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關的房間沒有浴室――這裡未來都是準備作爲辦公用得。不過在一樓有配套淋浴的公共浴室――在亞熱帶地區要保持公務員的清潔乾淨,公共浴室不可少。
鍾小英拿着個臨高木器廠製造的藤衣籃,裡面放着換洗的衣物和肥皂之類的,領着克雷蒂亞悄悄的從樓梯上下來。樓道里黑乎乎的,但是窗外的月光很亮,足夠讓她們看清道路。
鍾小英帶她到了兩扇門門前,打開了其中一扇畫着花的門,又從胸口摸出一包“澳火”――火柴,她划着一根,小心的點亮了浴室裡的煤氣燈。
煤氣燈的光芒非常亮,克雷蒂亞好奇的看着這個“公共浴室”。牆壁一面放着一排帶格子的木架,每一格木架裡都有一個放衣服的藤筐。另一面是木製的長凳。
“來,在這裡脫衣服吧。”鍾小英把說道。
“這裡合適嗎?”克雷蒂亞雖然被鍾小英的忽悠到了浴室,但是還是覺得不大安全――她在巴達維亞洗過幾次澡,都是在城堡裡總督府的臥室裡,從沒有在這麼開闊的地方洗澡。
“不要緊。”鍾小英知道海關大樓的前後門入夜後都鎖閉了,而且還有士兵和軍犬巡邏站崗。浴室雖然有窗戶,但是窗戶開得很高,而且還罩着木製百葉窗和鐵紗網。
雖然在同性面前,但是脫去衣裙依然讓克雷蒂亞略顯羞澀。她脫去胸褡,依然穿着貼身的襯裙。幸好,鍾小英也沒有“坦誠相待”,而是穿着睡袍。
“來吧。”她小聲的說道,“我們輕一點,大家都睡着了。”
克雷蒂亞面頰發熱--她覺得心頭直跳,倍感曖昧。一時間她甚至懷疑自己該不該跟着她到浴室來。
裡面的浴室不大,沿着牆有十多個一面敞開的小隔間。牆壁、地面都貼上了瓷磚,地上有排水槽。沿着牆壁還有一些搓澡用得長木凳。這裡每天都有人使用,所以地面上還有水漬。
“來吧,你把衣服脫掉,先去沖洗一下。”鍾小英把手裡的小藤筐遞給了她,“這是毛巾,這是香皂,加了薰衣草精油呢,是給元老的特供,還有這玻璃瓶裡裝得是洗頭髮的,也是薰衣草味的。洗頭髮又柔軟又幹淨。”鍾小英看着她的一頭捲曲的金髮,“你的頭髮真漂亮!”
“你的黑色長髮也很好看呀。”克雷蒂亞說着卻遲疑的不脫衣服。
鍾小英知道她尷尬,便轉過身子說,“我在這邊等你,你沖洗好了再過來坐下我幫你擦背。”
克雷蒂亞紅着臉,象做賊似得脫掉了襯裙,趕緊躲進了隔間裡,打開水龍頭,趕緊洗了起來。
她一連洗了好幾遍,才硬着頭皮趴到了鍾小英前的木凳子上,由鍾小英把她擦洗起身子。
“用得是絲瓜絡,有點疼哦。”
“不要緊,我忍得住。”克雷蒂亞小聲的說道。
鍾小英用絲瓜絡又洗又擦,又是打肥皂又是清水沖洗,好不容易纔把克雷蒂亞身上經年累月的泥垢都搓洗下來,整個身子被擦得紅彤彤的了。克雷蒂亞的身子在絲瓜絡和肥皂的交替揉搓之下,不時繃緊又放鬆。她面色潮紅,雙目緊閉,緊咬牙關,任由她擺弄。然而不時還是忍不住的發出“嗯嗯啊啊”的之聲。
直到又一瓢清水衝到身上,才聽到鍾小英略顯疲憊的聲音:“好了,起來吧。”
克雷蒂亞趕緊坐了起來,一頭金髮溼漉漉的披散在胸前,兩頰通紅,湛藍色大眼睛裡迷迷濛濛,似乎蒙着一層水汽一般。嘴脣嬌豔似血一般,凹凸有致的身子白中透紅,讓鍾小英看了也覺得呆了一呆,喉嚨一陣發乾,趕緊移開視線。
鍾小英暗暗覺得可惜,雖然白人女子碧眼金髮,膚色雪白,和漢人女子相比又另有一種風韻。但是皮膚觸感粗糙,上面坑坑窪窪的似乎有許多凸起。洗去渾身的汗臭污垢之後,又有一股淡淡的狐騷味――即使是薰衣草香皂也沒法掩蓋。
“好了,我們去穿衣服吧。”鍾小英故作鎮定扶她起來,這時手中一滑肥皂掉了出去,她趕緊俯下身子去撿。心急慌忙腳下又是一滑,只覺得臉頰被一個結實又富有彈性的物體緊緊的擠壓了一下,不由得滿臉緋紅。
趕緊站穩了身子,卻見克雷蒂亞也是滿臉羞色,兩人不交一言的往更衣室裡而去。
克雷蒂亞在鍾小英的幫助下換上了衣服。這些是鍾小英特意挑得,都是從鍾博士爲她買得新衣服。兩人的身材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只是克雷蒂亞的身材要比鍾小英豐滿一些,多少有些偏緊。
有些衣服是克雷蒂亞從沒見過的――她從沒穿過胸罩。鍾小英一邊幫她穿戴,一邊教她方法:先讓她身體前傾,將乳/房套進罩杯內再幫她扣上,調整肩帶。期間碰擦到某些嬌嫩又敏感的皮膚,克雷蒂亞不由得出發幾聲嬌喘。
第二天一早,鍾博士一大早起來,卻發覺一向起得比自己早的女兒還在沉睡中,他就自己盥洗了先去廚房做早飯,在走廊裡正遇到維斯特里。
“早啊,維斯特里。”
“早,鍾博士。”維斯特里說,“鍾小姐已經去廚房了?”
“她還在休息,可能這些天太辛苦了。”鍾利時說。
“哦,克雷蒂亞也在睡覺。”維斯特里說,“我們吃了早飯就到工地去吧。”
這個時候,在距離海關不到三百米的地方,有一棟預製件木結構小樓,小樓的門口有哨兵站崗,卻沒有懸掛任何標誌。這棟小樓的玻璃窗上永遠關着百葉窗,每天晚上窗戶的縫隙裡總是有燈光。
這裡是政治保衛總局高雄辦事處和對外情報局高雄辦事處。兩個機構各小樓的佔據一半,樓梯設在中間。
上午7時,港口報時的汽笛響過,辦公樓內工作人員正在緊張的工作――這兩個部門的工作是部分晝夜的。發動機行動正在運轉中,鄭芝龍的在臺灣海峽的動向也要時刻加以監視。大量的情報和材料涌入,讓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
許可從辦公室裡出來――他作爲對外情報局的專職海軍情報人員從高雄D日之後就一直常駐在這裡。海上最大最危險的敵人:荷蘭人和鄭芝龍都在臺灣海峽活動,海軍亟需蒐集它們的活動情報。許可就是擔負着這一任務來到高雄的。
他已經工作了一個晚上來閱讀從福建沿海各地發來的情報,以便向元老院和軍令部、第一、第二艦隊提供每週一次的情報判斷。這是件責任很大的事情。許可不得不打起十足的精神來做。情報局的情報員們散佈在鄭芝龍的主要活動區域,蒐集有關貿易商品的流轉、募兵和造船的消息。彙報港口內的船隻每日動態變化。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鄭芝龍並無任何異動。他正盤算着報告怎麼寫的時候,走廊裡的一名警衛叫住他:“首長,門口有名水兵想見你,他說是從第一艦隊司令部來的,給你送信。這是他的命令證件。”
“不必了,我到門廳去吧。”許可想呼吸下新鮮的空氣,順便讓自己辦公室裡的煙氣散一散。
在門廳裡,一名海軍二等兵正等在這裡,當看到一名不認識的首長過來,立刻立正行禮。
警衛介紹道:“這位就是許可首長。”
“二等兵,你找我有事?”許可問。
信使傳達了海軍人民委員明秋的書面命令:讓許可立刻到第一艦隊司令部去。
“你回去報告,我馬上就來。”許可打發走了信使,心中暗暗奇怪。有什麼事情明秋打個電話來就可以了,爲什麼要專門派人送個口信?
疑惑歸疑惑,他現在雖然在對外情報局上班,但是編制還在海軍。明秋可是不折不扣的部門主官。
他趕緊去盥洗室盥洗了一把。回到辦公室正要穿上涼爽的棉麻混紡襯衫,突然想起這是去見海軍的領導,又再度打開衣櫃,拿出了熱帶款的海軍上尉制服。自從外派對外情報局後,他也很久沒有穿過軍服了。
第一艦隊司令部設在旗津基地的一棟普通營房內。一名佩戴文書兵種符號的的歸化民海軍女軍士長已經在門口等他:“上尉,我帶您上去,請跟我來。”
爲了培養團結一致的精神,在軍隊內部,無論是元老還是歸化民,正式場合都以軍階或職務稱呼彼此。在這裡,首長和歸化民的差別是不存在。
來到委員辦公室前,軍士長說道:“上尉,您可以直接進去,人民委員同志正在等您。”
“謝謝。”許可有禮貌回答。
面對着門,許可整理了一下着裝,然後敲門。
“進來。”辦公室的主人出聲了。
“報告委員,海軍上尉許可,奉命前來報到。”
明秋坐在椅子上,擡頭看了看。他穿着一身熱帶海軍制服,上面除了軍兵種符號和軍銜之外什麼都沒有,顯得乾淨利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