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的頂級醫院衆多,金山醫院自然算不上最好,但絕對是裝修最豪華、最上檔次的一家醫院。
作爲一家知名的私立醫院,自然不是普通工薪階層住得起的,哪怕是一般的有錢人進去也得脫層皮。
凌晨一點,夜深人靜,公路上偶爾能看見一兩輛汽車經過。
醫院的門口,卻是另外一番場景。
納蘭子建披着一身風騷的大紅色睡袍,穿着人字拖,睡袍和腿上的腿毛在夜風中的飄動。
他的身後,是一大羣身穿白大褂的人,醫院的院長、科室主任、頂尖的內外科專家、護士、、、、,每一個人都順着納蘭子建的目光,神色頗爲緊張的望着公路。
這些人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手上醫治過的人非富即貴,但即便如此,也同樣異常的震驚和好奇。
即將到來的將是一個怎樣的大人物,才使董事長如此的興師動衆,連睡衣都沒顧得上換。
在夜風中吹了一個多小時,終於遠遠看到一輛出租車風馳電掣而來。
出租車幾乎是不帶剎車的衝着醫院大門而來,在醫院停車坪上摩擦出刺耳的剎車聲。
車門砰的一聲從裡面打開,一個像是經過鮮血浸泡的人抱着另一個同樣血淋淋的人走了出來。
“救人”!納蘭子建的一聲大喊,一羣醫生護士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一擁而上。
這羣醫生護士動作迅速而不混亂,節奏緊張而有序,對得上天價的醫療費。幾分鐘時間就將小妮子送進了急救室。
納蘭子建雙手叉腰,雙腿微微張開,露出一雙不輸於女人的白淨大長腿。
他的臉上沒有了以往的嬉笑,半眯着一雙桃花眼目不轉睛的看着陸山民。
陸山民迎着納蘭子建的目光,若不是考慮到如今形勢不妙,這裡更加安全,他不會將小妮子送進納蘭家的醫院。
雙方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對方,納蘭子建的一雙美目中帶着一股若隱若現的陰冷。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裡面傳來,一個長相漂亮,身材姣好的女護士急匆匆的跑出來。
“董事長,裡面的病人失血過多,需要輸血”。女護士喘着粗氣急促的說道。
納蘭子建猛的回頭,嚇了女護士一大跳。
她曾經有幸見過這位董事長一面,自從那一面之後就讓她終身難忘,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都令人着迷。
現在近距離看着這張臉,英俊得無法挑剔,但這張臉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卻讓她感到心驚肉跳。
“血庫沒有血嗎”?納蘭子建的聲音聽不出有多冰冷,但卻令人心悸。
“病人血型、、比較特殊,沒有庫存、、”護士戰戰兢兢,說道後面留下了眼淚。
“抽我的”。納蘭子建回頭看了一眼陸山民,快步朝裡面走去。
護士本來就緊張,此刻更加迷茫,她想告訴納蘭子建輸血是不能隨便一個人的血就行的。
“他的血管用”。
女護士看了眼跟他說話的人,滿身是血,在夜裡看上去格外滲人。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陸山民已經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跟上了納蘭子建的腳步。
目送納蘭子建進入了抽血室,陸山民才放開了女護士的手。
“她的傷怎麼樣”?
女護士下意識的離陸山民遠點。“陳院長說從沒見過流了這麼多血還能活着的人”。
陸山民緊緊盯着玻璃窗戶,透過窗戶能看見納蘭子建的血液緩緩流進血袋裡。
“他一個人的血夠嗎”?
女護士啊的一聲尖叫,臉色變得慘白,此刻她纔想起來,董事長一個人的血根本就不夠。
很快,裡面的護士拿着一袋血急匆匆的走出來,但是裡面的抽血並沒有結束,緊接着又接上了第二袋。
女護士心亂如麻,準備衝進去阻止,被陸山民一把拉住。
“沒看見抽血那個醫生嗎,他應該比你更清楚一個人可以抽多少血,你進去除了只會激怒他之外,起不來任何作用”。
“裡面拿女孩兒是誰”?
“我妹”。
“跟董事長什麼關係”。
“他妹”。
女護士其實早該猜到,只是他從未聽說過董事長還有個妹妹。
“你的血”?女護士猛的擡頭看向陸山民,眼神中帶着期望。
“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陸山民沒有再看納蘭子建抽血,轉身望向急救室方向,以小妮子的內氣控制能力,即便是傷到大動脈也能封住傷口,若不是割向楊志咽喉那一刀動用了僅能調動的內氣,加重了傷勢,不會嚴重到這個程度。
雖然知道小妮子並非常人,有很大機率創造奇蹟,但內心早已是到了崩潰的邊緣,臉上的鎮定冷靜,不過是表面上而已。
他無法想象,若是小妮子有個三長兩短,他該如何面對。
儘管他竭力保持冷靜,但身體卻控制不住微微顫抖,肌肉也下意識的緊繃,傷口的鮮血加快流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你需要趕緊處理傷口”。背後傳來女護士有些慌亂的聲音。
“不需要”。陸山民閉上眼睛,默默的祈禱,腦袋嗡嗡作響無法集中精神。
連續抽了三袋血,抽血的醫生死活不肯再抽。
納蘭子建有氣無力的罵了醫生兩聲,一腳將他推開,自己再接上了一袋。
醫生坐在地上,欲哭無淚,“董事長,不能再抽了,您會沒命的”。
納蘭子建臉色白得像紙,露出一抹慘然的笑容,“她若死了,我要你們全部陪葬”。
女護士趴在玻璃窗上,眼淚嘩啦啦往下流淌。既是心疼、擔心,也是感動。這是一個多麼完美的男人,完美得由內到外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
幾分鐘後,納蘭子建提着一袋血從裡面走了出來,剛走出門口人就癱軟了下去。
女護士趕緊跑過去扶住,哇哇大哭。
納蘭子建有氣無力的揚了揚血袋,“送過去”。
女護士嗯了一聲,提起血袋捂着嘴朝急救室跑去。
納蘭子建坐在地上,閉着眼,仰着頭靠在牆壁上,臉色難看得像一具死屍。
陸山民緩緩走過去,“認識你這麼多年,今天像個男人”。
“好冷,給根菸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