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
洛然馬上進入了狀態,讓容心和她一起過去,其他的護士因爲一大早就起來趕飛機,精神不太好,先回去休息。
考慮到段蘭的情況比較急,而且身旁還有其他人,洛然把段秀的支票放進包包裡,等到沒人了,再交出去。
段炎給她們當司機,繞過市中心的大馬路後,車子去到了郊外,兩旁全是綠樹和一些私人小別墅,環境非常優美。
“唐醫生,段家的別墅好像是在郊外,靠近大海的地方,聽說那兒一整塊地都是他們的!”
容心看了眼正在全神開車的段炎,湊在她耳邊低聲的說着。
在容心說話間,洛然瞧見了段炎的脣角微楊了起來,明顯是聽見了容心的竊竊私語,但不打算說破。
車子又拐了一個彎後,眼前隨即出現了一扇三米多高的黑色鐵欄大門,充滿了歐式古堡的風格。
“唐醫生,這裡太漂亮了!跟我在電影裡看見的英國城堡很像,鄭醫生不能過來,她肯定會後悔死!”
容心驚奇的趴在了窗戶上,想起鄭小穎,容心掏出手機要對段家別墅拍照片。
“容心。”
洛然坐在旁邊,低聲喊住了容心。段蘭的安危還不能保證,她們在段炎面前不好過分的表現,這是對主人家的不尊重。
“沒事的,唐醫生,你不用這麼在意。”
她剛開聲,駕駛座那裡就傳來了段炎的輕笑,“我媽媽的身體,我已經很清楚了,也隨時做好了心理準備,總不能讓所有人都陪着我傷心。”
“段先生,真是不好意思。”
洛然擡眸望向了駕駛座上的後視鏡,鏡子上倒影着段炎帶着笑容的俊臉,坦然的態度倒是讓她意外了。
就在剛纔,段蘭的養女讓她想辦法加快段蘭的死亡速度,段炎後腳就說他不在乎段蘭的生死。
她不由疑惑了,段炎和段秀是不是一路的,她包裡的支票該不該交出去。
“沒什麼。”
段炎在開車,自然是沒法看見洛然的表情。環視着眼前雄偉輝煌的大別墅,段炎握緊了手中的車盤,收斂了笑意。
“其實我們很多後輩都已經從別墅裡搬出來了,只有我媽媽堅持要住在這裡,我爸爸只好陪着她了。這次我媽媽的情況加重,我們才搬回來看她。”
“這麼好的別墅,爲什麼不住啊?”容心張口就道。
洛然在旁邊根本來不及阻止,只好稍微瞪了容心一眼。剛跟她說的話,她也轉身就忘記了?
她們是醫生,不能八卦病人的隱私。
容心看見了她的眼神,趕緊低下了頭,“唐醫生,對不起。”
“我真的沒關係的,唐醫生,你不要在意。”
段炎分神望向後視鏡,洛然就坐在了他斜後面的位置上,精緻的臉容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看着像是個冰山美人。
段炎自然的把視線收回來,藉着車窗外面的後視鏡望着後方的馬路,兩旁栽種着高大的樹木,茂盛的樹冠擋住了陽光,在樹下形成了斑駁的影子。
段炎嘆息,“唐醫生應該看過了我媽媽的病歷,當年,我姐姐就是在這條馬路上失蹤的,我媽媽一直放不下心裡的坑,無論如何都不肯搬走。”
洛然突地聽見這番話,不禁意外的望向了車窗外,映入眼簾的全是綠樹和陽光,安詳的畫面真讓人無法想象這兒就是段蘭的噩夢。
洛然剛想詢問一些詳細的情況,鐵欄大門那兒就走來了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他敲了敲副駕座的車窗。
“是保安。”
段炎說了一聲,把車窗打開,和保安聊了幾句後,他們順利進入了別墅的花園,花了幾分鐘的時間纔來到別墅的大門。
“好漂亮啊!”容心趴在車窗上驚呼。
段家別墅的大門口前是一個高臺,兩旁分別聳立着一根白色的柱子,上面還鑲嵌着一些金色的裝飾品,貴氣逼人。
段炎把車子停好,領着她們走進了別墅裡,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偌大的酒店,比高級酒店的大堂還要輝煌!
“少爺,你回來了。”
不等洛然把大廳的情況看清楚,旁邊突地走來了一個穿着眼尾黑西裝的老人,看上去已經五十多歲了,頭髮也開始泛白了,但步伐仍舊穩健。
“管家,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段炎望過去,神色瞬間銳利。
“哇!唐醫生,這就是電視劇裡的管家啊?”
容心興奮的拽着她的衣服,壓着聲音低呼。
洛然抿着脣,瞥了容心一眼,這才讓她收住聲音,安靜下來。
不過,話說回來,段家果然不愧是大家族,大廳裡的擺設全是價值連城的古董,隨便一家都足以讓一個家庭花上一輩子了。
“少爺,剛纔醫生們都過來了,就在夫人的房間裡。”管家往後退了一步,伸手遙指向大廳盡頭的樓梯,順便和洛然打了聲招呼。
“管家,這位是唐醫生和她的助手,你先去準備一些茶點。”
段炎交代完畢,領着洛然她們上去,順便說道,“唐醫生,除了你之外,我們還找了著名的內科醫生、心理醫生總共七位醫生過來,我希望你們能好好合作。”
“我預計……也就在這個月之內了。”
段炎腳步微頓,臉上閃過了悲傷的表情。但他很快又收斂下來,招呼洛然上樓。
段炎的表情變得很快,她也沒機會多說。
來到二樓後,她們沿着走廊繞了一個彎,視線頓時變得明亮起來,往前一看,原來是前面有一個大陽臺,明亮的陽光穿透過陽臺照落在了一間房門敞開的房間裡。
這扇房門是紅木門,上面雕刻着許多精美複雜的圖案,還鑲嵌一對金黃色的門環。
仔細一看,門環上刻着一對龍鳳,龍和鳳的眼睛上都裝飾耀目的寶石。
稍微靠近房門,鼻尖處就會嗅到一股淡淡的酸香,醇厚悠然。
“唐醫生,這是檀木!”容心又拽着她的衣服,瞪着一雙眼睛盯着這扇木門,“這種木很貴的,要好幾萬!”
“容小姐,這是老紅木。”
段炎聞言,把腳步收了一下,屈指敲了敲房門,“這扇木已經用了很久了,木香也沒有以前那麼濃。我們先進去吧。”
段炎說着,站着一旁看着洛然,微笑着示意她先進去。
“不好意思,我的助手給你帶來麻煩了。”
洛然點頭道歉,帶着已經僵呆了的容心走進房間裡,只聽容心嘀咕道,“天啊,他們家一扇門都要上百萬。”
走進房間裡,洛然第一眼看見的是一副掛在牆壁上的兩米多高的水墨山水畫,旁邊還放着許多古董玩意兒,看來段蘭很喜歡這些東西。
“唐醫生,這邊。”
段炎領着她們繞過了山水畫,走到了房間後面,隨即看見地上鋪着一張玄色的地毯,上面繡着龍鳳呈祥的圖案,一看就知道價值連城。
不過,最讓洛然在意的是,房間裡面太暗了。旁邊的好幾個窗戶都沒有打開,還特意用輕紗把玻璃封起來,故意不讓陽光透進來。
“段先生,窗戶是誰封起來的?”
洛然指向了旁邊的窗戶。
因爲房間裡不開窗,明明是早上陽光燦爛的時候,來到房間裡卻有一種將要入夜的感覺,空氣也很悶。
在這兒多待一會兒就覺得難受。
“這是我媽媽做的,她不喜歡陽光,我們勸了好多次也沒用的。”段炎對她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往前走了幾步後,洛然看見一張同樣是用紅酸木搭建而成的大牀,還有幾個人站在不遠處低聲商量着什麼。
“段少爺也過來了?”
這些人看見段炎,主動打了個聲招呼。
洛然看了眼,他們大多都是男人,只有一個是女的。這人應該就是段炎請回來的其他醫生吧?
“媽,我帶了唐醫生過來。”
段炎對着洛然擡了一下手,示意她先停下,獨自走到了木牀前,輕聲的說道。
木牀兩旁都放下了帳簾,而且房間的光線是在太暗了,洛然只能看見牀上有一堆被子,根本看不見段蘭在哪兒。
“小炎,你到底找了多少個醫生?”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帳簾下傳出了一把無奈的女聲,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蒼老,相反,這把聲音聽上去很年輕,很溫婉,讓她聽着很舒服。
“咦?唐醫生,這有點兒像你的聲音。”容心又在她旁邊悄聲道,“我有時候跟你聊電話的時候,你的聲音也是這樣的。如果唐醫生你把聲音放柔一些,那就更像了。”
“容心,你過來這麼久了,我好像從來沒有扣過你的獎金。”
洛然目不斜視,嬌脣間道出了微涼的嗓音,嚇得容心趕緊捂着嘴巴。
段蘭的聲音像她?她卻不這麼覺得,巧合而已。
“媽,除了唐醫生之外就沒有了。”
段炎沒有聽見她們的談話,傾出上半身探進了大牀裡,伴隨着一陣的聲音,段炎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手裡還扶着一雙凝脂白玉般的手。
這種白,幾乎是透亮的,洛然甚至能在這雙手上看見青色的血管。
這可能是因爲段蘭長時間不願意接觸太陽,加上身體不佳才讓皮膚褪色,變成了這樣。
“媽,你小心點。”
段炎半彎下腰,伸手把擋在上方的帳簾掀開,讓洛然的視線豁然開朗了起來。
“好漂亮。”
伴隨着容心的驚呼,洛然看見了一個穿着紫色睡裙的女子微喘着氣坐在牀邊,傾瀉而下的烏絲幾乎及腰。
她微微擡頭,一雙美麗的眸子輕柔的望過來,若不是額頭上夾雜着幾絲白髮,她這副模樣很容易讓人誤會是二十多歲,臉上居然沒有一絲皺紋!
洛然下意識望向段炎,如果不是段炎的態度尊重,她還真不敢相信這個女人就是五十多歲的段蘭?
她以爲是一個老婦人。
“就是這個醫生?”段蘭打量着洛然,白色的襯衫搭配着一條黑色的包股裙,亭亭玉立的站在面前,長髮一絲不苟的紮起來,樣子挺年輕。
“段夫人,你好。”
洛然發現段蘭的視線,收斂下震驚,主動上前打招呼。
只可惜,段蘭只是沉悶的“恩”了聲,也沒多看她一眼,作勢又躺回牀上,“小炎,你把秀兒叫過來,我想看看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