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路上焦急萬分,最怕的就是在現場看見大黑頭,只要他不在,陸山民心裡就放心了許多。
自稱老陽的制服男人淡淡道:“說說你的看法”?
陸山民眉頭微微皺了皺,心裡有些顧慮,畢竟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底細,一不小心說錯了話,後果不可估量。特別是現場還有一具屍體,說不定連累大黑頭揹負一樁命案。
老陽見陸山民不說話,笑了笑說道:“我認識他”。
陸山民故作疑惑的問道:“誰”?
老陽看了眼牆壁上拳印,說道:“也知道你”。
陸山民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我沒見過您”。
老陽說道,“他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過你”。
陸山民既驚訝又疑惑,轉頭望向季鐵軍,後者聳了聳肩,表示他什麼都不知道。
老陽笑了笑,沒有繼續透露更多的信息。說道:“我瞭解他的爲人,即便離開了部隊,我也相信他不會幹違法犯罪的事情”。
陸山民心頭微微鬆了一口氣,“您是他之前部隊的戰友”?
老陽沒有回答,目光盯着地上的屍體,“認識這個人嗎”?
陸山民剛纔就觀察過地上的人,搖了搖頭說道:“不認識”。
季鐵軍半信半疑的看着陸山民,“真不認識”?
陸山民反問道:“季局長爲什麼我一定認識”?
一旁的馬鞍山說道:“據現場的跡象看,黃九斤之前應該是被困在雲水澗裡,有人打破了大門衝進來救他,才引來了警察,也正因爲如此黃九斤才得以死裡逃生。而趕來救黃九斤的人應該就是地上這具屍體”。
季鐵軍接着說道:“能拿命來救黃九斤的人,肯定是關係很不一般的人,與他關係不一般的人,難道不是與你的關係也很近嗎”?
陸山民看向老陽,老陽身後的小林說道:“你不用懷疑是他以前認識的人,他以前認識的人中有這般武道境界的人首長都認識”。
陸山民再次看向老陽,幾乎可以肯定此人是黃九斤以前部隊的戰友,說不定還是他的老領導。
季鐵軍低頭沉思,以他對陸山民的瞭解,如果此人真是他的人,他不可能表現得如此冷靜。“要是又有一方勢力介入,就越來越複雜了,真是讓人頭痛啊”。
老陽轉頭看着陸山民,說道:“在你來之前,我聽季局長說了些關於你和黃九斤的事情”。
陸山民轉頭看了季鐵軍一眼,後者解釋道:“如果陽首長都信不過,那我們乾脆就放棄算了”。
陸山民倒是不怪季鐵軍,只是覺得有些突然而已。轉頭看着老陽問道:“首長有什麼看法”?
老陽略帶歉意的說道:“照理說我應該幫九斤和你,但這是警察的職責,不是我們的職責,而我們也有我們自己的職責,沒有更多的時間和經歷關注你們的私事。除非上面給我下達命令,否則我是無法幫上任何忙的。我今天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爲這裡出現了一起世俗武道高手的廝殺,普通警察根本無法應對。”
老陽拍了拍陸山民的肩膀,“現在我已經大概瞭解了,也該走了,剩下的就只有靠你們自己了”。
說完,老陽轉身朝通道方向走去。
小林走到陸山民身前,說道:“我之前一直在國外執行任務,最近纔回國。接下來有一段時間會比較閒,有機會的話切磋切磋”。
陸山民點了點頭,問道:“你和他很熟”?
小林微微笑了笑,“他一直是我的偶像”。說完,轉身跟上老陽走了出去。
季鐵軍望着兩人離開的背影,失望的說道:“我還以爲傍上了一根大腿,沒想到只是來看一眼就走了”。
陸山民轉身說道:“他們是紀律部隊”。
季鐵軍再次蹲下,扒開地上那人的頭髮,露出一張幾乎被打碎了的臉。
“你再仔細看看”。
陸山民蹲下身子怔怔的看着此人,漸漸皺起了眉頭。
季鐵軍問道:“是不是認出來了”。
陸山民微微的搖了搖頭,“隱約覺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我也覺得有些眼熟”。一直沒有說話的海東青突然說道。
季鐵軍點燃一根菸,“既然你們都覺得眼熟,那你們肯定見過”。
陸山民雖然也關注此人的身份,但相比之下,他更擔心黃九斤的安危。
“你們有沒有大黑頭的下落”。
季鐵軍說道:“根據附近人的描述和幾個交通要道的監控記錄,一個帶着黑色帽子和口罩的男人帶着他開着一輛黑色的轎車朝郊區方向去了。你也應該知道,你們這種人如果刻意改變行蹤,是很難找得到的,不過你可以放心,他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陸山民再一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暗歎道‘謝天謝地’。
季鐵軍站起身來,沒有再關注地上屍體的身份,說道:“黃九斤這番舉動是件好事情,至少從側面上減輕了田家首長所面臨的壓力,相信現在上面也應該更加重視這件事情了”。
陸山民起身說道:“雲水澗應該是影子的一處據點”。
季鐵軍點了點頭,“對,我們現在又多了一個突破口,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和事可以做到不留痕跡。這裡的老闆叫馬娟,順着這個人查,相信能有一定的收穫”。
陸山民眉頭微微皺起,欲言又止。
季鐵軍笑了笑,說道:“你想說這也是我們面臨死亡的開始”。
陸山民點了點頭,“沒錯,之前你那些小打小鬧,他們不值得冒風險除掉你,一旦你深入到一定程度就難說了”。
季鐵軍苦笑一聲,“何止是現在,說真的,我之前就不止一次想過放棄,但是我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我如果撂挑子了,那不是把田家老首長放到火上去烤嗎。之前是我主動去求的他,若是撇下他不管了,我這張老臉就真的沒法見人了”。
說着,季鐵軍又問道:“能不能猜出來救走黃九斤那人是誰”?
陸山民心裡大概有個猜測,但又拿不準,說道:“現在猜這些沒有多大意義,我相信我能很快見到黃九斤”。
季鐵軍點了點頭,說道:“黃九斤拿命搞出來的這件事,應該會爲田家老首長爭取更多的話語權,也應該會爲我們爭取到更多的時間,但是不管怎麼說,我們必須在他們完全消化掉呂家和田家之前把他們揪出來,否則等他們消化完畢,很多證據和鏈條線索都會被他們銷燬,到時候就真的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
說着,季鐵軍期待的看着陸山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一旁的海東青不悅的說道:“黃九斤拿命給你們提供了一個突破口,你是不是嚐到了甜頭,也想讓他一樣拿命去給你當炮灰嗎”?
季鐵軍深吸一口煙,假裝的咳嗽了兩聲,說道:
“相互合作各司其職,大家都不容易”。
海東青正想發火,被陸山民示意阻擋了下來。
“你着急,我比你更着急,我知道該怎麼做”。
季鐵軍笑了笑,“能不能給我講講這段時間的事情”。
陸山民眉頭微微皺了皺,思索了片刻,還是不打算把見過吳民生等三人的事情說出來。
“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季鐵軍點了點頭,沒有勉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過我不介意,只要我們的共同目標不變,你可以自由的選擇想說什麼,不說什麼”。
陸山民沒有再多說,看了一眼地上有些熟悉的屍體,說道:“有什麼線索記得通知我一聲”。
季鐵軍深吸一口煙,“你也是”。
離開雲水澗,陸山民憂心忡忡,一天沒確定大黑頭安然無恙,一天他都沒法完全安心。
兩人回到之前的出租屋,一段時間沒有住人,裡面鋪了厚厚的一層灰塵。
陸山民正準備捲起袖子說道:“先收拾一下吧,否則沒法住人”。
海東青眉頭微皺,“在關外的時候冷海不是給了你一筆錢嗎”?
陸山民反問道:“怎麼了”?
海東青淡淡道:“之前是沒有錢沒有辦法,既然手上有錢,就應該換個好點的地方”。
陸山民苦笑道:“我都轉給周同了,他那邊比我們更需要用錢”。
“在關外醫院,別人墊付的一百萬醫藥費不是還剩了十幾萬嗎”?“把那張銀行卡給我”。
陸山民下意識的攥緊褲兜,他可不敢給,海東青雖然不是個亂用錢的人,但豪門出身的她,絕不是個勤儉持家過日子的女人。
“十幾萬,我倆頂不了多久,還是節約點的好”。
“買菜總得給我點錢吧”。
“買菜”?陸山民驚訝的看着海東青,“你會買菜”?
海東青嫌棄的看了眼灰塵滿布的屋子,“打掃衛生這種事情我更不會”。
陸山民不相信的問道:“你是不會還是不想”?
“我有潔癖”。
陸山民無奈的掏出錢包,從裡面拿出五張百元大鈔,停頓了片刻又抽出了兩張,見海東青神色不善,又放了一張回去。
然後叮囑道:“節約點,我們現在真的很窮”。
海東青從陸山民手裡一把奪過錢,“我最討厭摳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