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50%的比例摻沙子,就已經可以徹底的讓其失去控制力了。再加以打亂編制平均分配,做到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徹底搞亂裡面的派系。
“水手們反正要過60天的檢疫期,我們政治部會抓緊這段時間進行教育工作,儘量把水手們爭取過來的。”
“任福帶來的人教育的怎麼樣了?”
“有了相當的進展。”魏愛文眉飛色舞,“他們屬於諸彩老的中軍體系下,算是親信。一開始還是有難度的,但是我們抓住其中的官兵矛盾――”
魏愛文說,在整個思想教育工作中,重點搞“訴苦”運動,訴誰得苦呢?第一自然是官僚劣紳了,欺壓百姓,鬧得大夥民不聊生才走上這條道的;至於第二,就是海主們了。要重點揭批海盜團伙裡的種種欺壓羣衆的行爲,讓水手們充分認識到,海主、頭目們不是他們的恩人,而是剝削奴役他們的壞分子……“停,停……”文徳嗣趕緊叫停,“這個思路我是明白的,離間雙方的關係。但是這批頭頭腦腦們以後還要任用,不是直接拉出去槍斃的,搞得太對立了以後還怎麼開展工作?水手一上船不就得揪鬥這些人了?”
“當然會有分寸的。”魏愛文說,“不會激化的,只不過要他們看清真面目罷了。再說對這些海盜頭子,我們也有學習課程。”
“要開學習班?”
“對,開學習班。”
施十四等人在商館裡住下,好吃好喝招待一番之後。從第二天開始,就是不斷的參觀。
“參觀,不斷的組織他們參觀,讓他們充分的體會到我們集團的實力和制度的優越性!”魏愛文指示道,“事實勝於雄辯。”
首先是豐城輪的參觀,親自登上這艘巨大的鐵輪,讓這夥海上漢子如同小孩子一般好奇心大起,剛上甲板沒走幾步路,就呼啦一下全部跑到舷牆上向下望去。
“好高!”
有人則不相信這是鐵的,用手摸,用身邊的銅錢敲打、刻劃,還有人乾脆去舔的。看到甲板上新安裝完畢的鑄鐵巨炮,這些人的眼睛都直了,這門和博鋪烽火臺上一樣的150mm前裝線膛炮。炮位旁運送彈藥的滑軌,炮彈和有裝填炮彈時用的吊車都引起了他們無窮的興趣。
最讓他們感興趣的是炮位下面的滑動軌道,不用很大的力氣,二三個人就可以使得火炮轉動。他們都有海戰的經驗,知道這隨意調整火炮射向的厲害之處,不由得一個個嘖嘖稱奇。
“奶奶的,有這玩意,鄭芝龍算個屁呀。”施十四按奈不住興奮之情,“就算澳門紅毛人的大夾板船也不在話下。”
接着,又參觀了博鋪公社和造船廠。因爲材料供應問題已經陷於半停工狀態的的第一艘鐵殼船854工程已完工部分還是成了最好的建設成就展示品。
施十四和其他人親身走到船塢裡,撫摸着一排排小樹幹一樣粗大的鐵製肋骨,一片片被巨大的鉚釘釘在肋骨上的鐵板,完全是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
魏愛文唯恐不給力,接連幾天又播放了宣傳片給他們看,鄭重起見,日本秘影戲就不放了,放得是一部用各種資源剪輯出來的宣傳片。
活動的銀幕上,鋼鐵聯合企業裡鋼水飛濺,水電站噴涌着巨大的水龍,鋼鐵巨船從滑道上徐徐滑入大海,織布機在源源不斷的吐出布匹和綢緞,城市璀璨的燈火和無盡的車流,紅撲撲的面孔的現代農民,開着東方紅拖拉機……接着是成排白盔白甲的帝國衝鋒隊正在行進,然後鏡頭一轉,又換成了國慶閱兵中的裝甲兵方陣……頭目們一個個在黑暗中喪失了辨別的能力,這大大超越了他們對世界的理解能力。燈亮起來的時候,林佰光滿意的看到他們個個呆若木雞。
“諸位,這就是我們所來之地!”林佰光精氣神十足的說道。
幾個人勉強想從臉上擠出點笑容來,也有人呆滯之餘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來。前者看來比較順應潮流,後者則具有投機的潛質。負責觀察他們表情的情報人員在每個人的照片下寫下自己的直觀評語。
三天的參觀學習結束之後,根據烏佛的竊聽他們私下言談的結果,頭目們對穿越集團簡直是五體投地,海盜們是崇拜強者的,幾乎每個人都在言談中認爲,自己這次投奔臨高是來對了地方。更有人野心勃勃的覺得,說不定澳洲人還會入主中原,取朱皇帝代之,大夥都能混個開國元老當當。
在這種情緒之下,對船隊進行必要的處置就變得容易多了。讓他們休息放鬆幾天之後,由鄔徳牽頭,召開了一個專門的會議,向投奔的頭目們宣佈了政策。
所有來投奔的頭目,不論帶來幾條船,每人均獲得獨立住宅一套。這種住宅是臨高建築公司爲以後將逐漸增加的土著管理層幹部設計的,同時也是爲了日後穿越集團集體宿舍制度取消之後的個人住宅做試驗。
這種幹部用房,採用的聯排別墅的思路,以節約用地和建材。每棟小樓爲二層半的結構,實用面積二百四十平方米。設有上下水和建議的蹲坑水衝式獨立衛生間,不供電。所有房屋另附面積不大的前院後院。
其攜來的私人財產,一律保護,可自由處置。
頭目們的家屬子女,一律上岸居住,未成年子女入學,已成年的子女,根據家庭要求和本人意願入學或者參加工作。
本地不承認私人奴僕,所以頭目們帶來的奴僕一律廢除身份,願意繼續爲頭目服務的,按照僱用關係處理。不願意的,以移民論處。
至於他們帶來的水手,凡是希望回家或者他去的,發給遣散路費。願意留下的集中起來進行90天的檢疫。
“檢疫結束之後,凡是願意回來當水手的,重新整補上船;不願意的,由我們統一安排其他工作。”魏愛文解釋着政策。
下面的人開始不安起來。奴僕好說,本來也沒幾個人,水手裡有不少都是被強抓來得百姓,如果來去自由,豈不是一下子要跑掉很多人?本來經過這次浩劫之後就損失了不少人,再這麼一搞,豈不是要沒人驅使了。
接着魏愛文繼續宣佈:“現在大夥的船,有的人多,有的少人,光航行還算勉強,要是要開仗估計就不夠瞧得了,所以海軍將會給各船定編員額,把缺額都補全了。以後發餉就按照各船定編之後的花名冊。”
“以後大夥的糧餉,就全部由海軍發了,不用大家發愁了。不用愁柴米油鹽的事情了。哈哈哈哈。”魏愛文笑了起來。
施十四等人卻笑不出來。他們自然知道這裡的彎彎繞,重新整補人員之後,勢必摻入大量的“沙子”,原有的以地域親族構成的緊密小集團完全被稀釋掉。縱然自己的船上還有些熟悉的面孔,也不是過去可以任意驅使的親信了。
至於後勤統籌,聽上去是好事,實際上拿誰的軍餉當誰得兵。軍餉和糧草統歸了澳洲人發,船上的兄弟就不大會賣自己的帳了。糧、餉二途一被控制,他們只能服服帖帖的聽從澳洲人的指揮了。
衆人哪裡不知道其中的利害,但是這些條件光明正大,甚至可以算是優厚。且不說自己現在要人沒人,要糧沒糧,而且一旦反對正好證明了自己有“貳心”。這對於剛剛改換門庭的人來說將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大家都很清楚。
參觀學習了幾天之後,他們對澳洲人的實力有了直觀認識,不僅有了足夠的敬畏,野心和期望也大了起來――看穿越集團的實力,不敢說能打到北京當皇帝,但是割據東南一隅,開府建牙大約是做得到的。到時候自己就是堂堂的開國功臣,封妻廕子的福分了!
不如現在示以忠心――反正自己的一點力量穿越集團要扼殺也是舉手之勞。既然要賣身投靠,乾脆就賣得徹底一些。想到這裡,施十四第一個站了起來:
“在下即來投奔臨高,所屬部衆、船隻均願獻納!只求爲一先鋒部將,爲諸位首長衝鋒陷陣!”
衆人目瞪口呆,李廣發跟着站了起來:“在下也願意獻船納衆。從此與首長們一路一心。同舟共濟。”
“我也願意,在海上飄來飄去的日子我過夠了!”胡胖子也喊道。
這樣一來,餘下還不太願意的人衆也只好齊聲附和。
魏愛文做出領導的模樣,把雙手往下壓壓:“大家既然來到臨高,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不用計較是誰得了。”
他接着說道:“諸位的船隻,還是由你們自己統帶。如果不想再在海上漂泊的,執委會也有政策。”
根據執委會定的政策:凡是願意交出船隻的,由執委會出錢將船隻收購。交出船隻之後願意繼續幹海上勾當的,分配到海軍部工作。不願意繼續出海的,另外分配去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