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苦戰

“禍不單行”這四個字來形容Ron和黑巖過的這一天真是再恰當不過了。雖然這一天下來又是委託又是遇上點小麻煩的,但是今天晚上就要解除茵蒂克絲頭部的魔法封印了。

老實說,黑巖並沒有十全的把握。通過這些時日的瞭解,黑巖漸漸知道了魔法側的一些情況。

英國清教既然是魔法側三大勢力之一,那麼對於茵蒂克絲的控制權必定尤爲看重,除了在頭部的封印以外,可能還會有其他的後備手段。

如果英國清教在事後允許茵蒂克絲留在學園都市,那麼就證明他們手中一定擁有能夠遠程控制她的魔法器具。

如果英國清教堅決要“回收”茵蒂克絲,黑巖也有足夠的實力令清教高層重新考慮一下他們的決定。

“咱們走吧,巖。時間差不多了,去上條家集合吧。”

“好。”

此刻,上條當麻家。

上條當麻、史提爾已經和神裂火織幾乎吵成一團。

“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們消除茵蒂克絲的記憶的。”上條當麻很是堅決的說道。

“難道你想害死茵蒂克絲嗎?”史提爾一把抓住上條當麻的衣領吼道。

“好啦!好啦!你們不要吵啦!”這時門外傳來幾聲敲門聲,並伴隨着Ron比他們三個的爭吵聲還響的喊聲,“抱歉來晚了,我們來幫忙了!上條,開門!”

“來了。”

“咚咚咚——呯咚——!”

“哇啊啊!不幸啊……”

聽到這動靜,Ron無奈的扶額:看樣子是上條當麻摔倒了吧。

磨蹭了好一陣,當麻才一臉晦氣的把門打開,看他頭上那個大包,估計剛纔摔得挺慘……

黑巖上前一把把當麻拉到茵蒂克絲面前,指着茵蒂克絲說道:“用你的右手,伸進茵蒂克絲的喉嚨消除控制她的術式。”

“納納納……納尼?!”當麻向後退了一步:“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剛剛好像說了什麼很勁爆的話……要我把右手伸進茵蒂克絲的喉嚨?!”

“如果不想她在不到四個小時之後失去這一年的記憶,最好配合我們消除她喉嚨這裡的封印。”黑巖淡淡地解釋道。

旁邊的史提爾咬牙切齒的看着當麻,恨恨地說道:“要不是她說這樣可以救茵蒂克絲,我怎麼會讓你把你那骯髒的右手伸進茵蒂克絲的嘴裡!”

“做與不做?”神裂冷漠的發話。

“那……難道是要當麻把手伸到我嘴裡嗎?”茵蒂克絲問道,而其餘幾人都點了點頭。

【PS:茵蒂克絲還沒有暈倒喔。】

“不行!這種事情我可不答應!絕對不行!”茵蒂克絲拼命地搖了搖頭,“太丟人了!”

“真是麻煩……”黑巖搖了搖頭,身影突然一晃來到茵蒂克絲身後,一記手刀砍到茵蒂克絲的後頸上,同時扶住茵蒂克絲的身體,摘下她的帽子,一掐臉頰,讓她張開嘴,對上條當麻說道:“快點,把你的右手手指伸進她嘴裡,消除刻印!”

當麻也知道現在不是發愣的時候,趕緊照做。

就在當麻的食指碰到茵蒂克絲喉嚨的時候,一股靜電般的觸感在上條當麻的右手處炸開,緊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從他的食指傳來,導致他整個身體都飛了出去。

黑巖也在同一時間被震飛,只見她一個翻滾就穩住了身形。

“!!!”當麻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盯着茵蒂克絲。

而就在眼前,原本昏倒在地上的茵蒂克絲,靜靜地張開雙眼,眼中泛着紅光。那不是眼球的顏色。在眼球中浮現的,是如同血液般鮮紅的魔法陣。

當麻本能地脊背發麻,甚至還來不及將受傷的右手伸出去,茵蒂克絲的雙眼便射出了可怕而耀眼的鮮紅色光芒,並且發生了爆炸。

隨着強烈的衝擊,上條當麻的身體再次撞上了書架。組成書架的木板終於承受不了而全部裂開,大量的書本嘩啦啦的掉在地上,當麻也感受到全身關節似乎都要碎裂的疼痛,他用隨時可能會垮下的雙腳勉強站立起來。

“——警告!第三章第二節,Index_Librorum_Prohibitorum——禁書目錄的‘項圈’,第一至第三結界已確認破壞。再生準備……失敗。‘項圈’無法自行再生,依現狀判斷,爲保護十萬三千冊‘書庫’,以迎擊入侵者爲優先。”

茵蒂克絲如同完全沒有骨頭跟關節,就像果凍一般,緩緩地用詭異的動作站了起來。兩眼中的紅色魔法陣射向上條當麻,那已經不能稱作是人類的眼睛。而那眼神完全不帶絲毫人性,也看不到少女應該有的溫度。

當麻握緊傷痕累累的右手,在嘴裡小聲說着:“你又沒經過超能力開發,爲什麼沒有魔力?”

理由,大概就是這個吧。教會在她身上,佈下了多層防禦網。如果有人知道了完全記憶能力的秘密,而且想解開項圈,茵蒂克絲就會自動運用十萬三千本魔道書中的知識,施展出最強魔法,將知道真相的人滅口。茵蒂克絲的所有魔力,想必都被用在這自動迎擊系統上了。

“依照‘書庫’內十萬三千冊魔導書的情報,逆運算突破防壁的魔法公式……失敗。沒有找到符合條件之魔法。開始準備執行對抗侵入者用的特定魔法,搜索魔法公式中……”茵蒂克絲如同被絲線所操縱的木偶一般微微偏了下腦袋,“已取得魔法公式。成功準備執行對抗單體侵入者最有效的魔法。接下來將發動特定魔法——‘聖喬治聖域’,摧毀入侵者。”隨着一聲巨大轟響,茵蒂克絲兩眼中的魔法陣一口氣擴大了。

在茵蒂克絲眼前,兩個直徑兩公尺多的魔法陣交疊在一起,茵蒂克絲輕輕擺動腦袋,浮在空中的魔法陣也跟着移動。

“……”茵蒂克絲開始唱歌——以人類大腦無法理解的“歌”。

一瞬間,以茵蒂克絲雙眼爲中心的兩個魔法陣突然開始放出光芒,發生了爆炸。

那個景象看上去就像是空中的一個點——靠近茵蒂克絲眉心位置的地方,產生高壓電流的爆炸,漆黑的閃電向四面八方飛散的感覺。

雖然這現象完全不符合科學道理,但看起來就像是空間被撕裂產生了裂縫。

接着又是“啪!”的一聲巨響,以兩個魔法陣的接點爲中心,如同朝玻璃開槍一般,漆黑的龜裂再度朝四面八方散開,直射到房間各個角落。這些龜裂看起來彷彿本身就是一道防壁,阻止任何人靠近茵蒂克絲。

在龜裂的內側似乎有某種脈動,正在發出聲音向外膨脹,而從微微開啓的漆黑龜裂縫隙中所流出的是某種野獸的味道。

那不是邏輯、理論、理性、道理、甚至也不是歪理,而是某種更加根源的,接近本能的部分在呼喊着。

雖然不知道在那道龜裂背後有什麼“東西”,但是如果看了“它”一眼,只要從正面看了“它”一眼,當麻的一切要素都會被摧毀。

“啊……”明明知道內側的“東西”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上條當麻卻動彈不得,他在顫抖着,因爲恐懼而顫抖着。

明明只要打倒了那個“東西”,當麻就可以拯救茵蒂克絲的。

“碰!!嘩啦啦。”突然一聲巨響,聽上去像是什麼東西被擊碎了。

“別發呆了!快站起來!”雖然眼前出現的“東西”出乎黑巖的意料,但是黑巖可沒心思去想這個“東西”是什麼,擡手舉起巨炮併發射出五發炮彈將圍繞着“聖喬治聖域”的護盾擊碎。

當麻爬起身來,朝着“龜裂”以及置身其後的茵蒂克絲衝了過去。

“上條!”不知是誰喊出這麼一聲。

上條當麻握緊了他的右手,向前伸去,但是在同一瞬間,龜裂“啪!”的一聲一口氣“打開”了。

“轟!”的一聲,從龜裂的深處發出了一道光柱。若要打個比方,就好是一道直徑一公尺的鐳射光束,似乎連太陽都會被溶解的白色光束。

“喝啊啊啊啊!!”伴隨着一聲暴喝,正要擺出防禦姿勢的上條當麻面前,Ron站在他的面前並使用表面滾動着電流的淡藍色巨盾全力抵擋。

當麻的呼吸窒住了,無論是黑巖、神裂還是史提爾都不會如此失態的愣在原地,可是現在發生在眼前的事情是他們預料不到的。

“Ron!!快讓開啊!!!正面防禦是很難突破的!”黑巖嚷道。

Ron佝僂着身體抵抗着光束的攻擊,但是他臉上無須掩飾的疲態無論是誰都能看得出他是有多勉強擋住這攻擊:“巖!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如果我出了什麼事,美琴就拜託你幫我照顧好。”

名爲“聖喬治聖域”的光束已經接近,或許是因爲那個護盾的原因,光束的速度減慢了卻依舊帶着無可匹敵的氣勢。

“快擋不住了……”尖銳的爆鳴聲忽然響起,明亮的光束猛然加大攻擊力量,直直逼向那看起來一碰就會倒下的Ron,“上條!最後對你說一句話。”

“嗯,我聽着。”上條當麻抹了一把眼淚,聲音格外的認真。

“Salvere000!”就在這時,神裂拔刀發動了斬擊將茵蒂克絲腳下的地面切斷,使其失去着力點,身體向後仰去。“聖喬治聖域”也隨之向天空中發射,將太空中的一架衛星給射穿。

“警告!出現新的入侵者,未能看到‘聖喬治聖域’對入侵者的效果,將魔法切換爲其他的術式,繼續執行摧毀入侵者任務,保護項圈安全——‘毀滅的白光’。”與茵蒂克絲的眼球連在一起的魔法陣也隨之移動,數十道耀眼的光束炮對準了上條當麻。

沒有錯,這樣的茵蒂克絲,不是兩個魔法師所熟之的茵蒂克絲,也不是教會所告訴他們的茵蒂克絲。

史提爾在一瞬間,真的非常短的一瞬間,彷彿要咬碎牙齒般咬緊了牙關大喊:“fortis931!”

迷茫的他終於對着茵蒂克絲喊出了自己的魔法名,從一開始的將信將疑,到現在的完全相信。

“在此證明我乃最強之理由,構築世界的五大元素之一,偉大的原始之火,化作孕育生命的光芒,成爲制裁罪惡之光,帶來安穩幸福的同時,成爲消滅冰冷黑暗的凍結之不幸。其名爲炎,其職爲劍。現身吧!吞噬我身,爲我之力!”史提爾從口袋中掏出一大把刻有符文的紙片,“獵殺魔女之王(Innocentius)!”

正擺出防禦姿勢的當麻眼前,出現一道火焰的漩渦。燃燒着火焰的巨人張開雙手,爲他擋下了光束的攻擊。猶如一道保護着凡人不受罪業侵襲的十字架。

“轟!”跟着黑巖的巨炮射出的炮彈也與光束的攻擊發生猛烈的撞擊,以至於四散的光點把屋子蝕出一個個小坑。

“快點上啊,獵殺魔女之王挺不了多久啊!”史提爾向上條當麻喊道。

“上條當麻!用我們所有人給你創造的機會,你的公主在等着你!還愣着幹什麼?上啊!”這是Ron喊的。

上條當麻沒有回答,他用最快的速度從地上爬了起來,向茵蒂克絲衝了過去。他深知如果自己沒能利用衆人爭取出來的這點機會破壞茵蒂克絲身上的“項圈”,那他們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嘛!

“警告,第六章第十三節。發現新敵人!變換戰鬥思考模式,開始檢查戰場……完畢。依現狀選擇優先摧毀最難對付的敵人‘上條當麻’。”茵蒂克絲把頭轉了過來,帶動了整個光柱,再次面對着當麻衝過來的方向。

“別忽視我了!”但是,在那同時,Ron再度來到當麻面前,成爲上條當麻的護盾。光柱與雷電互相啃食,不斷重複着破壞與再生的衝突

就在這個瞬間,Ron忽然猛烈的咳嗽兩聲,竟吐了一手的血!

(呵呵,“聖喬治聖域”說穿了就是龍族的領域。就算是真正的龍族,被這個打一下搞不好也會撲掛的。雖然不知道茵蒂克絲怎麼會有張開龍族精神領域的能力,但是身爲龍的我,就算有防禦招數,挨這一擊的傷害果然很大啊……)這樣想着的Ron撫住胸口,受的傷讓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突然,神裂看到天空上不斷飄下數十片雪白光潔的羽毛,心中頓時一緊:“不行!看上面!”神裂的呼喊聲彷彿要撕裂一切。這句話卻是對上條當麻說的。

現在的距離,只要伸出手來,當麻就可以觸摸到茵蒂克絲眼前的魔法陣。當麻依然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朝天花板看了一眼。

發光的羽毛。

被Ron的【護盾】阻擋之後,“龍王之嘆息(Dragon_Breath)”破壞了牆壁和天花板之後並沒有消失,而是化作數十片閃耀光輝的羽毛,宛若細雪一般慢慢地飄了下來。光是當麻的頭上就飄着十幾片羽毛,如今正要飄落在他頭上。

即使是完全不懂魔法的上條當麻也可以猜到,只要碰到一片羽毛,後果都會非常嚴重。

此外當麻也知道,只要使用右手,一定可以輕鬆地消滅幾十片羽毛。

但是……

“——警告,第一百九十二章第一節。無法判斷生物類型!確認此未知生物爲第一優先打擊對象。完成對異端生物的用魔法公式的解讀,確認爲‘幻想種(Fantasia)’。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第十五式,魔法符文追加完畢。命名‘抹殺最強幻想之獸’。”純白的光柱開始凝聚,上面還有些奇異的符文在顯現。

光柱的力量越來越強勢,抵擋了多次攻擊的Ron臉色更加蒼白,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如果現在用右手把數十片的發光羽毛一片片擊落,那想必會花很多時間。茵蒂克絲有可能重整攻勢,而且更重要的是Ron他也快到極限了。

而眼前是一個連感情都被利用,如同正在被絲線所操縱的少女。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

(要救哪邊,要捨棄哪邊?)當然,當麻心中早就已經有了答案。

在這場戰爭中,當麻從來不是爲了保護自己而使用右手的力量。

當麻是爲了什麼才選擇與魔法師對立?當然是爲了救眼前的平凡少女。不過對於一起被牽涉進來的Ron和黑巖他們,當麻也只能暗自說一聲抱歉了。

“上帝啊,如果這個世界,是按照你所創造的奇蹟而運轉的話……”上條當麻飛快的跑過來,將原本握着的五根手指頭用力打開,手掌朝下,如同要拍打什麼東西一般將右手按到茵蒂克絲的腦袋上,“那麼,就由我來將這個幻想殺掉!!”

“biu!!!”瞬間空間中有什麼東西被打破了。包含黑色龜裂,以及產生出黑色龜裂的魔法陣,都被當麻的右手一擊撕裂。

“──警……告……最終……章……第……零——‘項圈’受到致命……破壞……無法……再生……消滅……”

噗的一聲,茵蒂克絲嘴裡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光柱消失了,魔法陣消失了,延伸至房間各角落的龜裂,也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

……

Ron虛弱的靠在牆的豁口處,他現在是累得連動都不想動了。只能任由屋裡那些羽毛亂飄。

因爲羽毛並不具有實體,所以不管是史提爾還是神裂火織,甚至連黑巖都沒辦法處理。

“Ron!”一瞬間,空氣中傳來好像某人呼喊自己的聲音。

“嗯?怎麼總覺得剛剛是美琴在叫我?是錯覺嗎……納尼?!!”Ron強打精神的轉過頭,就看到一個人影朝他的方向過來了。

他定睛看去,居然是御阪美琴?!

“Ron,你在幹什麼……那個羽毛是什麼?好漂亮啊!”御阪美琴操控着電磁力直接高速飛了過來。

“爲什麼美琴你會在這裡啊?!停下!快停下啊!!”Ron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立即站起來直接擋在她的前方,胡亂的揮着手想阻止高速接近的美琴靠過來。

“不要擋着我啊!啊啊啊~停不下來!剛剛在使用磁懸浮的時候被附近一羣高壓電塔影響了計算!”美琴揮舞着手腳就這麼直接撞上Ron。

“砰!”御阪美琴雖然停了下來,但Ron撞上了上條當麻。當麻就這麼被撞出了“龍王之嘆息”的攻擊範圍,而Ron卻代替了他的位置。

幾乎是同時,數片羽毛直接飄落在了Ron的周圍。

Ron無奈的看着將自己包圍的羽毛,苦着臉對美琴微微一笑,然後全身被羽毛罩住。

瞬間,整片宿舍區都被耀眼的白光所籠罩,其中還雜帶着一絲藍色的光芒……

“這個是什麼的……”除了黑巖外,剩下的四人都直接愣在了原地。

終於白光消散,露出其中渾身冒着藍光的人影——Ron一隻手扶着自己的額頭。

在最後關頭,Ron決定恢復真身形態的瞬間全力使用【護盾】來硬扛“龍王之嘆息”,甚至不惜將自己積攢到現在的能量全部消耗殆盡。

不過幸運的是,剛纔光芒太強,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能看清Ron的真身……

但讓Ron真正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所有人都平安。

“你們都沒事……真是……太好了……”Ron只來得及說出這樣一句,便向後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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