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薛東干的這些噁心事兒是不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當然不是!
但偏偏就薛東被揪出來了。
前面振威武館被人拆了百年招牌,現在又出了這麼個醜聞,不用陸山民推波助瀾,不少人的心思就開始活絡了起來。
在普通老百姓看來只是個桃色事件,但在有心人看來這就是一個信號,一個江州這潭波瀾不驚的死水開始變渾的信號。
比如大發集團的董事長王俊,此刻就很興奮。他不得不佩服晨光諮詢公司果然名副其實,一切都在按照預料之中發展。
但這也僅僅是個信號而已,要說薛家就此開始沒落,還言之過早。他還需要等,和他抱有一樣心思的人也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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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再不願意吞下這隻死蒼蠅也吞下了,雖然這事兒壓根兒影響不到薛家的根本,但所有核心人員無疑都憤怒了。蚊子咬人雖然不要命,但一天到晚在耳朵旁嗡嗡作響卻能煩死人。
這其中最憤怒的當屬薛涼,家裡的古董花瓶被他砸碎了好幾個。叫囂着一定要弄死陸山民。
薛宇也很憤怒,黃九斤一天到晚就在他出現的地方晃悠,雖然身邊的安保力量足以保障他的安全,雖然他知道哪怕身邊一個保鏢也沒有黃九斤也未必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動他,但還是那個道理,蚊子一天到晚在你眼前轉悠,心煩。關鍵是報警也沒用,儘管你是江州首富,但江州並不是你的,人家並沒有做出任何不軌的行爲,憑什麼不讓人家隨便轉悠。
請殺手殺他吧,他還真沒那個把握找到可以殺死他的,除非故意把他引入某些絕境,不用高手出馬,幾十把槍就能把他給突突解決掉。但黃九斤這樣的高手警覺性是何等之強,當他去到一些人煙稀少不利於閃轉騰挪的地帶,人家就直接不跟了。
但像薛宇這樣的人什麼場面沒經歷過,雖然憤怒,但並不代表他不會冷靜。這也是爲什麼他寧願眼睜睜看着薛東進監獄,也不出手救的原因。因爲他知道,出手相救或許能救下薛東,但卻正中陸山民下懷。
“爸,我們不能繼續忍下去,繼續下去那小子會越來越猖狂”。薛涼憤怒的說道。
薛宇淡淡的看了薛涼一眼,“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遇事要冷靜,你們這些兔崽子就是頂着江州首富的光環作威作福慣了,薛東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鑑,還不知反省”。
一旁的向問天說道:“二公子,陸山民目的就是激怒我們,讓我們自亂陣腳,你越生氣他越得意”。向問天雖然這麼說,其實他也清楚陸山民那小子激怒人很有一套,連很多年沒有動過怒的他,上次也被那小子氣得吹鬍子瞪眼。
薛涼咬着牙說道:“我就不信弄不死他,當年陸晨龍那麼厲害還不是被圍殺而死”。
向問天淡淡道:“那不一樣,首先陸晨龍身邊的高手被調走了,據說還有一個後來投靠納蘭家的高手當時袖手旁觀見死不救。其次他有老婆兒子在身邊牽絆,否則以他的實力未必不能逃走。還有他們是在旅遊的路上不是在大城市,周圍人煙稀少便於殺手埋伏,不會驚動國家機器。我們現在要找到類似的條件很難”。
薛宇眼神平靜,“這小子已成氣候,雖然自身的實力不強,但東海有幾股勢力在幫着他,再加上東海的財閥集團爲了守住自己的利益,抱團排外。納蘭家在東海的佈局並不能輕鬆搞垮山海集團。我們現在只能徐徐圖之,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只要靜下心來留意,總能找到他露出破綻的時候。”
說着頓了頓,“更何況我們有着兩大無可撼動的優勢,一是經濟實力。二是,不管是納蘭家還是我們薛家,死一兩個人不會有任何影響,哪怕我薛宇死了薛家也不會垮。但他不一樣,他是所有人的核心,一旦他死了,所有人都散了。東海那幾股幫助他的勢力說白了也都還有着各自的利益要維護,自然也散了。這與當年陸晨龍的死是一個道理”。
向問天點了點頭,“不管是黃金剛、道一還是黃九斤,殺個沒有高手保護默默無聞的普通人或許很難被查出,但要殺我們的核心人物,即便能成功殺死一個,也肯定逃不了。現在的科技水平不同於二十多年前,以警察的通緝能力,一旦其中一人殺了人,估計只得亡命天涯想進入華夏境內都難,陸山民身邊就少了一個高手可以佈局。我們損失一兩個人雖然痛但不致命,但他拿三人中的一人換我們中的一人,其實我們是賺了”。
“所以這場戰爭從長遠來看還是打經濟戰,陸山民想復仇,手下的開支並不低,以他目前山海集團的經濟情況,拖也能拖死他。更何況正如薛先生說的那樣,長久下去他早晚會露出破綻。他要殺我們所有人才能贏,我們只殺他一個人就贏了,就這一點他就輸定了”。
薛宇冷冷的看了薛涼一眼,“聽明白了吧,到我們這個高度,打仗打的是底蘊,打的是經濟,光有幾個所謂的高手有屁用,一天到晚打打殺殺,多動動腦子,殺人不需要付出代價嗎,更何況是殺一個集團公司的董事長,一不小心纔是真的把薛家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金三角無人區那麼好的機會沒殺得了他,在江州你給我老實點,捅了簍子別怪我這個當爸的不認你這個兒子,我能放棄薛東,爲了薛家一樣可以放棄你”。
向問天看着不忿的薛涼笑了笑,“二公子,其實這與打架是一個道理,先讓他出拳,出了拳纔有破綻,靜下心來慢慢等,總有抓住他破綻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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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貓本來準備了一套寬敞明亮裝修豪華的房子給道一和劉妮住,但是劉妮死活不願意,說是要節約錢,非要住在一間簡陋的出租房。任憑山貓怎麼解釋說山海集團不缺這點錢,她就是不聽。
道一本想着到了東海之後肯定能好好享受一番,萬萬沒想到還是和以前過得一樣苦逼。
儘管他一哭二鬧三上吊鬧了幾場,但是絲毫沒用。他現在恨死了馬嘴村那個水桶腰大嘴巴長得像頭豬一樣的張大嬸,就是她告訴小妮子女人要勤儉持家才能拴住男人的心,才導致他眼巴巴看着大房子也住不了。就是她告訴小妮子女人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男人才喜歡,才導致他那點可憐的積蓄全被小妮子全拿去買了衣服。
道一想不明白,節約陸山民的錢是勤儉持家,花他的錢小妮子怎麼就一點沒有要節約的意思。
山貓知道道一愛喝酒,時不時會送兩瓶好酒過來。今天,他又帶了兩瓶飛天茅臺過來,不過換了個包裝,酒是飛天茅臺,但瓶子卻是老白乾的瓶子。否則要是被劉妮發現了,道一會被罵得狗血淋頭,山貓會直接被削。在小妮子的眼中山貓花的錢就是陸山民的錢,花陸山民的錢就等於是花她的錢,會很肉疼。
道一一邊品着酒,一邊嘆息,“小狗啊,你說我都八十多了,還被孫女啃老,貧道可憐啊”。
山貓眼珠子轉了轉,笑着從兜裡掏出一疊錢塞進道一的道袍裡面。
“老神仙,有什麼困難告訴小苟,小苟誰叫誰到”。
山貓攏了攏袖子,眉開眼笑。“小狗啊,我看你賊眉鼠眼,哦,不對,是骨骼清奇,將來一定大富大貴”。
“謝老神仙吉言”。山貓笑着連連點頭。
“嘿嘿,你對最近發生的事有什麼看法”?道一心情大好,笑着說道。
山貓皺了皺眉,“我也有些看不懂,要說對方想àn shā山海集團的核心高層吧,確實有這個動機。要說前兩次是試探吧,但經過兩次失敗,應該也知道我們現在的安保力量沒那麼容易àn shā,但這都已經是第三次了,每次還在踩點的時候就被我們的人發現,還來送人頭。這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道一也是眉頭微皺,“你諮詢過天京那位讀書人沒有”?
“問過了,左先生說具體的事情不歸他管”。
道一癟了癟嘴,“讀書人都是一個尿性,陸老頭兒在世的時候也是這幅討打的嘴臉,偏偏這個世界還缺不了這樣的人”。
呼哧一聲,窗簾拉開,小妮子翻窗而入,手裡提着一個木箱子,含怒瞪着道一。
“你又在說陸爺爺的壞話”。
木箱子往茶几上一放,山貓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倒,他知道,這裡面放着的是前幾天在山海集團周圍踩點那個殺手的人頭。
“嘿嘿,這麼快就回來了,比上次還快了十分鐘”。
小妮子完全沒有剛殺了人那種緊張的覺悟,就像沒事兒人一樣坐在沙發上開始嗑瓜子。
現在的山貓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但從來沒見過這樣神奇的女子。
“爺爺,報個仇怎麼這麼麻煩,要我說直接衝進納蘭家和薛家,把他們所有人殺光不就完事兒了”。
她說話的語氣很隨意,嗑瓜子的動作很可愛,但山貓的後背卻瑟瑟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