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咖啡廳後,溫言坐車回到桐子巷,給小酥打了個電話,問起z國有什麼特別的部隊。小酥本身是z國前特種部隊成員之一,這方面顯然應該知道得比較多才對。
哪知道一問之下,小酥卻是什麼都不知道。他當年在特種部隊中,紀律要求極嚴,一切除了自己以外的國家機密都不準過問,對這方面瞭解並不多。
不過他卻給了個方向,讓溫言直接打電話問龍聆宗。後者雖然年紀不算大,但幾乎可以稱爲殺手界的元老級人物,方方面面瞭解極多,而且就算不知道,龍聆宗至少也知道從哪個方向去調查。
溫言掛了電話,立刻給龍聆宗撥去電話。
半分鐘後,電話接通,那頭龍聆宗打着呵欠道:“喂?三更半夜什麼事?這一週我才睡了不到二十個小時,困死了……”
溫言一呆:“三更半夜?現在是上午好不好。”
龍聆宗哭笑不得地道:“大哥!我現在是在m國!時差懂嗎?不懂回頭自己查去!”
溫言當然懂,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笑道:“我只問個問題,完了你繼續睡你的。”
龍聆宗勉強振作精神:“說。”
溫言斂去笑容:“燕從雲你記得吧?北軍區燕總司令的那個公子,現在也在北軍區出任高官。以他的身份,什麼樣的部隊可以稱爲‘特別的部隊’?”
龍聆宗一呆:“你指z國的部隊?這應該不少,四大特種部隊,中央特別行動小組,治安特別研究所,還有反恐精英行動隊等等,這些該都算特別的部隊,我隨便都可以給你列個十多組。”
溫言從沒想到z國竟然有這麼多區別以普通軍隊的部隊,皺眉道:“那有哪個部隊是以‘死士’的形式存在的?”
“‘死士’?你說的是不成功則成仁的那種?這也不少啊,而且視任務不同,就算原本不是死士,也會招募死士參與……”
“那就再加一個限制條件,”溫言打斷他的話,“有哪個部隊的死士是長年配備,而且自殺工具是以手術的形式安裝到心臟位置的。”
那頭龍聆宗一震,沉聲道:“就我所知,那就只有對保密性要求高到極點的中央特別行動小組,一般道上都簡稱它爲x小組。”
溫言精神大振:“詳細說說。”
龍聆宗道:“我知道的情況也不算多,這是從全國各個軍事單位中經過長年的暗中考覈和篩選,直接抽調出來最強的精英戰士組成,屬於z國最高領導直屬的行動小組,但屬性上該仍然屬於‘部隊’的範疇。據我所知,裡面所有的人都是在加入之前就已經簽訂了死亡協議。”
溫言不解道:“什麼‘死亡協議’?”
龍聆宗緩緩道:“凡是加入x小組,是不可能活着離開的。當你失去參與任務的能力時,假如仍然活着,你的下場就是接受安樂死,防止你離開x小組後泄露機密。”
溫言失聲道:“什麼!那誰還這麼蠢,要加入這種要命的部隊?”
龍聆宗的聲音嚴肅起來:“答我一個問題,二戰時的神風特攻隊你知道嗎?他們爲什麼甘願犧牲自己?”
溫言一時語塞。
他當然知道,也明白那是爲什麼。
龍聆宗再道:“一個人爲了自己珍惜的東西,可以做出任何事。這個世上,最令人珍惜的東西之一,就是國家和家庭,當你心中它們的份量足夠重時,你當然就肯加入一個爲了保護它們而存在的組織。”
溫言已經明白過來,但仍疑惑道:“這個x小組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龍聆宗解釋道:“一些涉及到國家安全、卻又無法通過正常途徑和普通特別途徑如特種部隊等來解決的事務,就需要有一些黑暗的手段來解決,x小組完全是爲此存在,行事從來不擇手段,因此又被稱爲‘暗夜幽靈’,因爲它的性質和它的成員,都註定了是黑暗負面的,雖然所爲的信仰是爲了國家人民。”
溫言一時默然。
此前他從不知道還有這種組織存在。
要知道就算是特種兵,也是能夠正常退役的,雖說保密性也很高,但和x小組比起來顯然又差了幾個檔次。
回想那天那兩個殺手的能耐,就算溫言現在論身手足以稱得上舉世罕有,也不得不暗讚一聲厲害,確實是精英中的精英,兩人中無論是哪一個,均比曾爲特種兵、現在身手仍然非常了得的小酥強上一籌。由此看來,對方確實很有可能是x小組的成員。
那頭龍聆宗疑惑道:“你怎麼突然想起問x小組來了?”
溫言回過神來,把情況說了一遍。龍聆宗絕對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任何事都可以和他說明,沒有任何顧慮。
龍聆宗聽完,沉吟道:“這就有點奇怪了,你溫言雖然厲害,但怎麼也不可能是國家安全的威脅元素吧?而且重要程度也差了很多,x小組怎麼可能會去殺你?還有那個趙富海的管家,不可能是個多厲害的人物吧,x小組什麼時候淪落到連這種小角色都要處理了?”
溫言冷靜地道:“目前看來,對方並不是想要設計趙富海的那一方,而是隱在暗中的第三方勢力,如果不盡快搞清楚對方的意圖,我很難確認該怎麼處理對方。”
假如對方其實是想把他和管家都殺了,那就是敵人,他會下手絕不容情。可是假如對方殺他只是個幌子,真正目的只是管家,那他就不得留點手段,避免將雙方的關係逼上極端。
畢竟,假如真的是那個什麼x小組的人,他溫言怎麼可能鬥得過有國家背景的部隊?
龍聆宗一邊思索一邊道:“你有沒有想過,對方殺你的時機似乎也是個線索。”
溫言嘆道:“我早考慮過這問題,對方正好在我和張仲強、措馬這批人發生衝突之後動手,說不定是深悉我和他們情況的人,但在從你這問到x小組之後,我現在一點都不確定這個猜測了,反而更傾向於這只是個巧合,只是x小組正好在這個時間點上襲擊我而已。”
x小組再怎麼黑暗,也是官方背景,怎麼可能和張仲強、措馬這種角色扯上關係?後者要是有前者這個幫手,那就真的牛b大發了。
龍聆宗卻道:“有時候不可能往往可能,我的建議是暫時不要管那個疑似x小組的組織,加強對那批藏人的調查,說不定會有很好的結果。”
溫言無奈地道:“現在也只好這樣了。”
龍聆宗又打了個長長的呵欠:“就這樣吧,我要睡覺了,把我前一週的覺全補上來,困死了……”
溫言知道他事忙,也不多說,掛斷了電話。
現在只好聽他的,先調查措馬那邊再說了。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溫言摸出手機,看清來電,微微一愕。
是靳流月的電話。
奇怪,他剛剛纔離開,怎麼那邊又打電話過來?難道出了什麼事?
“喂?”接通後溫言開門見山地道,“什麼事?”
“某人好像忘了慈善募捐的事。”靳流月的聲音傳過來,“今天下午開始,之前募捐時承諾給那些富商們的按摩就要履行。”
溫言一拍腦袋。
確實,當時在募捐會上約定的時間就是今天下午,但他一直忙碌,把這事給忘了。
“在哪進行?”溫言問道。
“當然是凌微居。”靳流月沒好氣地道。
“奇了,你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溫言訝道,“誰得罪你了?”
“……”那頭的靳流月不吭聲了。
“讓我猜一下……不會是冥幽吧?”溫言猜測道。
“少在那東猜西測,我的事你少管。”靳流月突然火大地道,“下午兩點開始,自己按時過來!”
電話掛斷了。
溫言看看手機,大感奇怪。
這美女現在的脾氣好像有點大,到底怎麼回事?
電話另一端,靳流月把手機甩在了桌上,轉頭看向正靜靜地坐在一旁的冥幽。
冥幽蹙眉道:“你到底在生什麼氣?”
今天上午她一直跟着靳流月,後者接待了幾個客人,隨後突然就脾氣暴躁起來,連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靳流月走到她旁邊,繞着她轉了一圈,忽然停在她面前,雙眼凝視她的眼睛。
冥幽不解地和她對視。
靳流月粉拳捏緊,想起之前的事。
當時接待第一個客人時,一見面,對方竟然直接開口就讚了一句:“這位小姐好美!靳大師,她是你新找的幫手嗎?”
靳流月當時就是一震。
在凌微居,說到“美”只可以是一個人,那就是她靳流月!
可是這還不算,她勉強應付過去之後,後來幾撥客人,其中還包括一個女客,竟然無一例外地誇冥幽漂亮!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在外面風光也罷了,竟然在凌微居搶我靳流月的風頭,這不是找死麼!
想到這裡,靳流月雙眸漸漸亮了起來。
冥幽完全沒有察覺自己目光被吸引住,仍看着她。
靳流月腦中閃過當年一張俏臉。
索拉玉措。
那因爲和她靳流月拼美而被她下了極限催眠、從此對其容貌生出極端恐懼心、甚至還導致無法行走的聖女。
連索拉玉措都敗下陣去,你區區一個苗女冥幽,也敢搶我風頭?
靳流月心中不斷閃過這種念頭,目光越來越亮。
對這苗女動點手腳,就算溫言知道又怎樣,難道他還敢殺了她靳流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