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殯儀館時,那勾魂使者隨處可以撕開一道裂縫,如果公交車那老太和盧俊明所說的都屬實,那麼他們爲什麼不照樣離開呢,而要大費周章的上了那330公交車。
爺爺給的解釋並不是很確定,一方面可能在那個屍體處理廠附近的靜力磁場難以被那勾魂使者所利用,所以需要離開那一帶的地方,而那死去的三人則可能是因爲,原本這三個人就陽壽已盡,所以在臨死前才能見到那兩個一胖一瘦的勾魂使者,而馬老太和盧俊明則是僥倖逃過一劫,至於公交車上那失蹤的男子想必也是想着掙脫被處死了去。
而高度腐爛的屍體,不禁讓我想起在那殯儀館時沒見到的那種,泛着熒光的小蟲子,我並沒有和爺爺說到這個,但隱隱覺得和那些詭異的小蟲子有關係,而那些小蟲子到底是什麼,我心裡卻是沒有答案。
而另外這顧漫在那天晚上流下血淚的畫面,依舊讓我難以忘記,這樣平靜地過了半個月,就在我以爲這件事會像一些難以解釋的現象,人們無法解釋便矇混過去,把這些塵封在歷史的塵埃,就這樣過去的時候,又有一件事情發生了,但這次並不是流血淚。
那晚我還是做了之前那個夢,一模一樣的夢,依舊是那座橋,爺爺叫我去送東西,而依舊是那個女人的聲音,但是夢到一般卻是被一聲叫聲吵醒,我朦朧的睜開雙眼,發現沙發前的電視此時又是亮着,不過於此不同的是,電視上並不是沙沙的畫面,而是在播着午夜的節目。
可是我還不至於忘了關電視睡覺。
我的心先是一震,起身四處在暗裡看了看周圍,但卻是沒發現什麼,我突然想起什麼,用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卻發現臉頰上還是乾澀的,然後趕緊想穿上棉拖,去看看顧漫有事沒。
但是當我一起身,腳落地的時候,腳卻是感覺到一陣冰涼,赫然就是踩到了液體,我不敢怎麼動彈,甚至踩在液體上的腳也不敢擡起,而是拉開了旁邊桌子上的檯燈,燈光一陣刺眼,但是更刺眼的是,腳下那一小灘的血跡,而且像是剛剛滴落的,因爲在血跡的周邊,都沒有凝結。
平白無故在自己腳下出現一灘血,這大半夜的絕對是夠嚇人的,但是此時我也沒理會腳下乾淨不乾淨,,心情忐忑的走到房間門口,顧漫睡覺從來是不關門的,而且會亮着一個小燈泡,我一開始她這樣睡的着麼,顧漫說是習慣了。
我站在房間門口就可以看見,顧漫還是平靜的睡着牀上,而且因爲臉朝門外這一邊,也沒發現之前流血淚的樣子,這時候我已經是把目光投回到這公寓裡,不緊張是假的,但是我依舊是到處走了一遭,公寓很小,根本沒有什麼東西,我走到門窗檢查一遍,都是緊鎖着的。
這時我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些髒東西了,眼神朝天花板看了一眼,草草地把血跡先收拾乾淨。
接下來幾個小時我都沒有睡着,而是靠在沙發上端詳着那老頭給我的那顆牙骨,因爲我驚奇的發現,那牙骨似乎原本是泛黃偏白的顏色,而此時黃色的成分加重了些。
看到牙骨的變化,我隱隱覺得剛剛有什麼東西想侵犯我,而卻被老頭這玩意擋了一遭,那東西還受了傷,雖然說起來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想起在雙新村那老頭的叮囑,看來真的有一些冤魂野鬼盯上我這缺魂少魄的身子骨了。
我也開始思量着要回老家一趟了,猜到要是再這樣下去,難保不會出現意外。
……
事情又過了兩天,報社已經放假了,我正在收拾行李,那顧漫卻是一直沒急着,也沒有看到她收拾行李的跡象。
“喂,小宗子,你過年留在北京麼?”顧漫看着電視突然問道。
我搖搖頭說道:“不,我要回老家去,家裡有點事情。”
離開老家接近大半年了,也不知道小青怎麼樣了,自從那件事情以後,我離開老家,家裡就只有爺爺了,如今也應該要回去一趟了,而回去之後,會不會再回來北京真的難說了。
“我跟你回去好不好?”顧漫突然說道。
我詫異的看着顧漫,這女人到底葫蘆裡賣着的是什麼藥,跟我回家過年,這女人是不是神經錯亂了。
顧漫看到我的表情,也是趕緊說道:“你別誤會啊,我就是一個人過年無聊,想到處去走走,去你老家玩還能省了住宿,那不是賺的很嘛,還有呀,我也會殺雞幹啥的,你說你家裡只有一個爺爺還有一個妹妹,這過年多冷清呀,你說我要去了,我還能貼春聯包餃子……”
顧漫說着說着,自己的聲音都小了,估計是知道自己的理由太不靠譜了,說道最後也只剩一句:“不去就不去,誰稀罕……”
原本我還是有些猶豫的,但還想想了一下,說道:“我大後天走,你準備一下,先說好,我老家可是窮地方,和北京這種大城市根本就是兩個世界……”
顧漫猛地一擡頭,偌大的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嘴巴也是合不攏,沒想到我會答應。
我是這樣想的,顧漫說一個人在北京過年就九成是那樣的了,這想必她和家裡肯定有些矛盾,要不然不會過年都不回去,而且從未聽她談起家裡人。過年一個人這是一回事,不過更重要的是,那天晚上顧漫流血淚的事情,在我的心中卻一直是一道檻,這件事情估計和當時在殯儀館那晚離不開干係,流血淚,在《夢迴古錄》裡面曾有記載一段夢話:食月飛雪,於世幾人行喪,斷聞亡人赤淚阿諛,日畢,三九人因果不濟而死於非命。
講的是在月食的當晚,有人行喪事,突然看見那個死者流出赤紅色的眼淚,嘴裡唸叨不斷,第二天,這些人全部都死於非命。
這是我以前看過的一截,我並不是害怕自己會怎麼樣,而是對這麼類似的異象隱隱感覺沒有那麼簡單,所以當顧漫提出要和我回老家時,我打算帶她回去給我爺爺看看,又不能直接講開,所以剛好顧漫提出要去我老家玩一趟,也順便給爺爺瞧個究竟。
剩下的兩三天,顧漫一直在問我我爺爺的愛好呀,喜不喜歡抽菸呀,甚至我在某一刻都錯以爲,這算不算孫媳婦回家給我爺爺看,但是每次有點錯覺,就會被顧漫莫名其妙飛來的一腳,或者是粗鄙的動作所嚇跑,心裡更加抗拒這個女人和我有半點干係。
在離開北京前,我有想去找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在前面也有提到過,就是電視炒的熱鬧非常的三水道士,我一直覺得三水道士那次帶着的雙魚木牌很眼熟,後來想起,這個雙魚木牌在我村子裡離八婆的身上也是見過,而且據說這個三水道士還是個閩南人,這麼多的巧合一下子讓我覺得這個三水道士是不是和離八婆有什麼干係。
我去找他也只是想問一下,那個木牌的由來,順便問問他是不是認識村子裡的離八婆,不過在我想去找他的時候,才知道那個三水道士卻是在早兩天就他回香港去了,雖然感覺有些遺憾,但我也只能打消了這個想法。
現在腦海裡還有三件事情一直讓我放不下。
一個是小青現在的情況,第二再過不到二十天,那老頭會不會像他說的來找我,我那天睡醒面前那攤血和老頭給我的吊墜是否有關係?第三就是眼前這個顧漫,我也是知道,這女人想必不是一般人,否則那老頭第一眼見她又怎麼會問那個問題,而且流血淚的事情也是揮之不去。
";";靈鬼師筆記