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餘額不足

她剛想說話,張遠之又開口了:“對了方羽,前面你到底是怎麼個判斷失誤了?弄的現在這麼狼狽?”聽到張遠之這麼一問,杜若蘭忽然驚覺自己剛纔竟然只顧着想叫方羽去洗澡換衣服,把前面這麼重要的事都忘記了,於是忽然紅雲上臉,在心裡暗問道:“難道真是女人一戀愛就變傻嗎?”不過問儘管是這麼問,可得出的感覺卻絲毫沒讓她覺得有什麼不妥,忍不住斜瞄了方羽一眼後,心裡反倒是有些甜絲絲的味道。

“前面我在聽她說的時候,根據最初的感應,只是以爲她被人下了禁制和有離魂症,張老你也知道,有些離魂症經過適當的調理後是修煉陰神遊的捷徑,比一般修煉者能更輕鬆的進入至微之境,所以我在她開始說的時候,緩緩的幫她鬆開了她身上的截功的禁制,同時在她出現離魂的初步症狀的時候,並沒有大控制,只是自己相應的做了些防微杜漸的調整而已,結果沒想到她會在忽然間進入絕對的罕見的陰神魔化狀態,開始進行最後的蛻化,直到那時,我纔在瞬間打開的靈眼裡發現她身具先天陰神,而且她的陰神由於本身修煉調理的不得法,進入了陰神魔化的最後狀態,怪不得她宗派的人會給她截功,散神,還要在聲帶上下禁制,你也聽到了,那化骨魔音有多厲害,幸好今夜這裡本來人就不多,在的人先前被迷的昏睡也沒解開,不然光那幾聲,就要闖出大禍來,僥倖啊。”方羽心有餘悸的嘆道。

“剛纔你處理的竟然是具有先天陰神的人晉入魔化的症狀?我說方羽啊,現在連我這老傢伙都說不清楚到底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到的了,能說的只有一個字,佩服!”驚訝之餘,坐在沙發上張遠之半真半假的抱拳說到。

“張老,你們說的先天陰神和陰神魔化是什麼東西?是很危險的狀況嗎?”聽的一頭霧水的杜若蘭見狀好奇的問道。

“呵呵,我說小杜,以後有類似的問題我建議你還是去問方羽吧,他知道的比我清楚的多,他可有很多東西需要你去了解啊。”呵呵一笑後,張遠之避重就輕的打趣道。

方羽說的這些東西,他當然明白什麼東西,也正因爲這樣,一時間他還不能從剛聽到的震動中恢復過來,本來他覺得他已經夠明白方羽的厲害了,到了現在,他才知道自己瞭解的還遠遠不夠。

“方羽?”沒得到答案的杜若蘭又不死心的扭頭嘗試着問身邊含笑不語的方羽。

“修煉的人修煉到一定程度後,意識可以離開軀體出遊,根據修行法門的不同和本身根基的深淺,這種出遊又分爲陰神遊和陽神遊,而所謂具有先天陰神體的人就是說這世間有些人不用修煉,先天就會有神遊的能力,因爲不是自己修煉出來的,所以把這種能力叫陰神遊,具有這種能力的人自然被稱爲具有先天陰神體的人。

又因爲神遊牽扯到相當複雜的物質和精神兩方面說不清楚的東西,稍有不慎就會出問題。具體出問題的種類和機會很多,而其中最嚴重的就是在神遊中感應到一些不該感應的東西,在這種時候,自己的神識就很可能被那些東西控制,引發出遊的人軀體和神識產生變異,這樣的變異嚴重的時候一般就稱爲魔化,進入魔化晚期的症狀幾乎無解,裡面那個瑩瑩姑娘恰好就是這種極爲罕見的症狀,更遭的是她本身還有修煉,所以就更危險了“不自覺的伸手抹了抹似乎有汗的額頭,方羽發現自己搜腸刮肚的用她能聽明白的話解釋這些東西,似乎不比剛在套間裡處理那少女輕鬆。

“哦,這樣啊,那……那瑩瑩姑娘現在沒事了嗎?”本想繼續就前面的話題深究的杜若蘭看到方羽的動作,忽然心裡一動,於是邊轉了個話題問道。儘管作爲一個出色的醫者,今天這大半夜遇到和聽到的東西每一件都讓她覺得是那麼的匪夷所思,這引起了她極大的研究興趣,不過眼下的她可不想爲了這些而讓剛剛開始接納自己的方羽爲難。作爲一個老師,她也知道想給一個沒有任何基礎的學生說明白一個很複雜的專業問題,是多麼的困難,現在方羽下意識的動作表情就說明現在正是這種情況,所以她機敏的轉移話題,並在心裡暗問這幾天的自己是不是因爲這些好奇而給方羽造成了一定的困擾。

“基本沒什麼問題了,她魔化的根由和修煉出偏的問題我暫時已經幫她糾正過來了,本來最徹底的解決方法是乾脆封掉她神遊的能力,但這種事情我不能擅自做主,還要等她自己醒來後做個決定。”看到杜若蘭不在問關於那些不好解釋的東西了,方羽頓時覺得鬆了一口氣的說到。

“那方羽你在解開她被封的禁制的時候,有沒感應出她是那一派的?我想這會她宗派裡給她下禁制的人已經感應到被你解開了,要是能感應出來,咱們也好早點做個準備,不然儘管咱們是爲了救人,可引起人家的誤解,弄出糾紛來就要頭疼了。”看到杜若蘭知機的不再開口說話了,張遠之在暗暗點頭的同時,自己忍不住問道。

“說起這個,我到現在都在疑惑,她身上的氣機和法門的烙印以及一脈相承的禁制在我的感知是完全陌生的未知,陰柔而韌性,和我所知道的道門幾支可以快速晉入先天境界的修行法門完全相反,但精微之處卻完全不下於那些法門,但又不是是巫門和佛門的傳承。這就讓我覺得很好奇。我也正想和張老你探討一下呢。”方羽微皺着眉頭答道。

“儘管我不很瞭解這些,不過方羽,難道所有的修煉方法你都明瞭嗎?口氣這麼大。”杜若蘭聽到這裡,忍不住又說話了,儘管話一出口,她就開始後悔,不過這話她也實在是不吐不快,她覺得方羽剛剛這話口氣也忒大了,這讓她覺得不喜歡。

方羽聽了,輕笑了起來,剛尋思着怎麼給她解釋一下才好,坐在另一邊的張遠之笑了起來:“小杜,這是你不知道才說的話,其實修煉的法門在各個宗教和民間儘管有成千上萬種不同的支派和說法,其實真正能快速晉入先天,有系統有傳承的功種,在這世上並不是很多,而且每一種都有它自己的特徵意識,象方羽這種達到至微之境的人一遇到就能分辨的出來。再加上方羽本身的際遇,要是連他說的這個法門有這麼高明而他卻一點都沒印象,那幾乎是不可能的。”說到這裡,他又對方羽說道:“我也沒有絲毫印象,不過看來是很厲害。”

“特徵和意識?”杜若蘭忍着沒再多問,只是有點茫然的坐在那裡唸叨着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問題,今天太多的古怪和衝擊已經開始讓她習慣了很多以前不能相信的事實,但聽到張遠之說一種修煉的方法也有它的特徵意識,有特徵當然好理解,但說到意識……

輕嘆了口氣,方羽有些無奈的苦笑道:“若蘭,這個東西說不清楚,讓張老給你實驗一下你就明白了,張老,就讓她感受一下冷熱或者左右好了,麻煩你給她感覺一下。”

張遠之打量了下正在爲方羽的話而顯得有點納悶的麗人,微笑的臉上露出個恍然的神情:“小杜,你伸支手出來,然後聽我說,感受一下你的手上的反應。”

不解的依言在方羽鼓勵的眼神中伸出手,杜若蘭心頭些微有些不滿,明知道自己從來沒接觸過那些東西,這是搞的什麼嘛。就在這時,就聽到對面的張遠之笑着一揮手:“熱了”她趕緊注意自己手,卻發現幾乎在張遠之說話的同時,手掌唰的一下變的冰涼,並且掌心中似乎還有絲絲的涼氣在不停的往外冒。還沒等她從驚訝中分清楚到底是自己的幻覺還是真實的反應,就聽到張原之又在那裡說道:“涼了”,彷彿聲音就是個開關一樣,她伸出的手掌在聲音入耳的同時又蓬的開始變的灼熱起來,而且能明顯感覺到有很多熱熱的東西鑽進自己的掌心,那種感覺是如此的真實和叫人不能相信,驚訝之下,她本能的望向在身邊含笑不語的方羽,秋水盈盈的大眼中滿是不能相信的驚疑。

方羽鼓勵的笑了笑,示意她繼續用心感受,半驚半疑的收回目光,索性把另一支手也伸了出來,這時,耳邊又傳來張遠之聲音:“左轉三圈”,毫不意外的,伸出的兩隻手掌心裡一種好象毛筆低着在畫圓的感覺自左往右開始飛速的旋轉起來,不但方向相反,同時旋轉的圈數也根本不是張遠之喊出來的三卷,而是就在幾個呼吸間轉了無數個圈,同時本來潔白紅潤的手掌就在她驚疑的眼光裡漸漸泛出一種玉般晶瑩的顏色來。

不等張遠之再喊,她就在指頭也開始變色的那刻觸電般的縮回自己的雙手,驚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看到她驚的臉色都有點白了,方羽有點後悔自己孟浪,剛要開口解釋,就見她又伸出自己的雙手仔細的打量着轉眼間恢復原色的手掌,喃喃的奇道:”難道是幻覺?“這時,張遠之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來:”小杜,那不是幻覺,你要是普通人的話,你手掌上的感覺應該是和我說的話一樣的,但現在你身上已經有方羽給你留下的種子,儘管你還從沒感覺到它和鍛鍊過它,但它已經根據它本身的強橫對外來的異力做出了自己的反應,這個實驗就是讓你明白,它也是有意識的,同時它在能夠保持自身大特性的前提下,會隨着你的意識和鍛鍊的方式表現出不同於別人的特徵,這就是一般所說的幾大先天功種都擁有的基本特徵,呵呵看來方羽對你是……呵呵“笑着,張遠之衝着紅雲上臉的杜若蘭眨了眨眼睛,打住不說了。

一邊含笑不語的方羽也沒想到張遠之會在最後又加上這麼一句,毫不防備下他的臉色也騰的紅了起來,一感覺到自己臉上變色,他趕忙深吸了口氣,讓自己飛速的恢復原狀,一擡頭,這才發覺身邊的杜若蘭正含羞帶喜的紅着臉斜瞄着自己,眼神裡包含的那種說不出的動人之處頓時讓他剛剛平復的道心再次失守。

不過看來他的感情路上註定要磨難重重,起碼現在依然是這般模樣,就在他和杜若蘭悄然無語,張遠之含笑莫名的這一時刻,就聽到套間的門“吱呀”一響,神清氣爽一掃先前哀怨模樣的少女瑩瑩出現在他們面前,就在他們還沒說話的空裡,瑩瑩又以她一直叫杜若蘭不能理解的高速來到方羽面前:“多謝方先生救我回來,請受瑩瑩一拜。”說着,雙膝一曲,就跪了下來。

方羽在她從門口出現的時候就料到她可能要來這一手,所以還沒等她雙膝碰到地上,就站起伸手把她扶了起來:“千萬別再跪了,我承受不起。”到這時,回過神來的杜若蘭也站起來把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女拉到自己的身邊:“瑩瑩姑娘,你怎麼動不動就下跪啊,過來坐到這裡說話。”說着不由分說便拉着少女坐到了沙發上。

淺淺的就那麼直挺挺的坐在沙發沿上,神情激動的少女有些不安的對剛鬆了一口氣也坐了下來的方羽說道:“謝謝方先生救回了安哥,又救了我,瑩瑩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報答纔好。”說着,又想站起來,等發覺自己的手臂還被身邊的杜若蘭拉着的時候,這才就那麼半站着鞠下躬去。

方羽見狀,也知道這些來自古老宗派薰陶和調教下的門徒各個都比較守舊和巡禮,要是自己不安穩的坐在這裡受禮,那回頭還會有無謂的羅嗦,所以也就那麼苦笑着安坐接受了少女的謝禮。一等她鞠完躬剛挺起身,還沒等她再開口,方羽含笑的面色一正,沉聲說到:“瑩瑩姑娘,你坐下說話,要知道救你不是爲了你這些虛禮,而是看你和王安的感情真摯,同時也因爲你身上的那重重的禁制和你那麼嚴重的魔化症狀,想必你也知道,我擅自解開你的禁制,已經和你自己的宗派發生了衝突,現在你自己的問題已經基本解決了,但你還欠我一個答應了的解釋。你身上的能量反應和前面來襲擊王安的那兩個人非常的相似,我現在就需要你繼續說你前面沒說完的原因,我想不會有問題吧?”說完,兩眼不起絲毫波瀾的看着面前的少女,等待她的迴應。

有點猶豫的緩緩點了點頭,面色開始逐漸發緊的少女忽然轉頭看了看房間里正好奇的打量着她的張遠之和杜若蘭,遲疑的問道:“這位姐姐和老人家是……?”方羽一聽笑了:“這是醫院裡負責治療王安的杜若蘭醫師,這位是王安的父親請來和我一起幫助王安的張遠之張老,都是和這件事有着密切關係的人,你不用擔心。”方羽看她的樣子,猜到她可能要說的是些不向讓太多人知道的事情,所以很詳細的介紹給她聽。

又是一番讓方羽無奈的見禮之後,依舊淺淺坐在沙發上的瑩瑩開始從頭說起自己的經歷,在說完已經告訴方羽的那些後,神色有點悽然的說道:當時我尖叫着暈過去之後,神思好象脫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就隨着那一道月光瞬間進入廣闊無垠的星空,我很害怕,但怎麼樣都無法讓自己的感覺回到我的家裡,我看不到自己的身體和手腳,卻能完全的感覺到我的意識,就象自己變成透明的一樣,在無邊無際的星空裡遊蕩,我腦子裡想到那裡,那裡的景物和房間就會在瞬間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在短短的瞬間就轉完了我自己所有知道的地方,就是除了自己的家裡。當時的感覺是隻要月光可以照到的地方,我都可以在瞬間達到,我能看到在夜晚裡出來的很多人,但沒有一個人能聽到或者看到我的喊叫,在那種無助的害怕和恐懼中大哭大喊的我發覺自己又成了沒要的孤兒,當年在孤兒院的種種經歷又再次主宰了我的全身,那種想死的恐懼中,我忽然恨起生下我的父母來,既然不要我,那爲什麼要生下我?

生下我了既然決定不要我,那爲什麼不弄死我,而要讓我一個孤零零的在這陰冷的天地間遊蕩?“

隨着她不自覺逐漸提高的聲音,在杜若蘭他們的眼中的她神色也變的淒厲起來,“看來她需要看心理醫生!”這是杜若蘭得出的第一個專業判斷,後來看到神思又開始恍惚的她情緒太過激動,就忍不住安慰的拍着她的肩膀說道:“瑩瑩姑娘,瑩瑩姑娘,慢慢說,別太激動了。”這時她發現瑩瑩的全身都繃的緊緊的而且在隱隱的發顫,忍不住無意識的扭頭看了看方羽和張遠之,卻發現他們兩個都無動於衷的等着聽少女瑩瑩的下文,於是不由在心裡暗惱:“是不是修煉的人都比較無情?”隨即又在方羽空靈的眼神望向自己的目光裡把這個念頭拋盡,因爲她在方羽的眼神裡看到了那麼一抹思索和憐憫。

因爲她的安慰和提醒而發覺自己有些失態的瑩瑩長吐了口悶氣,悽豔的臉上勉強露出個抱歉的笑容後,又繼續放緩了聲音說道:“當時那種情緒很奇怪,我在恨完從沒見過的父母后,又開始恨起所有對自己不好的人來的,那種憤恨的念頭越來越強,強到自己覺得自己就要爆炸,就連天空中的月亮都是那麼的討厭,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從那裡來的烏雲遮住了夜空,緊接着憤恨如狂的我忽然發現自己被一股不知來自那裡的狂風往天空捲去,風越來越大,周圍也越來越黑,越來越冷,我也越來越怕,到了後來,我的感覺裡全是風暴的狂嘯和黑到什麼都看不到的漆黑,我好象正在被風暴往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中捲去,同時,一種越來越可怕的感覺逐漸逐漸的變成現實,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冰寒在逐漸逐漸的吞噬着我的意識,儘管我看不到,但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喊和神思越來越弱,冰寒也越來越厲害,慢慢的,我遊蕩的神思好象要死了一樣逐漸逐漸的消失。

就在我快要完全失去知覺的時候,感覺裡一種劇烈的疼痛讓我快要消失的神思又活躍了起來,緊接着風暴和冰寒象潮水一樣的離我遠去,在又是一下要命的疼痛中我忽然發覺自己回到了自己躺在牀上的身體,轉瞬就驚叫着醒了過來,一頭撲進了面前媽媽的懷裡。“

在方羽他們三個人的注視下,一口氣說完改變自己命運遭遇的瑩瑩出神的呆了一會後,又繼續澀聲說道:“等在媽媽的懷裡哭叫了半天后,在媽媽的安慰下基本恢復過來的我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和媽媽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浸的溼透,同時我全身上下處處在不停的抽疼,要不是媽媽環抱着着我的雙手裡不停的傳過來一種奇怪的東西讓我覺得覺得稍微好受點,我想當時的我馬上就會再暈過去的。媽媽看我哭聲沒了,身體也沒前面抽動的那麼厲害,這才把我抱到她的牀上讓我躺下,到這時我才發現當時的媽媽穿着一身我從沒見她穿過的奇怪的衣服,平時挽着的髮髻也沒有了,一頭長髮就那麼披散着,燈光下臉色有一種異樣的白皙,兩個眼睛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那麼亮,亮的我都有點害怕。媽媽放我躺下後,自己用一種很奇怪的姿勢坐在我身邊,閉着眼睛在那裡養神,當時我在想,可能我把媽媽折騰壞了,不知道媽媽以後會不會爲這個不理我了?儘管當時我全身痠疼的要死,可我當時心裡就只有那麼一個念頭,以前那種沒人理會和剛纔在昏迷中那種孤零零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露出一個比哭還要悽慘的笑容後,她在張遠之他們諒解的目光中又開始說道:“媽媽在那裡坐了一會後,忽然睜開更亮了的眼睛,飛快的在我全身拍打了起來,她的雙手好象是燙衣服的熨斗,拍到那裡我那裡的痠疼就減輕幾份,在幾乎拍打完我前面的身體後,媽媽又把我身體撥轉了過來,又在我背後拍大了一會,最後喘着粗氣低叫了一聲,閃電一樣的伸手從我的頭頂拔出兩根明晃晃的長針來,我當時在那麼長的時間裡,居然沒發現自己的頭頂裡插着那麼長的針,那兩根針一拔出來,我全身馬上就抽搐了起來,好象渾身的筋都在往一起收縮,那種疼到不能訴說的感覺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就在我疼到拼命大哭的時候,媽媽卻一張嘴噴出一大口鮮血,人也軟軟的倒在了我身上,我更害怕,害怕到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等到我從昏睡中醒來,天色已經大亮了,原本壓在我身上的媽媽也不在房間裡,牀上和地上媽媽噴出的血漬也已經看不到了,可我全身的痠疼和虛弱的感覺卻讓我明白昨晚那一切的事情都是真的,我的頭隱隱疼到發木,身體好象都不屬於我自己,就連想喊媽媽都沒力氣做到,直到後來看到面色慘白,象生了一場大病一樣的媽媽端着稀飯出現在門口後,我的心才放了下來。

喝完粥後,我又昏睡了過去,就這樣,那次我在牀上躺了一個星期才能下地,剛站到地上的時候,我腿軟的都站不起來,要不是媽媽扶着,我當時就坐到地上了。“說到這裡,面色異常悽苦的瑩瑩雙眼中滾出了兩行清淚,也顧不上顧忌方羽他們看着了,只是低下頭喃喃的低語道:”媽媽,小時侯你會扶我,現在要跌到了誰來扶瑩瑩呢?

媽媽~“閉緊雙眼雙眼裡淚水不停的滑落,一時間辦公室裡一片寂靜,瑩瑩表現出來的那種深深的哀傷,弄的杜若蘭也鼻頭酸酸的有種想哭的感覺,輕咳了一聲後,她忍不住對在邊上默默不語的方羽氣道:”方羽,幹嗎非要問瑩瑩的這些傷心往事不可?

就算你明白了她的過往,對你和她的宗派已經發生的衝突有什麼影響啊?現在明擺着她的宗派爲了防止她出問題而給她下的禁制,有必要在問這麼多嗎?你什麼時候這麼怕事了?當年我記得你連旱魅都沒這麼緊張過啊。“

一直默默在聽的張遠之聞言一楞,儘管覺得杜若蘭說話的態度有點唐突,不過也覺得方羽整個今晚的舉動確實有些出乎預料,儘管他前面一直也在忍着沒問,不過到了這會也忍不住問道:“是啊,方羽,從今天白天我就發現你有事情好象瞞着我們,這會又這麼注意瑩瑩姑娘的過往,到底是爲了什麼?我看你不妨開誠佈公的說出來,也好過大家這麼納悶啊,說不定也不用瑩瑩姑娘這麼辛苦的回憶了。”說到這裡面色徒的一寒,冷然喝道:“王安你給我滾出來,我知道你在裡面偷聽已經很久了,你是男人不是?如果是就給我立刻滾出來。”

就在杜若蘭聞言一楞,少女瑩瑩且急且慌的叫聲裡,面色發白,兩手緊緊握拳,全身都在隱隱發顫的王安大步出現在衆人的視線,稍見慌張的眼神躲過方羽如同利箭般閃着爍爍寒光的目光攢射後,又躲開張遠之閃着精光的老眼和杜若蘭詫異的凝視,最後定格在站在那裡簌簌發抖的瑩瑩臉上,就那麼看着已經淚流滿面的少女,走到她身前,張開雙臂把顫抖着瑩瑩摟入懷中,用面頰摩挲着瑩瑩的長髮,他繃緊的面部肌肉和全身漸漸的鬆弛了下來。

緊接着他鬆開泣不成聲的瑩瑩,雙手捧住少女的面頰,蒼白的臉上露出個溫柔到叫人不能相信的笑容,柔聲說到:“看,瑩瑩,我說沒用的吧?咱們瞞不過方先生他們的。先不說我們一直以來的一舉一動逃不過你們陰神宗的控制,而方先生卻那麼輕鬆的治好了他們拖了兩年多都沒辦法的徹底根除的頑疾,這個表明方先生遠遠超越他們的實力所代表的事實,再加上我剛剛在裡面聽的時候,根據我的人生經驗和方先生前面的態度推敲出來的結果,我就知道怎麼瞞不過方先生的。”說到這裡,他逐漸恢復血色的面容轉向方羽,同樣也一瞬不瞬的雙眼直視着方羽精光四射的虎目,竟然擠出了個不算難看的笑容問道:“方先生,我猜你其實早已經知道我做的事情了,你是國家派來的嗎?”

就在杜若蘭疑惑的眼神裡,方羽也微微一笑:“你做的事情我隱約的知道是沒錯,但我和國家沒有任何關係,我就是應黃遠伯伯的要求來看能不能幫你早日醒的,但我在無意間知道你做的事情後,不妨老實告訴你,我心裡很鄙視你,依你們王家的財富,你還要去做那樣的事情……”頓了一下,方羽收斂起笑容,出了口悶氣後又說道:“要不是看在你和瑩瑩姑娘之間的感情和她情況實在特殊的份上,我是絕對不會再幫你做任何事情的,現在既然話都說破了,我也再沒有繼續聽你們說任何謊言的興致,張老我要走了,你呢?走不走?”說着說着罕見的露出厭煩了表情的方羽轉頭對在一邊若有所思的凝神聽着他們之間對話的張遠之問道。

說實話,到了這一刻,他實在沒了再和麪前這兩個自己費了那麼大勁,先後救助回來而到現在依然想撒謊騙自己的人說下去的興致。反正答應孟勝藍的事情都已經基本做好了,至於剩下的什麼破案之類的事情和他可以說毫不相干,那個什麼從沒聽過名字的陰神宗要來找自己的麻煩就讓它儘管來好了,難道他們還能吃了自己不成?在厭倦之餘他真的就想這麼一走了之,面前這兩個人太叫他失望了,在說完的瞬間,他的腦海裡又閃過自己不久前遇到的另外兩個互相深愛着的男女——小莊和鐵梅,在這一刻,他依然覺得那是一對叫人喜歡的男女,起碼比眼前的這一對強上百倍。

“方先生!”“方羽?”房間裡幾乎四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喝出方先生的王安面色漲紅,情緒和蒼白着淚眼喊出聲音的瑩瑩一樣顯得很激動,而喊出方羽名字的杜若蘭面色也十分的難看,只有同樣喊着方羽的張遠之的面色還保持着正常,只是神色之間點納悶和不解。

仰天長吸了口氣後,面色恢復沉靜的方羽苦笑着搖了搖頭,先對看着他的張遠之說道:“張老,等回頭我再給你解釋,咱們還是先走吧。”然後又轉頭對正忿忿的蒼白着臉含淚盯着自己的杜若蘭放緩聲音柔聲說道:“若蘭,別誤會,我是離開這裡和王家,暫時還不會離開省城的,你別誤會,至於爲什麼要離開王家回頭我再給你解釋,但現在這裡讓我覺得氣悶,我是想出去透透氣。”說完,對着神色頓時緩和了下來的杜若蘭笑了一下,然後又略帶無奈的對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的王安和瑩瑩一笑說道:“我都說不管你們的事情了,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還想繼續撒謊騙我?兩位就當可憐可憐我放過我好嗎?我現在覺得很累啊。”

王安漲紅的面色在方羽大爲反常的表情和一番話前迅速的褪成蒼白,然後更加迅速的漲紅了起來,就那麼圓睜着慢慢涌出倍感羞辱的淚水的雙眼,一口氣堵在胸口怎麼也接不上來,全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被他的駭人神色嚇的哭出聲來的少女瑩瑩一邊哭着替他拍胸口,一邊顫聲對冷冷看着自己倆人的方羽求道:“方先生,你千萬不要誤會安哥,安哥是爲了救我才答應他們條件去做那些事情的,不是你說的爲了貪財,求你別再刺激他了,嗚~嗚~嗚~~~”說着說着,她大聲的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還沒忘記爲面色憋到紫紅的王安抹胸口。

“哦?”聽完一楞後,方羽一伸手,輕輕在王安背上拍了一記,幫他順了那口氣,然後嘆了口氣後說道:“或許你們另有隱衷,但我已經沒有再聽的興致,再說給我說也沒什麼用,那種事情我無能爲力,你們自己好自爲之吧。”說完轉身就想走開。

“方羽,你等等!”身後傳來還喘着粗氣的王安氣急的暴喝聲。

“哦?”方羽平靜的轉過身來,靜水無波的臉上一點興趣的影子都沒有,只是靜靜的看着一把抹乾淚水的王安,等他開口說話。

讓這一會種種的變故弄的迷惑不解的杜若蘭和張遠之直到這時才稍微有點明白了的感覺,杜若蘭都隱隱覺得可能和表妹早上找方羽說話有關,但她和張遠之一樣,看到方羽這一會分外異常的表情和言語,也知道方羽此刻的心情實在是有點不好,不過想想也是,任誰碰上自己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還在想辦法欺騙自己的事情,大約都會心情差的極至,能象方羽現在這個樣子,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儘管方羽也算是修煉的人,可他也是個年輕人啊,何況是自小受到北方傳統教育的年輕人?因此她也注意着提醒自己一直沒再多說話,只是和一邊的張遠之一樣靜靜的看着事態的發展。

藉着抹淚的功夫,情緒激動到要爆炸開來的王安終於平復了下來,痛苦的閉了下已經有些充血的雙眼後,他睜看眼睛看着面前的方羽刻意放緩了語氣,一字一頓的說道:“方先生,只要你保證讓瑩瑩永遠的脫離陰神宗的控制,不讓她再遭受剛纔那種非人的折磨,我答應你,我天一亮就去自首,我王安儘管沒種,也不是你想象裡那樣沒種的人,我還記得我自己是個男人!”說到最後一句,他微紅的雙眼狠狠的盯了一邊正看着自己的張遠之,挺了挺自己看上去不怎麼堅強的胸膛。

“安哥?!~不要啊,反正現在方先生已經說不管了,所有的證據也已經被他們銷燬,只要你以後不再幹了,誰能拿你怎麼樣?只要你平安,我寧願讓方先生再打回原形,這次不能再叫你爲我犧牲了,安哥!嗚~嗚~嗚~”

大聲的哭叫着,一直偎在他懷裡瑩瑩義無返顧的離開他的懷抱,站在了方羽面前:“方先生,你還是把我打回原形吧,就是再加十倍痛苦的懲罰都可以,求你別在逼安哥了,求你了。”說着說着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瘋了一樣的磕下頭去。

方羽一看,閃電般的伸手抓住她的肩膀一把就把她提了起來,阻住了她磕下去就可能頭破血流的動作,一伸手把她推進搶過來的王安懷裡,然後自己後退了兩步不勝煩惱的嘆道:“你們到底想要我怎麼樣?王安我再給你說一次,我對你做的那些勾當沒一點的興趣,你懷裡女人入魔的毛病以後只要她自己注意,就不會再犯,至於什麼陰神宗的禁制我也已經給她解開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注意着方羽六情皆動的樣子,聽着他不合常理的話語,突然的,一道冰冷的寒意忽然從張遠之的尾閭電一般的順着他脊樑骨往全身散去,一個寒戰過後,他的雙眼裡忽然間精光怒射,全身的毛髮徒的挺立了起來,滿含着近百年性命交修氣勁的聲音有若龍吟:“性天長靜雲歸洞,定水無波月滿窟,方羽!”

隨着他的低吟,方羽全身劇烈的一震,腦後的長髮唰的一下就在無風的房間裡開始那般妖異的飛揚起來,靈動到彷彿不是人肢體的雙手擺劃出無數看的人眼花繚亂的指影最後以日奇印結滿室激盪的勁氣於胸前,長長的噓了口氣後,他睜開宛若黑寶石般隱泛七彩流光的大眼,輕喝道:“可是陰神宗的高人駕到?受你惠顧良久的小鎮方羽在此恭候,還請出來一見。”

他的喝聲未落,雙眼隱含怒氣的張遠之也喝道:“卑鄙無恥的小人,有本事顯形就滾出來,老夫渭城張遠之在這裡等你。”就在他的聲音一落的空裡,一個不男不女陰柔婉約的聲音就在房間裡響起“原來你就是方羽,今天算你們的運氣,從這刻起,我陰神宗就此和你訂下交情,那個亂吼亂叫的老鬼,憑你還不夠分量成爲我陰神宗的敵對,方羽,我還會來找你的。”

聲音飄飄忽忽就在房間裡迴盪,但每個人都聽的清晰無比,少女瑩瑩從聲音初起的那刻起,就腿軟的的要靠王安緊緊抱着才能勉強站立。而大吃了一驚的杜若蘭早已經全身發僵的站在那裡心頭寒意四起,她找不到這個聲音的來源,只有死死的盯着方羽毫無表情的面孔等待他的下一步反應。

她看到在那聲音落地的瞬間,毫無表情的方羽忽然就那麼燦爛的展顏一笑,笑容宛若大地回春,黑寶石般隱泛七彩流光的大眼裡忽然就在笑容一起的同時充滿了強大的信心,這讓她頓時在心裡放鬆了下來。

就見笑容燦爛的方羽全身一鬆,就那麼自自然然的在身邊的上沙發上一坐,象和對面的朋友聊天那般隨意的笑道:“原來是陰神宗的宗主大駕光臨,不過外面天寒地凍,風雪飄零,宗主不覺的無趣麼?既然宗主已經出招了,我自然會隨時候教,只是不知道宗主還有沒有一派之主的風度,接受方羽單對單的挑戰而不去找其他人呢?從宗主剛纔的偷襲來看,我估計宗主恐怕是沒有了,難怪千百年來無數的傳說和典籍裡,都找不到能修煉出如此境界的陰神宗高人的任何記錄,呵呵,不知道宗主聽到我這番激將之言後有何感想?不妨進來咱們聊聊?”

目瞪口呆的看着說出這番奇怪言語的方羽,房間裡所有的人感覺暈忽忽的大腦近乎停止了思維,就在他們迷糊的空裡,那個一個不男不女陰柔婉約的聲音又在房間裡響起:“果然不愧是天心燈的傳承者,就衝方羽你今晚的這番話,本宗主就接受你的挑戰,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同時面對我和宣真宗那個老不死的,呵呵。”輕笑了兩聲後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息。

鬆開緊握的手掌後,杜若蘭發覺全身竟然有絲絲的涼意,就這幾句話的功夫,她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似乎感應到了她的不安似的,方羽大有深意的對她展顏一笑,那笑容彷彿在說:“和我在一起你可能會經常遇到這種常人不能享受的際遇和驚嚇,你能承受的了嗎?”賭氣般的放鬆身體用自己最優雅的姿勢在他身邊坐下,也展顏還給他一個勾魂奪魄般的微笑,盈盈的秋水雙眸彷彿也在說話:“我當然能承受,因爲我喜歡。”

敏銳的注意到了方羽和她之間不說話的交流,也鬆弛了下來的張遠之呵呵一笑,對着還在那裡呆立着的王安和瑩瑩說道:“坐下吧,你們已經沒事了,以後陰神宗和你們再無半點瓜葛,所有的事方羽一個人替你們擋下來了,如果你還稍微有點良心的話,就把所有的前因後果都不要有絲毫隱瞞的說出來,當然,你們要是不說,我們也不會對你們怎麼樣,只是我在將來死去的時候,會爲來到你們王家幫忙而感到羞恥而已。”說完也不去管他們,徑自坐了下來。

還沒等驚喜交加的王安他們有任何的反應,方羽倒忽然站了起來,兩步走到張遠之面前,雙手抱拳一個長揖深深的揖了下去:“剛纔多虧張老及時提醒,不然方羽今晚就很危險了。”張遠之趕忙站起,扶起方羽,兩眼深望着方羽空靈的眼睛飽含感情的說道:“方小哥,以你我的相知相交,一切盡在不言,何許如此大禮?!”說着,發自內心的笑容在這兩個隔了數十歲的人臉上同時泛起,那種相知的動人情景看在一邊的杜若蘭眼裡,心頭也涌動起一種暖暖的溫情,就在這個漫長的冬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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