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帝大見過陸枋後,陸崬閏回家後就茶不思飯不想,夜不能寐。
他很糾結,想去找陸枋,說明兩人的關係,但又怕嚇到陸枋。
可明知道陸枋是他親閨女,卻不能相認,這讓他心裡十分不爽。
所以這幾天一直心神不寧,就連批閱文件,都出了岔子。
“扣扣扣——”
“進。”
“崬閏。”葉宛妙曼的身影走了進來。
陸崬閏擡頭,看到來人是她,幾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葉參謀,有事嗎?”公事公辦的語氣。
葉宛將手裡的文件放到他辦公桌上,語帶關切的問道:“崬閏,你這幾天怎麼了,心神不寧的,文件都批閱錯了。”
陸崬閏聞言,急忙拿過桌上的文件,才發現自己犯了個不小的錯誤。
“抱歉,我馬上重新修改一份。”平日裡陸崬閏的工作也沒多複雜,但他其實很不喜歡整天坐在辦公室裡。
習慣了在軍營裡和那幫光着膀子的戰友們並肩作戰,他就越不喜歡現在的職位。
在別人眼中,他就是手握重權的軍區首長。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
葉宛看着陸崬閏有條不紊的將批閱錯的文件銷燬,然後又給她擬定了一份。
“麻煩了。”陸崬閏將修改好的文件遞給她。
葉宛沒急着接。
見她如此,陸崬閏皺眉問道:“葉參謀還有事?”
那冷淡的態度,讓葉宛眼尾有些泛紅。
“崬閏,下個週末,是姐姐的忌日。”葉宛貝齒輕咬着紅脣,餘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男人的反應。
可她並沒有在陸崬閏臉上看到什麼特別的情緒。
“嗯,我知道。”陸崬閏淡淡的回道。
想到母親交代她的事,葉宛繼續說道:“崬閏,今年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給姐姐掃墓嗎?”
以往葉婉的忌日,都是陸崬閏一個人去掃墓。即使葉父還是惦記着有個已經去世的女兒,但是畢竟時間過的太久,這麼多年,只剩下陸崬閏雷打不動的給葉婉掃墓。
聽到葉宛的話,陸崬閏眸底寒光乍現。
毫不留情的拒絕:“不用,我自己去。”
似是知道陸崬閏會這麼說,但葉宛並不想輕易放棄。
她等的太久了,她想以一個全新的身份,站在陸崬閏身邊,然後告訴那個女人,陸崬閏是她的。
可這麼多年,陸崬閏從來不和她太過親密,更是嚴令禁止她去給葉婉掃墓。
她不知道陸崬閏爲什麼不准她去,不過她也並不想去。
但是這次不同,這次是因爲母親說,父親會去給葉婉掃墓。
而且陸家今年好像也有人會隨陸崬閏一起去,但是誰她不知道。
也是前兩天她裝作無意的問過陸老爺子,陸老爺子說他試探的問過陸崬閏,陸崬閏說今年會有人陪他一起去,但沒說是誰。
即使如此,她還是不願意放棄。
他愛了葉婉多少年,她就愛了他多少年。
“崬閏,我也很多年沒去見姐姐了。”
陸崬閏不爲所動。
“她喜歡安靜。”
這話說的再直接不過,葉宛怎麼可能聽不懂他的意思。
但其實陸崬閏只是說了句實話,葉婉生前就喜靜,喜歡搗鼓她的醫學研究,喜歡搗鼓她那部有些斑駁的老式相機。
那是兩人相戀時,陸崬閏送給她的。
雖然已經舊了,但葉婉依舊愛不釋手。
這麼多年,陸家不是沒人提過和他一起去祭拜葉婉,但都被他拒絕了。
只是不希望有人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而且這次,陸崬閏有了自己的私心。
他想讓陸枋陪他去,不管以什麼身份。
他想讓葉婉看看,他們的女兒,長大了。
“葉參謀,我需要工作了。”陸崬閏收起思緒,直截了當的下着逐客令。
“崬閏……”葉宛還想說什麼,卻被陸崬閏突然看過來的眼神驚住。
眼神暗沉,帶着深不見底的黑。
葉宛覺得腦子裡的一根玄繃的緊緊的,不敢動彈分毫。
“我的家事,就不勞葉參謀操心了。”語氣冰冷,絲毫不給葉宛留情面。
他不想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打擾他和婉婉。
葉宛面色蒼白的捏緊手中的文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衝出了辦公室。
若是再待下去,她不知道陸崬閏接下來說出來的話,自己還有沒有勇氣聽下去。
一言一語,全是在維護那個女人。
難道這麼多年她無怨無悔的陪在他身邊,還抵不過一個早就死掉的女人嗎?
葉宛轉頭看了眼緊閉的辦公室門,眼底劃過一抹陰翳。
一個死了的女人,憑什麼和她爭!
她一定會讓陸崬閏心甘情願的將她娶進陸家,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