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椅是爺爺以前常坐的那張藤椅,材料是他和大黑頭進山採的,爺爺和老黃花了一天時間編織而成。以前爺爺就躺在這張藤椅上曬太陽。
此刻,陸山民躺在上面,仰頭望着湛藍的天空,享受着清新的空氣和溫暖的陽光。
小黃靜靜的趴在旁邊,半眯着眼睛一臉享受,五年過去,它已經沒有了當年的活力,現在大部分時間都是無精打采的趴着睡覺。
小妮子在一旁坐在小板凳上,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托腮,呆呆的看着天上的流雲發呆。
“山民哥,第一次見你就是在這個院子”。
陸山民嗯了一聲,“當時我正數着大雁,老神棍一上來就神神叨叨,打擾了我數數,氣得我拿起凳子就砸他”。
小妮子咯咯直笑,“那個時候我就站在一旁咯咯直笑”。
陸山民笑了笑,“我當時是不是嚇到你了”?
小妮子搖了搖頭,“纔沒有,我當時覺得這個大哥哥好厲害”。
陸山民咧嘴笑了笑,“一下就十多年過去了,你也從小姑娘變成大姑娘了”。
“是漂亮的大姑娘”。小妮子補充說道。
陸山民不置可否,“爺爺、老黃、老神棍,還有你、我和大黑頭,想想那時的時光真好”。
“我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嗯,可惜只有我們兩個人”。
“還有大黑頭和爺爺,他們早晚也會回來的”。
陸山民嗯了一聲,漸漸從回憶中回到了現實。
“洪成武那邊傳來消息沒有”?
小妮子點了點頭,“海東青受了重傷回到了東海,現在應該在醫院”。
陸山民鬆了口氣,自從醒來之後,他最擔心的就是海東青,在那樣的情況下,爲了贏得自己和小妮子的逃跑時間,以她的性子一定會和薛猛死扛到底,現在聽到她沒有生命危險,總算放下了心。
“金不換呢”?
“失蹤了,據海東青的手下韓鴻說,在半路的時候被一羣陌生人劫走了”。
陸山民眉頭微皺,“知不知道是誰”?
小妮子搖了搖頭,“不知道”。
陸山民仰着頭思索了半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其他人呢”?
“那晚警察只是拉響了警笛提醒所有的人該離場了,並沒有真正出手。祁漢順利的離開了境內,另外龐勝招死了,呂清風也死了”。
陸山民皺了皺眉,他並不認爲三把qiāng就能要了龐勝招的命,看來他的猜想沒錯,高昌已經投靠了納蘭子建。
“呂清風倒也算是一代宗師,可惜了”。
說着頓了頓,“以呂清風的實力,儘管他有舊疾在身也絕不是輕易可以殺死的,看來殺死他的人已經高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以後我們得加倍下心”。
小妮子點了點頭,雖然之前殺過龐勝義,也與道一經常切磋,但直到與薛猛生死一戰,她算是真正理解了絕頂高手的實力。
“現在若是再與薛猛死戰到底,我有七成把握殺死他”。
陸山民看着小妮子變得冰冷的臉龐,才
想起小妮子現在是易髓境後期巔峰的存在了。
“你纔剛破境,境界還需要穩固,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離開我私自行動”。
小妮子咧嘴呵呵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我纔不會離開山民哥”。
“嘿,臭小子”!李大發的大嗓門打破了兩人的談話。
李大發將兩隻野雞遞給小妮子,一張長滿厚厚老繭的大手拍在陸山民肩膀上,疼得陸山民嘶的一聲。
“李村長,你輕點”。
“還疼”?李大發大大咧咧的坐在木樁做成的凳子上。
“疼”!
李大發挽起袖子,露出黝黑粗壯的胳膊,“告訴叔,誰把你打成這樣,俺帶上大壯二牛打回來”。
陸山民笑了笑,“不勞煩村長,一點小傷”。
“還小傷”!李大發滿臉怒容,“你他孃的就差點去見你爺爺了”。
說着跺了跺腳,一臉很鐵不成鋼,“幾年不見俺本不應該說你,但你小子也太丟馬嘴村的臉了,俺們馬嘴村人祖祖輩輩打獵,跟附近的村子打架就沒輸過”。
陸山民一臉的尷尬,“叔,謝謝你的關心”。
“我呸,關心你個屁,老子是覺得丟不起這個人。從小老子是怎麼教你們的,俺們不主動欺負人,但誰敢欺負俺,那就狠狠的打,打不過用嘴咬,咬不過回來叫人,老子給你們撐腰”。
“叔,我知道了,等我養好了傷一定打回來”。
李大發露出憨厚的笑容,“這纔是俺們馬嘴村的男人該說的話”。
陸山民笑了笑,“叔,聽白靈說她回村當支書了”。
李大發眉頭皺了一下,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和陳書記堅決不同意的,堂堂東海大學的天之驕子怎麼能窩在這麼個窮鄉僻壤,太屈才了,白富貴和他婆娘也不同意,兩口子一哭二鬧三上吊非要她回東海去。以前還真沒發現這丫頭脾氣有這麼倔,不管我們怎麼勸,不管白富貴兩口子怎麼鬧,全當沒聽見,回到村裡住下就不走了,整天爬山涉水收集社情mín yì,瞭解村的山山水水,一個月下來還交給我一份厚厚的報告,說要帶着村民脫貧致富。後來見實在勸不動,我們也就不勸了,白富貴兩口子也認命了。”
“後來鎮裡面知道了,說是縣裡有個人才政策,鼓勵大學生回鄉擔任村幹部,再加上陳書記本來也打算退休了,她就當了俺們村的支書”。
說着說着,李大發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上過大學見過世面就不一樣,短短几個月時間,白靈就引進了兩家農業公司,在鷂子山山腳種起了高山水果和藥材,村裡的娘門兒以前只知道家長裡短打嗝放屁,現在都搶着去那裡幹活,一天有五十塊錢。你嬸子也去了,他孃的,現在可神氣了,以前老子叫她往東她不敢往西,現在反倒指使俺給她做飯,那句話怎麼說來着,經濟基礎決定社會地位,當了一輩子的老爺們兒,臨老了竟然還得給婆娘燒水做飯,真他孃的憋屈”。
李大發雖然說得含血憤天,但臉上一直洋溢着燦爛的笑容。
“要致富先修路,白靈跑到鎮裡,跑到縣裡,跑到市裡,守着那些領導要錢,那段時
間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看得我們心疼啊,現在通往鎮子的老路正在硬化,另外還有一條新路的修建也得到了撥款批覆,預計年後就能動工”。
李大發點燃旱菸袋吧唧了兩口,“吃水不忘挖井人,白丫頭是個實誠閨女,懂得知恩圖報”。
陸山民點了點頭,“白靈是個好女孩兒”。
李大發叼着旱菸袋,斜眼打量着陸山民,笑嘻嘻的說道:“山民,你倆打小就親近,還訂了娃娃親,雖然後來退了,那都是因爲白富貴那勢力眼兒暗地裡使壞,跟白丫頭沒有關係”。
陸山民笑呵呵的說道:“叔,你什麼時候當起媒婆來了”。
“咳咳!!”“叔看得出白丫頭對你有感情,你昏迷的那段時間,大部分時間都是白丫頭伺候着你,有一次我來看你,看見白丫頭在你旁邊默默的抹眼淚”。
陸山民臉色漸漸平淡了下來,淡淡道:“叔,都過去了”。
李大發皺了皺眉,愣愣的看着陸山民,吧唧了兩口旱菸,試探的問道:“你是擔心配不上她”?“你放心,叔去給你說,保管成”。
“叔,你就別摻和了”。
李大發直起身子,半眯着眼睛盯着陸山民,“你不會是認爲人家配不上你吧,你這個臭小子,你也不撒潑尿照照鏡子,論長相,白丫頭多水靈的姑娘,論才學,人家是大學生,論人品,人家爲了建設家鄉放棄了大城市的生活,多好的一個姑娘。”
小妮子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淡淡道:“她就是配不上山民哥”。
李大發回頭瞪了小妮子一眼,“你這丫頭,從小就牙尖嘴利,我正和山民商量正事兒,快做飯去”。
小妮子癟了癟嘴,狠狠的回瞪了李大發一眼,提着扒光了毛的野雞轉身走了進去。
陸山民無奈的撓了撓頭,“叔,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幾個思議”?李大發完全沒想到陸山民會拒絕。
“咳咳,叔,實不相瞞,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李大發眉頭緊皺,咬着菸嘴嘟囔道:“東海的”?
陸山民點了點頭。
李大發嘆了口氣,“哎,可憐的白丫頭,命怎麼就這麼苦”。
“叔,別擔心,白靈現在挺好,我相信她能找到一個很好的歸宿”。
白靈提着一籃子菜走進了院子,笑着問道:“你們在聊什麼呢”?
陸山民笑了笑,“沒什麼,叔過來看看我,還提了兩隻野雞,小妮子正在拾掇呢”。
李大發咳嗽了一聲,“白丫頭,你不是去鎮上開會了嗎,這麼早就回來了”。
“開完了,順便買了些雞蛋回來給山民哥補補身體”。
李大發嘖嘖稱歎,“看看人家對你多好”。
白靈笑了笑,“李叔,中午就這裡吃飯吧”。
李大發搖了搖頭,起身拍了拍屁股,“心情不好,我還是回去喝兩杯悶酒”。
李大發走後,白靈問道:“你怎麼把村長大人得罪了”。
“哦,沒什麼,叔現在家庭地位比較低,得回去給嬸子做飯,心裡有些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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