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異人館苦等不到雷君凡歸巢的東邦,直到展令揚接獲雷君凡的來電纔打消了好生伺候遲到大王的臨時動議。
“咱們家小凡凡和突然來訪的老朋友出遊去了,所以咱們的遊戲就改爲第三種玩法嘍!”展令揚收線之後,便從容不迫的調動接續的計劃。
“來,賭金拿來。”理所當然的東邦莊家南宮烈,洋洋得意的向賭輸的安凱臣和曲希瑞索討賭金。
曲希瑞沒好氣的連番抱怨道:“那位沙法爾大叔那麼猴急幹嘛?害我賭輸了錢,嘖!”
“說起來我們自己也不好,早該想到老人家的通病就是性急、沉不住氣,只好願賭服輸了。”同爲輸家的安凱臣好心的安撫曲希瑞。
賭贏的向以農可就非常不可一世的耀武揚威了一番:“唉呀呀!你們兩個沒聽過做人要甘願這句話嗎?勝敗乃賭家常事,何必那麼在意,誰教你們智不如吾呢?哦呵呵呵!”
曲希瑞和安凱臣很有默契的齊向向以農射了手術刀和B.B彈,向以農雖閃躲成功,姿勢卻狼狽不堪,曲希瑞和安凱臣滿意的回他一記“好拙”的貶損級笑容,出了一口鳥氣。
向以農不甘就此敗陣,馬上重振旗鼓的反擊,安凱臣和曲希瑞很夠義氣的奉陪到底。
於是他們便在大廳裡大演百玩不厭的追逐戰。
展令揚和南宮烈則是不動如山的坐在沙發上閒聊,順便欣賞夥伴免費提供的“娛樂動作片”。
原來展令揚早算準炎狼組織的武訓總長沙法爾一定會找上門來對付雷君凡,所以南宮烈就以沙法爾會在他們赴諸葛避之戰前出現或之後出現設了這一樁賭局嘍!
“君凡這會兒應該在前往月光島途中吧?”南宮烈挺羨慕雷君凡能第一個踏上炎狼組織的海上秘密總部。
“追蹤器上是這麼顯示沒錯嘍!”展令揚老神在在的吃着東邦大廚曲希瑞特製的摩卡咖啡派,心情愉快極了。
南宮烈突然同情起沙法爾,如果那位大叔知道自己又上了相同的當,不知會做何感想……
“第凡尼”是個高級會員制俱樂部,也是K.B大學理事長和雪莉。霍普斯金相親的地點。
該說是世界太小,還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陪寶貝妹妹雪莉出席相親宴的鬼面,一見着和理事長並坐在對座的展令揚,一連串的暗歎便不曾在心中停歇。
這小子究竟有何企圖?居然女裝模樣陪那個礙眼的男人前來相親,難道這小子已發現端倪,刻意前來伺機證實他的身份!?
鬼面心裡疑雲叢生,但最令他深感不妙的卻是妹妹雪莉的反應!
打從女裝的展令揚就座,雪莉就滿面酪紅,飽含傾慕的雙眼不時出神地鎖在展令揚顛倒衆生的笑臉上,對相親的對象反而一眼也不曾看過。瞧她那副含羞帶怯的模樣,從旁人眼裡觀之,橫看、豎看、左看、右看都像極了只愛女人不愛男人的女同性戀。
這怎麼得了?雖然鬼面覺得理事長配不上雪莉,但他更不願雪莉迷戀上女裝的展令揚!
“雪莉,雪莉,你還沒自我介紹。”鬼面努力不懈的試着拉回妹妹出竅的魂兒,怎奈硬是徒勞無功。
理事長見狀,認定機不可失的開口道:“不知雪莉小姐的沉默是不是對我拒絕的暗示?”
雪莉早被展令揚迷得七葷八素,哪聽得到凡夫俗子的烏鴉叫聲?
“雪莉——”鬼面快氣炸了,卻又莫可奈何。
理事長正中下懷的繼續說:“如果雪莉小姐繼續保持沉默,我就當雪莉小姐是在拒絕我了,那我將識相的立即離席。”
雪莉依然未有動靜,理事長樂得趕緊告辭離去,免得途中生變。
“雪莉——”鬼面真想海K這個花癡妹妹一頓。
“那我也失陪了。”既然他尚未出手事情就意外的順利解決,展令揚便打算尾隨早已溜得不見人影的理事長離去。
“等一下,別走——”一見展令揚即將離開自己的視線,雪莉便慌亂得當衆嚷嚷,急急忙忙衝上前攔人。
“雪莉——”
“通通不準動,否則就亂槍打死!”像*般突然入侵的一票蒙面惡煞,一下子便掌控了全場。
雪莉嚇得雙腿發軟,眼看就要摔倒昏厥,幸好展令揚及時扶了她一把。
“別慌,不會有事的。”展令揚在她耳畔柔聲安撫,鬼面卻毫不領情的奪回寶貝妹妹,不想讓他們有所接觸。
此時,已順利控制全場的蒙面惡煞們有了下一步行動,拉開嗓門對四周的驚弓之鳥大吼:“炎狼的鬼面,我知道你置身在這些人之中,識相的最好自動出來赴死,否則我們就大開殺戒、轟掉這裡,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聽到沒有?帶種的就快現身,別再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躲藏藏。你只有三分鐘的時間考慮,三分鐘後,我們就亂槍掃射全場,聽到沒?”
如果是平時,依照鬼面的行事作風,一旦得知這票蒙面惡煞是衝着他前來尋仇,鐵定二話不說的大開殺戒,將這票見不得人的不知名仇家殺得片甲不留。
怎奈此刻有妹妹在場而令他有所忌諱,動彈不得。在這世上,鬼面唯獨不想讓他最重視的寶貝妹妹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是:殺人不眨眼的炎狼組織副老大鬼面!
可再這麼瞎耗下去,只怕會連累妹妹命喪黃泉。
就在鬼麪人神交戰時,展令揚已經採取了行動——只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纏在腰際的長軟劍,在衆人還來不及搞清楚狀之下,朝蒙面歹徒的頭頭振臂一揮,隨着長軟劍的金屬閃光劃過衆人眼前,蒙面歹徒的頭頭也手到擒來的落入展令揚手中,成了展令揚的人肉擋彈盾牌。
展令揚一連串的動作是那麼流暢漂亮又迅速突然,以致於一幫蒙面歹徒完全來不及反應,全然是眼睜睜的看着自家頭頭被展令揚當衆挾持、扭轉情勢。
“別衝動,否則你們頭頭這粒見不得人的大頭可是會找不到身體的唷!”展令揚笑得像索魂攝魄的死神,令一幫蒙面歹徒不敢輕舉妄動。
展令揚算準他們的反應,氣定神閒的繼續發表高論:“我是不知道你們和那個什麼炎狼組織有什麼恩怨過節,不過現在在這裡的可全是一些達官顯貴、政商名流,你們如此莽撞不怕引起公憤,被黑白兩道聯手圍剿?”
展令揚做事深得要領,十分清楚該從何處下手才能給對手致命重擊。
他一番話果然令一幫蒙面歹徒慌亂起來,被挾持的頭頭見大勢不妙,立即設法穩定軍心,故做不屑的大聲嗤哼:“別給這女的耍了!在場的人根本沒人知道我們的身份如何圍剿我們?何況他們馬上就要全變成死人了!”
“這話成立的前提是:你們得有十足的把握能確實殺光所有的人,無人幸運逃脫,而且警方不會在你們撤離之前趕來,最重要的是你們得確信這裡的閉路電視不會拍到你們的廬山真面目耶!”展令揚頭頭是道的分析,說得一幫蒙面歹徒人心惶惶。
歹徒頭頭不甘示弱的反擊道:“別聽這女人胡扯,他們根本無從得知我們的真正身份!”
“這還不簡單。只要把你的面罩拿掉,不就真相大白了嗎?”展令揚就等着他“自掘墳墓”的這一刻。
霎時,包括頭頭在內的一幫蒙面歹徒全都深切認知到大事真的不妙,開始爲有勇無謀的莽撞騷動起來。
展令揚眼見心戰喊話成功,樂得賣起順水人情道:“我看你們還是趁警方人馬未到之前快點鳴金收兵,逃命去吧!”
說着,他便還蒙面頭頭人身自由。
蒙面頭頭並未立即走人,而是正視展令揚問道:“就這麼放開我,不怕我反過來殺了你?”
展令揚自信篤定的笑道:“你不是笨蛋,不會幹那種損人不利己的蠢事。”
蒙面頭頭算是服了展令揚過人的膽識,輕笑兩聲便下令手下撤退。
“我會記住你的,大美人!”
蒙面頭頭丟給展令揚這句臨別贈語後便火速消失於現場。
一場驚心動魄的致命危機至此終於有驚無險的落幕。
正當衆人想向單槍匹馬解除衆人危機的“英雌”展令揚致謝時,展令揚和鬼面兄妹卻已不見人影,徒留滿室的讚歎和歌功頌德。
鬼面把昏厥的妹妹交給忠僕載送回家後,便面無表情的逼視着身旁的展令揚問道:“剛剛爲什麼出手?”
“你能出手嗎?”展令揚不答反問。
鬼面面色一沉,更加森冷的咄咄逼人:“少自以爲是!”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長年帶着面具,把一張斯文俊雅的臉蛋藏起來?”
“你果然知道我是誰!”鬼面頓時殺氣橫生。
“是你演技太差,害我想假裝沒發現都覺得很侮辱自己的智商。”展令揚時時不忘力行“損人爲快樂之本”的生活哲學。
“那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
“殺我滅口嘍!”展令揚像在說笑話似的不正經。
鬼面微微愕愣,大感納悶的問:“你確定你知道?”
“當然嘍!”展令揚投給他一個-0-號笑容。
“那你還敢悠悠哉哉的站在我眼前?”這小子的腦神經構造究竟是怎麼生的?
展令揚自有一套獨到的見解:“我說大叔,拜託你有點自知之明好不好?你又不是什麼氣量恢弘的人,既然你非殺我不可,我逃有用嗎?反正逃不逃結局都一樣,我又何必浪費時間逃?那多累啊!”
“你——”鬼面敢發誓,他絕對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連逃命都懶的怪胎!霎時,泉涌的殺意褪得無影無蹤。罷了,殺這小子只會浪費他的力氣。
“你走吧!”鬼面懶得再和展令揚瞎耗下去。
“那你呢?”
“幹你啥事?”
“也對。”展令揚說着便大剌剌的在鬼面身旁賴定。
“你幹嘛不走?”
“幹你啥事?”展令揚禮尚往來的回敬。
“你——哼——”鬼面索性把臉轉向另一側,當展令揚是不存在的空氣。
夜風徐徐,月影橫斜,惹得塵封在記憶深處的往事一股腦兒的浮上心頭,讓鬼面心情變得十分凝重。
“去喝杯酒如何?”展令揚的聲音不請自來的造訪鬼面的雙耳。
“誰要——”鬼面突地斂口,態度驟變的頷首:“走吧!”
展令揚樂得喝免費的酒去。
醉夢一生是一家風格淡雅出塵的古典鋼琴Pub,也是鬼面卸下面具以本來面目現身時,最常流連駐足的私人秘密空間。
鬼面習慣性的走到窗邊的位子坐定,自作主張的開了一瓶XO,替自己和展令揚各斟了一杯。
“喝!”鬼麪霸道的下令。
“好。”展令揚當真照做,而且是一口氣喝個精光。
鬼面不禁暗叫:那是烈酒哪!
“喝那麼急不怕醉,或者你是海量?”好小子,滿杯XO下肚居然面不改色!
展令揚氣定神閒的回道:“我只是體質特異,愈醉會愈清醒罷了。”
這小子果然是個超級怪胎!鬼面算是開了眼界了。
不知怎地,面對這樣的展令揚,鬼面不知不覺地卸除了心防,人也跟着多話起來——“爲什麼去念K.B而不是哈佛?憑你的聰明才智,啥佛應該很歡迎你纔是。”
“和大叔一樣嘍!”
“我?”
展令揚轉眼又是滿杯XO入喉,“你明明出身自全美學術界第一名門霍普斯金家族,爲什麼要加入炎狼組織成爲黑幫副老大?憑你的聰明才智想在學術界zhan有一席之地應非難事纔對。”
鬼面聽得微怔,旋即打心坎裡漾起會心的深刻笑意,難得幽默的舉杯敬展令揚,“這就叫人各有志是吧?”
“沒錯!”展令揚報以粲粲笑顏。
兩人皆很豪氣干雲的將滿杯XO一氣呵成的暢飲而盡。
談笑間,鬼面感到無比的滿足。最令他意外的是,他發現在這世界上最貼近他內心深處的居然是這小子!
莫非這小子也有和他相同的心境……
漸漸地,鬼面凝睇展令揚的神情有了轉變,不再那麼憤恨交織,多了幾分難言的柔情……
適巧路過的炎狼,已在隱沒的車內瞪視於醉夢一生談笑對酌的兩人多時,每每見鬼面和展令揚舉杯共飲一次,他眸底的森冷寒光便又森冽些,臉上的神情亦變得更陰晴不定些……
在同樣的夜色下,安凱臣和南宮烈準時赴了炎狼組織的武器研發狂史蒂夫之約。
“我以爲你會一個人來。”史蒂夫依舊一副溫文儒雅的學者風範。
“這傢伙是我的死黨,我們之間是沒有秘密的。你不必在意這傢伙,有什麼話但說無妨。”安凱臣指着搭趴在他肩上的南宮烈,難掩同伴間深厚情誼的道。
“原來如此。”史蒂夫睇了南宮烈一眼。
雖然史蒂夫優雅溫和未減分毫,但那一睇卻讓南宮烈深切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惡寒。
“可是我有些私事想和你兩人私下談談呢!”史蒂夫朝安凱臣爲難的苦笑。
“我說過了,有話直說無妨。”安凱臣堅持原意。
“這樣好嗎?”史蒂夫語帶玄機的淡笑。
“你究竟想說什麼就快說,否則我要走人了。”
“別急,你是不是有個死黨叫南宮烈?”史蒂夫不慍不火的問。
“就是我。”南宮烈搶白道。
史蒂夫的神情變得詭譎莫測,連說話的口氣都是明顯的話中有話,“那就更教我爲難了,這事究竟該不該當着當事人的面挑明說呢……”
安凱臣聞言,靜忖片晌,態度有了轉變。“我過去你身邊就行了?”
“沒錯。”史蒂夫微微領首。
“凱臣——”南宮烈欲加阻止,安凱臣卻不給他機會,筆直走向史蒂夫。
“說吧!”安凱臣眼神變得冷冽駭人。
史蒂夫見狀,輕笑一聲才道:“附耳過來。”
安凱臣躊躇一下,爲了弄清南宮烈的事還是照做了。
史蒂夫很滿意的傾身貼近安凱臣的耳畔,低聲喃道:“事情就是——”話方起頭,史蒂夫便冷不防地以右手戒指上暗藏的毒針猛力刺入安凱臣的側頸。
“凱臣——”南宮烈立即朝史蒂夫射了一張特製撲克牌,趁史蒂夫受傷自顧不暇之餘,奪回了已經昏迷不醒的安凱臣。
史蒂夫無意搶奪,也無意攔阻南宮烈帶走安凱臣,只淡淡的說了句:“朋友,你若堅持帶凱臣走我是不反對,不過我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如果你發現束手無策,奉勸你在七十二小時內將凱臣送回來還我,過了時效,我可就不敢做任何保證了。”
“你究竟給凱臣下了什麼藥?”南宮烈極力壓抑想撲上去將史蒂夫大卸八塊的衝動,力持冷靜的問。
史蒂夫卻無意爲他指點迷津,只是輕笑着說:“你們死黨之中不是有個醫學天才嗎?”
“我明白了,失陪!”南宮烈確定史蒂夫不會給他任何答案之後,便匆匆帶着昏迷的安凱臣趕回異人館求救。
目送火速遠離的兩人,史蒂夫眸中盡是殘酷的勝利笑意。
親愛的凱臣,你終究還是要回到我身邊,永遠屬於我的……
同樣在夜色中赴約的向以農和曲希瑞,提前抵達對方指定的“老地方”——維多利亞女皇鑽鏈的展示會場。
向以農可以理解對方挑中這個地點的理由,因爲炎狼的首席神偷夜行鬼就是在這裡誤中他的陷阱被抓的。
“你覺得他會上當嗎?”易容成向以農的曲希瑞看着易容成曲希瑞的向以農問道。
“看他的功力深淺而定嘍!”易容成曲希瑞的向以農輕笑道。
他是有備而來的!既然對方能易容成他,代表這號神秘人物也是個易容高手。爲了測試對方的易容功力如何,向以農才費心設計了這個“實驗”——把自己和曲希瑞的臉互換。
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從對方的反應測知對方的實力。
“你來早了。”夜風拂來清揚的嗓音。
月華半掩的闃黑中,走出了一襲頎長的人影——居然是展令揚,而且他完全忽略擁有向以農面孔的曲希瑞,筆直的走到易容成曲希瑞的向以農眼前。
在視線交會之際,彼此的心思已瞭然於心。
“你似乎很瞭解我對長相的喜好。”向以農按兵不動的道。
“你也很有心。爲了討我歡心,特地玩了這麼個變臉遊戲。”幻夜的聲調如行雲流水般悅耳。
向以農挑挑眉,開門見山的直言:“咱們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是誰?有什麼目的?和夜行鬼是什麼關係說清楚如何?”
“幻夜,夜行鬼的師父,至於目的嘛……”幻夜眼色詭譎的稍作停歇才又道:“全視你能帶給我的滿意度而定。”
“滿意度?”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幻夜莫測高深的揚揚脣角,旋身便要離去。
向以農有點意外,不動聲色的問:“你要走了?”
幻夜並未回頭,只是語帶玄機的輕道:“今夜這樣就夠了,我們定會再見面,很快!”語畢,他居然在向以農和曲希瑞視線中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向以農和曲希瑞頓感詫異,更深切體認到此人絕非等閒之輩,而且是個對自己的實力十分自負的傢伙,纔會在他們眼前如此誇示自己的能力。
“現在怎麼辦?”事情的發展和他們事前的預估有着相當大的差距,曲希瑞的玩興不覺提高數倍。
“當然是奉陪到底了。”向以農鬥志高昂的笑答。
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麼具挑戰性的對手了,豈可輕易喊停?
鬼面在晨霧氤氳中與展令揚分道揚鏢,爲徹夜的暢談劃下利落的休止符,重新戴上鬼剎面具,回覆炎狼組織副老大的身份,飆車返回桑亞那斯堡。
在車屋停妥寶貝愛車,鬼面旋踵步出車屋便迎上一襲意外的人影。
“剛回來?”在晨霧中,炎狼冰雕似的側臉更像罩了層寒霜。
“嗯!”鬼面微詫,旋即以平常心應對:“有事?”
他相信必定發生了重大情事,否則炎狼不會特意在此守株待兔。
炎狼靜默片晌才答非所問的道:“陪寶貝妹妹徹夜狂歡?”
“是啊……”鬼面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刻意隱瞞展令揚的事。
“原來如此。”炎狼冰眸霎時凍結,但鬼面並未察覺。
“有事?”鬼面公事爲重的又問。
“沒事。”炎狼口吐寒冰的丟下簡短兩字便自顧自的拂袖而去。
鬼面並未阻止。他了解炎狼的個性,問了也是徒勞,只要組織沒事便成。他倏地想起大事,急切喚住炎狼:“唐納森!”
炎狼聞聲駐足但未回眸。
鬼面習以爲常的把全副心力集中在正事上:“昨夜我在第凡尼遭到一羣蒙面仇家尋仇。”
炎狼猛然回首,完全是組織老大的口吻問道:“知不知道對方來歷?”
炎狼和鬼面都深切體認到這事非同小可!
鬼面的真正身份只有炎狼知道,除了炎狼,不該有人知道鬼面昨夜到第凡尼,更遑論前去尋仇這種荒唐事!足見對方絕非泛泛之輩,不能等閒視之。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沒有機會確認。”鬼面把昨夜發生在第凡尼的危機簡述一遍,且很巧妙的掩去了和展令揚有關的部分。
“我會盡速查清楚對方來歷!”炎狼語畢便迅速消失。
鬼面亦展開了追查行動。
行進間,心頭不禁浮現展令揚的形影和昨夜的長談,令他心緒澎湃翻攪,久久難以平息。
不,別想了!那只是一場夢,一場仲夏夜之夢……
鬼面斂起泉涌的激情,全心投注於揭露蒙面仇家廬山真面目的迫切正事。
狂影是歐洲最大的國際恐怖組織。
此刻,組織總部的第一會議室森冷陰霾滿布。
單膝跪地請罪的葛夫頭垂得老低,鼓不起勇氣擡眼直視副老大邪煞。
“昨夜的行動全是屬下思慮欠周詳、莽撞行事所致,請副老大降罪。”
葛夫便是突襲第凡尼的蒙面歹徒頭頭,他真正的身份是狂影的中階幹部,直屬於副老大邪煞旗下。
他原本是奉邪煞之命負責揭露炎狼組織副老大鬼面的廬山真面目,想不到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壞了他的全盤大計。
“鬼面有發現你們的身份嗎?”邪煞不帶感情的問。
“我相信沒有。”葛夫篤定的回答。
“你認爲那個意料外的大英雄是什麼來歷?”邪煞又問。
“很汗顏,屬下完全沒有頭緒。像她那麼漂亮的東方美人本事又那麼高超,如果是道上混的角色,早應該聞名遐邇纔是,除非她是初出茅廬或者不屬於黑暗世界的人。”雖然展令揚喬扮的女人是導致葛夫轉勝爲敗的罪魁禍首,但一想起展令揚那令人喝采的高竿本事,葛夫便掩不去滿心的讚歎與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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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邪煞心湖一沉。
他最討厭和女人有關連的事。
“那女的還有什麼特徵?”邪煞決定儘速解決,不想被女人的穢氣玷污。
“她有相當深厚的中國功夫底子,且手執一種極罕見而神奇的中國古兵器長軟劍。”
“長軟劍?”這詞引起邪煞的強烈重視。
“對,而且那女的還揮灑自如,像韻律體操選手耍綵帶般駕輕就熟。”葛夫是中國功夫迷,所以對中國功夫和兵器頗有研究,他知道長軟劍是極難操控的武器,所以纔會更加佩服展令揚。
“那把長軟劍是不是黑色的,而且那女的約莫一百八十多公分高?”邪煞像極了鐵口直斷的半仙。
“對!”葛夫肯定後才感到納悶,“副老大認識那女的?”
“哼!”邪煞冷哼一聲,未置是否旋即又問:“昨夜他和誰在一起?”
“這——”葛夫面有難色的支吾半天,終於吐實:“屬……屬下不知……”
“算了,你下去吧!”
遣走葛夫,邪煞立即下令心腹手下調查展令揚的近況。
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扯上關係了……
今早,異人館的氣氛有點異於往日,原因是安凱臣昏迷不醒人事。
“凱臣的情況如何了?”和安凱臣同行的南宮烈自責甚深,緊抓着替安凱臣診治的曲希瑞頻頻追問。
曲希瑞很想給夥伴們一個可喜可賀的答案,怎奈天不從人願,他只能實話實說:“情況很不樂觀。雖然不會有生命危險,卻很難在短時間裡正常的甦醒。”
“這是什麼意思?”南宮烈一聽更加自責。
雖然曲希瑞的診斷結果和他的第六感預警的一樣——安凱臣沒有生命安全之虞。但這並未能稍稍舒解他的自責。
曲希瑞沮喪的低咒:“如果我沒判斷錯誤,凱臣體內的藥劑可能含有‘無瑕’的成分而引發急性麻藥中毒,不管它的話,凱臣會像植物人一樣,一直昏迷不醒;如果要讓凱臣醒來,必須再注射相同成分的藥劑。不過如此一來,凱臣就會永遠受控於那種藥劑,因爲一旦停止注射,凱臣便會再度昏迷不醒。”
無瑕……葉清皺了皺眉。
“沒有其他醫治方法嗎?”南宮烈和向以農齊聲追問。
“依據我在無瑕研發中心所瞭解的情況,目前炎狼組織並未研發出解毒方法,他們研發無瑕的目的本來就是用來控制人,好從中圖取暴利。”曲希瑞據實以告。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這些年來雖然不斷研發出無瑕的各式藥劑,卻未曾開發出解毒的方法?”向以農但願不是這樣。
“正是如此。”曲希瑞無奈的給了肯定的回答。
“可是你在桑亞那斯堡期間不是已經研發出解無瑕毒性的方法了?”南宮烈心急如焚的又問。
“我是研究出解無瑕毒性的方法沒錯,但只能解第一型藥劑和第二型藥劑的毒性,因爲那時第三型無瑕藥劑還在研發階段,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突破瓶頸研發成功了。”曲希瑞也因此強烈意識到藍洛的過人本領,那傢伙不愧是炎狼上任首席謀臣,能力果然不容小覦。
“對你而言,研發出第三型無瑕毒性解法應該不是問題,對吧?”展令揚對曲希瑞的本事深具信心。
“是沒錯,但卻有時間上的困難。”曲希瑞輕嘆一氣,“而且我無法保證凱臣在昏迷期間會不會再有其他變化。另外一個難題是:要研究解毒方法得先取得第三型無瑕藥劑,才能分析它的成分和化學結構。”
“這簡單,我去偷來就行了。”向以農自告奮勇的說。
“事情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展令揚出聲打斷夥伴們,“這應該是出自諸葛避的連環計。一開始先以甫研發成功的第三型無瑕對付凱臣,如此一來,我們便會採取行動。
而他們認定的行動就是以農去偷藥劑,或者希瑞光明正大的去找藍洛大叔要。不論是哪一種,諸葛避一定已設好陷阱等着我們踏進去。
經展令揚分析,三人頓時恍然大悟的體認到一個重要的事實——“看來這些大叔們相當認真,非把我們一網打盡不可!”
“就是這樣嘍!所以小烈烈你就別再自責了,換做咱們任何人陪小臣臣去赴約,結果都是一樣的,懂吧?”展令揚粘在南宮烈身上,拿人家的麪皮當玩具,東拉西扯的大玩鬼臉遊戲。
“可是我——”
“與其在這裡自責,不如今晚好好的殺殺諸葛避的威風來出口鳥氣,如何?”展令揚很瞭解如何讓自傢伙伴們重新振作。
“就這麼辦!”南宮烈果然精神大振,殺氣喧天。
“那就……”展令揚對三位好夥伴勾勾食指,三人旋即默契十足的湊向前傾聽他的錦囊妙計。
三個好夥伴愈聽愈眉飛色舞,躍躍欲試的齊聲催促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快出發到拉斯維加斯去吧!”
“清?”
“小清清?”
葉清的沉默讓大家有點擔心。
“清,凱臣沒事的,你不要擔心。”
葉清搖搖頭,然後笑了笑,很沒有良心的說,“人家纔沒有擔心!現在臣這個樣子,不正好讓他試試臥病在牀的感覺。”
五人都笑了。
拉斯維加斯東邦一行人抵達曼姬夫人的賭場之後,展令揚趁着南宮烈和諸葛避正式對決前的空檔,到盥洗室周遊一番。
方進門,炎狼便尾隨闖入,以不容抗拒的強勢扣住展令揚的手腕逼問:“你爲什麼會知道馬爾斯的真面目?又爲什麼會和馬爾斯徹夜對酌?”
展令揚吹了聲口哨,瞭解的點點頭,以發現新大陸的口吻笑道:“原來大叔你有偷窺癖呀!”
“少跟我裝迷糊,說!”他絕不允許他們揹着他秘會。
“好,我說,我想尿尿!”展令揚正色的朗聲道。
炎狼未料到他會有此一答,不覺呆愣當場,片晌纔回神怒道:“我不是指這個,說!”
展令揚大裝無辜的道:“我實在想不出來耶,到盥洗室來不是如廁就是整裝,還有什麼值得一說的嗎?”
“不準愚弄我!”炎狼把展令揚的右臂完全鉗制,語帶威脅的大喝:“雖然我答應了別人不殺你,但是折斷你的手是不違背誓言的。”
“那炎狼大叔是不是該告訴人家這個人是誰?人家得好好謝謝他嘍。”
“說!”
“別這樣,唐納森!”比他們早一步進盥洗室的鬼面不想連累展令揚,及時打開門現身。
炎狼面無表情的冷瞪意外出現的鬼面,未發一言。
展令揚則從容不迫的掙脫炎狼的鉗制,拍拍屁股走人,“好了,你們自個兒慢慢談吧!”
只剩炎狼和鬼面的空間變得極爲安靜,靜得令人膽寒。
鬼面深睇炎狼冰雕似的側臉片晌才主動解釋:“我並不是故意隱瞞和令揚見面一事,而是不想節外生枝。”見炎狼未有負面反應,鬼面才往下說:“這事說來巧合,我妹妹這回的櫃親對象正好是K.B大學的現任理事長,至於令揚爲何會女裝和那個理事長一齊出席相親宴,我就不得而知了。”鬼面開誠佈公的坦言一切,不想爲這事和炎狼有了疙瘩,畢竟他們一直是默契十足的好搭檔——雖然彼此個性南轅北轍,“我並未告訴令揚我的真正身份,是他自己識破的,這點連我也很意外。不過,相信你也很清楚那小子的能耐,我只能說那小子很有一套。”
“發生蒙面歹徒突襲事件時,那小子正好在場且主動出面替你解危,事後,你便和那小子一齊去共酌,是嗎?”炎狼替鬼面把接續的話說完。
“是的,不過我——”
“夠了!”炎狼不想再多加追究的打斷鬼面的話,“對賭時間到了,走!”
“嗯!”鬼面確信炎狼已不再對他存有心結,終於大鬆一口氣,把注意力全數轉向即將上演的賭局。
經過那夜的長談,他更想要令揚加入炎狼組織,所以這場賭局非贏不可。
而他相信只要諸葛避的“真正王牌”切實發揮效用,他們便穩贏不輸!
在曼姬夫人親自下海發牌、詹森負責監督下,南宮烈和諸葛避的對賭正式展開。
“這次賭局的輸贏以雙方籌碼爲基準,有一方輸光所有賭金比賽便宣告結束,若無異議,比賽便正式開始。”曼姬夫人深睇了南宮烈一眼才專心發牌。
除了賭桌上的主角南宮烈和諸葛避之外,東邦和炎狼雙方各有三名觀賽者。
東邦這邊是:展令揚、向以農和曲希瑞,至於昏迷的安凱臣則在詹森與曼姬夫人的人馬保護下沉睡。葉清嘛就充當觀衆了。
炎狼組織列席的有:老大炎狼、副老大鬼面和炎狼心腹尤金。
在衆目睽睽下,南宮烈和諸葛避分別拿到第一副牌。
然,南宮烈卻在拿到牌之後漸漸感到頭熱發脹,全副神經不自覺的緊繃起來。
怎麼回事?發燒了嗎?
南宮烈本能的意識到自己的症狀似乎並非只是發燒那般單純……
注意到展令揚投射過來的關懷視線,爲了不讓他瞎操心,南宮烈遂拋給令揚一個“沒事”的笑容。
事實上他古怪的不適狀況卻是愈來愈嚴重。冷汗涔涔,一股莫名的恐懼感自內心深處迅速竄升,侵蝕全身。
“怎麼了,烈?”將南宮烈的不適盡收眼底的諸葛避,飽含森邪笑意的假意關心道。
“沒事……”南宮烈竭力佯裝若無其事的擡眼迴應諸葛避。卻在觸及諸葛避的視線之際心頭猛然一震,所有的強裝更在瞬間潰決,令南宮烈無法自制的渾身顫抖不止。
諸葛避相當滿意南宮烈的“表現”,雲淡風輕的催促:“該你了,烈。”
南宮烈聞言又是驚心動魄的一震。
“烈?”諸葛避見狀又刻意再喚。
這回南宮烈已經完全確定他的不對勁必和諸葛避有絕對關係,否則不會在諸葛避每多喚他一次,他的恐懼感便隨之增強幾分。
“要叫牌嗎?烈。”諸葛避知道南宮烈已瀕臨全面崩潰,於是打落水狗似的一路窮追猛打。
“我……”南宮烈拼命命令自己不要緊張,但一觸及諸葛避的視線、一聽到諸葛避的叫喚,他便不由自主的感到莫名恐懼,無法以平常心去面對諸葛避,更無法以正常的情況去玩牌,每次一觸及撲克牌,腦海便一片空白、冷汗直流,無法思考。
“你是不打算叫牌了嗎?烈。”諸葛避苦苦相逼,完全不給南宮烈喘息的機會。
“我……”
“烈!”葉清發現了南宮烈的異常,便離開座位上去看南宮烈的情況,“你沒事吧?”
“卡!”就在南宮烈即將崩潰昏厥之際,展令揚介入了賭局來到南宮烈身邊,溫柔的摟抱着全身發涼、抖顫不止的南宮烈,以自己的體溫支撐着他。
“……很抱歉,我……”南宮烈自責甚深。
葉清看了對面的諸葛避一眼,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對展令揚說,“把烈給我。”
展令揚雖不明白葉清的用意,但還是將南宮烈交到了葉清的懷裡,葉清笑着對南宮烈說,聲音極具誘惑力,“烈,看着我的眼睛。”
展令揚這才明白,原來葉清是要對南宮烈進行催眠,他又有新發現了,原來她還會催眠術。
“烈,看着我的眼睛……”
看到南宮烈的情緒稍微有點好轉之後,葉清對展令揚說,“揚,讓烈下去休息一下吧。”
展令揚點頭,將南宮烈帶下去交給曲希瑞照顧。
曲希瑞和向以農合作無間的攙扶南宮烈回座
“慢着,我和烈的賭局怎麼辦?”諸葛避乘勝追擊。
展令揚搶着代答:“別那麼緊張嘛,以後有空再切磋不就得了?”
“這怎麼可以?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讓自己隨時保持最佳狀況應戰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我相信在場的人都會認同我的說法。”諸葛避就事論事的駁斥展令揚。
“說來說去,大叔就是非要在今天分出高下不可了?”
“對。”
“那好吧!你贏了。”展令揚相當乾脆。
諸葛避有點意外,稍後才又道:“我不喜歡不戰而勝,這樣贏得一點也不光采。”
“這麼說來,你非得當衆贏了事先被你下了催眠暗示的烈,才符合你所謂的光采是嗎?”展令揚挑明道破諸葛避的陰謀。
催眠暗示!?衆人皆感驚詫。
諸葛避刻意忽略南宮烈受創的責難視線,理直氣壯的笑道:“這叫兵不厭詐,是烈自己疏忽給了我下手的機會,不是嗎?”
“什麼時候的事!?”南宮烈壓抑心中的莫名恐懼,無法置信的追問諸葛避。他一直小心翼翼,這傢伙不該有機會對他下手纔對,不可能!
諸葛避咀嚼着遲來的勝利滋味,不疾不徐的道破玄機:“記得你在不夜城初次見到我的情景嗎?”諸葛避提醒南宮烈。
南宮烈努力回想着早已沉澱的記憶,突地睜大眼睛,難道——諸葛避讀透南宮烈心思的搶白:“沒錯,當你詫異於我與展令揚的神似那一剎那,便已吸入我房中足量的麻醉瓦斯而昏迷,接下去的不必我再明說了吧?”
“你……”南宮烈聽得張口結舌,雖然痛恨自己一時疏忽、誤中敵計,卻也不得不承認諸葛避不愧爲炎狼組織的首席謀臣,果真不是省油的燈。
“你們之中不是也有一個懂得催眠的曲希瑞嗎?不過——”諸葛避一臉的遺憾,“我下的催眠暗示恐怕他解不了。不過——”
“大叔哪來這麼多不過。”展令揚調笑說,“還是大叔讀書不用心,只知道不過這麼一個關聯詞?”
諸葛避裝作沒有聽到,繼續剛纔的話,“剛纔那位葉小姐不是也會催眠術麼?雖然只是暫時的,但的確厲害。”
“很抱歉。”葉清糾正了他的話,“人家不會什麼催眠術,人家用的,是攝心術。”
攝心術?她竟然會攝心術?!
“你覺得,我能不能破解你的催眠暗示?”葉清反問道。
“雖然你會攝心術,但也未必可以解開我下的催眠暗示。”諸葛避自信的說。
“是嗎?我沒說由我來啊,我知道我做不到。不過,你可以啊。”
諸葛避淺笑一聲,“我纔不會中你的攝心術。不過,我可是很大方的。如果你希望,我還可以告訴你解開催眠暗示的關鍵。”
一想到南宮烈已永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諸葛避便不覺心花怒放。
“不必!”南宮烈更加懊惱自責。
“可是我想知道耶!”展令揚指指自己的鼻尖道。
諸葛避詭譎的冷笑道:“很簡單,只要烈殺了你,催眠暗示就會解除。”
什麼!?南宮烈、曲希瑞和向以農同感震愕。
炎狼和鬼面的神情卻和東邦人大異其趣,心裡都相當佩服諸葛避的足智多謀。南宮烈真是一張作用神奇的“真正王牌”哪!
“不……”南宮烈激動得幾近狂亂,幸好曲希瑞和向以農及時安撫他,纔不致於愈演愈烈。爲了避免他再次激動,葉清又對他使用了一次攝心術,將他緊緊地抱在懷裡,柔聲道,“烈,我在這裡,別怕……”
南宮烈果然很安靜的靠在她的懷裡。
諸葛避飽含惡意的笑道:“有句話說:最後笑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我相信此刻的你應該十分認同這句話纔是。”他終於扳倒這小子了,諸葛避心中痛快至極——尤其是當着南宮烈面前。
展令揚依然一張-0-號笑臉猛點頭道:“我確實十分認同。”
諸葛避更加得意的嗤哼:“現在,你可以有兩種選擇:一種是犧牲小我,解放好友。另一種是:貪生怕死,置好友于不顧,眼睜睜的看着好友永遠活在對我無條件服從與莫名恐懼之中,而且再也上不了牌桌。”
這便是他對南宮烈所下的催眠暗示:永遠對他感到莫名恐懼並絕對服從,且對玩牌產生強烈恐懼感,無法再上牌桌。
“謝謝大叔的好意,我會列入考慮。”展令揚聰明的拒絕正面回答。
諸葛避卻緊咬不放的對南宮烈朗聲道:“看到沒?這就是你口中的死黨對你的情義。”他早料到展令揚終究是會選擇對自身有利的結果,所以才刻意安排這場公開賭局,好讓南宮烈親眼目睹展令揚的薄情寡義。如此一來,南宮烈便不會再像以往那般癡傻的無條件信任展令揚,他們之間的情誼勢必會出現裂痕。然後,南宮烈便會漸漸走向他身邊。
“烈現在聽不到你說話,很抱歉,讓你浪費了口水。”葉清輕撫南宮烈的頭髮。
曲希瑞和向以農也沒那個閒工夫聽諸葛避自鳴得意,他們正嚴陣以待的準備阻止不知何時會發飆的展令揚。
真是會找麻煩的大叔,自掘墳墓也就算了,還拖他們下水!
“令揚……”他們取得共識後,立即發出“依賴招”,用力偎進展令揚臂彎中纏定展令揚,以牽制展令揚讓他無法順利抽出腰上的長軟劍,揮灑自如的對付諸葛避。
“可以就讓我這樣靠着嗎?”他們很清楚展令揚在乎他們的弱點。
“隨時歡迎。”展令揚看着他們的深邃的雙眸流泄着毫不掩飾的關心與柔情。
“那我就不客氣了。”向以農和曲希瑞這才暗鬆一口氣——這下可以不必提防這小子隨時發飆了。
冷眼旁觀的炎狼和鬼面因沙法爾傷害雷君凡而遭展令揚報復的殷鑑不遠,所以全然瞭解他們纏住展令揚的理由。
然,不明究裡的諸葛避可就妒意橫生,百般不是滋味的恨道:“烈,你爲什麼如此執迷不悟?難道你還看不清這小子對你的態度?他根本是個只顧自己、不顧你死活的自私傢伙……”
“我已經說過了,烈現在聽不到你說話。”葉清很耐煩的又說了一遍。
還好有清在,否則,展令揚三人真想縫死諸葛避那張唯恐天下不亂的烏鴉嘴。
諸葛避卻渾然不覺危機四伏,依舊不死心的變本加厲道:“我說中了對不對?其實你心裡非常明白——”
幸好鬼面及時出面制止諸葛避:“夠了,別淨說些無聊話,她都說了那小子現在聽不見你說話,快辦正事!”
諸葛避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嚴重失態,連忙斂起私情言歸正傳:“姓展的,咱們不如干脆一點。一句話,你打算如何?”
“當然是願賭服輸嘍!”展令揚倒是出乎意料的落落大方。
諸葛避請示了炎狼和鬼面的意向才又道:“言下之意就是:你們會到桑亞那斯堡作客了?”
“當然。”展令揚乾脆極了。
炎狼、鬼面和諸葛避雖然都對展令揚的意外爽快頗爲詫異,但他們的目的既已順利達成,便無意多加追究。
“那就快走,立刻!”炎狼終於打破沉默,以不容抗拒的強勢下令。
“烈……”眼看東邦將隨炎狼一行人離去,曼姬夫人終於按捺不住,憂心忡忡的喚道。她實在擔心南宮烈的情況。
展令揚聞聲扶摟着南宮烈折返曼姬夫人面前,笑容可掬的對曼姬夫人保證道:“請夫人放心,烈不會有事,我發誓!”展令揚輕吻曼姬夫人的手背做爲保證。
然後,在曼姬夫人和詹森老爺憂心忐忑的目送下,東邦和炎狼一行人很快便消失在拉斯維加斯的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