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連太陽公公都老當益壯的大放光芒,彷彿在替雷君凡助陣似的,令雷君凡心情好到最高點。
呵呵!他熬了好幾天,今天終於可大張旗鼓的到“赤虎武館”去踢館了。
雷君凡配合南宮烈占卜指定的時間抵達“赤虎武館”門口,卯足腳勁“砰——”地一聲重踹就把館門踢飛入內,很快引來館內一陣大騷動。
不久,門口果然衝出來好幾個學徒,對他大叫:“什麼人這麼放肆,敢來踢館?有種進來挑戰!”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雷君凡動作快如閃電,在一票學徒還未搞清楚他何時入內時,已經一陣風似的穿過他們擺出的人牆往館內走,還將他們全都點穴,定在門口不動。
如雷君凡所料,前進道場的途中,攔路的學徒一波波的襲向他,他也如計劃般反掌折枝地將他們一一點穴,定住不動充當雕像裝飾武館。
不消多久,雷君凡已一路暢行無阻的進入道場。
“唉呀!該不會全只剩下你們這五隻三腳貓吧?”雷君凡一副瞧扁人的神氣模樣,斜睨着眼前的五個黑帶高手。
“臭小鬼,少在那裡囂張放肆,接招。”黑帶高手1號大吼一聲就攻向雷君凡。
雷君凡一個閃身就給了黑帶1號一個漂亮的過肩摔,並在黑帶1號狼狽落地時點了他的穴,讓他以極狼狽的姿態定住不動。
雷君凡順順飛發,用鼻子嗤哼着:“你們這些黑帶高手就只有這麼一點能耐嗎?所以說三腳貓就是三腳貓!”
“少張狂!看招!”黑帶2號爲同伴雪恥的襲向雷君凡。
雷君凡這回連動都沒動,只探出手對準迎面踢來的黑帶2號腿上點了穴,讓他擡腿罰站。
另三位黑帶見狀不免信心受挫。
雷君凡倒是很善解人意,大方的建議:“我看你們三個就一起上吧!這樣纔不會浪費我的時間,也比較不會被人家說我恃強欺弱。”
“可惡!找死!”三個黑帶雖說得很有氣勢,卻真的三人聯手合攻雷君凡。
哪知雷君凡依然遊刃有餘,一點也未感威脅,騰空一個旋就輕輕鬆鬆的讓三個黑帶乖乖做雕像。
此時,道場入口傳出地動天驚的大笑聲。
“好功夫,真是英雄出少年哪!少子,要不要拜我爲師?我保證一定讓你功夫造詣更上層樓。”“赤虎”言談間充滿對雷君凡的激賞,以至於對他踢館一事完全沒放在心上。
雷君凡也很高興看到目標獵物現身,笑得很不可一世地道:“我看是你該拜我爲師,纔有會更上層樓。不過抱歉得很,你的資質實在太差,不夠當我徒弟的標準,所以我是不會收你爲徒的。但你也不必太傷心,反正‘一谷還有一谷低’,你雖然很蹩腳,但比你更蹩腳的笨蛋還很多,那些‘雕像’就是最貼近的例子。”
“你這個兔崽弓,本大爺給你幾分顏色,你就不知天高地厚的給我開起染房來!很好,我就讓你輸得心服口,乖乖拜我爲師父。”赤虎鬥志旺精,火氣更旺,誓言痛宰眼前這個令他又愛又氣的臭小鬼。
雷君凡又是嘆氣又是搖頭的說:“我說老伯,我知道你很想證明你有多麼老當益壯,可是我這個人一向很敬老尊賢,不喜歡對老人家出手;而且你穩輪無疑,又何必這麼想不開的急着在徒子徒孫面前丟人現眼呢?”
“好個狂妄的小鬼!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高手。”赤虎說着就大打出手。
雷君凡一個箭步上前,在赤虎連防備都未來得及下,便已制住他的要害。不過他很好心的沒讓人看見這一景,風度翩翩的笑道:“還是不要吧!老伯?”
哼!“赤虎雖然很嘔,但對雷君凡也更加激賞。
這小子不但功夫高深,而且還替他留了面子,實在非常難得,讓他更想把雷君凡佔爲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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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比賽還沒結束,還有我!”一個高亢的女聲充滿敵意的向雷君凡宣戰。
“安琪!”赤虎出聲制止寶貝女兒。
“這位兇婆娘是幹什麼的?”顯然這女的並不在雷君凡的計劃之中,所以討厭女人的他很順理成章的把她當成問題外,連和她說話都嫌麻煩多餘。
“你說誰是兇婆娘?”安琪杏眼圓瞪。
“唉呀呀!你不但人兇,連腦袋也笨。這兒只有你是母的,我不是說你還是說誰?連這點基本的智商都沒有,真是枉爲萬物之靈的人類哪!”
“你這該下地獄的混蛋!”安琪氣得一巴掌揮過去。
雷君凡輕鬆一閃便逃過攻擊,一連數嘆的損人:“唷唷唷!動粗施暴了耶!看來我弄錯了,你並不是人類,而是和人類相近的靈長類野生猛禽。這可珍貴了,居然外型這麼像人類,應該快快通知保育單位前來帶回,好生保護纔是。”
“你這殺千刀的王八蛋,看鞭!”安琪氣花顏扭曲變形,隨身攜帶的長鞭毫不留情的猛甩向雷君凡。
怎奈左甩右鞭,就是擊不中雷君凡,甚至連他一根頭也沒碰着,這情景令安琪更加怒火衝冠,猛烈攻擊。
“可惡!”安琪發起狠來,展開一連串瘋狂猛攻。
可惜經過三十多分鐘的全場猛攻,人家依舊在道場彼端毫髮無傷,連汗也沒流一滴,反倒是安琪自己累得香汗淋漓、氣喘如牛。
“你這個——”
哈哈哈——安琪還想說什麼,赤虎搶先一步縱聲大笑,阻止女兒。
“放棄吧!安琪。聰明的女人該懂得進退,是吧?”赤虎提醒女兒。
“我——哼——”安琪無言以對,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下。
給我記住,我一定會討回這筆帳!
赤虎見女兒,氣呼呼笑得更暢快:“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雷君凡。”
“君凡是嗎?好名字。你知道嗎?你可是第一個打敗我這個心高氣傲的寶貝女兒,還把她氣怒髮衝冠的人唷!”
“父親——”安琪氣極的抗議。
怎奈只換來赤虎更響亮的大笑。
雷君凡存心氣死安琪的誇張訝道:“這靈長類保育級珍貴野生猛禽是老伯的女兒?”
“雷君凡——”若非赤虎頻頻對她發出強烈警告,安琪發誓她早就殺了這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男人,再把他吊起來狠狠地鞭屍泄恨。
耎而,雷君凡的目中無人反而更加深赤虎對他的激賞,他就是喜歡雷君凡這種自視甚高、唯我獨尊的個性,簡直就是他年輕時的翻版。
“我說君凡,你要不要當我的養子?或者——”赤虎看了女兒一眼,“和安琪結婚,當我的接班人?”
“誰要嫁給這種野蠻人!”安琪第一個反對。
相較之下,雷君凡反應可比安琪有風度多了,只是輕嘆一氣:“老伯,你別說笑了。我的人生過得這麼愜意,何苦養只野生猛禽來讓自己受苦?至於養子嘛!本人向來沒有習慣到處認養親屬,還是算了吧!”
“你這個——”安琪正要破口大,赤虎便制止了她:“那你賣伯伯一個面子,暫時留在我家作客,伯伯保證帶你見識各種新鮮好玩的事,如何?”
眼看計劃順利達成,雷君凡還是沉住氣,不可一世的嘆道:“既然老伯都這麼說了,我就勉爲其難的答應吧!”
桑亞那斯堡一早起來,展令揚便看見尤金笑瞇瞇的替他送來戰利品——配備齊全的計算機。
“看來炎狼大叔相當守信用嘛!”
“唐納森先生一向是信守承諾的人,只要他答應的事就一定會做到。”尤金一提起主子就滿口崇拜讚佩。突然他瞥到了一邊躺在沙發上睡着了的葉清,她睡覺的姿勢更是美不可言!突然,展令揚的身體便攔在了他們中間,一臉奇怪的問,“尤金大哥,你好奇怪哦!那個人明明冷得像大冰塊,有哪裡值得你崇拜?”
“唐納森先生雖然冷漠了些,卻很照顧我們這些手下,而且賞罰分明,所以炎狼組織上下都對唐納森先生敬畏有加。”
“他的冷漠該不會是家族遺傳吧?”展令揚不着痕跡的企圖旁敲側擊藍洛的事。
“那!?說不定哦!”尤金髮現新大陸似的一個彈指。
“嗨!我說尤金大哥,我只是信口胡謅罷了,你該知道冷漠不會遺傳吧?”
“我當然知道,只是你的話讓我注意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你知道嗎?唐納森先生有兩位哥哥和一個弟弟,他們四兄弟雖然外顯性格截然不同,但骨子裡卻一樣都冷冰冰。而唐納森先生的小叔,也就是我們炎狼組織的上一任老大,也是性格冷漠的俊帥酷哥呢!”其實尤金並非多話的人,可不知爲何,只要和展令揚在一起,他就會忍不住聒噪不止,像換了個人似的。
展令揚循序漸進的說:“說到炎狼大叔的兄弟,我就想起我的保鏢希瑞昨天跟我說了一件讓我又羨慕又不服氣的事。”
“什麼事?”
“他說他昨天在城堡後面的樹林裡散步時,無意間結識了一位自稱炎狼大叔二哥的藍洛大叔。據希瑞的說法,那位藍洛大叔既溫柔又優雅,對希瑞好好哦!還要希瑞天天去找他玩。哪像炎狼大叔成天冷冰冰的,對我不聞不問,再不然就用一雙冰眼死瞪着我,好象和我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我看不如把我的新郎換成藍洛大叔,我們可能比較合得來。尤金大哥,你說是不是?”
對了!還有藍洛先生!太好了,我怎麼忘了還有藍洛先生?尤金興奮得渾然忘我。
不如他製造個機會讓令揚和藍洛先生認識,以藍洛先生的個性相信會喜歡令揚纔是。這麼一來,說不定可以藉由藍洛先生之手化解唐納森先生和馬爾斯先生對令揚的格殺令。
對!就這麼辦!
“令揚,你想不想認識藍洛先生?”尤金說做就做。
“想是想,就不知藍洛大叔會不會和炎狼大叔一樣的對我?”誘拐計劃順利成功了。
“不會不會,曲希瑞不是告訴你藍洛先生和唐納森先不同,是個很溫柔優雅的男人嗎?”尤金努力說服他。
“可是你方纔不也說了,他們兄弟雖然性質迥異,但骨子裡一樣冷漠。”展令揚接着打深藍洛的底細。
“我是這麼說過沒錯,不過你大可放心,藍洛先生基本上確實是個溫和派的人物,只有面對仇家纔會顯現出骨子裡的冷酷無情。你和藍洛先生又無冤無仇,他一定會對你很好。”
“尤金大哥,你的話聽起來好象和藍洛大叔很熟,不會是在誆我吧?”
“我沒誆你,我是曾經和藍洛先生共事過,所以當然對藍洛先生的個性有一定程度的瞭解。”
“可是你不是一直是炎狼大叔的貼身心腹嗎?”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直到三年前——藍洛先生因舊疾退隨之前,一直是我們組織的第一謀臣,所以我和藍洛先生自然曾經有過一段密切的共事時期囉!”
“原來是這樣。”
“再告訴你一件好事。只要藍洛先生喜歡你,你就不必再擔心唐納森先生討厭你了。”
“怎麼說?”
“因爲藍洛先生對自己喜歡的東西,是不會允許別人對他不利的。”這也是尤金把藍洛當成展令揚的救星之故。
“原來如此。”
完成所有目的之後,展令揚便巧妙的打發走尤金,坐到計算機前,展開接下去的計劃。
開啓計算機後,展令揚一口氣破解了炎狼組織的層層計算機監控程序,並設定了好幾道防竊保護程序阻止炎狼組織攔截他的情報。
保護措施準備完善之後,展令揚便開始放心的輸入大量訊息……
置身流金水榭的炎狼唐納森,脣邊掛着一抹得意的冷笑,好整以暇的盯着計算機屏幕,等着隨時攔截展令揚發出的訊息。
那個只會賣弄小聰明的小鬼,他真以爲他那一連串的破解和防護措施,就能逃過他的掌控嗎?
在同爲計算機天才的炎狼眼裡看來,展令揚這個對手顯然太嫩了些。
不久,炎狼的計算機屏幕上果然順利的攔截到展令揚發出的訊息。
炎狼脣邊的冷笑因而更加深刻,定睛研讀起訊息內容:
給Myhoney的情書:第三部,第四卷,第413封。
噢!親愛的Honey,請無論如何別負了我。
你知道我的靈魂離不開你的香軀,你酥軟的胸膛是我的羽枕,你紅潤的朱脣是我的食糧,你滑嫩的身體是我的家園,你就是我的生命、我的世界,噢!Myhoney,只有你,我的一切。
愛你的揚揚
給Myhoney的情書:第三部,第四卷,第414封。
噢!親愛的Honey!
你一定知道,我是多麼的想你。
只要一秒鐘見不到你,我的心就開始淌血,好疼好疼好疼;
所以你一定一定不可以想我以外的男人。
我相信你一定一定不會負了我的愛,就如同我一定一定不會背叛你的愛,因爲我們的愛比山高、比海深,比宇宙無盡、比火山熾熱。
噢!Myhoney,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你哦!
愛你的揚揚
給Myhoney的情書:第三部,第四卷,第415封。
噢!親愛的Honey,我是如此如此的愛你!
如果你是陽光,我就是祈求你愛撫的小草;
如果你是藍天,我就是祈求你許我駐留的雲彩。
噢!親愛的Honey……
炎狼忍着極度作嘔的噁心和全身豎直的雞皮疙瘩,定力十足的把攔截到的訊息全數研讀完畢,終於忍不出森寒恐怖的低咒:“什麼跟什麼!全是一些噁心又沒營養的低級情話!”害他白白耗費這許多精神坐在這兒當傻瓜。
炎狼氣得起身離開計算機桌前,以搖控器打開展令揚房間的隱藏監視器。
展令揚的影像立即躍於監視器上。
冷睇着監視器上那張不變的笑臉,炎狼的目光多了道寒氣。
他會不會太高估這小子了?
炎狼沉思片晌,又以搖控器開啓了召喚尤金的呼叫器:“立刻到流金水榭來見我。”
然後,他瞪視監視器的視線多了幾分殺氣。
如果炎狼得知那堆噁心的情書是展令揚特意用來矇騙他的障眼法,實際上那些情書的內容全是重要的密碼指令,不知他會日是什麼表情?
夜再度降臨桑亞那斯堡。
不過今夜的亞那斯堡的不若平時寧謐幽靜,多了幾分煙硝味——源自鬼面馬爾斯和展令揚飈車較勁的戰火。
早已全副武裝的鬼面,站在自己的愛車前,對遲遲未現身、尚在屋內逗留的展令揚大聲叫囂:“喂!裡面的,快滾出來,別在那兒婆婆媽媽的拖延時間。”
爲了不讓展令揚看出破綻,鬼面今夜騎的是不同於上回展令揚所見的機車。
“唉呀呀!就算你再飢渴的想早一刻見到我這個絕世大美人,也不必表現得這麼露骨嘛!莫非你是存心考驗炎狼大叔對你這位準情夫的忍耐上限?”展令揚褪去礙事的裙裝,換上一身機車騎士的皮衣裝扮,當然,那頭及腰的飄逸假髮依舊完美極了。
他身邊的葉清則換上了一身純白色的十分飄逸的紗衣,感覺就像一個仙女一樣。他們的出現,霎時讓在場的炎狼、鬼面和尤金暗自驚豔了一番。
那個女人的這一身衣服配上她那銀髮過腰的長髮簡直是適合極了,任憑哪個男人見了都會心動。而那個小子,憑良心說,這小子實在生得極爲出色而魅力四射。
明明是個如假包換的男人,扮得女人來卻活脫脫是個顛倒衆生的絕世大美人。眼前這身酷勁十足的黑色騎裝和那頭烏絹般的長髮,更將他那股獨特的中性魅力烘托得淋漓盡玫,令人難以移開目光。
“不是要出發了嗎?你們幹嘛全像植物人種在那邊不動?”即使身處敵陣,展令揚依然不改“損人爲快樂之本”的行事作風。
這小子就是這副個性惹人嫌!這是炎狼和鬼面共同的憤怒。
尤金卻和東邦人一樣,愛極了展令揚這種氣死人的壞胚個性。
“哼!有種就跟上來!”鬼面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騎上機車前往較勁地點。反正待會兒他就要痛宰這個該死的臭小鬼了!鬼面心情因而轉好。
展令揚悠然自在的帶上安全帽,帥氣十足的躍上機車跟了上去。誰知他一上車,就感覺後面坐了一個人,不用猜,一定是葉清了,他回過頭說,“很危險。”
“沒事啦!”見他依舊不同意,葉清只好用刺激法,“難道揚是怕人家影響你騎車?而輸了比賽?”
“你知道這招對我沒用。”一貫擅長對別人用這招的人又怎麼會中了自己的招數。
沒辦法,葉清只好說,“那人家答應你嘛,一有危險我就跳車,飛到安全地帶等你上天堂的消息。”
展令揚笑了,但言語中還是有一絲強硬,“我讓你跳你必須得跳!”
“知道了!”
掩月坡位於高架撟下的河畔,屬於炎狼組織的地盤,平常是炎狼旗下的成員飆車聚會的場所。
不過今夜在老大炎狼的嚴令下,除了展令揚、葉清、尤金、鬼面和炎狼本人之外,並無其他閒雜人等。
“聽好,我們的比賽方式是速度和技巧。從這裡出發,沿着河岸草坪斜坡騎到前面橋墩前一公尺,再疾速直轉飛車過河到對岸斜坡,然後沿着對岸的草坪斜坡疾奔至另一座橋墩前一公尺,再次飛車過河回到原點來。”鬼面鬥志旺盛的說明遊戲規則。
尤金聽得心都涼了一半,這場比賽令揚穩輸無疑。因爲這個比賽方式,放眼近三年來,從來沒有人鸁過炎狼的副老大鬼面。而且,他還載了一個人!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是一事兩命!
展令揚卻一點大難臨頭的緊張感也沒有,滿不在乎的吹了聲口哨大加讚賞:“這遊戲挺刺激的,我喜歡。”
“那就來下個注吧!”鬼面有備而來的提議。
展令揚也很快人快語:“我正有此意。”
哼!你也只有現在可以逞能了,臭小鬼!鬼面暗自竊笑。
“如果你輸了得當着全桑亞那斯堡的人面前向我磕三記響頭,說你甘拜下風、輸得心服口服,而且還要當我三天的奴隸任我使喚,不得有異。”鬼面說得洋洋得意,口沫橫飛。
該死的臭小鬼,你就等着我好好“疼受”你吧!
“馬爾斯先生,這樣的賭注未免太——”尤金連忙替展令揚求情。
展令揚反而攔截了尤金的話,對鬼面的提議大加喝彩肯定:“嗯!這個賭注很有意思,就這麼辦囉!不過如果是鬼面大叔你輸了的話,也要比照辦理,如何?”
這世上還沒有人能佔到展令揚便宜的。
“還有我的那三天!”葉清總是喜歡撿這種不用她出力卻有好處佔得便宜。
展令揚也補充了一句,“對,還有她的三天。”
“你——”臭小鬼!你當真以爲你有勝算?簡直天真愚蠢得可憐可悲!“行!”
“炎狼大叔,你當證人。”展令揚給了炎狼一個飛吻便準備開始比賽。
“好了!等唐納森喊到三就開始。”鬼面早已等在起跑線,準備狠狠地痛宰展令揚。
尤金只能在心中不停的替展令揚暗禱。
炎狼冷淡的數了三下之後,鬼面和展令揚便雙雙起跑。
鬼面一起跑就熱練的踩足油門猛加速,一下子便超前展令揚二十多公尺,尤金見狀不禁閉上了雙眼,不忍目睹展令揚慘敗的模樣。但心裡又放不下,於是又鼓起勇氣睜開雙眼觀戰。
未料重映入尤金眸底的竟是令他更加驚愕的情景——怎麼可能!?不會是他的幻覺吧?令揚竟然在橋墩前做了個漂亮極了的垂直轉向,而且動件俐落、完美無瑕的飛起河牀,更在着地對岸時超越了鬼面,彷如夜神的使者般,飄散着長髮在夜風中極速奔馳。
而後面坐着的葉清,長髮和衣衫都飛舞了起來,像極了一直白色蝴蝶,真美……
鬼面雖然極欲追上展令揚,卻力不從心,反而在接近另一座橋墩的垂直轉彎時,被展令揚甩開得落後更多。
眼看展令揚已再一次完美的飛車過河,即將回到尤金和炎狼所在的起點鸁得最後勝利,尤金高興得幾乎要放聲歡呼。
不料,就在展令揚飛車至河牀中央之際,橋上突然出現一票戴着安全帽和口罩的蒙面飈車族。他們之中,有三輛緊貼護欄停靠,惡劣也以金屬長棍攻勢展令揚,企圖害展令揚連車帶人墜落河裡。
“令揚,小心——”尤金見狀,擔心得放聲高喊。
炎狼則是不發一言的看着後座的葉清。
正準備飛越河岸的鬼面目睹此景,不覺停止了動作。
就在衆人皆認定展令揚和葉清會墜河的當兒,只見展令揚改成單手駕馭機車,另一隻手則不慌不忙的自腰間抽出閃爍着金屬光澤的長軟劍,宛如仙女舞動綵帶一般,操控自如的令長軟劍閃電似地劃過護欄邊的三名偷襲者,將他們紛紛擊倒於橋上。
“抱緊我!”展令揚對身後的人說。
葉清笑着將他的腰摟的更緊了。
接着那把長軟劍又被展令揚再一次揮舞,纏上展令揚前方的護欄,助長了展令揚失速的飛車衝力,讓展令揚重拾極速,無懈可擊的着地,返回起點。
但展令揚卻未在抵達起點時停住,反而丟下安全帽,再一次加速迎向已自橋上飛下掩月坡,朝他們直逼而來的蒙面飈車族。
展令揚再一次振臂舞動長軟劍,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勢,正面迎戰來意不善的蒙面飈車族。
尤金一方面是護主心切,一方面是想助展令揚一臂之力,立即掏出了身上的槍,瞄準來襲的蒙面飈車族準備射擊。
炎狼卻在節骨眼上出聲制止:“把槍收起,當個安靜的觀衆便成。”
尤金無法抗令,只好暗歎無奈地聽令,憂心忡忡的死盯住身陷危境的展令揚。
此時,令尤金眼界大開的情景發生了——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所見!
展令揚不但騎術精湛,暢行無阻的穿陵在飈車族之間,手上把長軟劍更以秋風掃落葉之勢,一口氣幹掉了五、六個蒙面飈車族。
最恐怖的是:在如此激烈的打鬥中,長髮飛揚的展令揚居然自始至終維持着那張無關緊要的笑臉!
目睹展令揚那英姿颯颯的戰鬥風采,尤金全身細胞都跟着沸騰激昂起來,幾乎想放聲瘋狂的爲展令揚擊掌加油。
站在他身後的炎狼月光卻更加陰鷙懾人,他語如寒冰的對尤金低聲下令:“立即再調派兩團人馬前來。”
“唐納森先生——”對這駭人的命令,尤金實在不願執行。
“快去!”炎狼殺氣深沉的催促。
“是——”尤金從未見主子如此強硬過,心裡雖不願也不得不照辦。
此時,鬼面也加入了激烈的混戰。這使得尤金稍微安心了些,至少令揚多了一個超強戰力,不再是孤軍奮鬥。
他完全想不透主子究竟在想什麼,非但稍早時便先命令他秘召一團人馬蒙面隱瞞身分,於展令揚和鬼面較勁途中介入攻勢展令揚,挑起戰端。
這會兒見展令揚於打鬥中游刃有餘,主子又再度下令他緊急調派更多人馬前來合攻展令揚。
爲什麼唐納森先生要這麼做?他真的那麼痛恨令揚、非致令揚於死地不可!?還要遷怒到葉清的身上?
在尤金出神時,戰鬥中的鬼面不慎踩到凹洞頓失重心,眼看就要被敵方趁隙攻擊,一條絲帶便及時自鬼面眼前劃過,乾淨俐落的掠倒了攻向鬼面的敵人?
葉清飄逸的身子接着出現在鬼面眼前,一副“真受不了你”的口氣道:“我說馬哥哥,我知道你年邁體衰,稍微活動活動老骨頭就會氣喘如牛,但也別在打鬥中睡覺嘛!”
“誰在睡覺啦?哼!”就算鬼面原本對葉清的出手相助懷有一絲絲的感動,然,聽完她那一番氣死人的之後,有什麼感動也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過,鬼面的目光始終沒有移開在白色絲帶上的人,她——果然不簡單!
只見在夕陽的輝映下,幾條白色絲帶在敵我雙方間穿梭,而絲帶上面,儼然站着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子。
包括炎狼在內的人都看呆了。
她……是仙女嗎……
“我說馬哥哥,人家知道人家長得好看,但你也用不着一直盯着人家看啊,又或者,馬哥哥也想試試飛的感覺?”葉清在解決飆車客的同時還不忘調侃鬼面幾句。
“鬼面大叔,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堂堂男子漢就顧着看美女,還讓她幫忙解決你身邊的敵人,羞羞羞!”
鬼面被展令揚說的怒火攻心。
倒楣的蒙面飈車族便成了鬼面的出氣包,被打得落花流水。
收到尤金緊急徵召的部隊已聲勢浩大的由遠而近,疾奔而近。
適巧行經橋上的一輛白色奔馳,因車隊的路霸作風,被迫暫時停靠橋側讓行。
“怎麼回事?今夜這帶的飈車族似乎不尋常的衆多。”白色奔馳後座的俊逸男子似是自言自語,又像在說給司機聽聞。
“的確不太尋常,”司機注意到了掩月坡上的光景,恍然明白的道:“原來掩月坡今夜有械鬥發生。咦?唐納森先生、馬爾斯先生和尤金都在場?還有兩個身手不凡的長髮美人——”
後座男子靜靜的將視線掃向掩月坡。
霎時,他原本冷漠不帶感情的冰眸迸射出熠熠光輝。
那是——攫獲展令揚的臉後,男人的視線再也未曾移開。
“米歇爾先生,您看,馬爾斯先生和那兩位美人以寡敵衆應戰一羣飈車族。您看,尤其是那位銀髮美女,簡直和仙女一樣!啊!剛剛經過這橋上的那羣飈車族也加入戰鬥了。不妙,那羣新加入的飈車族不是幫馬爾斯先生他們的……”司機不禁緊張起來。
後座男子視線追着葉清的身影,這種武功……
他又馬上注意到了展令揚戰火的身影,赫然,發現了端倪。
他臉色倏地一沉,不威而嚴的對司機下達命令:“立刻打手機給尤金,要他轉告唐納森立即撒走那羣特攻隊。”
那邵蒙面飈車族是炎狼組織的特攻隊!?司機心頭一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司機雖滿腹疑惑,卻不敢稍有怠慢的撥了手機給尤金,傳達主子的意思:“聽好,轉告唐納森先生,米歇爾先生要你們立即撒走特攻隊。”
司機收線後,不敢多吭一聲,靜候一旁等待主子下個命令。
收到意外命令的尤金,遲疑地看了炎狼片晌纔敢把話傳到:“米歇爾先生來電,要您立即撒走特攻隊……”
炎狼聞言,冰眸一寒冷瞪住尤金,充斥興師問罪的憤怒。
“不是我!請先生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向任何人泄露今夜的事,我發誓!”
不經意地,炎狼瞥見了停在橋上的白色奔馳……這一瞥,炎狼不禁冷眉微凝,很不甘願的淡道:“叫他們立即撤退。”
“是!”尤金真是千百萬個願意去執行這個命令。
圍攻展令揚和鬼面的特攻隊在接獲暗示後,立刻鳴金收兵,不消片晌,已成羣結隊的絕塵遠飆。
一場莫名所以的激烈戰鬥這才宣告落幕。
橋上的白色奔馳此時亦悄悄的消失無蹤。
“搞什麼鬼啊?簡直莫名奇妙!”鬼面餘怒猶存的插腰對着特攻隊消失的方向破口大罵。
葉清悠悠哉哉的收起絲帶,然後對着機車的後視鏡順順長髮、理理身上的沙塵,展令揚的嘴巴也沒閒着,拉開嗓門朗聲的道:“唉呀呀!此番光景是不是就叫大放馬後炮呢?鬼面大叔。”
“你說誰放馬後炮?”鬼面的炮口立刻轉向,對準展令揚。
但見展令揚一臉無辜的反問:“我有說是誰嗎?”
“你——”鬼面氣得臉都綠了一大半。
展令揚火上加油的吹了聲口哨,提高音量道:“唷唷唷!這是奴隸對主人應該有的態度嗎?”
“你在鬼扯什麼!?”
“啊哈!我說鬼面大叔,我可以體諒你年紀一大把,是健忘症的高危險羣,但你可別因爲這樣就想假藉健忘症重度患者來賴帳哦!”展令揚一副“你別假了”的氣煞人神情。
“我……你……”鬼面想起了早先的比賽,不禁心慌了起來。
天殺的!他居然再一次栽在這個臭小鬼手上!?
“大叔,願賭就要服輸囉!”展令揚吃定鬼面。
“你……”鬼面雖有千萬個不願面對自己的挫敗,但他高傲的自尊卻令他不屑做出賴帳的小人行爲,因而心不甘情不願的大聲吼嚷:“知道啦!”
“嗯!不愧是鬼面大叔,果然言而有信。那麼從明天起三天,哦,不是六天,你就得好好侍候本大美人和愛妮囉!”展令揚眼眸透着邪氣的笑意。
鬼面見狀,心頭一涼,一朵名喚“大難”的烏雲倏地罩頂而至。
冷眼旁觀的炎狼則始終未發一言……
今夜可是向以農連日來心情最好的時刻了。
眼看同伴們個個都早已展開各自的任務,和他們的對手玩得不亦樂乎,只有他遲遲未能展開行動,只能天天悶在“異人館”聽同伴們壞心眼的大談他們的精彩戰果,存心“哈”死他,簡直沒天沒理。
幸好在他還沒悶死之前,盼到了讓他大顯身手的良辰吉日,否則他因悶死而上天堂的話,一定要大鬧天堂逼那些天使,讓他們寢食難安、永無寧日,以示薄懲。
展令揚派給他的任務是:牽制夜行鬼的行動,好讓夜行鬼無暇去竊取對詹森與曼姬夫人不秉的證據。
根據南宮烈的占卜顯示,炎狼組織的首席神偷“夜行鬼”今夜會潛入羅浮宮偷取塞尚的5號畫作,所以他就來個捷足先登,把真畫偷走換上贗品,讓那個笨傢伙去偷那幀贗品氣死他,以此來揭開牽制夜行鬼行動的序幕。
一想到夜行鬼發現偷到的是贗品那副糗樣,向以農便心情大好。本着“爲善最樂”的處世原則,一溜煙便大刺刺地溜進羅浮宮偷走塞尚的5號作品,再不慌不忙的把帶來的贗品掛上,悠哉悠哉的離開羅浮宮。
向以農前腳剛離去不久,夜行鬼便緊接着出現在羅浮宮外。
他和向以農一樣是超A級的神偷,高手中的高手,亦是兩三下就輕鬆愉快的潛入羅浮宮。
夜行鬼沒花多少功夫便發現目標獵物——塞尚5號畫作,他自以爲瀟灑帥氣的撩撥了前額的髮絲,優雅俐落的盜走塞尚5號作品——的贗品。
遠離羅浮宮後,夜行鬼習慣性的取出戰利品欣賞一番。
哪知定睛往塞尚5號作品一瞧,夜行鬼的眼珠子險些嚇掉了。
宛如魔術一般,畫框裡的畫在月光親吻下,竟漸漸淡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覆蓋在下的另一幀畫——一隻粉紅色的豬八戒。
那隻粉紅豬的旁邊還提了一行字:大笨蛋!你上當囉!
“該死~~”夜行鬼氣得將那幅畫五馬分屍。
究竟是何方高人,膽敢對他這般挑釁?
他不是笨蛋,十分清楚事非一般凡夫俗子所能辦到。光是會用特殊塗料將一幀畫覆蓋在另一幀畫上,這種高難度的絕技就已不容小覷,更何況此人還能在羅浮宮來去自如。
最令夜行鬼在意是:此人居然能事先預料到他會來偷這幀畫作!
或者這只是個純粹的偶然?
方忖着,車上的傳真機便傳來一份傳真,內容是:給偷到贗品的笨蛋大叔:那隻粉紅豬很可愛,和你有幾分神似對吧?答對了!它正是大叔你自小失散的孿生兄弟,你們兄弟倆能重逢真是可喜可賀。不必太感謝我,不過你若真有心報答我,就在三天內偷來白金漢宮裡珍藏的達芬奇10號作品送我吧!
怕你太想我的恩人留
“該死~~”夜行鬼氣得把傳真揉成一團丟掉。
果然是衝着他來挑釁他的!想向他這個舉世無雙的神偷挑戰?“很好,我就奉陪到底!”
夜行鬼已經開始運籌帷幄,思忖着如何才能在三天後一箭之仇……
返回桑亞那斯堡後,鬼面即刻到流金水榭找炎狼。
“剛剛遇襲時,爲什麼你沒出手,也沒要尤金支持?”鬼面極不滿炎狼冷眼旁觀的作法。並非怕自己以寡敵衆力有未逮,而是原則問題。這實在不像炎狼以往的作風。
炎狼面無表情。“你們應付的了,不是嗎?”經過這件事,他不但看清了那小鬼的能耐,也看到了她那不簡單的身手。
鬼面耐着性子打量炎狼如冰的臉,試着從中找尋測炎狼心思的蛛絲馬跡。
“你想測試那小鬼的能耐才刻意按兵不動?”
炎狼未作聲。
鬼面卻已有九成把握猜測無誤,進一步問:“有必要測試那小鬼的能力嗎?或者——你已經改變主意,不打算殺他了?更甚至,是因爲她?”
炎狼自然明白他口中的她是指誰,但他並沒有做出鬼面心中的反應,“不會你自己有這種想法吧?”炎狼終於出聲,直接忽略鬼面的最後一句話,一開口便是反脣相譏。
鬼面倨傲不屑的哼笑兩聲,篤定地表態:“正好相反。經過今夜的事,我更認定那小鬼留不得,非除不可!”
炎狼除了冷眼睇着鬼面,便未有更激烈的反應,鬼面早已習慣炎狼的冷漠,毫不介意繼續自說自話:“我這麼決定非爲一己私怨,而是客觀的決斷。那小鬼確實有兩把刷子,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令人激賞的魅力,可以很輕的收攏人心,相當不簡單。但正是因爲他有如此的致命魅力,個性卻是完全不可能屈從於人的個人主義,若硬將他納入組織,必會造成日後領導統御的困難、破壞組織的紀律。可是若讓他成了敵方人馬,卻會對我們造成極大威脅,所以那小鬼始終是個禍害,非殺不可!”
“我同意你的看法。”炎狼意外地大力支持鬼面的決定。
鬼面反而有點出乎意料的質疑:“是嗎?”
“哼!”炎狼冷哼一聲代答。
“但願你言行一致。”鬼面確定炎狼初衷未改的目的達成後,便旋身離開流金水榭。
鬼面離開之後,炎狼立即打開了展令揚房間的監視器,展令揚熟睡的影像即刻躍於幕屏。炎狼冷瞪一眼展令揚的睡臉後,展開了詭譎的行動……
當炎狼和鬼面在流金水榭對諒時,安凱臣和向以農也在展令揚的房間秘密小聚。
明知他們三人的房間都裝有隱藏監視器,他們三人還敢明目張膽的四處夜遊,自然有其瞞天過海的法寶——原來早在赴桑亞那斯堡邀約之前,展令揚已算準炎狼組織必會監視他們在堡內的一舉一動,所以要機械發明改造天才安凱臣,事先替他們分別製作了“迷你生活影集”。
在他們個別的迷你生活影集中,全都拍攝他們平日生活起居的各種動件,然後安裝於東邦人自制的超迷你芯片中,讓他們分別攜手自行運用,裝置於他們想矇混敵人監視的監視器中。如此一來監視者從監視屏幕上監看到的影像,就是他們植入的畫面,而非監視器實際拍攝到的畫面。
像這會兒,他們三人就分別用了“熟睡”的畫面矇混各自房中的監視器,神不知鬼不覺地聚集在展令揚房裡天南地北的閒扯淡,完成沒有身在敵陣的緊張感。
“快說鬼面大叔敗給你之後有沒有願賭服輸的答應當奴隸?”安凱臣和曲希瑞鐵口直斷飈車鸁家肯定是展令揚這小子,所以多餘的廢話全省了,直接就跳級問他們最感興趣的結果。
展令揚笑得像個小惡魔似的道:“有炎狼大叔和尤金大哥在場做證,那個笨蛋敢毀約嗎?”展令揚話鋒一轉,提供同伴們另一項娛樂,“不過今夜最好玩的不是鬼面大叔的表現,而是有人唆使一大票蒙面飈車族到場挑釁攻擊。”
安凱臣和曲希瑞面面相覷,突地同聲一嘆,一副“又來了”的神情齊聲問道:“令揚,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又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一不小心得罪哪個小心眼的奸詐小人,所以人家成羣結隊的報仇雪恨來了?”
這種事在這小子的不良紀錄中屢見不鮮,他們早已習以爲常,還樂得假“拔刀助友”之名,拿那些前來報仇的仇家練身手、做運動、鍛鍊身體、幫助消化。
不過這回情況比較特殊,安凱臣和曲希瑞擔心仇家的尋釁泄露了展令揚真正的身分,會影響大夥兒的遊戲。
展令揚篤定的否決:“那些笨蛋纔沒那個天大的本事到掩月坡來找我尋仇,這事根本是某人自編自導的可笑戲碼。”
“你說的某人該不會是鬼面大叔吧?”這點安凱臣和曲希瑞同感質疑,那個鬼面大叔雖然小家子氣了些,但不像是會耍陰的小人。
“當然不是。憑鬼面大叔變形蟲的單細胞個性,哪有那種奸詐天分幹這等奸事?”展令揚愛吊人胃口的本性又冒出來興風作浪了。
安凱臣和曲希瑞早料到這小子會來這招,很認命的自力救濟,寧願玩起“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遊戲,也不願求助這小子,省得提供這小子更多“快樂的泉源”。
安凱臣和曲希瑞把可能的人選一一過濾,包括:炎狼組織本身的仇家、針對鬼面個人前來的仇家、想幹掉炎狼或鬼面取而代之的炎狼組織內某個陰謀野心家,卻全都是錯誤答案。最後,他們得出了最不可能的結論,狐疑納悶的道:“那個某人該不會是指炎狼大叔吧?”
“賓果!不過你的反應怎麼如此之慢,莫非你們是烏龜老兄的親戚?”展令揚損人不帶髒字的壞心一笑。
安凱臣和曲希瑞纔沒那閒功夫理會展令揚司空見慣的促狹,爭相談起正事來。
“看來炎狼大叔真的很討厭你耶!”曲希瑞吹了聲口哨。
安凱臣附和:“足見你真的惹毛咱們炎狼大叔了。照這樣看來,炎狼大叔取消和‘珊曼莎’的婚約這事愈來愈有希望了。”
本來他們還擔心炎狼和鬼面會像他們以前遇到的對手般,千方百計的想留下展令揚,現在看來,這層顧慮在這次的遊戲中是不會發生了。
爲了獎勵兩位夥伴猜中答案,展令揚免費提供另一件有趣的事當獎品:“你們想不想知道鬼面大叔是何方神聖?”
“你知道了!?”安凱臣和曲希瑞好奇斃了。
展令揚挑挑眉,一副理所當然的睇着安凱臣道:“記得上次在街上撞傷你的惡劣騎士嗎?”
“難道那個惡劣騎士就是鬼面大叔?”安凱臣和曲希瑞幾乎異口同聲。
“沒錯!雖然鬼面大叔今晚比賽時特意換了輛機車,但一個人的騎姿和騎車的習慣動作是不會改變的。不過鬼面大叔既然掩飾得這麼辛苦,我就秉持‘助人爲快樂之本’的善良守則,沒去揭穿他囉!”
展令揚笑得很開心,安凱臣和曲希瑞則興致高昂的討論不休。
“這麼說來,炎狼組織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我們是替身,卻故意按兵不動了?”安凱臣道破關鍵重點。
“還有一種可能:我們的真正身分只有鬼面大叔一個人知道而已,因爲鬼面大叔很好面子,有可能故意不拆穿,想私自對付我們。”曲希瑞提出另一種可能性。
“不過無論是哪種原因,珊曼莎替身一事,他們一定一開始就知道卻都沒有任何動作,可見事有蹊蹺,他們一定是將計就計的在進行某種陰謀。”安凱臣和曲希瑞得出最佳的結論。
“這樣不是更好玩嗎?”展令揚笑得好邪門。
“沒錯!”安凱臣和曲希瑞笑容逸泄的邪氣並不少於展令揚。
對於他們而言,愈厲害難的對手愈令他們興奮,因爲那意謂着遊戲愈刺激、愈具挑戰性。
至於珊曼莎一事,他們一點都不擔心。只要向以農和雷君凡分別掌握了炎狼組織的把柄,就可以用來當交換籌碼,令炎狼組織乖乖放棄對拉斯維加斯的野心了。
“啊,不過你們是沒有看到小清清對付那羣飆車客是的樣子,絲帶漫天飛,小清清整個人就像一個仙女一樣……人家都看呆了……”展令揚本着“好消息要和大家一起分享”的原則,雙手托腮,一臉遐想狀。其實,目的還不是想吊一下他們的胃口和炫耀一下自己能目睹全過程是多麼榮幸。
果然,兩人都羨慕不已。
“真是可惜。”展令揚還不忘長長地嘆一口氣以表示他的遺憾,“對了,鬼面大叔的事,記得知會烈、君凡和以農囉!”
“Noproblem!”
一提起不在堡裡的另外三個夥伴,一連串的新話題又出籠,成爲他們三人做嘴皮運動的新材料。
原來在展令揚和鬼面前去掩月坡的期間,安凱臣和曲希瑞已經和堡外的南宮烈、向以農及雷君凡四方通話,嘰哩呱啦了大半夜啦!
炎狼和鬼面恐怕作夢也沒想到,他們引以爲傲的炎狼組織監聽系統,居然一點也防不了東邦,任東邦一天到晚暢行無阻的隨時保持密切聯繫,他們無懈可擊的監聽系織竟渾然未察。
“總而言之,不管是君凡、以農或烈,都和我們一樣完全掌握了情況,順利的進行各自的任務中。”
三個人談得正樂,倏地一齊消音——有人!
不愧是東邦人,默契果然超級棒,三人完全未多發一言便分別採取了最適當的行動:展令揚鑽進被窩裝睡,且不忘把監視器切回實際畫面。安凱臣和曲希瑞則安靜無聲的躲進壁櫥。
少頃,窗簾外那扇上鎖的落地窗外果然出現了一條人影!
那人影不費吹灰之力便打開窗上的鎖,像一縷幽魂般無聲無息地飄進室內——一縷散發着濃烈殺氣的蒙面幽魂。
蒙面人悄悄地欺近牀沿單膝枕牀,凝聚惡意的手,未稍遲疑的逼近展令揚毫無防備的頸項。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沉不住氣,跑來找我。”在蒙面人即將掐扣展令揚的頸子之際,展令揚適時睜開了雙眸,氣定神閒地直視蒙面人的雙眼。
蒙面人目露詫愕,身手敏捷的躍離牀沿數步,一言不發的冷瞪展令揚。
展令揚不慌不忙的坐起身笑道:“我說炎狼大叔,既然來都來了就大方一點,以真面目相見嘛!只要炎狼大叔不去爬愛妮房間的窗戶,人家是不會生氣的啦,把面罩拿下來嘍!或者你對像小偷一樣擅闖人家的香閨感到汗顏,沒臉以真面目示人?”
蒙面人微微一震,乾淨俐落的扯下面罩,陰鷙地問:“你知道我會來?”
展令揚但笑不語,耐人尋味的聳聳肩。
炎狼霎時頓悟了玄機所在,慍怒的咄咄逼問:“你是故意招惹馬爾斯來引我出手?”
展令揚輕輕一個彈指,肯定炎狼的揣測,“你不笨嘛!”
“爲什麼這麼做?”炎狼全身焚燃熾烈的鬥殺之氣。
展令揚卻好象沒看到,依舊故我的淺笑:“這不正是你內心的真正的願望嗎?”
炎狼冷眸一寒,突地發出令人膽寒的冷笑:“你似乎很懂得如何激怒我。”
“是你自己沒風度、沒肚量、沉不住氣吧!”
“說!她到底是誰?!”
“炎狼大叔問的是誰?”展令揚一臉的天真無知。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語氣越來越陰森。
展令揚依舊不怕死的裝無辜,“人家不知道噯。”
炎狼雙眸迸射殺氣,自腰間皮帶抽出一把塑有狼形的白金腰飾,冷不防地上前一躍,單手扣住展令揚的頸子將之固定在牆上,身子跨過展令揚的雙腳,另一隻握着狼形腰飾的手冷酷無情地刺向展令揚的右眼——藏身壁櫥的曲希瑞見狀,立即掏出隨身攜帶的手術刀,準備踹開門射擊炎狼替展令揚解危,安凱臣及時阻止了他。
“別衝動,再看一下。”安凱臣語氣嚴肅的低道。
曲希瑞思忖片晌,終於斂起了攻擊架勢,靜觀其變。
那把狼形腰飾並未刺入展令揚的右眼,而是在眼前一分尺時轉向刺入偏右的壁面。
令炎狼惱恨的是,展令揚居然連眨一下眼睛表示驚駭也沒。最可惡的,這小鬼始終維持一張天下太平的笑臉。
“你當真不怕我殺你?”
“你是會殺我,但不是在你還沒和我較量、親手打敗我之前。”展令揚一語道破玄機。
炎狼冰眼一瞪,寒峻地冷哼:“你果然該殺!”
說着,他轉動了插入壁中的狼形腰飾,轉眼,展令揚側邊的壁面緩緩降下,裡面竟藏有一間佔地百坪秘室。
“進來!”炎狼扣住展令揚的頸子不放,硬扯他進入秘室關上門。
“亮出你腰上那把劍!”炎狼命令着,握在手中的狼形腰傭兩端倏地變長,成了一枝約莫一公尺長的金屬棍棒。
展令揚存心激怒他似的挑釁:“只要你夠本事讓我亮劍。”
話聲方落,炎狼已以電光石火之勢展開攻擊,閃爍着銀色閃光的金屬棒,像把劍刃鋒利無比的冰刀,毫不留情地頻頻揮向展令揚。
展令揚似能預知炎狼動向似的,應付自如的一一躲過炎狼一次比一次無情的攻擊。
炎狼爲了逼展令揚亮劍認真與他交手,把心一橫,緊迫盯人的致命狠招頻發,不給展令揚一絲喘息機會。
幾經攻擊,展令揚終於如他所願的抽出腰間的長軟劍,認真的和他較量。
眼見展令揚出招愈來愈高段而難於應付,炎狼臉上的神情就愈顯瘋狂起勁,出招也更狠辣絕情。
展令揚在戰況正烈時,突地喊停收手。炎狼打得正興致高昂,豈肯就此打住?只見他激動的低吼:“給我繼續打!”
展令揚卻文風不動,長軟劍早已纏回腰間。
炎狼祭出狠招想逼展令揚再度出手,怎奈展令揚就是動也懶得動一下,害炎狼不得不在緊要關頭及時收手,極度不滿的狠瞪展令揚。
展令揚意興闌珊的打了個大呵久,道:“我好累,要睡覺了,改天再陪你玩吧!”
說着便旋身往秘門走,不料炎狼竟出乎意料地從背後偷襲他,以一隻手銬銬住展令揚的右腕,另一隻手銬銬在秘門右側的橫杆上。
“在你我未分出勝負之前,你休想離開秘室。”
“如果炎狼大叔不想自己的家被拆掉,人家勸你最好不要去打擾愛妮睡覺。”展令揚一臉壞笑的好心提醒。
“閉嘴!”炎狼冷冰冰的丟下這麼一句,便頭也不回的關上秘門走人。
確定炎狼不會再返回,且把監視器切換成矇混用畫面之後,安凱臣和曲希瑞立即自壁櫥鑽出,由曲希瑞把風,安凱臣以東邦專用通訊器和秘室裡的展令揚聯絡。
“令揚,你還好嗎?”
“我沒事,你們還是趕快回你們自己的房間去,免得節外生枝。”
“不,除非你告訴我你現在的狀況。”安凱臣太瞭解展令揚的個性,這小子即使傷重瀕臨死亡邊緣,爲了不讓他們五個夥伴擔心也會強裝天下太平。
“我真的沒事。”
“或者我用zha藥炸燬秘門門鎖,自己親自進去證實?”安凱臣態度極爲強硬,非知道好友現狀不可。
他不像向以農一樣身懷開鎖絕技,卻有爆破任何東西的本事。
“別衝動,我這不就要說了嗎?”展令揚不想橫生枝節,難得老實的吐實:“我真的沒事,只是被炎狼大叔銬住在牆壁,暫時行動受限罷了。”
“那傢伙是變態嗎?沒事幹嘛把你關住在裡面,還用手銬銬住!”安凱臣決定炸開秘室入口機關。
展令揚及時喊停:“別衝動哪,小臣臣,你想這種手銬真的銬得住我嗎?”
安凱臣和曲希瑞相覷一眼,仍帶質疑的問:“既然如此,你幹嘛不出來和我們會合?”
“哎呀呀!我知道我很人見人愛啦,可是我們纔剛分別不久,你們何必這麼快就又開始想念可愛的我?人家纔想趁這個機會溜回異人館去見小烈烈、小農農和小凡凡呢!”
安凱臣和曲希至此才恍然大悟,放下心中大石,願打願挨的快人快語:“行啦行啦!你什麼時候回來?”
“明晚炎狼大叔再次來和我‘幽會’之前囉!人家不在這段期間,你們兩個別偷懶,記得儘早完成自己的任務吶!還有,告訴小清清我回異人館了,別讓她擔心。”
“知道啦!”
安凱臣和曲希瑞很聽話的未再多加逗留,雙雙離開展令揚的房間。
兩人默契十足的皆未返回各自房裡,而是踽踽而行至夜風徐徐的相思林,此處風與枝葉的合鳴適以吞沒交談人聲,是談話的好場所。
“我看事情不太妙,我們還是儘快完成任務,早日離開這座城堡。”安凱臣心意已決的提議。
“我也有同感。”曲希瑞和安凱臣想法如出一轍。
雖然展令揚對炎狼的行徑滿不在乎,他們也很習慣展令揚身邊經常會出現一些怪人,但這個炎狼的行徑實在太不尋常了。
他們總覺得這個冷酷神秘的男人對展令揚懷有很深沉的詭譎情愫,令人很不安、很介意的古怪危險。
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儘快把他和展令揚隔離!
睡意朦朧中,史蒂夫隱隱約約聽到實驗室傳來的吵雜聲,令他猝然清醒,三步並兩步的趕往實驗室一探究竟。
“我吵醒你了嗎?”安凱臣坐在電話屏幕前修正“閃電”的仿真程序,一面向史蒂夫打招呼。
“是你。”史蒂夫輕吐一口氣,放鬆了警戒走近安凱臣身邊,“今天怎麼這麼早來?”
史蒂夫一觸及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程序,旋即興奮的瞪大雙眼。
這是——“我凌晨轉醒時,突然有了突破性的靈感,所以就按捺不住的跑到實驗室來修改程序。你來得正好,幫我看看程序有沒有矛盾、不可行之處,如何?”安凱臣說着便Copy一份給史蒂夫。
史蒂夫一接過手,便將之置入鄰座計算機主機,恨不得能早一秒看見程序完整的內容。
待程序完成地呈現在屏幕上,史蒂夫便心無旁騖的逐列鑽研,愈往後研讀,史蒂夫愈顯亢奮。
這怎麼可能!?居然完全正確,而且比他所寫的原始程序更勝一籌!這組新程序不但修正了他原先克服不了的瓶頸,連他未考慮到的幾個盲點也列入修正了……這世上居然有人能找出他所寫的程序缺點且加以修正,創造出更完美無瑕的程序?
霎時,史蒂夫的雙眸流竄過一種極爲複雜的光芒……是激賞、是讚歎、是嫉妒、是憤怒、也是憎恨……安凱臣並未察覺史蒂夫的情緒變化,認真地徵求史蒂夫的意見:“有沒有什麼錯誤?”
“沒有,到目前爲止都十分完美。”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此時,安凱臣正好完成了全部的程序輸入,“好了,我們來RUN看看結果。”
說着,他便按下執行指令。
由於這姐程序相當龐大,約莫需要三十分鐘才能跑完,所有史蒂夫便和安凱臣共進早餐閒話家常,順便等待執行結果。
“來,美式咖啡和奶油吐司,吃得慣嗎?”史蒂夫遞上親自料理的早餐。
“謝了。”安凱臣笑而未答。
對身爲東邦人的他而言,除了東邦大廚曲希瑞親手燒的菜能令他由衷讚美外,其餘皆不及格,他又不願虛僞迎合,乾脆聽而不聞。
史蒂夫也無心追究,他一顆心完全系在那組新出爐的程序上。
“你改造研發的本事是師承自何方神聖?”
“沒有,我是無師自通。”安凱臣實話實說。
“無師自通!?”史蒂夫更加驚詫,“那你的射擊技術又是哪位名師傳授?”
“那也是自學而來。”
什麼!?史蒂夫吃驚意外地無以復加。
他一直以爲安凱臣能如此少年有成,必是自小接受名師高人指導的結果,沒想到竟是無師自通!?
此時,蟄伏在史蒂夫內心深處的黑色陰霾愈擴愈大、愈來愈深沉闃黑……“原來如此。”這小子當真是個天才?
“程序好象執行完畢了。”
安凱臣一句把兩個人都拉回了計算機前。
“太完美了,和我預想的一樣!”安凱臣一個彈指,成就感十足。
“的確完美,太完美了……”史蒂夫對執行結果讚不絕口。
這小子真是天才,千真萬確的天才!
“那我就根據我的想法,繼續修正後面的相關程序組了。”安凱臣說做說做,效率奇高。
“那就麻煩你了。”史蒂夫尋常的溫和笑容中,潛藏着詭異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