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強這個時候正在新產品的作坊裡看那些工人們在忙活着施工,高強雖然也很好奇這些工人的工作流程,不過這些事情跟之前的水泥廠可不一樣了。
因爲這些大部分都是一些比較精密的儀器了,孫毅來的時候,高強正皺着眉頭在問一個學徒。
孫毅瞅着高強那副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問道:“怎麼了?咱們高大經理這個時候也犯了愁了?”
高強回頭一瞅是孫毅,笑道:“唉,我這個腦子跟他們比起來實在是不行了啊,這些東西我研究了這麼多天愣是沒研究明白,怎麼這麼小的東西,竟然就能轉起來啊。”
孫毅對張同海說道:“行了行了,你也不用非得學會了,你只要能管理好就行了。”其實孫毅這麼一看,高強的年紀明顯也比這些年輕的學徒工大了不少,孫毅看着高強拿着放大鏡弄着這些小工具在這裡面折騰着,孫毅看着心裡怎麼看也有點不爽。
高強笑了笑道:“那可不行,要是我連他們咋幹活都不知道,我憑啥去管人家啊,孫老闆你就甭管了,我在笨再學幾天就會了,每個月拿您那麼多銀子,我要是在不學,還真有點對不起您啊。”
孫毅嘆了口氣說道:“唉,你還是先歇歇,帶我進去看看這裡面弄得怎麼樣了吧。”
高強戀戀不捨的把手頭上的東西都放下,又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這是高強自己做的第一塊懷錶,已經做了半個月了,這些零件都是現成的,高強就這麼組裝都廢了這麼大的勁,愣是半個月沒裝起來。
高強帶着孫毅進了工坊,對孫毅說道:“孫老闆您看,這邊是懷錶作坊,有二十多個銅匠加上三個洋人在這忙活,每天差不多能出十塊表。”
孫毅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對這裡有什麼看法嗎?”孫毅知道自己在張家莊待的這幾天,實在是不如高強在這裡待的時間長,所以孫毅想問問高強的看法。
另外孫毅也是想看看高強到底有沒有管理能力把張家莊的大梁給挑起來。
高強尋思了一下對孫毅說道:“孫老闆,您要是這麼問的,我還是真的有幾句話不得不跟你說了。”
孫毅點了點頭說道:“你儘管說就是了,我聽着。”
高強猶豫的說道:“孫老闆,這個懷錶確實難做,我感覺這邊應該在派幾個學徒工人過來,是再去找銅匠也好,在找小娃子也行,加大一下產量,畢竟這個東西利潤是最高的。”
這樣一塊懷錶,成本最多不超過五百文,而賣出去至少賣三百兩銀子,而且還有其他的更精密的型號的懷錶,賣出去的價格會更高。
這邊的產量一提上來,那樣就等於是給張家莊加了一大塊收益。
孫毅欣慰的瞅着高強問道:“好,那你繼續說吧。”
孫毅和高強又溜達到了邊上那一些玻璃工坊,這邊主要是吹制蒸餾器的地方,孫毅看着高強,示意讓他繼續說。
高強撓着頭說道:“小道長,還讓俺說啊。”
孫毅點了點頭說道:“你就說就行了,我聽着。”
高強說道:“嗯,行吧,這邊的人最好還是減少一點,這個東西雖然說成本低,但是一旦咱們賣的多了之後,也賺不了多少錢。”
蒸餾器跟懷錶不同,這個東西一旦爛了大街,這個東西也就不值錢了。
高強繼續說道:“孫老闆,之前我在山西回來的時候,那邊的情況我也瞭解的差不多了,還有個事您要不要聽一下。”
孫毅一愣,山西那邊的事情,孫毅全都大手大腳的交給了周威虎,這一陣子因爲鹽幫的事情,孫毅也沒怎麼太關注山西的情況,高強這麼一說,孫毅忽然就想起了山西的那麼多的事情。
孫毅對高強說道:“你說吧。”
高強說道:“孫老闆,之前我去山西的時候,那邊又收了不少的羊毛,不過看着那個陣勢,山西那邊的作坊工廠恐怕也吃不下了。”
高強說的也是實話,自從孫毅之前給嘉靖上奏之後,周威虎收購羊毛的事情受到了山西巡撫衙門的一些支持,不過整個草原的羊毛爆發力,卻是周威虎和孫毅始料未及的。
現在草原上興起了一股牧羊殺馬的潮流,隨着羊毛價格的上漲,馬匹的價格在邊關大跌,兵部趁機收了一大批的良種戰馬。
不過堆積如山的羊毛,山西的作坊就是不吃不喝不歇着還得生產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把這些羊毛給變成羊毛大衣。
孫毅瞅着高強問道:“那你的意思是什麼呢?”
高強對孫毅說道:“我的意思是,咱們能不能把這些羊毛給運到江西來,那樣的話話,咱們在這邊生產,是不是能給山西那邊減輕一點負擔,而且咱們的利潤還能大一點。”
不過孫毅聽了卻搖了搖頭,對高強說道:“這個辦法倒也不是不可行,但是你得問清楚這把羊毛運到江西來,得在路上花掉多少銀子,這些成本你必須得找人計算清楚了在跟我說,這樣吧,過一陣子你在把整體的計劃告訴我。”
高強點了點頭對孫毅說道:“好,孫老闆,這個事情交給我了,您放心吧。”
孫毅推算了一下,如果說是把羊毛運到江西來生產,現在羊毛大衣在江南的價格高,可能還能賺點錢的,但是過幾天之後,恐怕這個生意就得賠本了。
不過高強的這個建議卻是給孫毅提了個醒,是時候主意一下山西那邊的生意了,畢竟那也是幾十萬兩銀子砸進去了,孫毅實在是心疼。
而且周威虎爲首的新晉商跟之前的晉商不一樣的是,這個新晉商在孫毅的給他規劃幾次之後,現在則是完全奔着要蒙古人的命去了。
孫毅瞅着這些作坊,問高強道:“水泥廠那邊的事情,分流和安置的事情都弄的差不多了吧?”
高強對孫毅說道:“孫老闆,說句實話,大傢伙好像有點不想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