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聽就知道,陳嬌兒其實並沒有那麼難受,真正害喜哪有這麼快?只是陳嬌兒察覺自己肚子可能來了信兒。算算看,陳嬌兒的月事一向很準,該是在三日前,這遲了三日,便只有一種可能了吧?陳嬌兒自己算着,也是謹慎,遲了三日方加上確有噁心厭食的症狀,才大有信心,心中竊喜着,這便一早抓着爺,好要他第一時間能一起證實了這好消息。
過了半柱香,梨子來報,說:“張大夫來給小姐請平安脈。”
將人請進來,果然是老熟人。
“張爺爺,您來啦。”她熱情迎接。
張大夫一拈白鬚,笑道:“來一趟,就想着給你也看看。”
她同張大夫坐於桌前,一邊看脈,一邊張大夫就主動給她說了。那陳嬌兒哪裡是懷上了。只是陳嬌兒明知道自己月事將近還同四皇子夜夜笙歌,搞得她自個兒有些體虛,月事這才遲了幾日。即使四皇子有心,每日精妙安排着給陳嬌兒食補,陳嬌兒卻是虛不受補。加上他們二人該是剛剛食過晚飯便及早作業,第二日四皇子早起,陳嬌兒卻要睡到日上三竿,這飯食用得也亂了時辰,前一夜還積食不消。陳嬌兒這幾日覺着噁心,便是胃裡頭脹氣。而且張大夫問過,四皇子給陳嬌兒安排的飯食滋補有餘,卻味道寡淡,屬實也叫人提不起胃口。
張大夫給陳嬌兒開了些消食通氣和更利於她滋補的方子,並警醒了二人,這幾日切莫再行房事。就是等陳嬌兒月事過去,最好也叫陳嬌兒恢復一段時日。等陳嬌兒下個月的月事恢復準了,這才能安心,方不會落下毛病。如此一算,就是要四皇子一個月都不要去陳嬌兒房裡了。
嗨呀!她說不上來有些失望,白期待了。更是覺得頭疼,怕是這一個月裡陳嬌兒更是要每日來尋她打發時間。要陳嬌兒自覺丟臉閉門不出?沒多大可能。
張大夫一看她這神情,沒好氣地數落她道:“怎的你比那當事的二位還顯得失望?丫頭,你當真不介意叫他人搶了先?”
“什麼叫他人搶了先?”她一時是真沒反應過來。
張大夫不怕跟她有話直說,“就是叫陳嬌兒那丫頭搶在你前頭懷上唄。我國律法言明,雖然你日後再有所出還將爲嫡出。但你若是始終無所出,陳嬌兒既爲側妃,她的孩子也是可以立爲嫡長的。不比將軍府,你不要忘了自個兒現在可已經進了皇家。若是日後四皇子……”有些話,關起門來張大夫聲音小了些也不怕跟她直說了,“若是日後四皇子得登大位。這更關乎到母憑子貴。你就不怕到時候被陳嬌兒壓到頭上去?”
她一臉嫌棄地斜了張大夫一眼,道:“張爺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機會我可是希望着能儘早和平跟四皇子有個了斷。那什麼全天下女人趨之若鶩的位置我卻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還母憑子貴。就算不是陳嬌兒懷上了,也還有東西廂那三位,她們三位也是個個貌美,才入得了應昊那小子的法眼。宮裡頭二位嬤嬤在府中的時候應昊確實來過我屋裡頭兩次,不過我們可是下下棋、喝喝酒、聽我給他講故事到天亮,意思意思在一張牀上躺一下罷了。那第一日叫她們驗看的牀單只是應昊割破了自個兒的手指做的假。瞞得過別人,總也不會瞞着張爺爺你。真要拖到日後,到時候那三位身份差了些,總也不怕還有更多的女人上趕着伺候他,憑本事爭那個位置,總也不會是我。……嘛,那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也不遲。我是有些失望。張爺爺你可不知道,陳嬌兒那丫頭只要應昊那小子不過去,就整日吃飽了撐的閒着沒事幹竟跑過來找我麻煩。我不是合計着,她若是能懷上了,怎麼也要消停十個月一年的。我好圖個清閒。”
“嗟!關起門來沒外人你就好如此直呼四皇子的名諱了?看你叫得倒是順口。”張大夫先是批鬥了她這樣一句,才又是語重心長地問道,“你和四皇子當真……”
不用張大夫問完,她已經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斬釘截鐵道:“沒可能。頂多能交心做個朋友,我們兩個下下棋、喝喝酒、聽聽我給他講故事還是相處不錯的。那些情啊愛啊的就不用多想了,不來電的。這朋友當好了日後纔好和平分手,我倒是又想努力看看。”
張大夫沒再多言,搖頭嘆了嘆氣。她的平安脈很平安,本來也是張大夫藉着過來給她報信的藉口,順便,瞞着她,他受人所託也是過來探探她的口信。只是這一番試探下來,她的態度很堅定不曾改變。但有些事情,旁觀者清。不說她,張大夫卻是看出四皇子那邊不似她想的那般無情。
只是做個樣子給二位嬤嬤看,四皇子也不必連着兩日到她房中,只爲了和她下下棋、喝喝酒、聽她給他講故事?張大夫可是聽樑生說過,她不通棋藝,剛纔學起。四皇子自幼在宮中得名師指導。兩個人實力懸殊,又能下得幾盤有趣?至於喝酒,酒後吐真言,她才喝過幾次酒,酒量算不錯了,但四皇子的酒量可也不是她能比的。醉過多少次,惹了多少後悔事兒了也不怕別人笑話,她自個兒還不清楚?總覺着四皇子是藉着酒在探她的真心。最重要的,四皇子那兩日確實沒有碰她,但卻做出給外人看碰了她的鐵證。傻丫頭,還是不夠懂男人啊!都看不出四皇子是在宣告他的所有權?她是胖啊,怎麼了?有的時候再愛美的男人自個兒的眼睛也靠不住,一不小心就把頑石當璞玉看對眼了。興許若不是這傻丫頭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四皇子都不用割破自個兒的手指去做那個假。宮裡頭派人盯着怎麼了?他身爲堂堂四皇子,自己真萬萬不想碰的女人,還真有誰會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就範了?那樣子也不是必須做的。再說什麼四皇子聽她講故事聽得入迷到天亮?全看聽者愛不愛聽。不然就是再會說書的先生都沒她那麼能抓住人。四皇子那是引着她多跟他說話呢。她說啥他都愛聽。
嗨呀!罷了罷了。這丫頭死心眼的,他也不必多操這個心。而且那兩個人的事,就算他來多嘴也是無用。就讓他倆自己走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