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昊有些失笑,她這要求可是有些過分了,他還真不能答應她。
她看應昊那表情就得到了答案,因爲那套藍寶石首飾而有些衝昏了的頭腦冷靜了下來。看來應昊喜歡她,喜歡到可以爲她一擲萬金來討好她,卻也並沒有那麼喜歡她,有些原則上的事情並不會因她而打破。想來,這“恃寵而驕”的事情她也本不應該幹,便是主動道:“我開玩笑的。謝謝爺送我那套首飾。”
她謝他的心意實誠,臉上帶着笑,可是她那話說的,卻叫應昊又覺出了一些疏離。應昊皺了皺眉頭,差點就要破口應允下她這個過分的要求。
她又道:“關於屏兒的事情,還望爺能夠明察,不要任由陳嬌兒胡鬧,不想平白害了一條性命。”
這次應昊想也不想地點了點頭,道:“恩,我已經派了人去查明事情原委。在真相查明之前,若是陳嬌兒帶人來你這邊鬧,你叫江郎和丌晴把人攔下便是。”
她有些意外,瞧着應昊只是回去換了一身衣裳,居然已經安排好了人去查明此事。她仔細地看了看應昊表情,他雖然沒有答應她那個過分的要求,但似乎也是一心站在她這一邊。她心下覺着有些踏實,又有些忽冷忽熱的,一時間不知該當如何接話下去。
應昊想了想,兀自補充道:“你儘管放心,若是查明事實真相是她濫用私刑,我自會責罰於她。”
那若是屏兒當真犯了什麼錯,陳嬌兒便只是“應當地”罰了掌摑和鞭笞呢?
她並沒有想過要追究陳嬌兒什麼,只是想要護住屏兒罷了。現在她已經把人搶了過來,在自己房中照顧着。等人好了,那頭若是把人要了回去,屏兒必然再沒有什麼好果子吃,早晚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她最不願看到的。
她搖了搖頭,想要跟應昊說:“不必,只要……”只要什麼呢?只要確保屏兒不會再被陳嬌兒如此“責罰”便好?人若是送回去了,誰也保證不了。人便是壓根不能送回去。她早先是想好,等人好了便直接放出府去吧,也沒想過要屏兒伺候她。她卻是錯過了最佳的時機,現在連直接張口問應昊討要了屏兒都不好再開口。現在只能寄希望於陳嬌兒是“濫用私刑”了吧。
這時,院子裡傳來些腳步聲,不一會兒她屋子門口便傳來了喧譁。
是陳嬌兒帶着柳兒過來,被江郎攔在了門口。
陳嬌兒便是衝着裡頭叫道:“爺,您在裡頭嗎?”
她擺了擺手,示意江郎把人放了進來。陳嬌兒在門口可是已經看到應昊在裡頭了。
陳嬌兒進了來,便是衝着應昊福了福身子,再一擡頭眼裡居然便是盈着淚水,哭道:“爺可要爲嬌兒做主啊。”
應昊頓覺頭疼。先頭他跳窗而出,沒想到這麼快就被陳嬌兒發現追了來。
知書跟在陳嬌兒和柳兒的後頭也是進了來,歉意地看了應昊一眼。知書最是理解應昊,知道應昊是不想在這個時候應對陳嬌兒纔是悄無聲息地跳窗離開。她沒能爲爺攔下陳嬌兒,便是失職。
應昊又哪裡會怪知書。
陳嬌兒已經兀自哭唱着:“爺,屏兒是妾身屋裡的丫鬟,早先犯了錯,妾身便是稍罰於她。誰知她卻躲進了廚房裡。妾身沒有辦法,就是事後冷靜下來,覺着罰得有些重了,想要喚大夫來爲這丫鬟醫治,又顧念着她有月事在身,總該出來清理一番,好生勸說,她卻還是死活不出來。就好像早就知道有人會來爲她撐腰,完全不拿妾身當做主子,至妾身的命令與不顧。今兒叫姐姐知道了,便是問都不問妾身,直接叫人砸了妾身院裡的廚房,將人搶走……”
聽着陳嬌兒那話,她已經是心中懵然,挑了挑眉頭。
說着說着,陳嬌兒忽然眼裡滿是指控地看向了她,悽悽然問道:“姐姐可是早就有意收了屏兒這丫鬟,直接問妹妹要便是,何必跟屏兒聯起手來演上這樣一出?”
哇!她難掩驚訝地張開了嘴,簡直是目瞪口呆。
陳嬌兒厲害了喂!這黑的都能讓她說白了,白的反倒叫她無中生有地抹黑。好在是她先叫來了應昊,不然怕是應昊先聽了陳嬌兒的,會不會當真就懷疑了是她串聯着屏兒搞事情哩?
她也不知道應昊的答案如何,便是如此表情看向了應昊。
應昊自然是不信陳嬌兒的,但見到她懷疑的目光,心裡頭頓時有些氣悶。
“爺……”小五忽然快步進來,在應昊耳旁耳語了幾句。
應昊皺了皺眉頭,又看了看她,再看了看陳嬌兒,最後是對陳嬌兒道:“你所說的,我稍後自會查明事實。現在還是先等人醒過來。你也不要在這裡吵鬧了,先回去吧。”
他還要查?她合上了下巴,下意識咬了咬下脣,阻止自己露出任何表情。她認定應昊聽了陳嬌兒的說辭後便是採取了中立的態度,兩頭都懷疑,兩頭都不盡信。
應昊對陳嬌兒說完,還是對她解釋道:“我有些公務急需處理,凡事你先自己做主。”
“是。”她衝着應昊福了福身子,低着頭,不叫應昊看到她的眼睛。
應昊雖然又覺出她的反應不太對勁,但確實有事急着處理,便還是先暫時壓下了心頭的不踏實感,轉身便帶着小五疾步離去。
應昊走了,陳嬌兒還在繼續哭哭啼啼,眼睛時不時偷偷瞄着門口,似乎是在期待應昊還會回來。
她沒好氣地直接命令道:“江郎、丌晴,送客。”
確定應昊真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陳嬌兒便是收起了哭臉,厲聲道:“陳珍兒你!……”
她已經回身去問張大夫和嬴箏討論得如何,該是用何種補藥給屏兒補足血氣的好。
這頭,自有江郎和丌晴半推半拉,只有嘴上客氣地請着陳嬌兒和柳兒出門。
回想起應昊最後那句話,陳嬌兒最後也只得帶着柳兒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