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這玩意兒,最難思量。儘管古今中外描繪愛情的詩詞歌賦、戲劇浩如煙海,但並沒有教會現在的人清楚的認識到什麼是愛情。仍然有許許多多的人在愛情的迷障中找不到準確的方向。
陸山民就是其中之一。
難思量,不思量。
他現在也沒有那麼多心思去思量。
正如左丘所說,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看似簡簡單單的談情說愛其實是一種難以觸及到的奢侈品。一不小心,傷人又傷己。
曾雅倩在陸山民的人生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
踏入民生西路,海家一步步把他引上了這條路,當然,沒有海家他也會踏上這條路,海家的出現只是加快了事情發展的進程,沒有海家或許年之後依然會踏上這條路。
在這條路上,他經歷了人生最低谷的起伏。
白靈的背叛,爺爺的去世,在他的世界一片灰暗的時候,是曾雅倩不離不棄,充當了他心靈停靠的港灣。
不僅如此,曾雅倩更是帶他開眼看東海的第一人。是她把他引入了金融高專走上了求學之路,是她帶着他睜眼看清繁華的都市到底是什麼模樣。
對於愛情,她有些霸道,但也異常的堅定,爲了他可以不顧家族利益,爲了他可以不顧自身的安危。所求的不過是他心裡只有一個她。
現在,她再次帶着她的執拗和固執,要與他並肩作戰。
假如,如果!
如果沒有他身世引來的這場禍端,沒有他身世所揹負的仇恨,沒有周圍的人所賦予給他的責任和義務。
他會和她在一起嗎?
陸山民認爲他會,他會向她求婚,會和她建立一個溫馨的家,會生上幾個可愛的寶寶。
若能幸福安穩,誰願顛沛流離!
至於愛情,以前和白靈一起的時候他認爲那就是愛情,遇到雅倩之後才發現這纔是愛情,遇到葉梓萱之後,覺得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很開心很懷戀,到現在有時也不自覺想起和她一起看月亮,一起爬山時的情景。、、、、、他不願意去想這個問題,他實在不知道什麼愛情。
出山三年多,他學會了很多東西,唯獨愛情這玩意兒,一點沒有進步。
他在燒烤店的時候曾問過林大海什麼是愛情,林大海說愛情就是吃飽穿暖之後的春心蕩漾。他也曾問過左丘,左丘說那是一種精神上玄之又玄的共鳴。
總之,都是說了等於沒說,也許愛情在每個人的腦海中,都不一樣。
他還是比較認同唐飛的說法,愛情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回家有碗熱飯吃。
陸山民搖了搖頭,大敵當前朝不保夕,現在想這些問題,爲時尚早。
他就這樣跟着曾雅倩走,她去哪裡,他就跟到哪裡。
轉了一圈之後,曾雅倩走進了一家大商場。陸山民不禁感嘆,都說女人生氣的時候喜歡購物撒氣,還真是沒錯。
易翔鳳和方遠山吊在後面看着兩人購物。
“這小子攤上的可是大事兒,你們就不怕引火燒身”?
方遠山淡淡道“你不也趟了進來”。
“我不一樣,我是孑然一身仗劍天涯。你們可有着不菲的家產。”說着又頓了頓,“最主要我是被黃九斤給脅迫的,你們又沒人逼迫”。
“就如你剛纔所說,我只是個保鏢兼司機,做不了主”。說着頓了頓,“最主要的是我這一生無兒無女,早把她當親生閨女,她要幹什麼,我只有幫她幹什麼”。
易翔鳳嘖嘖稱歎,“那小子命真好,要是有個女人這樣不顧一切的對我,什麼深仇大恨功名利祿,都是王八蛋,乾脆出國隱居去了”。
說着看了眼方遠山,“聽說在東海還有個女孩兒與他糾纏不清”?
方遠山皺了皺眉,“我只知道這小子敢辜負雅倩,我就閹了他”。
易翔鳳爽朗的笑道“那你得儘快,估計用不了多久你就打不過他了”。
方遠山眼神中略帶驚訝,由於陸山民有內家氣息掩蓋,難以看出境界,方遠山並不確定陸山民現在的實力如何。不過短短半年時間,他不太相信陸山民能達到與他比肩的地步。
“他進步這麼快”?
易翔鳳笑了笑,“這小子天賦本就逆天,有兩個絕世高手從小給他打下深厚底子,缺的只是生死歷練而已”。
方遠山看向遠處的陸山民,“武功再高有什麼用,要是武功高有用,那兩個武功絕頂的老人早就報仇了”。
易翔鳳也望向手裡大包小包的陸山民,眼神中透着不解和疑惑。
“這小子身上最大的本事不是武力高低。他身上有股魔性,看上去普普通通沒什麼特別,奇怪的是凡是和他接觸過的人,很難不對他產生好感,連我這樣屍山血海走過來的人都莫名的信任他”。
方遠山皺了皺眉,“是不是有種敢把後背交給他的感覺”。
“你也有這種感覺”?
方遠山沉默了半晌,“以前沒有,不過自從曾老爺子把後背交給他之後,我也有了這種感覺”。
曾雅倩在商場裡買了很多衣服,不過都不是給自己買,全是陸山民的。還是和以前一樣,她負責挑選,陸山民負責結賬。不同的是以前給陸山民買衣服頂多一套也就一萬多,現在幾乎全是挑最貴的買,而且不止一套。一件歐菲鳥的長款羽絨服花了三萬多,一件法瑪莎的皮衣四萬多,一件阿瑪尼的長款大衣又是三萬多。
“雅倩,差不多了”。陸山民心疼的說道。
曾雅倩看着陸山民,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我心情不好,不花點錢心裡堵得慌”。
陸山民自知理虧,只得擠出笑容賠笑。“那就花吧,我現在好歹也算是有錢人,不差這點錢。”
曾雅倩看了一眼陸山民光禿禿的手腕兒,含笑說道“走,去看看手錶”。
“啊”?陸山民心裡一緊,手錶可不是便宜貨。
“怎麼?不想讓我花錢”?曾雅倩微笑着盯着陸山民。不知道爲什麼,她特別喜歡看陸山民一臉肉疼的樣子,覺得心裡特高興。這種習慣從第一次給陸山民買東西就養成了。
“不是,當然不是,你高興就好”。陸山民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面早就在滴血。
陸山民知道手錶是個坑貨,多少錢都能坑進去。不過他還是低估了這個坑的深度。
當看到曾雅倩盯着一塊勞力士格林尼治型手錶時,心臟都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五百萬,他實在想不通一塊用來看時間的手錶要花五百萬。
陸山民不時看看那塊天價手錶,不時緊張的看看曾雅倩,從她專注的表情來看顯然很喜歡這塊手錶。他感覺到額頭溼漉漉的,用手抹了一把,全是汗水。甚至還感覺到雙腿有些發軟,這種感覺在叢林裡面對追殺也不曾有過。
“你覺得這塊手錶怎麼樣”?曾雅倩含笑看着陸山民,她的笑容怎麼看都覺得帶着幸災樂禍。
“雅倩,機械錶上發條很麻煩,要是哪天忘了上發條看錯時間誤了大事兒反倒不好,我看電子錶比較適合我”。
“先生,這表不是用來看時間的,它是身份的象徵”。
賣表的xiao jie是個很漂亮氣質很高雅的女孩兒,不過她說出這句話後,陸山民覺得她長得一點也不漂亮了。
現在的他又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山民,他當然知道這表不是用來看時間的,哪用得着她來提醒。
曾雅倩看着呼吸急促的陸山民,樂得咯咯直笑。陸山民也緊張的陪着她傻笑。他不知道曾雅倩笑得這麼開心是代表着買還是不買。
不遠處的易翔鳳眉頭微皺,“我還從沒見這小子這麼緊張過”。
方遠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我也很少見到雅倩笑得這麼開心”。
說着看向扶梯口兩個穿着便裝的男子,眉頭緊皺。“薛家派出的探子也太不專業了吧,這麼明目張膽的跟蹤”。
易翔鳳呵呵一笑,“明裡總比暗裡好,我早就習慣了。別緊張,他們只不過是想掌握陸山民的行蹤,商場里人山人海,他們做不了什麼”。
曾雅倩爲陸山民選這些東西,一方面是撒氣,更主要的還是包裝陸山民,他現在的身份地位不同於以往,總得有一身符合他身份的裝束,出去談事情的時候才更能讓別人信服。
當然,不管是出氣也好還是包裝陸山民也好,她並不盲目,知道適可而止。
最終選擇了一塊30多萬的萬國手錶,要是真冒着陸山民掉一大塊肉的痛楚選擇那塊勞力士格林尼治,那就太不懂事了。曾雅倩作爲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長,可不是那種無理取鬧不計後果的小女生。
氣也出了,東西也買了,也在陸山民的承受範圍之內,纔是皆大歡喜。
陸山民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逗女孩兒開心一直不是他的強項,之前還一直擔心怎麼才能化解曾雅倩心中的氣讓她高興起來,此刻看見曾雅倩開心的笑容,總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