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卵巢右側扭轉,纔會腹痛難忍,必須馬上住院手術!否則卵巢缺血時間過長,就會壞死,以後就再不能懷孕了……”
咚——
中年女醫生的話未說完,婦科診室門被人一把推開。
方悠然的婆婆朱秀英陰沉着臉,拖着肥胖的身體衝了進來,不顧自己兒媳疼的小臉慘白,指着她的鼻子就罵起來。
“我說呢,和我兒子結婚三年肚子一直沒動靜,原來問題全在你這裡!我們家三代單傳,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就盼着有個孫子。結果你倒好,是個不下蛋的母雞。你這是要害我們家絕後,心腸比蛇蠍還毒啊!”
方悠然坐在椅子上,被羞辱的一瞬間臉色又白了幾分。
但疼的直不起腰,捂着肚子,直冒虛汗,“媽,我疼得受不了了……有什麼事等我看完病再說好嗎。”
醫生一看這情景,沉着臉上前把朱秀英拽開,“病人只是有卵巢扭轉的情況,還沒有到壞死的地步,現在抓緊住院手術,完全可以治療康復。你把這個單子拿過去交費,給你兒媳先看病纔是正事。”
朱秀英接過單子一看,上面寫着押金5000。
“怎麼這麼貴?搶錢啊?”
說完,她的臉色更臭了幾分。
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方悠然,“還跟我說肚子疼,來醫院開點藥就行,現在竟然要花這麼多錢。我可沒錢給你敗家。”
方悠然此時已經開始頭暈目眩,沒想到自己的婆婆竟然這麼絕情。
她忍着理智問道:“媽……你究竟想怎樣?”
朱秀英冷笑一聲:“交住院費可以,不過得你自己掏錢,我纔給你辦。”
方悠然心涼了一大截,她費力擡起眼皮,憤怒道:“這三年來,我經營着方氏中醫館和藥膳店,沒有一天休息,掙得錢也都被你拿走。現在你非得這樣逼我嗎!?”
朱秀英撇了撇嘴:“三年了,你連個屁都沒生出來,我拿你點錢怎麼了。你賺得錢都是我家的,我現在給我兒子攢的。你這不是還能動嗎,讓醫生開點止疼片,你快點滾回去出診。”
說完,她推開女醫生,拽起方悠然的胳膊就往外走。
方悠然腹中如刀絞一般,無力掙脫,剛走幾步就差點踉蹌摔倒。
醫生實在看不過,攔下不講理的朱秀英,“病人現在這個情況必須住院,否則卵巢破裂大出血,是要出人命的!你能負的起責任嗎?”
朱秀英早就看這個囉囉嗦嗦的醫生不順眼了:“你不給開藥,我去藥店也能買到止疼藥!”
說完,她一腳踢開診室的門,把站立不穩的方悠然拖到走廊上。
方悠然摔倒在地,朱秀英衝她大吼:“快起來,裝什麼死!”
“我實在疼得不行,我要住院,媽,求求你……”
這聲媽,叫得朱秀英惱羞成怒。
她一把揪住方悠然的頭髮,拼命撕扯。
“讓你起來你不起來,在大庭廣衆之下裝什麼可憐!當初你爸爸仗着是北城名醫,給你的婚禮大操大辦,還陪嫁了房子車子,不就是想壓我兒子和我一頭嗎?哼,告訴你,你想得美!只要生不出來孩子就是沒人要的爛泥,下不出蛋的母雞,被千人罵,萬人點!要是過去,你早就被沉了塘,你家還得賠我兒子損失這三年青春的錢!”
方悠然忍着肚子疼,騰出雙手抵抗婆婆在頭頂的撕扯。
可是她的力氣太小,根本扳不開,只能被朱秀英扯着頭髮在地上拖着走。
醫院婦科走廊門口逐漸聚集了一圈的人,有人上前阻攔,也被身肥力壯的朱秀英推開,被罵的不敢上前。
頭皮和小腹的劇烈疼痛,令方悠然幾近昏迷,內心又絕望又無助。
“住手!”
一個威嚴低沉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
朱秀英一驚,不由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方悠然被重重摔在地上,秀美的小臉疼的扭曲。
她兩眼直冒金星,被扯裂頭皮裡流出的血順着鬢角滑下來,滴滴答答淌在衣服上。
一雙黑色高級手工皮鞋漸行漸近,終於停在方悠然面前。
“怎麼回事?”
“容總,您聽我說。”
跟在後面的幾位醫院領導,呼啦一下把方悠然圍起來:“這是病人與家屬之間的矛盾,我們醫院不知情。”
方悠然伸出手抓住黑色高級手工皮鞋上方的褲角,“救救我,我要手術,太疼了……”
容烈淵盯着腳下這個奄奄一息的女人,英挺的濃眉擰起:“她的主治醫生在哪裡?”
婦科醫生匆匆跑過來:“這個病人是卵巢扭轉,她的家屬不讓住院。”
朱秀英看出眼前這個男人身份非凡,剛纔欺負方悠然的蠻橫勁不知哪裡去了,唯唯諾諾的說:“這是我兒媳婦,生不出孩子,丟人現眼,我帶回去管教。”
容烈淵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對婦科醫生說:“去辦住院,費用由我秘書支付。”
婦科醫生不敢耽擱,連忙安排護士扶着方悠然,進了急救室。
方悠然艱難轉頭,只看到容烈淵被衆人簇擁着離開的高大背影。
他的聲音緩緩飄過來:“既然要容氏財團投資貴院,就不允許在院區出現病人得不到救治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