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雷符貼到地面之上的鬼影之後,我趕緊向旁邊閃出了一大步,還不等那個小鬼做出任何的反應,口中便大喝道:“急急如律令!”
“咔,咔嚓!”伴隨着兩聲一同響起的雷鳴,地面上的那兩道鬼影瘋狂的扭曲了起來,同時房家小寶的身體也是如同觸電了一般,不停的顫抖着。
我的目的是爲了將房家小寶體內的邪穢全都逼出體外,才方便動手,我知道光憑引雷符,還不足以達到我的目的,於是我動作不停,趁着邪穢受到引雷符的雷擊效果,陰煞之氣極不穩定的一刻,又是一張用我這二十多年的童男之血化成的驅邪符狠狠的朝着房家小寶的後腦勺拍了上去。
就聽“啪”的一聲脆響,房家小寶嬌小的身軀“騰、騰、騰”的向前跌出了幾步,然後一仰脖,就看到一股黑氣,從他的嘴巴里噴了出來。
不過,這股黑氣剛剛噴出半米有餘的長度,卻忽然停頓住了,然後在半空中不停的扭曲掙扎,又開始一點點的往房家小寶的嘴巴里回縮。
我心裡一驚,原本以爲靠着引雷符和驅邪符的配合,鐵定可以將這兩個邪穢從房家小寶的身體裡面給趕出來的,但是看現在這架勢,似乎這兩個邪穢頑固難纏的很。
“我來!”就當我心裡正焦急着,不知道這時候究竟還應該做點什麼,來彌補我這因爲小看敵人而造成的過失的時候,不遠處的孔顧引卻大叫着說道。
只見孔顧引把手中的銅鏡向上仰了一點,使得銅鏡折射出來的光柱照射於那股黑氣之上,然後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讓手上流滿鮮血,緊接着把這隻血手立於鏡子之前,做了一個抓的動作。
頓時,那原本已經開始慢慢縮回去的黑氣,就像真的被孔顧引隔空抓住了一般,微一停頓,然後又開始慢慢的從房家小寶的身體裡被拉了出來。
“孔先生,這手段高啊!”我一看這好似隔空取物一般的高招,不由自主的讚歎道。
可是此時孔顧引的臉色卻忽然變得發白了起來,身子顫抖了兩下,對我大喊道:“劉先生,趕緊做點什麼啊!那小鬼在這孩子的身體裡呆得時間太長了,就像生了根一樣,我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一聽孔顧引這話,看來現在的情況十分緊急,不由自主的就又掏出了幾張引雷符,準備在對着那兩個鬼影補上那麼一下子。
可是我低頭一看,心裡卻是一涼,纔想到孔顧引爲了把銅鏡折射出來的光柱照射到這股黑氣之上,已經改變了銅鏡的角度,現在那道光柱,是由下至上斜射向空中的,哪特麼的還能映出什麼影子啊。
“本體!對付本體!”孔顧引雖然本事不如我,但是經驗卻是我無法比擬的了,立刻就看明白了我的想法,趕緊對着我吼道。
不過正和邪穢展開拔河之戰的孔顧引,這一張嘴說話分神,一瞬間就泄了幾分力氣,身子一晃,頓時被拖得向前踏出了一步,而那股黑氣,又是往回縮了幾分。
難道真要向房家小寶的肉體直接動手了?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引雷符,再看看房家小寶那只有兩歲大的孩子的身軀,趕緊否定了這個想法,這引雷符要是轟上去了,確實傷得了邪穢,也很有可能幫助孔顧引把邪穢從房家小寶的肉體上拉出來,但是同時,這弱小的身軀恐怕也就夠嗆了。
眼看着孔顧引再次被拉着向前邁出了一步,急中生智之下,我一眼就拋到了依舊貼在房家小寶後腦上的驅邪符,只見那張驅邪符正呼扇呼扇的不停的拍打着,頓時來了主意。
既然這一張小號的驅邪符不夠用,那小爺我就給你們兩個招呼一個大號的吧,於是我趕緊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小寶的後背上,畫上了一個大號的驅邪符,然後運起自己的靈力,在小寶的後背上,鉚足了勁兒拍了那麼一下。
伴隨着一聲拍打發出的脆響,房家小寶的身子向前跌飛了出去,而位於它對面的孔顧引驚叫了一聲,就像是和他一直拔河的對手忽然泄了所有的力氣,由於自己後拉之力的慣性,也是狠狠的朝着後方跌了出去。
多虧孔顧引身後就是我們之前藏身的那個墳包,就聽“嘭”的一聲,孔顧引直接靠在了墳包之上,而那股黑氣,也是徹徹底底的從房家小寶的身體裡,被整個拉了出來。
“阿龍!快!”我一看成了,趕緊呼喚早就守在一邊等待着這一刻的阿龍。
阿龍應了一聲,邁開步子跑向了房家小寶的肉體,一把抱在了懷裡,撒開腳丫子就朝着山坡之下跑去。
那股完全暴露在半空之中的黑氣,看到自己賴以棲身的肉體被奪走了,發出了一聲包含着小孩子和女人的刺耳怒吼,奔着阿龍便是追了過去。
可是,這是我們之前就預料到了得情況,當然不會留給它們這樣的機會,我趕緊比出手訣,口中大喝道:“火神臨凡,萬邪除蹤,八荒玄火,如我陣中,焚妖,煉煞,急急如律令,開陣!”開啓了早就已經在周圍佈置好了的焚煞陣。
“嘭”的一聲,那股黑氣一頭撞在了由焚煞所形成的無形屏障之中,反彈到了地面之上,然後就看這股黑氣不停的翻滾了起來,幾個呼吸的功夫,終於現出了這雙魂共生的兩個邪穢的原形。
只見陳妙化爲的邪穢依舊穿着那件長裙,依舊披散着頭髮,雙手垂在身體的兩側,而一個血肉模糊的,沒有一塊完整皮膚的小孩子大小的邪穢,就扒在陳妙的後背上,小腦袋枕着陳妙的肩膀,和陳妙臉貼着臉的粘在一起,然後兩個邪穢一起看向了我。
當兩個邪穢的視線一齊落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全身上下都打了一個寒顫,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一股沁入骨髓的寒氣襲來,立刻便壓制住了焚煞陣所產生的熱量。
而最讓我感到心寒的,還是那兩個邪穢的眼神,那眼神之中怨毒無比,反覆同我結下了幾世幾輩的血海深仇一般,就像一把沾了劇毒的利劍,狠狠的刺痛着我的心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