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舊的座椅,滿地的狼藉,桌面上還流淌着不知名的huáng sè液體。陸山民一手拿着竹籤串着的肉串吃得津津有味,另一隻手不停的驅趕着覬覦着肉串的蒼蠅。
林朝陽看得眉頭直皺,他這樣的富家公子哥兒何時吃過路邊攤的燒烤。林耀華也絲毫未動,倒不是瞧不上這裡的燒烤,而是憂心忡忡壓根兒就沒有心思吃東西。
兩人坐在椅子上不時的東張西望,總感覺路邊來來往往的每一個人都不懷好意。
“山民,樑春秋真的會出手嗎”?林耀華滿臉的焦慮。
陸山民打了個飽嗝,“他知道你們和我走得這麼近,肯定會寢食難安的。他那樣小心謹慎的人不會允許有任何的潛在危險,要是有一天他被送上法庭,他一定不想在法庭證人席上看見你,你們一直龜縮在別墅裡,好不容易逮着個機會,我相信他不會輕易放棄”。
林朝陽臉色蒼白,“陸山民,你這是想害死我們”。
陸山民冷笑一聲,“shǎ bī!你們能躲在別墅裡一輩子不出門嗎?與其龜縮困死,還不如主動出擊幹掉樑春秋,這樣你們才能真正逃出生天,否則等他騰出手來,你們林家早晚會落得滿門滅口的下場”。
要是以前陸山民以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早就掀桌子罵娘,不過現在他只能忍氣吞聲像一隻乖巧的小貓咪。
林耀華是明白這個道理的,要不他也不會答應離開別墅出來當這個魚餌。
“山民,要選你也該選百匯區,那是你的地盤,這裡會不會太危險了”。
陸山民用紙巾擦了擦嘴,淡淡道“你經商這麼多年,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風險越大收益越大嗎?”
林朝陽戰戰兢兢的看了一圈周圍吃燒烤的人,“陸山民,你安排的人夠不夠,樑春秋不是個傻瓜,我們突然離開別墅出現在這裡肯定會懷疑這是個陷阱,如果真的派人來殺我們,來的人肯定不會少”。
“你說得不錯,樑春秋不是個傻瓜,動手之前肯定會觀察周圍的情況,如果安排過多的人手會讓他投鼠忌器”。說着淡淡一笑,“所以我壓根兒就沒安排人”。
“什麼”?兩人震驚的盯着陸山民,後背感覺陣陣發涼。
陸山民笑了笑,“別東張西望,放心吧,wài wéi有警察的部署,你們沒那麼容易死掉”。
林朝陽嚇得汗水直流,能放心嗎,wài wéi的警察能救得了這裡嗎,那些警察只是爲了圍捕樑春秋派來的人,等他們收拾完,說不定他早就沒命了。
林耀華狠狠的瞪着陸山民,有種欺騙了的感覺。
陸山民不以爲意,淡淡道“置之死地而後生,想安安穩穩的過完下半輩子,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
正說話間,一個光頭帶着十幾個紋着身的小混混走了過來。
林朝陽早已是驚弓之鳥,一把抓住林耀華的衣袖,嚇得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陸山民也警惕的看着這一羣人。
帶頭的光頭冷冷的看着林朝陽,“你叫個錘子,老子有那麼可怕嗎”?說着一巴掌就朝林朝陽後腦勺拍去。
陸山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光頭的手腕,笑着說道“這位大哥,我朋友沒見過世面,請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光頭男子使勁兒的抽了抽手腕,紋絲不動,不禁勃然大怒。
“你他孃的知道我是誰嗎”?
陸山民不想節外生枝,含笑說道“對不起大哥,要不這樣,今天的燒烤你們誰便點,我請客”。
男子摸了摸鋥光瓦亮的光頭,怒斥道“你小子認爲老子連燒烤都吃不起嗎”?
陸山民眉頭微皺,現在可以基本確定,這夥兒人就是故意來找茬的。目光迅速的掃了一遍這十幾個人,並沒有明顯的發現這裡面有高手。
正有些納悶兒,光頭男狠狠的抽回了手腕,朝身後的人招了招人,“這小子當老子是要飯的”。“他孃的!給我扁他”。
身後的小混混聽到老大一聲令下,罵罵咧咧的一窩蜂的衝了過來。
林耀華和林朝陽嚇得魂不附體,此刻心中除了害怕還是害怕,嚇得趕緊躲進了桌子底下。
陸山民搞不清楚這夥人是否與樑春秋有關係,爲了防止出現意外,擡腳就把大光頭踹了出去,護在桌子前與那幫小混混打成一片。
一交手,陸山民就知道這些只是街頭鬥毆的普通小混混,沒有人能捱得了他一拳。凡是衝上來的人,無一不是一個回合就倒在了地上。
這羣小混混顯然沒想到陸山民這麼能打,其他沒衝上去的人都發呆的站在原地不敢往前衝。
陸山民警惕的看着這夥人,爲了防止出現意外,猛然前衝,希望儘快全部zhì fú這些小混混。
守在千米之外的何爲民接到彙報,思索了片刻,爲了防止殺手隱藏在那羣小混混中,還是決定自己帶一部分人過去,其他人繼續暗藏在各個要道出口。
當看見何爲民出現在視野的時候,陸山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這時候,一陣心悸涌上心頭,這種刻骨銘心的感覺他一輩子也忘不了,前不久在魚鳧鎮被殺手用槍指着身後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暗叫一聲不好,立刻收住向前的腳步,一個後空翻落入人羣之中。
“砰”,隨之一聲巨響,回頭一看,剛纔站在他正前方的小混混被子彈削去了半邊腦袋。
陸山民額頭冒出冷汗,如果剛纔繼續前衝,被削掉腦袋的將會是他。
燒烤攤附近的小混混和看熱鬧的人全都愣住了,當少了半個腦袋的小混混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所有的人驚慌失措,瘋狂的四散奔逃。
桌子底下的林朝陽正好看見倒在地上只剩半張臉的小混混,胃裡翻江倒海,哇的一聲,把早上和中午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陸山民看向兩三百米開外一棟大樓的一層樓,敞開的窗戶還在輕輕搖晃。
不急細想,向已經跑到進前的何爲民大喊一聲“控制住現場的人,一個也不許走。”
話還未說完,已經腳下生風,跨過公路圍欄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