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穎,我覺得你老是針對子琛。”洛然心裡一慌,佯裝着平靜的把話筒放下,順勢坐在了段之川黑色的真皮辦公椅上。
鄭小穎坐在她對面,撇了撇嘴,“你老公太過分了!你知道他上次在江城做過什麼嗎?”
鄭小穎怒哼哼的瞪過來。
“做過什麼了?”洛然望向她。
這件事,鄭小穎跟她提過好多次,但沒有詳細的告訴她。
子琛在江城做了什麼,鬧得鄭小穎和他不共戴天了?
“他給我灌酒……”
“小姐,你在嗎?”
鄭小穎剛要說話,門外忽就傳來了保姆的聲音,打斷了鄭小穎的話,氣得她紅了臉,趴在桌面不願意再多說。
洛然問了她幾句,鄭小穎乾脆埋着腦袋生悶氣,“你先出去開門,我想清楚了再告訴你了。”
“那好。”
洛然站起身,看見了鄭小穎隱藏在黑髮下的耳朵都通紅了。她留意了幾眼,走過去給保姆看門。
保姆從段之川的衣櫃裡找到了兩件全新的衣服,問洛然要不要給傅子琛拿過去。
外面的雨太大了,保姆打了電話讓服裝店的人過來送衣服,但是對方說車子過不來,只好暫時讓傅子琛穿着段之川的衣服了。
因爲是全新的,把衣服稍微整理一下,傅子琛就能穿了。
段之川是在傍晚回來的,神情看起來很累。看見傅子琛坐在沙發上,他招了招手,讓傅子琛去書房裡。
“等我回來再跟你談一下中午的事。”
傅子琛略帶暗示的看了她一眼,邁開長腿跟上了段之川。
段之川的衣服穿在傅子琛身上不太合身,肩膀那裡都繃緊了,這樣一來就顯得傅子琛的身材更加健碩了,襯衫的下襬都被塞進了褲子裡,勾勒出傅子琛勁瘦的腰身,以及有力的翹股……
看到這裡,洛然的臉不自然的發燙了,想拿起杯水舒緩一下,餘光就看見鄭小穎對着她撇了撇嘴。
“洛然,看見你被傅子琛迷得神不守舍的樣子,我懷疑到底要不要把江城的事告訴你,免得你轉身就告訴傅子琛了。”
迷得神不守舍?洛然把水杯湊到了脣邊,微涼的白開水沿着脣瓣流進了口腔裡,舒緩了喉嚨裡不正常的燥熱。
“快八點了?”洛然看見了時間,隨即給還在京城裡的兩個孩子打電話,免得他們鬧脾氣了。
鄭小穎給她翻了個大白眼,窩在沙發上捧着手機發微信。
這場雨一直下到了半夜也沒有停止,雨勢甚至越來越大,不時還伴隨着雷鳴。
洛然洗了澡,躺在牀上等着傅子琛回來。
但是等到了十一點,房門那邊也沒有動靜,她只好先睡了,明天要去醫院裡查看段秀的病情,再告訴江翰臣,讓教授儘早瞭解段秀的情況。
第二天早上,洛然是被保姆叫醒的。
“小姐,姑爺和先生吃了早餐就出去了,姑爺讓小姐醒了之後給他打一個電話。”
保姆幫她把早餐整理好,順便交代了傅子琛的話。
“他們去哪裡了?”
洛然意外的擡起頭,望向牆上的掛鐘,現在纔是早上的八點多,傅子琛這麼早就出去了?
她昨晚也沒有感覺到傅子琛回到了房間裡。
保姆想了想,“小姐,姑爺沒有跟我交代,不過,我聽少爺和姑爺說,他們好像要回家裡一趟,中午都不回來了。”
家裡?洛然把眉一挑,隨後纔想起段家。
段之川昨天就說要回去找段之文,讓段之文解釋清楚。但是段之川昨天很晚纔回來,而且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估計是沒有談好,今天又過去了。
洛然吃完了早餐,給傅子琛打了個電話。
“起來了?”
傅子琛似乎在外面,洛然從他的電話裡頭聽見了雨水的聲音。
“你和爸談得怎麼樣了?”
洛然走到了沙發上。
“不怎麼樣。”傅子琛語調微冷。
洛然“哦”了聲,段之文一早就打好了關係,當然沒有這麼輕易對付,關鍵還得看段秀能不能醒過來。
“子琛,我下午要出去,回來再給你打電話。”
洛然望向樓梯口,看見鄭小穎穿着睡裙拖拖拉拉的過來吃早餐。
她掛了傅子琛的電話,喊上鄭小穎冒雨去到了醫院裡探望段秀,保姆怕他們迷路,也跟着一起過來了。
“小姐,就在這裡。”
保姆帶着她們來到了醫院三樓的住院區。
段秀的病情比較嚴重,被安排了隔離病房裡,保姆跟醫生打了招呼,又讓她們換了衣服才能進來。
走進了病房裡,耳邊只剩下了呼吸器裡傳出來的呼吸聲,沉重的打落在鼓膜中。
洛然走到了牀邊,段秀就躺在這裡,蒼白的小臉上了無生氣,僅僅依靠着呼吸器生存。
洛然稍微靠近,看見段秀的嘴脣是紫紅色,掀開被子,就連段秀的手上也被纏上了繃帶。
“她喝毒藥,爲什麼手上也傷口?”
鄭小穎疑惑的湊過來。
跟在身後的保姆聞言,露出了恍然,“鄭小姐,發現段秀小姐的傭人說,段秀小姐當時好像是因爲毒發的時候太辛苦了,把水杯給打翻了,割傷了手。”
“真的是這樣嗎?”
鄭小穎詫異的望過來,臉上寫滿了懷疑。
洛然搖了搖頭,把段秀的手放回去,在病房裡待了一會兒,等到護士過來提醒她們了,洛然才和鄭小穎出去。
“水……”
她剛轉過身,背後冷不丁的響起一把吃力而虛弱的聲音,轉眼就被呼吸器的響聲所淹沒。
洛然回身看着段秀,她的臉色仍舊慘白,緊閉的眼簾下泛起一層黑眼圈,看起來更加憔悴。
難道是聽錯了?洛然輕蹙眉,在護士的詢問下離開了病房,把口罩給摘掉,“護士,我剛纔好像聽見病人在說話。”
“真的嗎?”護士錯愕的望向了病房了,謹慎起見,護士把醫生給叫過來了。
洛然在外面等着。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醫生帶着幾個助理來到她面前,把口罩摘掉說道,“我給病人做了詳細的檢查,她的情況還是老樣子,沒有好轉的跡象。如果沒有找到更好的治療辦法,病人恐怕會一直這樣。”
“就是植物病人了?”鄭小穎變了臉色。
“是的。”主診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帶上助理離開。
洛然她們也沒有停留太久,冒雨回到了公寓裡,大廳裡黑漆漆的,傅子琛他們還沒有回來。
鄭小穎說要去洗了一個澡,洛然坐在沙發上給江翰臣打了個電話,問起了教授的事。
江翰臣興奮的告訴她,“洛然,我正打電話給你,顧教授已經答應了我的請求,他這段時間這正好有空,現在就可以出發了,預計明天中午就能來到安城,你看這樣安排可以嗎?”
“可以,翰臣,你把教授的航班告訴我吧。”
洛然眼睛一亮,拿來紙筆記好了時間,又和段之文說了這件事,讓他交代醫院配合顧教授。
她下午又出去了一趟,去機場裡接江翰臣。
鄭小穎坐在副駕座上,來回打量了她好幾眼,“洛然,傅子琛知道這些事嗎?”
“爸都跟他說了。”
洛然專注的看着車子,大雨還沒有停止,馬路上不時能看見積水。
她繞了一大圈終於了機場,遠遠就看見一個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站在機場的門口,腳邊放着一個棕色的行李包,他正低頭看着手機。
偶爾會有人從他身旁走過,他側身讓路,俊秀的臉上掛着溫和的笑。
洛然把車子停在了馬路邊,還沒有下車,站在站口的男人像是心有靈犀般望過來,提着行李包敲響了車窗。
江翰臣湊近了車窗,洛然能看見他穿在外面的黑色外套垮了下來,從領子望進去,能看見他裡面只穿着一件熨燙筆直的白色襯衫,連領帶都沒有戴。
“小穎,你也過來了?”
江翰臣彎腰看着車子裡,狀似不經意的望向了洛然,眼底裡閃過一道侄炙熱,很快又把視線放在了鄭小穎那邊,笑着打招呼。
“對啊。”鄭小穎乾巴巴的揮了揮手,趁着江翰臣不注意,她對着洛然擠了擠眼,“江翰臣在偷看你!”
鄭小穎的聲音不大,只有她能聽見。
洛然藉着後視鏡望着後座,江翰臣剛坐上了車,整理着行李包上的水,並沒有異樣。
她回視了鄭小穎一眼,啓動車子回到了公寓,在附近給江翰臣安排了套房,顧教授過來後也會住在這裡,方便隨時過去探望段秀。
幫江翰臣收拾好行李後,他們在附近的餐廳裡吃個飯。
“洛然,你家那位過來了。”
剛吃完飯,鄭小穎推了推她的肩膀,示意她望向櫥窗外面。
洛然順勢望過去,外面還在下着雨連綿的小雨,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餐廳附近,車門被打開,一把黑色的雨水從裡面探出來。??⑧☆⑧☆.$.
緊接着,洛然看見一隻裹着黑色西裝褲的長腿從車廂裡伸出,皮鞋踩在了積水上,濺起了水花。
傅子琛把雨傘撐了起來,陰影落在了他的臉上,洛然只能看見他抿成了直線的薄脣,身上穿着一件筆挺的黑西裝,幾乎找不到一絲瑕疵。
他踩着不緩不急的優雅步姿從雨幕中走來,身旁路過的人忍不住往他身上多看了幾眼,臉上壓不住驚豔的神色。
“我先走了。”
直到傅子琛快要走進餐廳裡,洛然才猛地回過神,拿起包包就走了。
鄭小穎瞥向櫥窗外面,“江翰臣,我覺得你稍微穿好看一點,也許能跟傅子琛比一下。”
她一臉不爭氣的看着對面只穿着一件襯衫的江翰臣,簡直一點視覺衝擊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