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開點燃一根菸,淡淡道:“怎麼樣,我這個朋友還不錯吧”。
彌勒佛男子揉搓着身旁女孩兒的小手,吐出一口煙霧,“有點意思”。
“呵呵,牌品看人品,總體來說還是不錯”。英俊男子說道,接着又嘆了口氣,“可惜,還是不夠成熟啊”。
“我倒不這麼認爲”,王元開彈了彈菸灰,“能從底層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高度,怎麼可能沒有一點脾氣”。
“脾氣,呵呵,那也得看是對誰發脾氣”。英俊男子不以爲然的說道。
彌勒佛男子笑了笑,眼睛眯着了一條縫,“我倒覺得元開說的有道理,在我們面前阿諛奉承唯唯諾諾的人還少嗎,看都看膩了。這小子反其道而行,既沒有明擺著作對,也沒有乖乖的順從,把握得恰到好處,倒是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英俊男子呵呵一笑,揶揄的說道:“你今天倒是格外大氣啊,連破壞了一龍二鳳雙飛燕的好事也能忍”?
彌勒佛男子切了一聲,“什麼樣的小妞兒沒玩兒過,你也未免太小看了我的格局”。
王元開從身旁女孩兒手裡拿過酒杯晃了晃,笑道:“大格局才能做大事業嘛”。
“怎麼,對吳家的事兒還耿耿於懷”?英俊男子笑眯眯的看着王元開。
“你們兩個傢伙,口口聲聲好兄弟,我落難的時候躲得比烏龜還快”。
“哎喲,這麼小氣幹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裡的情況,和你們王家差不多,家教太嚴,是心有力而餘不足啊”。
“別,我們不一樣,我們王家已經沒落了,跟你們不一樣了”。
“元開,你說這樣的話就生分了,咱哥兒幾個一個院子長大的,誰還不知道誰的底細,從小就你最討喜,你要是舔着臉不要開口求助,只要不捅出大簍子,上面的長輩多少都會給你寫面子”。
王元開癟了癟嘴,“你也知道說舔着臉不要,我王元開是不要臉的人嗎。再說了,不捅出大簍子我們哥兒幾個自己就能解決,還用得着上面的長輩開口嗎”。
“呵呵,這麼說來倒是個雞肋了”。英俊男子開玩笑的說道。
王元開喝了口酒,“你都三十歲的人了,有些脾氣秉性該改的最好是改一改,捅出大簍子害死你自己沒關係,別把火燒到我們身上”。
“看看,說什麼來着,剛纔還口口聲聲說格局,立馬就翻臉不認人,做人不能太雙標啊”。英俊男子半開玩笑的說道。
彌勒佛男子淡淡道:“元開,你別太放在心上,他也就是嘴上花花多了點,做起事來比你我要精明果斷得多”。
王元開晃動着酒杯的手停頓了一下,微微一笑,“怎麼,有意見”?
“意見談不上,就拿你這位朋友來說,你對他太好了”。
王元開嘴角翹了翹,勾起一絲弧度,“胖子,別小看任何人”。
彌勒佛男子眉頭微皺,很顯然,他不喜歡別人稱呼他爲胖子,“我希望你擺正位置,他這樣的人永遠不可能與我們平起平坐”。說着又再次強調他,“別說他,就連四大家族那些公子哥兒,我們又何嘗拿正眼看過”。
王元開放下杯子,“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講血統”?
“貓貓狗狗都要講血統,人爲什麼要例外”。彌勒佛男子冷冷說道。
見兩人的話語中有些火藥味兒,英俊男子笑着打圓場道,“好了好了,扯遠了,這些都不重要”。說着舉起酒杯,“重要的是大家玩兒得開心”。
王元開沒有端起酒杯,笑而不語。
兩人端起酒杯停在空中,氣氛有些尷尬。
“大爺,我敬你一杯”。彌勒佛男子身旁的短髮女子笑嘻嘻的雙手舉起酒杯,自以爲聰明的打破尷尬氣氛。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音響起,短髮女孩兒啊的一聲,被彌勒佛男子一巴掌打在了地上。
“不長眼的賤貨,有你說話的份嗎”?彌勒佛男子聲音冰冷,臉上怒氣騰騰。
英俊男子一直笑嘻嘻的看着王元開,“元開兄,開個玩笑嘛,我認錯還不行嗎”?
王元開翹着二郎腿,緩緩拿起杯子,自顧喝了一口,“有些玩笑最好是不要開,有些事情不是玩兒那麼簡單”。
英俊男子象徵性的給自己一個嘴巴子,笑呵呵的說道:“知道,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哪敢真玩兒啊”。
彌勒佛男子笑了笑,眼睛眯成一條縫,端起酒杯朝王元開舉了舉,“你說得很對,有些事情是玩兒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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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山民說的是實話,沒有半點違心,他沒有絲毫看不起女孩兒的意思,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會爲了某些追求做些迫不得已的事情,爲了錢也好,爲了其它事情也罷,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成年人的世界,那條涇渭分明的黑白線越來越模糊,海東青把這就做成熟的標誌,他雖然不贊同,但事實就是如此。
要說看不起,或許只有陶然之、馬鞍山、柴正那樣的人可以理直氣壯的訓斥女孩兒一頓,而他,已經沒有了那個資格。
“出來吧,等你半天了”。
陸山民停下腳步。
贏恬的身形從身後一棵行道樹後閃現了出來,快步來到了陸山民身邊,兩人並肩而行。
上下打量了陸山民一番,“早就發現我了”?
陸山民看了看手錶,“在過半個小時出租車就要收夜間價了”。
贏恬嘖嘖稱歎,“我已經感知不太到你的氣息波動,你這晉升的速度真讓人汗顏啊”。
“劉希夷讓你來的?還是你口中的老先生讓你來的”?
贏恬搖了搖頭,“老先生算是你的師公,我也算你半個師伯,你的稱呼是不是該改一改”。
“別亂攀親戚,我跟你們不熟”。
贏恬不以爲意的笑了笑,“你總是給人驚喜,攀上了個王元開不說,還順勢進入了那個圈子,這是多少人打破腦袋也進不去的地方”。
“是嗎,你們也不行”?
“你太高看我們了,王元開這樣的人可不是有錢就能攀上的,沒有一定的身份背景”,說着頓了頓,“準確的說叫血統,壓根兒結交不上。”“在這方面,你比你爸要強得多”。
“今天我是以個人身份來找你的”。
“專程來誇我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嗎”?陸山民半開玩笑的說道。
“我是來提醒你的,我雖然沒有與他們那樣的人打過交道,但知道他們那樣的人沒那麼簡單,俗話說人以類聚物以羣分,沒有共同的身份地位,沒有共同的語言環境,人家憑什麼接納你”。
陸山民笑了笑,“你想說他們之所以花時間在我身上,是有所圖。”
“我也只是猜測而已,畢竟天上掉下來的東西不太可能是餡餅,反而往往會是陷阱”。
陸山民覺得有些好笑,“聽說過一句話嗎,‘人類所有的知識都始於感性,然後、進入知性,最後以理性告終’。聰明的人在面對某些特定的事項時,做出的判斷恰恰都是錯的”。
贏恬呵呵一笑,“我們並不是一羣沒有人性只有理性的人”。
“不管你們是什麼人,偷偷摸摸吸人骨髓,都不會是好人”。
贏恬沒有反駁,說道:“我不是來跟你探究哲學的,我們是不是好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裡應該清楚,你這一路走來,我們到底有沒有傷害你,說句你不愛聽的話,我們若是真想要你的命,你覺得你能活到今天嗎”。
“那隻不過是你們另有目的”。
“第一印象不好,你總能找到合適的藉口”。
陸山民轉頭看了一眼贏恬,“這不是藉口,是事實,既然我爸當年死活不肯加入你們,我母親也堅決脫離你們,就足以證明你們不是什麼好東西”。
贏恬呵呵一笑,沒有在意陸山民的無理,“好與不好都是相對的,我也不勉強。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與他們打交道,要慎之又慎,這些人的出身和從小生活的環境造就了他們非凡的視野和深厚的城府,我勸你還是少接觸的好,免得惹火燒身”。
陸山民冷冷一笑,“擔心這把火燒到你們身上?呵呵,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贏恬眉頭微皺,語氣深沉的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威脅到了我們,或許會出現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陸山民停下腳步,怔怔的看着贏恬,“我就說你怎麼會那麼好心,原來提醒是假,警告是真”。
贏恬臉色有些不悅,淡淡道:“還記得上次吳家狀告王元開的官司吧,吳家的律師是我們的人,沒有我們的幫助,你沒有那麼順利將吳家弄到今天這步田地。你應該看得出,我們是有足夠的誠意的,不僅如此,上流圈子裡傳出的不利吳家的消息也是我們在暗中推波助瀾,你不會一點也看不出吧”。
“你也別在我面前裝出一副苦口婆心的長輩樣子,過程怎麼樣我不在乎,我要看的是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