲音越來越低,現在他很疲憊,真的很疲憊,白着臉,搖搖手示意獻妃自己真的不想喝了。
獻妃也無奈,只能把藥水放在一邊,小心地給葉宿音整理了一下被子。
“哈哈,既然這樣那皇兄就不客氣了……”葉黎尚笑笑着,仰頭往外面走去。
很自然地打開房門,很自然地往右邊轉,熟絡的如自家的院子。
房間裡終於安靜了。
過了好一會兒,確定太子已經走遠了,獻妃纔有些無奈地開口:“哎……扶風宮裡什麼事情都沒逃出他們的眼睛,我們這裡有皇后和太子的人。”
葉宿音躺在牀上,疲憊地嘆一口氣,聲音好像是從被子的縫隙裡傳來的,聲音依然是稚氣的,語氣卻很成熟:“是啊,不知道是誰……”
獻妃一邊在擺弄着碗筷和草藥,一邊猶豫着吐出:“音兒,你說……會不會是……晴柔。”
“不準懷疑她!”葉宿音本來是安靜地躺着,聽到這話,幾乎是急躁地從被子裡探出腦袋,身體的力氣都已經被病魔抽乾了,聲音卻是堅決到極致,“絕對不會是她!”
眼睛紅紅的,臉頰上也涌上一股血紅,小音好像用盡了全部力氣在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