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離寧武路兩條街的百善路,那裡有一個正準備新建的樓盤,所有的手續和準備工作已經完成,正是進入拆遷階段。
但讓開發公司拆遷負責人萬萬沒想到的是,早已經談好拆遷價格也白紙黑字簽了合同的幾家拆遷戶,當推土機推到門前的時候,這幾家人突然不搬了。一家大小,上到七八十歲的老人,下到幾個月的嬰兒,一屋子人死活不肯出去。
開發公司的拆遷負責人帶着一羣人無論好說歹說就是不動,氣得他直接甩出合同。
“你們簽了字的,這已經不是你們的房子,在不搬我有權到法院起訴你們”。
一個八十歲的老太婆‘哎喲’一聲,直接從凳子上撲倒在地上。
一家子人一下子哭了出來,趕忙撲到老太婆身邊,個個哭得撕心裂肺。
“媽,你不能有事啊,你別嚇我們啊”。
“媽,你含辛茹苦把我們養大,還沒來得及享福,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
拆遷負責人眉頭緊皺,以他工作多年的經驗,這樣的場面多半是提起排練好的,但他仍然不敢造次,八十幾歲的老人,多多少少身上都有點毛病,要是真鬧出人命,怕到是不怕,但一旦扯起皮來,影響了施工進度,損失的錢可不是一個老太婆能抵得上的。
正猶豫間,
蹲在地上的中年婦女猛的站起來,發瘋似朝他衝過去,伸出十個帶有長長指甲的爪子就在他的臉上亂撓,嘴裡還不停的叫罵,“我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找你拼命”。
拆遷負責人猝不及防,臉上被抓出幾道深深的血槽,疼的啊的一聲叫出來。
發瘋的女人很恐怕,推了幾下都沒有推開,還好身邊的幾個工作人員反應快,急忙上前來開中年婦女,否則恐怕他就要毀容了。
面對這瘋狂的一家子,開發公司負責拆遷的一羣人奪門而出。
負責人拿出紙巾擦了擦臉,眼神冷厲。他當然不會去走法律程序,當官司打完法院判下來指不定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冷冷的對身邊工作人員說道:“先拆周圍的,這幾家立刻給我停水停電,然後把周圍的路也挖了”。
“哼,不願出來就給我在裡面呆好,我不信還治不了幾個刁民”。
說完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清風茶館,陳萬林笑呵呵的接通電話,“喂,是何經理啊”。
“額....是這樣啊”!!
“哎,這件事我有點有心無力啊”。
“嗯,對對對,我之前是收了你的錢,保證拆遷順利。但你也知道,實際上我們乾的活兒也就是嚇唬嚇唬那些普通人,又不敢真的下死手。”。
“嗯,是是是,嚇人確實是我們的拿手好戲,但是這個世道變了啊,有些刁民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我也拿他們沒辦法啊”
“額,對對對,你說得對,我看這樣吧,現在百匯區這塊兒負責的是小馬哥,你要不給小馬哥打個電話”。
陳萬林掛了電話,對一旁的馬森笑了笑。
馬森叼着煙笑了笑,從兜裡掏出手機,把拇指放在了關機鍵上。
然後笑着對坐在一旁的人說道:“冷哥,鵬程集團這次可要頭疼了”。
冷海淡淡一笑,“記住,做得要隱秘,不能給山民哥找麻煩”。
馬森點了點頭,“冷哥放心,我是山民哥一手扶起來,江湖中人,義字當先,我絕不會忘了山民哥的提攜”。
冷海對馬森還是比較放心,這人就是因爲講義氣,以前才混得很慘。
冷海淡淡撇了一眼陳萬林,“常贊那幫毒販個個都是亡命之徒,結果如何你也清楚,你要是敢背叛,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在東海消失得乾乾淨淨”。
陳萬林趕緊低下頭,“我陳萬林本來是該死之人,若不是山民哥高擡貴手給我一條活路,說不定我早就被仇家五馬分屍,山民哥的情義我不敢忘記。請冷哥轉告山民哥,鵬程集團的錢我以後一分也不會收”。
冷海淡淡的點了點頭,帶上口罩和帽子,走出了清風茶館。
“譚經理您抽菸”!
“譚經理您喝水”!
剛一坐下,陸霜就忙前忙後的給對面的男子端茶倒水。
男子四十多歲,不過頭頂已經形成了地方包圍中央的格局,挺着大大的啤酒肚,是一家銀行的貸款經理。
男子一邊享受着陸霜給他點菸,一邊一雙小眼兒不住的往陸霜身上瞟。
陸山民眉頭微皺,強忍着厭惡之色,率先開口說道。
“譚經理,您看能不能幫幫忙”?
男子眯着眼呵呵一笑:“陸總,我聽過你大名,前段時間還在電視新聞上看到過你,說實話,我是真的佩服你啊,敢跟毒販作對,是條漢子,我代表東海人民謝謝你。”
說着話鋒一轉,面露難色,一臉無奈的說道:“但貸款這個事兒一碼歸一碼,銀行也是有制度的。你們有十幾家酒吧已經抵押貸過款,沒法再抵押了。新公司又是剛成立,沒有任何的銀行流水和交稅記錄,難啊”!
陸霜趕緊賠笑着說道,“譚經理,你也看過我們的財務報表,我們十八家酒吧的每個月都有一百五十多萬的盈利,而且盈利很穩定,我保證你給我們的貸款不會成爲爛賬”。
男子一雙眼睛不住的在陸霜身上打量,看得陸霜渾身不自在。“陸總一身正氣,不像常贊那樣到處撈偏門,正規酒吧能掙多少錢,何況任何生意都是有虧有賺,萬一虧了你們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我的飯碗兒可就保不住了”。
陸山民皺着眉頭說道:“這一點譚經理可以放心,現在整個直港大道的酒吧都在我的手上,沒有任何競爭對手,收益只會穩步的上漲”。
男子呵呵一笑,“陸總說的道理我懂,不過誰知道你貸下這筆錢是不是用在陽誠娛樂身上,要是你哪去投資其他生意,然後其他生意又失敗了,你來個申請破產,我找誰哭去”。
陸山民接着說道:“我在直港大道的老舊小區買了五棟樓,現在產權過戶還沒有辦下來,譚經理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先貸一部分款給我,到時候那五棟老舊樓房的產權證下來,我再來做抵押”。
男子再次瞟了一眼陸霜,淡淡道:“陸總要貸的可是六千萬,那幾棟六七十年代的房子可貸不了這麼多”。
陸霜一聽這話有戲,趕緊帶着懇求的口吻說道:“還請譚經理幫幫忙,先給我們貸點出來”。
男子扔掉菸頭,重新叼起一根菸,一臉的爲難,“關鍵是你們現在手裡還沒有產權證,誰知道什麼時候能成功過戶”。
陸霜趕緊起身給男子點菸,男子擡手輕輕的握住陸霜的手腕,淡淡的笑了笑,笑容中帶着別樣的意味兒。
“辦法嘛到也不是沒有,不過、、、”。
阮玉滿心的委屈,眼眶微紅差點流下淚來,事到如今她當然知道這位譚經理心裡的齷蹉想法,但手腕兒被抓在空中,一時也不敢抽回來,生怕惹怒了這位經理把貸款的事給攪黃了。
這個時候,一隻大手橫空伸出,一把抓住了男子手。
男子顯然沒想到陸山民會有這樣的舉動,有些生氣的轉頭看向陸山民。
他看到的是一雙冰冷得毫無感情的眼神,冷得他心裡一陣發涼。
男子一臉憤怒的看着陸山民,“陸總,你這是幹嘛”。
“噗”,陸山民另一隻手抓起桌子上還有些燙的茶水,猛的灑在他的臉上。
男子被燙的啊的一聲尖叫,抓住陸霜的手也一下子鬆開。
陸山民手上一用力,猛的將男子提起來,包房裡的桌凳稀里嘩啦一陣亂響,男子整個人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
陸山民冰冷的聲音響起,“不要在百匯區讓我看見你,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
說完拉着還沒緩過神來的陸霜走出了包房。
這兩天,抱着試一試的態度跑了很多家銀行,這已經是第五家,與預料中的一樣,以現在陽誠娛樂的狀態,沒有哪家銀行願意貸款。
看見陸霜四處苦苦哀求,低三下四的給人求情,陸山民的心裡很不好受,心裡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走出小八仙酒樓,陸霜蹲在路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陸山民默默的站在一旁,心裡滿是愧疚。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這一路走來,在別人看來是越來越好,但這一路卻是越走越艱難。
以前是一個人吃飽一家人不捱餓,一個人默默的去做着該做的事情就好,從來不去關注周圍到底發生了什麼。
現在,他不是一個人,身邊有一羣兄弟姐妹,他必須扛起來。
陸霜蹲在地上哭了幾分鐘,站起身來,擦乾眼淚,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山民哥,我馬上聯繫下一家銀行”。
陸山民搖了搖頭,溫柔的說道:“跑了一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這個時候,兜裡的電話響起,陸山民拿出手機一看,是羅興打來的。
陸山民皺起眉頭,羅興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