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拳砸在倒地之人腦袋位置,陸山民半條手臂深陷柔軟的腐葉泥土之中。
搬山境中期那人不愧是頂級高手,之前肯定也沒少經歷過生死搏殺,在摔倒的途中就預判到陸山民會有這致命一擊,身體在落地的瞬間就地翻滾躲過了這必殺一拳。
陸山民拔出拳頭,帶起腐葉泥土漫天飛舞。
剛站起身子,身後拳風驟響,這一耽擱,薛涼已經殺到近前。
來拳迅猛無比,剛纔的一記殺招拳法用老,剛剛立足,此刻已是避無可避。
陸山民聽風辨位,爆喝一聲,全身肌肉瞬間緊繃,牙關緊咬,事到如今只能硬抗下這一拳。
“砰”!來拳打在後肩之上。一股巨力襲來,鑽心疼痛立刻傳遍全身。
來不及仔細體會那種疼痛感,氣機流轉腳踏七星,藉助這一拳之力,腳尖旋轉立馬轉身,一招金剛扶頂雙擊薛涼頭頂。
薛涼咦了一聲,似乎沒想到陸山民的抗打擊能力有如此強悍。側身躲過,同時擡肘擊向陸山民面門。
陸山民回拳格擋,右手一記擺拳打出。
薛涼左手外撥,右手變拳爲爪抓向陸山民咽喉。
陸山民回身後仰,只感覺脖子處一陣刺痛,已留下四道血痕。
右腳曲膝上頂,被薛涼收腹躲過,同時薛涼左拳已經打來。
陸山民變拳爲掌抵住來拳,整個人被拳勁震得後退兩步。
薛涼趁勢一步上前,騰空而起,與此同時右臂曲肘後拉,一拳從空中打來,拳勁帶着呼呼風聲,打散空中的雨滴,直奔面門。
陸山民雙quán jiāo叉護住面門,“砰”!一股巨力再次將他震退。
閃電劃過夜空,照耀出薛涼得意猙獰的面容。
趁陸山民後退之下立足不穩,薛涼矮頭低肩,肩頭猛、撞陸山民胸口。
陸山民左手下移,抵住肩頭。
“砰”!猶如一輛行駛的汽車撞來,胸口一陣悶氣,整個人被撞出去四五步。
看似互相出招好幾個回合,實際上這一切只在轉瞬之間。
經過大黑頭改良的金剛拳雖然更直接更精妙,但外家拳更講求一力降十會,對方比他高了一個小境界,力量上被壓制,讓他處於絕對的劣勢。
另一側,馬衝險象環生,那老人氣機在全身電閃流轉,整個人身形如鬼魅。
馬衝打出去的拳頭要麼被輕鬆躲開,要麼被對方眼花繚亂的掌法所化解。
他的胸口和腹部已經連中數掌,內勁的穿透力一次次透過肌肉震擊着體內的五臟六腑。
馬衝緊緊的咬着牙關,一步不退,死死的守住身後的海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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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是誰了”!高大如山丘般的男子胸口肌肉起伏不平,眼神陰冷。
“六年前入伍天京軍區第38jí tuán jūn,入伍不到一年奪得華夏兵王稱號,之後加入‘戰龍’。參加過中約{旦}特佔反恐,“鸕鶿打擊”聯合特種作戰,多次進入中東和非洲執行任務,曾一個人一把jūn cì在一個月裡硬生生耗死了一支近百人的僱傭軍。”
“綽號大黑塔,是你吧”!
“我也知道你是誰”!
“薛猛,薛家這一代老大,十年前入伍nán jīng jūn qū第45集團軍,入伍一年奪得那一年的華夏兵王稱號,之後加入‘戰龍’,在戰龍服役四年後退役。綽號‘人熊’,我剛入‘戰龍’時就聽說過你,沒想到你竟然是薛家的長公子”。
“哈哈哈哈哈”,薛猛放聲狂笑。
“論資排輩,你得叫我一聲‘老班長’”。
大黑頭眼中盡是殺意,“我更希望你能成爲一個‘死班長’”!
“爲什麼”?薛猛身上殺氣騰昇。
“因爲我姓黃”!大黑頭知道薛猛是問他爲什麼要幫助陸山民。
“姓黃”!!“黃金剛跟你什麼關係”?
“他是我爺爺”!
“難怪,黃老頭兒隱藏得挺深,竟然誰都不知道他還有個孫子。這麼說來,二十年前黃金剛就在佈局,不僅隱藏了陸山民,還隱藏了你”。
“是又如何”!
薛猛冷冷的看着黃九斤,“二十年前,陸老頭兒承諾不讓那小子再現,如今你們撕毀協議,死有餘辜”。
黃九斤身上殺氣奔騰,“一羣強盜殺了人家的父母,霸佔了人家的家業,還不許人家吭聲,天底下沒有這個理”。
“哈哈哈哈,你的意思是不死不休”!
“我的意思是這片叢林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狂妄!你我不相上下,憑什麼說死的那個人是我”。
“是嗎”?黃九斤冷笑一聲。“你的拳頭已經開始顫抖,胸口的起伏也難以平定。薛猛,你已經到極限了!而我,纔剛熱完身”。
薛猛哈哈大笑,“那又如何,你我境界相當。即便打不過你,我要走,你還能攔得住我不成”。
黃九斤嘴角露出殘酷的冷笑,“不試試怎麼知道成與不成,你應該還不知道我是馬嘴村最優秀的獵人,不過你很快就知道了”。說着身上的氣勢鋪天蓋地散開,雙臂一擺,整個人拔地而起,地上泥土翻飛,碎石飛舞。
“捕獵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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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東青冷冷的觀察着兩邊的戰鬥,陸山民拳法上不吃虧但在體魄上差了一個小境界,力量上一直被壓着打,此刻是漆黑的叢林,如果是在白天,能看到他雙臂因防守而留下的密密麻麻拳印。雖然看不見,但拳頭打在身上的砰砰聲沉悶厚重,從聲音上就能聽出他熬得很辛苦。
一旦被徹底壓住住,將再沒有還手的餘地,倒下只是個時間問題。
再加上倒地那人此時已經站了起來,現在沒有出手圍攻,一旦出手陸山民會更快倒下。
馬衝這邊更是兇險,她自己是易髓境後期,非常清楚內家拳進入易髓境後期是怎樣恐怖的存在。
內家拳法沒有練出內勁之前,更像是毫無實戰意義的“舞術”。進入易髓境開始有了內勁,但由於內氣不足,力量上要遠遜於同等境界的外家拳,被稱之爲花拳繡腿。
進入易髓境之後充盈的內氣所發出的內勁足夠強大,人體筋骨在充盈的內氣滋養之下變得特別柔軟,能做出很多不可思議的動作,那些動作看起來花裡胡哨,輕飄飄不符合人體力學,缺乏力量感。但結合內勁的打出,殺傷力卻絲毫不亞於外家拳充滿爆發力的一拳。
雖然通過觀察那老人和她差不多,應該也是在易髓境後期初期。但以馬衝搬山境中期巔峰的抗擊打能力抗不了太久。
另一側對方還有一個搬山境中期巔峰的高手虎視眈眈的站在wài wéi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而她自己身受內傷,體內氣機紊亂,實力大打折扣。這場戰鬥怎麼看都沒有勝算。
一開始,陸山民與薛涼還互有攻防,但幾個回合交手下來,在與薛涼的碰撞下,雙臂和雙腿從最開始的疼痛漸漸變得麻木。局勢也由互有攻防變成被動挨打防守。
久防之下必有失手。
“砰”!一拳正中胸口。巨大的打擊力讓陸山民一口氣緩不過來。
一步退,步步退。
“砰”!又一拳打中腹部。
陸山民死死的憋住一口氣,雙眼之中盡是殺意和不甘。
雨水打在海東青身上,沿着長髮成線流落。
“呼”,身上的風衣飛出,風衣在雨夜中旋轉飛掠直奔一旁警戒的搬山境中期巔峰高手,與此同時她動了,雙膝微彎瞬息彈出,身體如離弦之箭,腳尖在叢林樹幹上幾個蹬踏,飛躍向薛涼。
正與馬衝激戰的老人心下大驚,要是薛涼折在了這裡,他也不用活着回去了。
高手交戰最忌分神,就在他分心的那一瞬間,馬衝一個熊抱攔腰抱住了老人。
老人心神大亂,曲肘狠狠打擊在馬衝背身。
鮮血從馬衝咬緊的牙關中流出,任由老人怎麼擊打就是不鬆手。
另一側搬山境中期巔峰高手被風衣阻隔了視線,等他衝上去一拳打開風衣時,海東青已經到了薛涼身後。
薛涼正打得性起,忽然感覺腦後生風,一股涼涼的冷意從後腦勺沁入心脾。
正感覺要涼的時候,一個人影擋在了他的身後。
那個搬山境中期中後期的高手一直在薛涼周圍掠陣,雖然境界最低,但是離薛涼最近。在海東青的一掌即將打在薛涼後腦勺的時候,及時出現在了最佳位置。
這一掌海東青調動了全身內氣,這是她忍着受傷之後經脈的劇痛全力打出的一掌。
松溪太極十八拍的掌力一浪高過一浪噴薄而出,層層疊疊的打在那個搬山境中期中後期高手胸膛,內氣瞬息之間化爲十八股內勁,一股推着一股深入胸膛之下的心臟。
“砰”,那人像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已然是沒了生機。
海東青體內氣機亂撞,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與此同時,薛涼一拳逼退陸山民,回身就是一拳打向海東青。
海東青咬着牙勉力擡掌抵擋。
“砰”,黑色的身影連退數步,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另一邊,馬衝依然死死的抱住老人不鬆手。
而那位搬山境中期巔峰的高手已經衝到海東青身後。
生死就在一線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