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我的手機也是響起了嘟嘟掛斷的聲音。
我又低頭看了一下手機上的號碼,是顧漫的沒錯,因爲我的手機屏幕上赫然是寫着“顧漫”兩個字。
“顧姐,你剛剛有沒有打電話給我?”顧漫一走向前,我就問道,但是顧漫立馬就一臉茫然的樣子,不知道我說什麼,也不可能呀,剛剛在通電話的時候,雖然看不大清,但憑顧漫的身影,她都沒有在打電話,那……
“怎麼了?”顧漫本來像是要和我說什麼,不過這時卻給我的突然拋出的問題弄蒙了,這時候也是有些擔心的看着我,我本來應該高興顧漫還會擔心我,但是這時候我卻是一點正面的情緒都沒有。
“顧漫你的手機呢?”我突然想起,然後又是問道,同時手裡又向剛剛顧漫的號碼撥了回去。
“問我的手機做什麼?”顧漫說着也是開始在自己的身上找了,但是看了幾個口袋才知道糟了,說道:“額應該是剛剛掉在山上了,天亮了要回去找,要不然被發現就完了。”
果然,顧漫的手機已經給人拿了,這時候顧漫的手機已經成了關機狀態,剛剛那個電話不過是提醒我們顧漫的手機在他的手上,不過拿了我的手機爲什麼還再要打給我?
“不對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丟了?”顧漫也是反應過來,疑惑的看着我問道。
我把手機的通訊記錄給她看,顧漫才意識到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們被發現了……不對,是除了我們還有高長山那羣人,還有另外一個人在上面,但是我們都沒有發現。”顧漫很快就推斷出了什麼,弄清楚了來龍去,接着看着我,我也是隻能點點頭,因爲我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現在唯一有好處的是,我和顧漫應該還沒有什麼危險,因爲要是有危險,那個第三人絕對不會再打電話過來,說不定這第三人是所有事情很重要的指引。
“顧姐,你剛剛在祖祠找到了什麼麼?”我繼續問道,心裡的疑問正在一步一步的揭開,但是就是在慢慢靠近,才顯得格外撲朔迷離。
顧漫搖搖頭,說道:“沒有,麻袋裡還是隻有那些工具。”
“怎麼會,高長山那些人下山的時候所有人的身上我都有觀察,並沒有出現什麼其他的東西,那他們大半夜到底是在挖什麼……”我一下子就被難住了,這些人大半夜總不可能去過家家挖着玩把,要不然就是隻有他們挖的東西太小,可是不對,要是能藏在身上卻沒有什麼異樣的,他們隨意找個地方藏不就行了,何必跑到山上來。
顧漫突然也是沉默了,但是幾秒後卻是猛地一擡頭,我也是被顧漫突然的擡頭嚇了一下,顧漫緩緩開口:“不一定是挖東西,也有可能是埋東西……而東西本來就已經放在麻袋裡了的。”
突然一下子就貫通了一般。
“那麼剛剛那個第三人的電話也可以說得通了,他是想提醒我們錯過了什麼。”
我和顧漫根本沒有遲疑,立刻飛奔再次上山,本來的睏乏卻是在這時候一消而散。
當我們重新跑到雙新村祖祠的時候,天已經是矇矇亮了,而不出所料,顧漫的手機赫然就是放在祖祠的臺案上,我們立刻就找到那棵有標誌的樹,接着兩個人接着祖祠裡的工具,用了足足半個鍾才挖到了我們想要看見的東西……一個斑駁掉漆的木箱。
看來高長山這羣人是分了兩次上來的,第一次是放下了這個木箱,然後這次纔來放下里面的東西。
看到木箱我全身的疲軟困乏終於一下子傾瀉了出來,顧漫也是重重的緩了口氣,果然,接下來就是要打開木箱了。
我拿起木箱裡放着的東西,臉上的笑意卻是一下子僵住了,我顧漫此時卻是一點欣喜的情感都沒有。
我和顧漫把東西重新放了回去,接着兩個人下了山,高長山問我們到哪裡去了,我們不過說是到鎮上辦點事,接着又是沉沉地睡了一覺。
一覺醒來,已經是晌午了,匡大娘,也就是匡梨花已經是做好了午飯,我匆匆刷牙漱口便走到了飯桌前,顧漫很平靜地坐在飯桌前,我不由得的看了看高長山,想起昨晚,像是一個夢一般,不過我卻知道這並不是夢。
“兩個記者同志……。”高長山吃着吃着開口道,我說過讓高長山別叫我什麼記者同志,直叫我和顧漫的名字就可以,不過高長山畢竟有些也有些不適應。
“恩?”我疑惑的恩了一聲,此時顧漫也是停下了碗筷,看着高長山,我隱隱感覺到這高長山想和我們說的,和昨晚的事情是有一些干係,所以我和顧漫也是安靜的準備聽聽高長山說什麼。
不過這時候高長山卻是遲疑了,握着筷子的手放在飯桌上,眼神也有些躊躇。
正當高長山張開嘴想說的時候,突然匡梨花在一旁說了一聲,道:“今天咱們村要來大戲,咱們都去看看吧?”
雙新村還是一個殘留了不少傳統思想的村子,雖然舊時代已經好了很多,不過我們在高長山家吃飯時,匡梨花和高長山從來沒有一起坐在飯桌前過,匡梨花都是做好了飯菜,端上桌子,然後就走開了的,等我們吃完了飯纔開始吃飯,一開始我和顧漫都不好意思,但是這卻依然是成了一種規矩似的。
這也讓我想起那天在麟家旅館是,看見的那個兔脣女人,似乎也是很畏懼麟老闆的模樣,而且本以爲這麟老闆和那兔脣女人只是匆匆過客罷了,卻沒想到,因爲麟老闆在我們上樓是被我聽到的那句低語,不這件事情裡面似乎也有他們身影的存在,讓我覺得那個麟老闆愈發迷離。
在昨晚高長山他們埋下木箱裡,放着的是一個通體赤紅色的圓形鐵盒,在鐵盒的周邊都用金邊勾勒出很繁瑣的符文,其實若不是認真點真的那是一個精緻些的胭脂盒而已,之前提到,養小鬼一事,養小鬼要用來裝小鬼魂魄的器具叫做鎖魂盒,而當小鬼的魂魄散失後,這是便有另一個器皿,叫做回魂盒,傳說把小鬼的生體骨灰用回魂盒重新裝起來,那麼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後,走失的小鬼魂魄就會重新聚回到回魂盒中,而這時小鬼原本生體的骨灰也會由白色變爲液體,再找一棵百年榕樹。古語,榕樹滲,菩提醒,舍利普衆生。將化成的液體澆入榕樹根下,原本魂魄破碎的死者,便可以重新輪迴。
這匡老漢和江氏,估計是因爲知道自己兒子死的裝扮,到底有何寓意,所以纔不知道從哪裡求來一個回魂盒,爲了讓自己的兒子死後不會落成孤魂野鬼四處飄搖,纔出現了那晚的一幕,這其中的事,我也就不多加評論。
我也不知道這匡梨花是故意插話,還是無心,不過高長山本來猶豫的樣子一閃而過,也是笑着接上匡梨花的話,說道:“對呀,今晚鎮上的戲班子要到我們村裡來演大戲,你們外地方的年輕人應該還是很少看見這些唱戲的,今晚可得好好看看。”
我偷看了顧漫一眼,顧漫也是和我對視一分,不過接着就錯開了,因爲都明白了心思,不能打草驚蛇,這裡面肯定還有更深的一層事情,那匡老漢和江氏都是尋常人家,怎麼可能會有回魂盒這等東西,既然這回魂盒出現,那麼帶走匡星的鎖魂盒是不是也在這其中的某個人手上,然後欺騙這所有的人。
我不能夠摻入其中,否則匡星的事就真的難以有什麼眉目了。
吃過午飯,我和顧漫便匆匆趕往鎮上,先是找了一家網吧,打算要看一下那昨夜顧漫取回來的攝像頭裡面在過去兩天拍了些什麼東西,顧漫是在匡星頭七過後,也就是十四號把攝像頭放置到祖祠裡面的,因爲顧漫在問那些村人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這雙新村鬧鬼這事兒,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