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小妮子正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陸山民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叫醒。
“天還沒黑呢,就睡得像頭豬一樣”。
小妮子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驚呼着跳起來。
“山民哥,你突破了”!
陸山民摸了摸小妮子的額頭,“果然不愧是小妮子,一眼就能看出來,不過也算不上突破,離半步化氣還有段距離,武道之路越往上走越窄,哪有那麼容易”。
小妮子伸了個攔腰,眼珠子往上翻,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半晌之後說道:“我覺得挺簡單的啊”。
陸山民無奈的笑了笑,“這種話也就你敢說出口”。
“本來就很簡單啊”,小妮子神秘兮兮的笑道。
陸山民仔細的看着小妮子神秘的笑容,猛的張大嘴巴,“你,不會也突破了吧”。
小妮子得意洋洋的甩了甩手,“從魏家回來的時候還沒有,也就是剛纔突然發現對周圍的感知更加敏銳,體內的內氣更加充盈了”。說着摸了摸小腹的位置,“暖洋洋的,感覺還有點餓”。
“就睡一覺就突破了”?陸山民不可思議的看着小妮子。
“嗯,好像就是睡一覺的事兒”。
“什麼境界”?陸山民趕緊問道。
小妮子眨了眨眼睛,似乎自己也說不清,相比於陸山民臉上的震驚,她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可思議。
只見她緩緩伸出手掌,對準幾米開外的餐桌。
餐桌上有一個透明的玻璃杯,裡面裝着半杯涼水。
杯中的涼水開始盪漾,像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漸漸的,涼水猶如被煮沸一般開始翻滾跳動,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
陸山民看得屏住了呼吸,易髓境後期巔峰是無數內家高手的天花板,在這個天花板之下,內氣只能通過經脈化作內勁,藉助身體的媒介產生強大的力量。
在這個天花板之上,那就是另一番景象。
內氣外放,化無形爲有形,能對外放在體外的內氣進行掌控,到更高的程度,甚至能聚天地元氣爲有形物質,隔空傷人,甚至是隔空傷人。
一顆水珠跳起,脫離了水面。
陸山民期待的神奇一幕出現了,水珠跳起之後沒有落下,而是停在了半空,並且還在繼續緩緩上升。
又一顆水珠跳起,繼續緩緩上升
一顆、兩顆、三顆、、、、、、一顆顆水珠在空中排列成一條線。
這一幕他看到過,上次與劉希夷在雨中一戰,雨水倒流形成水幕,讓他記憶深刻。
手掌收回,水珠一顆一顆嘩啦啦掉進杯中,叮叮噹噹。
小妮子看了看手掌,眉頭微皺,不太滿意的說道,“好像還控制不大好”。
陸山民一陣汗顏,本以爲這次突破算是趕上了小妮子,哪知道還是落後一步,關鍵是這丫頭一點不考慮旁人的感受,過分謙虛等於驕傲啊。
“第一次運用就能有這麼精準的效果,已經很不錯,以你的天賦,過一段時間,揣摩揣摩就能隨心所欲運用了”。
“哎,你是沒看見爺爺偷救喝的樣子,躺在臥室的牀上,客廳裡酒瓶的酒就自動在空中拉成一道水柱飛進他的嘴裡,那才叫不錯”。
想到老神棍,陸山民也有些神往,到達化氣之後,哪怕一片葉子也能變成一把刀子,那種境界神乎其神,要不怎麼說萬中無一。本已爲這種境界只存在於傳說之中,隨着自己一步步往上走,現在才知道並不是只存在於傳說中,現實中竟然實實在在的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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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春居山別墅。
盛天站在院子裡,目光一直停留在院子門口。
這一段時間,只要天一黑,海東青就會離開別墅,直到深夜纔回來,有時候要到天亮的時候纔回來。
每次回來身上都帶着濃濃的血腥味。
松浦江裡,入海口邊,多了很多無名屍。
盛天心裡有些忐忑不安,他不是個悲天憐人的老古董,自然不會是爲那些無名屍不安,也不是擔心海東青被人下套或是被人抓住把柄,這裡是東海,不是天京,以海東青的能力和海家的信息渠道,想給她下套比登天還難。
讓他不安的是海東青身上的殺氣越來越濃,濃得散發出的內氣都是冰冷陰森的。
從這股內氣之中,他能感覺到海東青內心的冰冷,這纔是最讓他感到擔心的。
他知道海東青的脾氣,所以很想說,但一直也沒有說。
但是今天,他想和她聊聊。
黑夜中,人未到,那股冰冷的血腥氣已經到了。
汽車駛入院子停好,海東青下了車,一股冰冷的氣息鋪面而來,顯然,她還沒有從剛纔的殺戮中平靜下來。
“東青”!盛天迎面走了上去。
“天叔”!海東青回了一聲,和盛天擦肩而過,朝別墅門口走去。
“東青,能聊兩句嗎”?盛天轉身喊道。
海東青停下了腳步,沒有說話,黑夜的院子寂靜無聲。
“東青,自從你上次從天京回來,整個人都變了”。
“天叔,你想多了”。海東青轉過身。“天京來的探子一波接一波,一部分滲入地下勢力,一部分滲入集團內部,此刻不盡量殺絕,一旦有一天爆發出來,我們三家就有可能步金桂集團孟家的後塵”。
“之前納蘭家也派了不少人過來,也沒見你這樣”。
“這次不一樣,盯上我們的是天京四大家族中的三家,他們若是聯手對付我們,我們三家即便是東海的地頭蛇,也未必扛得住”。
“話雖如此,但你身上的殺意太濃了,我擔心、、”。
“你擔心我走火入魔”?海東青微微的搖了搖頭,“我只是想盡快突破,殺戮是最直接的方法”。
“東青、、”盛天正是擔心這一點,一旦殺人成爲了一種習慣,後果不堪設想。
“天京我早晚還會去,再那之前,我必須突破境界”。海東青語氣堅定,身上散發出一種令人壓抑的威嚴。
“東青,我是看着你長大的,你的武道也是我領進門的。”盛天說着頓了頓,“你在天京的時候,是不是和陸山民有什麼誤會,受到了刺激”。
海東青嘴脣下意識顫抖了一下,南山那一夜,她永遠也無法忘記。
無法忘記懸崖邊,陸山民臉上的那種痛苦和絕望,那是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是葉梓萱的死讓他悲痛欲絕。
她反覆的告訴自己,他陸山民爲誰悲痛欲絕與她何干,但是內心的那種痛苦就如同氾濫的洪水,無論怎麼堵都無法堵住。
她知道她是吃醋了,但是她無法接受自己爲一個男人吃醋,爲陸山民吃醋。
曾經,每當察覺到對陸山民有好感的時候,她都能很好的壓制住,但是那一次,她壓制不住了,她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是在吃醋,深刻的意識到竟喜歡上了他。
這讓她無法忍受,讓她痛苦不堪。
多少個夜裡,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他,怎麼可能會因爲他而吃醋。
她是一個多麼高傲的女人,曾經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軟弱女兒口中的愛情,她怎麼能喜歡上他。
更讓她無法忘記的是陸山民讓她離開時的表情,冷冰、威嚴,帶着不可抗拒、毋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偏偏,她卻鬼使神差的按照他的命令去做了。
從來都是她命令別人,從來沒人敢以那種方式對她說話,他不但做了,說了,偏偏她還聽了,這叫她如何忍受得了。
回到東海,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動用所有的渠道追蹤天京派過來的探子,開啓了一場瘋狂的屠殺。
短短几個月,她已經殺了近二十個搬山境中期巔峰,十幾個搬山境後期,三個搬山境巔峰,還有五個易髓境後期中階和一個易髓境後期巔峰,還有不知道多少個七七八八的人。
這裡面有三大家族的人,有三大家族請的國外僱傭兵公司的人,還有三大家族策反的東海本地的地下勢力。
殺戮,讓她的內心得以暫時平復,殺戮讓她的殺人經驗越發凝練。
海東青強行壓制住胸中的煩悶。
“與他無關”。
“東青,陸山民不是個無情無義的人,或許葉梓萱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你不要太過於遷怒與他”。
“他受到的打擊大不大與我也無關”。
盛天嘆了口氣,“我聽道一說,陸山民和曾雅倩鬧掰了,其實我一直都不看好他們兩個,現在葉梓萱已死,你要給他時間”。
“夠了”!海東青聲音冰冷,黑色的風衣飛舞,院子裡無風氣浪。
盛天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股氣息冰冷刺骨,霸道凌厲。
海東青也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不該對亦師亦父的盛天發這麼大的火,漸漸的平復下來。
“天叔,我不想在提起這個人”。
盛天鬆了口氣,笑了笑,“你剛纔的氣息已經隱隱超越了巔峰狀態,雖然我的境界難以看出你現在的狀態,但我能感覺到離突破應該不遠了,明天別出去了,去找一找道一先生,或許效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